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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以樂成名的少塔主,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回報方式便只有懷著純粹心情譜寫出一首獨一無二的曲子,再融以最誠摯的情感,將這首樂曲贈予善待他的所有人。 祁子臻憑借著對石琴的音符曲調(diào)的熟悉不緊不慢地落筆,時不時到石琴邊去隨意敲奏一番,待靈感忽至?xí)r回到書案前提筆反復(fù)修改。 漸漸地,日落西沉,斜斜的暖陽染上淺淡灰蒙,搖曳的燭燈一晃而亮。 他在書案前停筆吹墨,看著僅有短短一行的譜子輕吐一口氣,將曲譜小心疊齊收好,起身走回內(nèi)室。 內(nèi)室燈架上的燭燈已換成了今日寧清衛(wèi)贈予他的那盞荷花燈,荷花燈一側(cè)是一個小小的香爐,悠悠散著些安神香的氣味——那是宋堯旭贈予的禮物之一,說是希望他夜間能休息得更好。 祁子臻在幽暗的內(nèi)室中勾起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笑,旋即寬衣上榻,在淺淡的安神香香氣中漸漸入睡。 一夜安眠。 次日辰時,祁子臻神清氣爽地起身,精神狀態(tài)比之前好上不少。 他簡單洗漱完畢,用過宋堯旭端來的早膳后換上最常穿的素色黑衣,待到巳時便出發(fā)前去集仙樓應(yīng)邀。 不過他剛走出皇宮,便見湯樂遠不知何時已等候在不遠處。 “阿祁!” 他遠遠地沖祁子臻揮揮手,旋即小跑過來十分熱情地拉著他到轎子內(nèi)去:“元白已經(jīng)先去集仙樓候著了,我們也快些過去吧?!?/br> 祁子臻還沒來得及應(yīng)答,已經(jīng)被湯樂遠帶到了小轎子上。 轎子內(nèi)的空間不大,容下兩個少年人后余下不少自由舒展的空間。 在轎中還擺上了一張小桌案,桌案上是一些晶瑩剔透的琥珀糖與樣貌普通的小糕點。 見祁子臻的視線放在這些甜食上,湯樂遠笑著說:“昨日我聽你弟弟說你喜甜食,這些都是我特地托我家廚子做的,你試試看?” 嗜甜的祁子臻聞言自是毫不客氣,拿起小塊糕點一路上吃得歡快。 所幸湯樂遠沒有帶太多甜食,否則估計今日的宴席他是完全不用動筷了。 皇宮到集仙樓有段距離,但托了轎子的福,沒多會兒兩人便抵達了集仙樓門口。 這會兒正臨近午膳時間,集仙樓下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祁子臻掀起轎簾下轎,耳邊盡是些吵鬧之聲。 他落地站好,便見先他一步下轎的湯樂遠站在轎子附近一動不動,似是在往集仙樓內(nèi)看。 他走到湯樂遠身側(cè),疑惑地問:“不進去么?” 湯樂遠依舊看著門口內(nèi),眉頭微皺:“阿祁你看里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祁子臻順著湯樂遠說的話往集仙樓內(nèi)看去,就見集仙樓的大堂處似乎圍了一圈的人,吵吵嚷嚷不知是在因為什么而爭執(zhí)。 他對于這些閑雜事等素來不感興趣,原想裝作沒看見,但不經(jīng)意間似乎看到人群之中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中間的那個人……是不是陸元白?” 聽到祁子臻這么一問,湯樂遠也往人群的中間看去,便見對峙的雙方中弱勢那方赫然就是先一步到集仙樓中等候的陸元白! 這下湯樂遠就顧不得別的了,二話不說沖進去要幫陸元白。 祁子臻與陸元白不算熟悉,保有幾分理智,不緊不慢地混進人群當(dāng)中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是今日集仙樓推出新菜品,生意興隆,午膳時間未至廂房便只余下一間,而陸元白正好就定下了最后一間雅間。 只慢他一步的幾個人是宋季啟底下的小弟,平日里就愛仗勢欺人,見陸元白孤身一人又不是什么達官貴人,就想強搶這最后一間雅間。 然而陸元白身為書生,骨氣還是很足的,與對面那幾人僵持不下。 差不多了解清楚前情,祁子臻站在人群之中看了幾眼對面氣勢洶洶的四個人,一眼便認出領(lǐng)頭那人是某個文官的兒子,姓王。 具體叫什么名字他記不太清,前世里宋季啟的蠢貨小弟實在有些太多,只依稀記得這王家最后是揮霍無度入不敷出,死得比他早。 宋季啟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手底下不少諂媚的蠢貨,平日里借著宋季啟的名義在京城中橫著走,鮮有人敢惹他們。 而舞得越兇的,往往就越早成為一枚被丟進黃泉路的棄子。 眼見著性子本就沖動的湯樂遠隨時都有可能擼袖子直接和對方干上一架,祁子臻不慌不忙地從人群中走出來,擋在湯樂遠之前。 “阿祁!你攔著我作甚?”湯樂遠看起來還有些不滿,看著對面的人咬牙切齒。 對面四人原本有些被湯樂遠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給嚇到,見祁子臻阻攔后又稍微恢復(fù)些傲慢,以為他是害怕惹事,半抬起下巴傲慢地問:“你又是誰?” 祁子臻似是隨意地掃了他們幾眼,漠然道:“你們還不夠資格知曉我的身份?!?/br> 他的眸色冰冷,打量那一眼更像是在審視一批貨物,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原本平平淡淡的語調(diào)反而顯出幾分孤高傲慢來。 對面領(lǐng)頭那個姓王的聞言,當(dāng)即怒氣沖沖地拍桌:“大膽!你可知本少爺是什么人?!” 相較于對面的失態(tài),祁子臻氣定神閑,不咸不淡地回答:“我不僅知,我還知令尊與小姨私通,前幾日正被令堂捉j(luò)ian在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