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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劫道在線閱讀 - 劫道 第10節(jié)

劫道 第10節(jié)

    安裕容及時為科斯塔傳譯,傅中宵等人愈聽愈是心驚,沒想到這洋老頭說出如此一番見解。聽到后來,不禁深覺有理。丘百戰(zhàn)雖然莽直,身邊卻不乏謀士。憑借多年經(jīng)營,與其談判桌上分配,當(dāng)然不及實際沒入腰包可靠。如此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才是該有的招數(shù)。而傅中宵一方抓著庫存軍資不放,不過因為根基過于淺薄,時刻惦記著聚斂,又怕丘百戰(zhàn)帶走足夠的軍火糧餉,在張定齋授意下回頭毀約攻城,加上丘百戰(zhàn)留給眾人的表面印象過于粗豪,一時沒往陰謀方面想。

    被科斯塔點醒,幾人不由得怒意升騰,卻也拿不出什么立竿見影的好辦法。

    見匪方首腦面面相覷,阿克曼道:“既然我們這些證人都同意協(xié)議簽訂后,留下來監(jiān)督一段時間,你們對對方不遵守約定的擔(dān)憂就是完全多余的。目前對你們來說,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趕快占據(jù)這座城市,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增加自己的力量嗎?這座城市本身,難道不是最好的防御和最豐富的資源嗎?在我看來,這座城市頗為繁華,人口眾多,對方帶走再多的東西,又怎么比得上留下的東西多?……”

    安裕容把阿克曼的話翻譯了,見傅中宵等似有意動,總結(jié)道:“司令、師爺,兩位洋先生言之有理,眼前局面,實屬二位搏來的難得良機,恐怕久則生變,變則生危。當(dāng)務(wù)之急,莫如立住腳跟,趕快把奚邑城占下來。偌大一個地盤,之后征糧繳稅,招兵買馬,壯大勢力,豈非指日可待?”

    瞅一眼幾個洋人,擅自引申道:“幾位大約也聽說了,那位科斯塔先生,是琉息國實力雄厚的大老板,而這位阿克曼先生,乃是米旗國派往海津租界的新任軍事長官。司令借此結(jié)下善緣,來日資材充足,說不定還能搭上線,直接跟洋人做生意呢?”

    第12章 聞?wù)f不平事

    八月初四,談判圓滿結(jié)束,協(xié)議順利簽訂。

    八月初五,在各方見證下,傅中宵被正式任命為北方新軍兗州護國獨立軍軍長,軍事行動方面受兗州陸軍司令轄制,人事編制方面則歸京師新軍總司令部統(tǒng)管。外務(wù)總長代表祁保善大統(tǒng)帥向其授予軍旗、徽章、印信。按說這事本該兗州陸軍司令張定齋來做,奈何張司令正鬧別扭,早帶隊回了濼安大本營。外務(wù)總長頭一回給人授軍銜,十分激動,擺出各種姿勢供人拍照,新任傅軍長相當(dāng)配合,留下一張張笑逐顏開的合影。

    安裕容站在見證人隊伍最后排,于記者群中找到了徐文約。他不確定這些天對方注意到自己沒有。想來以徐文約如今資歷,和那些國內(nèi)外老牌大報記者比起來,依舊淺薄太多。別說談判現(xiàn)場進不去,今日這個公開的任命儀式,對方也只能如自己這般,擠在記者隊伍的最末尾。

    這幾天安裕容等人一直被要求不得擅自行動。即使談判已經(jīng)結(jié)束,也并不代表就真正安全了。丘百戰(zhàn)手下的警備隊員,與傅中宵手下新鮮出爐的獨立軍士兵,隨時可能陷入劍拔弩張狀態(tài)。更何況,安裕容還有自己的顧慮。他是真怕不小心落了單,被傅軍長和他的師爺找麻煩。心里一直惦記著要跟四當(dāng)家通個氣,也要設(shè)法與徐表兄說上話,卻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八月初六,全體人質(zhì)進城。

    約翰遜等人跟隨見證人觀察團,忙于監(jiān)督丘百戰(zhàn)與傅中宵的軍務(wù)交接事宜。安裕容則申請前去接應(yīng)人質(zhì)。果然如他所料,洋人與夏人被分別安頓。多虧了韋伯醫(yī)生和泰勒先生,不但主動為四當(dāng)家三位故人的身份提供了合理解釋,且以其他人質(zhì)均為成年男性,女人孩子生活不便這等人性化的理由,提出要求,將此三人與泰勒一家安排在了一起。

