弱嬌嫁紈绔 第141節(jié)
范伸的外杉都褪了,回頭見她還杵在那不動,瞥了她一眼,便也沒再逗她了,“衣裳濕了,早些更衣。” 范伸的衣裳是被雨水淋濕的,姜姝的則是在他身上蹭濕的。 姜姝往自己身上望了一圈,抬起頭,范伸正好褪了身上最后一件衣裳,黑色的外袍,暗紅的中衣,最后是那青色的里杉,連著那褲頭,在她的注視之下,一件不留,都堆在了他的腳下。 姜姝什么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眸子霎時圓瞪,猛地垂下頭,動也不敢動了。 半晌沒聽到水花的聲音,倒是又聽范伸道,“我?guī)湍???/br> 姜姝心頭一跳,繼續(xù)垂著頭,忙地幾個搖晃,“我,我自,自己來……” 上回雖也在這有過經(jīng)歷…… 但也有些日子了。 要真讓她突然褪盡了衣裳,同他‘坦誠相待’,姜姝還下不了那個臉子。 磨磨蹭蹭了一陣,最后裹著里衣,看也沒看范伸一眼,一下就沒入了跟前的水池子里。 水花一起,姜姝將自個兒泡進了水里,才去偷偷留意范伸的動靜。 竟也沒有半點聲響。 姜姝詫異地回頭,便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慵懶地靠在那假山石壁上,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心思,直接道,“是要我過去逮你,還是你自個兒乖乖地過來,你自己選?!?/br> 姜姝心口一緊,選了自己過去。 浴池里的水,隨著她的移動,蕩起了一圈一圈的紋波,激在了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 姜姝移過來,停在他三步之外,便也不動了。 抬起頭忍住了心口“咚咚”地跳動,神色認真地看著范伸,煞有其事地道,“夫君,我都問過府醫(yī)王大夫了?!?/br> 范伸一雙眼睛,盯在她那被池水濕透的里衣上。 絲綢遇水,緊緊地裹住了她的身子。 范伸眸子又是一暗,漫不經(jīng)心地應道,“嗯,問什么了?!?/br> 姜姝聲音小了些,頭也往他跟前湊了湊,“王大人說,小日……月事前后七日,不易有孕。” 范伸這才抬起了眸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姜姝吞咽了一下喉嚨,解釋道,“我今兒小日子才剛結(jié)束,就,就算是那什么了,也,也是白費功夫……” 倒不如保存體力,留在月中,屆時再努力一下也就成了…… 范伸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久久不語,實在是不明白那顆腦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懶得同她消磨下來。 直接伸手撈人,擒住了她被綢緞緊裹的細腰,入手的緊致和細膩,讓他的身子微微一顫,灼灼黑眸,盯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明確地告訴了她自己的想法,“我想,要你?!?/br> 那股子與生俱來的侵略和霸道,帶著震懾之力,從頭壓下,姜姝喉嚨一啞,誠服了。 水底下的一層薄紗,緩緩地浮上了水面。 范伸看著她。 那雙眸子生出了幾分危險的笑意,快要燃起來時,姜姝又后退了一步,含著煙霧的眸子,作死地問了他一句,“夫君,想要我什么呢……” 話音一落,范伸直接從那水里站了起來。對面的水波一瞬激起。 覆蓋在雪地里的一塊紅綢,徹底被掀落,露出了底下的一大片皚皚白雪,隱隱兩朵粉淺的花兒,在那急流的水波中輕輕一晃,即隱即現(xiàn)。 波濤自來無情,沒有半絲停留,裹了兩團白雪在手,不斷地撒野。 雪球越滾越大。 長在白雪地上的兩朵花兒,幾回險些被擠了出來,只得緊緊地穩(wěn)住了腳跟,堅毅地立在了那,發(fā)出了嘖嘖水聲。 水波并沒有因此而停手,一團浪花激起,水底下裹著白雪的花枝兒,整個被提了起來。 雪白的枝干下,竟還藏著的一朵沒有任何綠葉雜草的芍藥。 水浪將那枝頭沖到了石壁上,輕輕地掰開了底下的兩根枝椏,那朵粉嫩的芍藥便整個露了出來,此時已被風浪吹得微微地顫動。 風浪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棲身之地,欺身來到了那朵正綻放得絢爛的芍藥口子處,緩緩地停留,不斷的磨合。 愣是將那花瓣磨出了瑩瑩水珠,甘愿為他敞開了門縫兒,才興奮地隨著那水兒,沒入了進去。 水流之處,霎時一片驚濤。 一場驚濤波浪,姜姝險些沒有緩過氣兒。 十幾日了。 范伸心頭所積攢下來的燥火也好,思戀也好,一股腦兒地都發(fā)泄在了她身上。 浴池里的燈火,天亮的那會才熄滅。 