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劫道在線閱讀 - 劫道 第11節(jié)

劫道 第11節(jié)

    安裕容也坐過去,見食盤上只一雙筷子,直接伸手撕下一條雞腿:“來,吃。別客氣。跟洋人住一塊兒就是這點好,盡可以狐假虎威。你放心,沒人會嫌我吃太多?!?/br>
    顏幼卿見他用手撕扯著吃得歡,便拿了那雙筷子。安裕容這幾天伙食不錯,啃完一條雞腿,又吃了個菜煎餅就飽了。但見顏幼卿不緊不慢,吃完一樣換下一樣,把剩下的大半只雞,一沓子煎餅,外加一盤素燒蘿卜,一大碗粟米粥,全部吃得干干凈凈。安裕容瞪大眼睛:“你這是餓了幾頓了?”

    顏幼卿將筷子橫擱在菜碗上:“多謝款待。之后大概會有幾頓沒著落,這頓吃飽一點,才好做事?!?/br>
    安裕容不知說什么好。最后道:“你看看這些東西,怎么帶走?”掏出徐文約給的錢兜子放在桌上,“還有這些銀元,你看著拿。之前你給我那些,放在你嫂嫂手里了。”

    顏幼卿又要道謝,被安裕容止住:“行了,都記著罷。回頭添了利息還我?!贝騻€哈欠,倒在床上,“還是困,我再睡一會。離天黑還早,你要不也再睡一覺?這床寬綽得很,聽下人說本是姨太太的房間,怪不得這么大張床……”

    他自在那頭絮絮叨叨,顏幼卿并不出聲,只把他帶回來的東西仔細看一遍,重新捆扎妥當。不大工夫,床上傳來輕微的呼嚕聲。透過窗紗往外望,太陽還沒落山,確實離天黑尚早。干脆爬上那張寬綽大床的另一邊,盤腿打坐。

    第13章 此去路迢迢

    見證人觀察團預計停留一個月,而人質則很快有了統(tǒng)一安排:三天后申城至海津特快列車增設一節(jié)車廂,在奚邑車站臨時??渴宸昼?。少數(shù)要求掉頭返回申城的人質,則乘坐同一天的反向列車回去。

    經(jīng)過幾日休養(yǎng),人質狀態(tài)大有好轉。然而兩個月的圈禁生活,到底給一些人留下了后遺癥。安裕容這幾天哪兒也沒去,幫著韋伯醫(yī)生安撫生病的人,協(xié)助尚先生安排夏人人質的遣送工作。

    相處到如今才知道,尚先生大約在南方臨時執(zhí)政府擔任頗為重要的職務,只因其人行事低調,故而名聲不顯。言談間說起行程,尚先生正是少數(shù)欲返回申城者之一。安裕容雖然很好奇他何以不繼續(xù)前往海津(其實更好奇他當初何以要去海津),但礙于彼此雖共過患難,終究不夠熟悉,因而沒有問出口。不料對方卻主動提及,原來盡管南方臨時執(zhí)政府在解救人質一事上態(tài)度積極,卻被輿論認為是欲蓋彌彰之舉。畢竟從事實看,若非祁大統(tǒng)帥舍得下本錢,人質很可能無法順利救出。屆時北方將洋人得罪個遍,落著好處的可不正是南方?尚先生作為劫案親歷者,自認有義務趕緊回去,向大總統(tǒng)交代始末,向輿論澄清事實。

    安裕容問:“依先生之見,是何方勢力背后策劃了此事?”

    尚先生嘆道:“亂世出梟雄,何必一定要有其他背后勢力?傅中宵若不行此冒險之舉,待祁保善平定北方,他遲早逃不過被剿滅的命運?!?/br>
    安裕容心道:梟雄之類你當著傅司令的面捧捧他倒也罷了,幾時當真這般看得起他?

    過了一會兒,尚先生果然忍不住接著道:“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F(xiàn)在的問題是,恐怕有人見不得華夏好。一旦南北和談成功,勢必帶來穩(wěn)定和發(fā)展。大概有些人,并不想看到那樣的景象?!弊詈笥州p輕補充一句,“再說了,人質成功營救,皆大歡喜。賊喊捉賊,也不是沒有可能哪……”