    半夜,安裕容忽然驚醒,迷糊間覺得床前似乎有人,又似乎只是夢中余悸。正要起身,聽見有人低聲道:“安先生,是我?!?/br>
    安裕容聽出是誰,坐起來,摸索著去點床頭油燈,卻被一只手?jǐn)r住。

    “打攪先生了。還請先生勿要驚動他人?!?/br>
    安裕容只好摸黑坐到床邊,沒好氣道:“原來是顏四當(dāng)家,果真神出鬼沒?!?/br>
    “抱歉,嚇到你了。”

    安裕容徹底清醒,擺擺手:“沒什么。”也不知對方看見沒有。面前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居高臨下,于是道,“邊上有凳子,坐下說話。”

    顏四準(zhǔn)確無誤地在凳子上坐下:“白日里無法脫身,不得己這個時候驚擾先生,請先生見諒。”

    安裕容問:“見過你家嫂嫂跟侄兒了?”

    “未曾見過。不過我打聽得他們住在另一處院落,尚有那洋人夫婦與孩子陪同,十分安全。貿(mào)然前去相見,反為不妥。多謝先生關(guān)照,這般周到妥帖,我……”

    安裕容不等他說完:“客氣話就不要講了。接下來你怎么打算?”

    顏四好一陣沒出聲,黑暗中仿佛都能叫人看出滿臉為難模樣。

    安裕容忍不住了:“做什么這副婆媽樣子?還有什么要我?guī)兔Φ模恐闭f罷!”

    顏四又沉默半晌。直到安裕容等得不耐煩,預(yù)備再次催促,才聽他慢騰騰開口:“安先生,我打算……即刻出城去。”

    “什么?!”安裕容意識到自己聲調(diào)過高,立刻壓低嗓音,“你什么意思?你那嫂嫂跟侄兒,都不管了?”

    “并非如此,請先生聽我細說?!?/br>
    安裕容往床頭一靠:“行,你說罷。”

    “之前未敢與先生多言,事實上,我與司令、師爺有約在先,此一樁事了,便帶嫂嫂與侄兒離開,從此再無瓜葛。只是師爺素來行事深沉,司令又多聽從其計策,進城之后,正當(dāng)用人之際,他們多番勸說我留下。我執(zhí)意要走,他二人便十分不悅,我擔(dān)心他們另有算計,因此連夜溜了出來。若繼續(xù)在此地逗留,待城防交接完畢,必然更難脫身。再三思量,還需勞煩先生繼續(xù)幫忙……”

    似是非常不好意思,顏四猶豫一陣,才道:“嫂嫂三人,能得先生庇佑,遠比隨我奔波來得安全。我決沒有賴上先生的意思,只是……還有個不情之請。聽說洋人領(lǐng)事館很快會安排列車遣送人質(zhì),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們隨同先生一道北上?不必太遠,中途在壽丘下車即可,我自會往壽丘尋他三人?!?/br>
    安裕容聽見顏四那句“再無瓜葛”,心頭沒由來一松。原來這才是他的全盤計劃。

    輕哼一聲:“隨車北上,你倒是打的好主意。還說沒有賴上我?”見對方半天不吱聲,故意嘆一口氣,道,“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憑四當(dāng)家這份高來高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本事,何必半夜摸黑往城外跑?莫非你打算靠兩條腿走到壽丘去?要我說,不如就在城里躲著——你看我住的這地方就不錯。哪怕他們猜到你可能躲在這,誰敢上門來搜?等我們上車的時候,你也想法混上車,之后愛在哪兒下在哪兒下,豈不省事?”

    正等著顏四點頭,誰知他卻先來了一句:“請先生不要再叫我四當(dāng)家了。我與他們,從今往后,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br>
    “哦?那么請問該怎么稱呼閣下?顏四先生?”

    對方微微一愣,隨即道:“抱歉,還沒向安先生通報姓名。我本名叫做顏幼卿,顏文忠公之顏,幼有所長之幼,白衣卿相之卿?!?/br>
    安裕容沒想到他有這么一個風(fēng)流蘊藉的好名字。在心里默念兩遍,才道:“顏幼卿是吧?重新認(rèn)識一下,安裕容,安之若素之安,綽有余裕之裕,從容不迫之容。”說罷伸出一只手。反應(yīng)過來對方多半看不見,正要說話,便被一只瘦而有力的手掌握住。剛剛感受到指節(jié)和掌心表面粗硬的老繭,已然一觸即分。

    斂住心神,問道:“你覺得我方才的提議如何?”