姜姝虛弱地躺在床上,周身酸痛,動也不想動,最終還是裹著被褥縮在了那只熟悉的胳膊下,疲乏又安穩(wěn)地閉上了眼睛。 范伸也睡了一覺。 天色漸漸地亮開,日頭冒出來后,昨兒夜里壓在頭頂上的云霧,也慢慢地消散,露出了高空上的蔚藍。 侯夫人昨夜就已知道人回來了,懸了幾日的心口,終于落了地,難得睡了個好覺。 今兒一早起來就去了虞老夫人屋里,看了一下情況,卻沒將實情告訴她,生怕自己一說完,她提著的一口氣落下,便再也回不來了。 還是得等到宮里的詔書下來,椋哥兒名正言順地頂著裴家世子的身份,再來同她說,好讓她安心地走完這最后一程。 晨時一過,宮里便傳出了消息。 先是皇上頒布了罪己詔。 為帝幾十年的荒唐和罪過,每一樁都列得詳詳細細,整個長安城頓時一片嘩然。 那罪己詔一頒布,就算是不問朝政的百姓也都明白,這天已經(jīng)徹底地翻了。 所有的一切冤屈都結(jié)束了。 只剩下了裴家的那位小世子裴椋。 午膳時,幾個屋里的夫人又過來了侯夫人這,一番議論,“這裴家的小世子到底是誰?怎地還沒個動靜呢?!?/br> 第126章 三夫人看了二夫人一眼, 倒沒那么心急,“慌什么,名冊都出來了, 遲早都會知道?!?/br> “這長安城里,怕是要重新洗牌了?!倍蛉藫鷳n地談了嘆了一聲,哪里能不慌? 宮里的動亂一起來,侯府上下看似一個個面上都平靜無波,實則心頭早就點了一把火, 煎熬地候著。 長安城內(nèi)誰不知道, 永寧侯府的世子爺范伸,是皇上的人。 更何況永寧侯府的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爬的越大,所承受的風險便越高。 一場宮變, 曾經(jīng)范伸有多矚目,如今就有多危險。 更何況這最后還是皇上輸了, 太子贏了, 世子爺離開的這幾日, 府上的人都在留意著。 不知道世子爺這回會如何,而將來侯府又會是個什么趨勢。 二夫人那話一落, 氣氛瞬間就沉了下來。 三夫人不是不急,不過是都藏在了心里, 沒有表露出來,此時聽二夫人說完后,便也按耐不住,看向了侯夫人。 侯夫人這兩日, 尤其的安靜。 案子沒有落下來時, 她日日夜夜都在盼著, 椋哥兒能替自己,替自己的家族洗刷冤屈。 能讓秦裴兩家光明正大的能翻案,恢復家族的清白。 如今一切塵埃落地,侯夫人雖高興,心頭卻又堵上了一塊石頭,郁郁不樂了。 一頭希望太子的頒布身份的那詔書早些下來,還椋哥兒一個真正的身份,一頭卻想,再拖幾日也好。 裴家的府邸,太子已經(jīng)在修繕了。 最遲一月后便會完工。 在翻案之前,她便料想到了今日,可當真事情到了跟前,那心里的復雜和矛盾,遠遠超出了她的設想。 舍不得,卻又留不得。 她不能去干涉他的意愿,也沒有資格去干涉,即便是心頭想他留下來,她也無法去開那個口。 三夫人見她似乎又出了神,以為她也在cao心范伸的安危,并不知道昨兒半夜范伸已經(jīng)回來了,又擔憂地問了起來,“世子爺還沒回來?” 侯夫人被三夫人湊在跟前一問,一個恍惚后,才猛地回過了神,笑了笑道,“放心,人已經(jīng)回來了,昨兒大半夜急著趕回來見媳婦兒,這不還呆在屋里沒出來呢?!?/br> 二夫人、三夫人面上均是一愣,隨后心口便踏實地落了地。 人回來了就好。 這長安城里,經(jīng)歷過改朝換代的世家不少,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大樹一倒,底下的人總得該有個去處。 前兒見了那公告之上,并沒有永寧侯府的名字,眾人也就松了一口長氣。 如今再聽世子爺也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便知,這一關,世子爺和永寧侯府是齊齊渡過去了。 二夫人心頭踏實了,腰桿子也不由直了幾分。 藏在心里的話才敢說出來,“以咱們世子爺?shù)奶幨轮?,還有那玲瓏心思,別說是我自夸,放眼長安城,也尋不出第二個人來……” 二夫人說完,便目露感激地看著侯夫人,“虧得大嫂會生養(yǎng),養(yǎng)出了個成器的伸哥兒成才,否則就我二房這只枝脈,哪能有今日的榮光……” 二夫人說的這話,倒是沒錯。 換做另外一個人。 就憑世子爺這些年替陛下做的那些荒唐之事,還有公然對抗太子和韓家,這回落到了他們手里,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世子爺卻能全身而退。 人沒事了,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至于往后的前程如何,這時候也沒必要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