    安裕容嘆服:“先生高見?!?/br>
    剩余閑暇時間,安裕容便只和前來串門的徐文約聊天。

    徐文約從事行當不同,熟知各種小道消息。通過他安裕容知道了,人質安頓及遣送費用,都歸祁大統(tǒng)帥的財政部撥款。每一個洋人質皆另有一筆可觀的補償費。這個錢夏人是沒有的,除去被劫匪打死的那個,其家得了一筆撫恤金。但這些全部加起來,也比不上因唯一死掉的那個洋人給出的賠款。死的是個奧斯曼退役軍人,匪徒上車伊始,因反抗被擊斃。車上就這么一個奧斯曼人,結果還死了。當其他國家的領事館代表忙著在奚邑救人的時候,身在京師的奧斯曼公使大人親自致函祁保善大統(tǒng)帥,對匪徒暴行表示強烈抗議。抗議完畢,慣例自然是道歉賠款。自白蓮紅燈之亂后,列強基本達成默契,認為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華夏更符合各方利益,因此奧斯曼公使得到滿意的答復后,也就寬宏大量地表示不再追究。

    安裕容道:“如此說來,祁保善豈不是吃了大虧?”

    徐文約搖頭:“非也。聽說因為北方在營救人質行動中的表現(xiàn),令列強感受到了足夠的誠意,好幾個外國銀行答應把貸款合同給他。有了這些合同,軍費什么的,不就都有了么?在之后的南北和談中,北方也很可能會獲得更多的列強支持。”

    安裕容拍手:“果然是我等小民短視,看不出大統(tǒng)帥這筆買賣這般劃算。”

    徐文約嘆道:“貸款莫非不用還么?到頭來,還不是或者出賣主權,或者割讓土地?劃算不劃算,這些大人物們,心里另有一本賬罷。”

    安裕容道:“說起賠款,前朝簽下的賠款條約,到皇帝遜位也不知還了多少?如今革命時代了,這些欠款總不至就此一筆勾銷罷?不知南方大總統(tǒng)北方大統(tǒng)帥們,對此做何打算?”

    “賢弟此語算是切中要害了。眼下不論南方北方,在是否承認前朝欠款問題上,都曖昧得很?!?/br>
    安裕容嗤笑:“這么說,之后誰肯認下這些欠款,多半誰就能得到列強無保留的支持了?”

    徐文約再次嘆氣:“然也。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為之奈何?”

    兩人感慨一陣,徐文約似是好笑道:“賢弟可知,那傅中宵軍長,準備接受《塞爾特報》東方編輯部記者專訪,談一談自己的政治理想?!?/br>
    安裕容愣了一瞬,臉上滿是掩不住的譏諷:“傅軍長這是被勝利沖昏了腦袋罷?他不去緊盯防務交接,跟著洋人玩兒這些虛的。政治理想?說到底,不過是個殘酷冷血的山匪頭子,以為上了洋人報紙就能搖身一變,裝扮成救國救民大英雄么?”心里卻想,若傅中宵等人忙于這些,大約更顧不上其他瑣屑,顏幼卿那頭倒是愈加安全了。

    八月十一,經(jīng)申津鐵路總公司調度,南北通線特快列車臨時??哭梢卣荆员闳速|撤離。北上海津的車清晨抵達,而南下申城的車則午后出發(fā)。

    天剛亮,安裕容特地與尚先生告了個別,謝過泰勒先生一家,將顏幼卿的嫂嫂與兩個孩子領回自己身邊,然后隨同其他釋放人質登上馬車,往奚邑城北門外的火車站行去。

    徐文約一大早便等在大門外,和他上了同一輛馬車。安裕容替雙方做個簡單介紹。顏幼卿的嫂嫂聽到徐文約姓名,便知是先前提及可以求助之人,特地彎腰行禮。又把那個長衫裹就的小包袱還給安裕容。

    奚邑城火車站位于北門外,建好不過幾年光景,規(guī)模很小,設施簡陋。申津鐵路雖于此經(jīng)過,然而??康目瓦\車非常少。另有兩條專門的貨運線路途經(jīng)此處。兗州礦產(chǎn)資源豐富,這兩條貨運鐵路由幾家盤踞北方的老牌列強共同投資,只要保證他們的利益,并不在乎實際掌管在何人手里。

    安裕容等人到達車站,約翰遜、阿克曼及科斯塔三位前人質代表,現(xiàn)觀察團成員,已經(jīng)在車站等著送行。寒暄問候過,離列車預計進站時間便只剩下不到半小時。幾十人擠在狹窄的月臺上,給平素冷清的小站帶來一片喧囂熱鬧。安裕容環(huán)顧四周,除去等待上車的人質及陪同人員,還有少數(shù)如徐文約一般順道離開的記者。至于前來送行的,則有總長手下官員和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遠處幾排執(zhí)槍士兵,是總長從京師帶過來的人,既不屬于丘百戰(zhàn)的地方警備隊,也不屬于傅中宵的護國獨立軍。