    “多謝先生好意。只是……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安裕容頓時好奇心起:“哦?你還有什么事非要出城去辦?山里還有老相好不成?”

    “不……先生說笑了。我……確實是有事,要上山一趟?!?/br>
    安裕容直起身:“你還要上山做什么?玉壺頂上都搬空了。傅司令可是打定主意,要拿這奚邑城做大本營,村子里凡是腿腳利索的,幾乎都跟著下了山,就沒剩幾個人。再說了,上山一趟,便是你腳程再快,來回時日也不短,你怎么保證能及時趕到壽丘,尋回你的嫂嫂跟侄兒?若中途出了岔子,怎么辦?”

    “我自會盡快。嫂嫂他們……只要能跟隨先生上車,之后自己照顧自己,想來無需擔(dān)憂?!?/br>
    安裕容有點生氣,冷冷道:“顏幼卿,你若拿不出足夠的理由,我憑什么把該你領(lǐng)走的三個人帶上火車去?嗯?”

    顏幼卿一時沒說話。安裕容心頭冒火:“閣下既然這么忙,還在這里浪費時間作甚?你今天根本不必來,看看我安某人做不做得出拋下婦孺的舉動!”

    這么些時日,安裕容都是一副玲瓏心竅好脾性,偶爾帶點紈绔無賴習(xí)氣,可從沒跟誰急過。顏幼卿被他突然幾句低吼驚到:“你……你不要生氣?!?/br>
    安裕容冷笑:“生氣?與我何干?我生的哪門子氣?”

    顏幼卿覺得他這是更生氣了。心里明白這人是一心為自己好,想了想,道:“事出有因,先生若不嫌我啰嗦,便都說與先生知曉罷?!?/br>
    “哼!”

    對方一片赤誠,顏幼卿便也不再隱瞞,從頭說起:“先生可知,玉壺頂之所以叫做玉壺頂,正因為其形肖似茶壺之故。之前先生等人所居,算是壺蓋位置。而主峰側(cè)面,自半腰另外分出一座細窄而又陡峭的山崖,則算作壺嘴。這壺嘴之上,才是傅中宵與曹永茂選定的牢獄,專用于關(guān)押人質(zhì)?!?/br>
    安裕容來不及感嘆終于知道了師爺姓名,便因最后一句話大吃一驚:“你的意思,玉壺頂上,另有牢獄?”

    “沒錯。那壺嘴上方,有一處天然巖洞,洞口開在光滑峭壁之上,而洞底距洞口有數(shù)丈之高。若無人協(xié)助,除非絕世高手,否則插翅難飛?!鳖佊浊渫A送#诺?,“此前我大嫂三人,便住在洞口附近,每日里做的事,即以吊索將食水送入洞中……”

    安裕容按捺不住,打斷他:“你是說,那洞里還關(guān)著另外一批人質(zhì)?——你大嫂都出來這么久了,那些人豈不是全餓死了?”

    “我們離開之時,往洞里多投了許多食物。中間下過幾場雨,洞中想來多有積水,能叫他們活命。我若不抓緊回去,將他們搭救出來,那才真是死路一條?!?/br>
    安裕容被這意料之外的殘酷事實驚得呆住,好一會才吶吶道:“是什么人被關(guān)在那里?怎么沒把我們也關(guān)一處?這事兒……有不少人知道罷?玉壺頂上的人全下來了,這不是……這不是……要活活餓死他們么?”

    顏幼卿輕輕回答:“事到如今,莫非先生還以為,這仙臺山里住的,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

    見安裕容似乎仍沉浸在驚駭之中,他接著道:“壺嘴巖洞里關(guān)著的,才是真正用來綁票勒索的人質(zhì)。在你們到來之前,曹耀宗剛帶人干完一票。只是沒想到,劫車的事這么快就辦成了。緊接著,張定齋又帶兵封了山。那最后一票幾個人質(zhì),自然就被丟到腦后,沒人管了。至于為什么不把你們關(guān)一處,一來那巖洞里頭不夠大,裝不下這么多人;二來不論人還是東西,出進都要靠吊索,十分不便;三來關(guān)在洞里的人,吃喝拉撒睡,全混一塊——你們是傅中宵要拿來換富貴前程的貴客,哪能如此對待?”

    不必懷疑,安裕容知道,顏幼卿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對方所描述的境況,才是真正身陷匪巢人質(zhì)生涯。

    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你看這樣如何:這會兒很快就天亮了,不如你在我這里歇一歇。先別忙拒絕,你要去搭救那巖洞中的人質(zhì),我知道你武藝高強,單槍匹馬便能成事。我要說想給你幫忙,恐怕反倒是個拖累。只不過,等到你去,那洞里的人多半沒剩多少精神力氣。你在我這歇一個白天,養(yǎng)精蓄銳。我呢,別的忙幫不上,弄點便于攜帶的食物藥品給你,甚至替他們弄點路費,應(yīng)該勉強做得到。不過多出一個白天,總不至于因為晚去這么點工夫就多死幾個。你這么什么都沒準(zhǔn)備趕過去,即便將人救出來,又能如何?”

    夏日天亮得早,兩人又說了許久的話,仿佛專為照應(yīng)安裕容之言,那第一抹魚肚白已然橫在天際。朦朧曙光從敞開的窗戶投射進來,差不多能看清彼此眉目。

    安裕容望著顏幼卿的眼睛,繼續(xù)誠懇道:“以傅中宵等人的想法,必定不會料到你轉(zhuǎn)回山里去搭救巖洞中的人質(zhì)。他們只會以為你藏身城內(nèi),等著與你的嫂嫂侄兒會合,又或者早已逃出城外,另想辦法去了。你多留一日,今夜再出城,反倒合適。除非是……你信不過安某人我。”

    顏幼卿被他這一激,趕忙道:“我如何會信不過先生!只是……實在是麻煩先生太多……”

    “你既知麻煩我太多,那便老實聽我安排,別再給我添更多麻煩了。嗯?”

    安裕容睡了個香甜的回籠覺,直到敲門聲一陣接著一陣,才醒過來。

    有下人在門外喚道:“安先生!安先生!”

    身邊一人猛然坐起,飛快地翻身下地。安裕容趕忙伸胳膊拉住,一邊揚聲問:“什么事?”

    “有一位徐先生,說是先生故友,特地前來拜訪?!?/br>
    安裕容立刻知道是誰了,大喜:“請他在前廳稍候,馬上來!”

    那下人又道:“熱水給先生放在門外了,先生自便?!?/br>
    “多謝?!?/br>
    在這里住了三天,負責(zé)的下人已經(jīng)知道他的習(xí)慣,不敢多事。院子里所有洋人的指令,都是這位安先生負責(zé)轉(zhuǎn)達的。對于能夠與洋人混到同出同進,談笑風(fēng)生的安先生,不管他態(tài)度多么和氣,下人們皆打心眼里敬畏。

    待下人去遠了,安裕容扯著顏幼卿坐在床邊。自己起身扒開門縫和窗戶縫探看一回,才打開半扇門,把熱水等洗漱用品端進屋里,復(fù)又將門關(guān)上。

    “我一會兒去見個人,你盡管接著睡。放心,我出去的時候把門鎖上,不會有人來的?!?/br>
    顏幼卿拿手撐著頭,有點兒懊惱。大約此前一直擔(dān)憂焦慮,許多天沒能放松休息,陡然到了安全地方,居然會睡死過去,直到有人敲門才警醒。明明身邊還躺著個談不上多熟悉的外人,竟沒有半點防備,實在是不該。

    揉了揉腦袋,抬起頭,正看見安裕容沖自己微笑:“桌子上有點心果子,餓了先吃一口。我之后再想辦法給你帶份飯菜回來?!?/br>
    顏幼卿回顧了一下這人所作所為,覺得自己放下戒備,亦屬應(yīng)有之義,并不值得太過介懷。點點頭:“不用麻煩,有這些足夠。”

    安裕容知道他是怕帶飯菜引人懷疑,不再堅持,回到先前的話題上:“來的應(yīng)該是我那表兄。既有他在,弄東西弄錢都方便得多。你且放心再睡一覺?!睂⒚娼泶钤谝伪成希瑢χR子梳了梳頭,整理一番衣裳,“熱水還有,不介意的話,先洗洗也成。”想起什么,又道,“你出不了門,要解決內(nèi)急問題,屏風(fēng)后頭有夜壺恭桶,先對付這一天罷。”

    說完,不等顏幼卿答話,閃身出去,果然將門從外頭鎖上了。

    顏幼卿獨自留在屋內(nèi),將接下來的計劃在心中盤算一遍,覺出有些饑餓,拿起桌上的點心果品慢慢吃起來。吃完看見地上還有半桶熱水,又簡單擦洗一番。無事可做,困意重新上涌,索性躺倒接著睡。

    安裕容路過洋人的院子,進去討了點咖啡,泡出兩杯。這是紅十字救助會專為洋人質(zhì)送來的慰問品之一。端著兩杯咖啡小心翼翼來到前廳,遠遠笑道:“文約兄,抱歉兄弟來遲了。睡了兩個月大通鋪,忽然這么舒服,心里頭老覺得不踏實,昨晚又失眠到半夜!來,嘗嘗洋人的玩意兒,提神醒腦,馬上見效!”

    徐文約明顯比他激動得多,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安兄弟,你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兩只手上下比劃,可惜安裕容端著兩杯咖啡,弄得他擁抱也不是,握手也不是,只得接過去一杯,收斂情緒,將安裕容打量一番:“精神倒是還好,可也真瘦了不少。兄弟你受苦了!哥哥我這些日子一想起就難過。當(dāng)初若不是你……”

    安裕容哈哈笑道:“文約兄可別這么說。能少進去一個是一個,再說我也沒吃什么苦。你在這奚邑城等了多久了?是兄弟的不是,叫文約兄憂心至此?!?/br>
    徐文約道:“來了個多月了。好在進展雖然慢,總算都不是壞消息。前些日子聽說洋人下山帶了個翻譯,我一聽就知道是你!賢弟如今可是大人物了,不好找也不好見哪!就你們住的這院門,我要進來,足足過了三遍審!”

    安裕容便跟他道歉:“老弟我也是聽人差遣的份兒,又不知徐兄下榻何處,叫兄長受委屈了?!?/br>
    論熟悉程度,二人不過初次相識,論交情關(guān)系,卻已是生死之交,情誼深厚。兩人開了幾句玩笑,劫后余生,深感慶幸。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仔細敘說別后情形。

    原來徐文約將劫車事件第一時間爆出來后,并未返回申城,而是繼續(xù)北上,一路護送當(dāng)初同坐二等車廂那兩名女子直至京師。那少女是申城黎家的小姐,閨名喚作黎映秋,京師是其外祖府上所在。黎小姐外祖乃前朝翰林,頗有些根基,為人也比較開明,家中年輕子弟上新式學(xué)堂的不少。因感念徐文約的恩情,又看其人才華品性皆不錯,遂協(xié)助他在京師辦起了《時聞盡覽》北方分社。這分社辦起來,徐文約毫無疑義做了社長,手底下才招了兩名記者,便先帶著人直奔奚邑。

    雖然沒采訪到什么獨家秘聞,幸虧資金寬裕,江寧總部也給了他足夠的自主權(quán),才由得他在這奚邑城住下不走。

    “恭喜徐兄榮升社長!”

    “自家兄弟,就不要取笑我了。如今加上我也才三人,連個草臺班子都算不上。別的不說,就說這仙臺山劫車事件,我們怎么跟人家當(dāng)談判見證人代表的記者比?唉?!?/br>
    安裕容笑道:“徐兄莫非忘了,還有小弟我哪。保管全是獨家秘聞,專為貴報供稿?!?/br>
    徐文約急于探視他是否安全,還沒來得及往這上邊想。聽他如此說,自然欣喜非常,恨不能當(dāng)即來一場采訪。

    安裕容道:“這獨家秘聞保證是徐兄的,只不過我這里有一樁難事,需要徐兄幫忙?!庇谑翘魭恍┖媒淮?,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

    徐文約很痛快地給了他一摞銀元,知道他現(xiàn)下一窮二白,又添了些銅板做零用。隨即吩咐等在外邊的手下跑腿,買回來許多溫補即食的良藥,以及包裝嚴(yán)密的糕點,只說是送給兄弟壓驚。徐文約原本打算留到奚邑城防交接完畢,被安裕容勸動,約定一同坐遣送人質(zhì)的火車回去。

    送走徐文約,安裕容讓下人把東西提到自己房門口,賞了幾枚銅板,叫他通知廚房弄兩樣吃食,也先送到門外。然后拐去看了看正在給人質(zhì)們檢查身體的韋伯醫(yī)生。借著幫韋伯醫(yī)生領(lǐng)取藥物之便,從領(lǐng)事館的工作人員處要來一堆西藥。挑挑揀揀,藏起幾樣應(yīng)急有效的在自己口袋里。

    他開門進屋的時候,第一眼沒見到人,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顏幼卿貼墻站著,正是最不容易被察覺的位置。

    不由得一笑:“放心,沒別人。來,幫忙搭個手?!?/br>
    顏幼卿將他手里的東西一樣樣全接了過去,宛如雜耍般壘在手掌和胳膊上,平平穩(wěn)穩(wěn)放置在桌面。等安裕容關(guān)好門回身,便見他姿勢端正地坐在桌前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