    安裕容注意到約翰遜等人都是騎馬來的。科斯塔告訴他火車站旁邊即是騾馬行。這幾天觀察團在城里巡視,臨時向老板租借的。說是租借,老板根本不收錢,且每日按時按量將草料送上門,令他對華夏民眾的友好善良深為感動。

    安裕容干笑幾聲敷衍過去。望著那匹馬,心中忽地冒出一個念頭。

    火車鳴笛聲遙遙傳來,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踮足翹首。尤其對于人質而言,唯有上了列車,徹底離開被圈禁兩個月的牢籠所在地,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安全。許多人臉上露出情不自禁的激動表情。

    安裕容卻無法投入其中。他看到身邊女人孩子和其他人一樣,不由自主地露出企盼神情。也許他們對于自己的親人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自從安裕容轉告他們,顏幼卿將稍后趕到壽丘會合,三人便默然接受,不曾提出任何疑議。安裕容又想起那一天入夜后,顏幼卿將捆扎好的東西扛上肩膀,一個縱身躍過墻頭,轉眼間消失不見蹤影,半句多余的話也沒有。每每想起就無法控制地心中擔憂,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得實在多余,索性使勁兒忍著不去想。

    誰知就在這一刻,隨著鳴笛聲越來越近,視線中的鋼盔長龍越來越清晰,心里那個沖動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誠然,這里的所有人都安全了。只除了冒險回頭去救人的那一個。那個細瘦的少年,本該匿身此地,與在場諸人一同脫離困境,可他偏要做默默無聞的孤膽英雄。

    安裕容一把拉住徐文約胳膊,附耳低聲道:“徐兄,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辦,拜托你幫我在路上照應這三位,到壽丘車站等我?!?/br>
    徐文約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jīng)跑去科斯塔面前:“科斯塔先生,這匹馬讓給我吧。我給你五塊銀元,賠給騾馬行老板,他應該不虧了?!?/br>
    科斯塔莫名其妙:“讓給你,當然可以。不用你給錢,算我送你的。不過你要這匹馬做什么?你不該立刻上車了么?”

    “我不上車了,辦點別的事。”安裕容翻身上馬。他很慶幸自小練就的騎射功夫,即使荒廢許久,亦不至太過生疏。

    這時車已進站,徐文約在那邊急得跳起來揮手:“安賢弟!安裕容!”

    安裕容也沖他們揮手:“上車吧!我事情辦妥就去找你,最遲不過中秋左右。拜托了,徐兄!”

    人群涌動,那母子三人這才發(fā)現(xiàn)安裕容不在跟前,目光四處搜尋。徐文約無可奈何,勉強解釋幾句,領著他們跟隨眾人排隊登車。那三人面色惶惑,終于還是進了車廂落座。

    列車緩緩啟動,安裕容調轉馬頭,沖科斯塔等人招呼一聲,也不管別人如何詫異,便往月臺盡頭奔去。奚邑不過一個小站,月臺兩端并無遮攔,連接著大片野地,直接就可以繞出車站去。

    前來護送人質的士兵都排在車站通往城門方向,雖然看見他獨自脫離人群,覺得奇怪,但見送行者們并無sao動,便不再管。安裕容原本也沒打算進城,縱馬飛馳一段,上了城外大道,停下來想了想。

    仙臺山位于奚邑城東南,而車站坐落在北門外。如今奚邑城里是傅中宵的天下,顏幼卿救了人出來,必然不會選擇先前洋人質下山進城的路。他帶著拖累,肯定也不會抄什么荒僻捷徑。最有可能,倒是走開始從列車上被劫下來后,人質和匪兵們一起上山的那條路,方便且安全。進山去迎,安裕容自問做不到,多半要迷失在山里,但等在下山必經(jīng)的道口,例如當初丘百戰(zhàn)隊長伏擊匪兵的位置,安裕容覺得還挺有把握。不過是順鐵軌往南走,回到被劫持的河灘附近,沒什么難的。

    算算日子,顏幼卿八月初七趁夜離開,今天已是八月十一。若無意外,他單身上山,速度應該快得很,下山時大概會慢不少。不過再怎么慢,兩三日后也該到山腳下了。安裕容騎在馬上,辨明方向,沿著鐵軌悠然往南而去。

    安裕容在仙臺山下等了三天。對于自己沖動下的這番莫名之舉,第一天就后悔并自嘲過了。中途放棄,勢必再多后悔并自嘲一回,實在不是他做事的風格。于是心中定下三天為期,決意堅持到底。若三天期滿,接不到人,那是沒有緣分,就此作罷便了。

    他雖然來得倉促,幸虧口袋里有錢,離開車站不遠就想起來,買了必需的食物用品。順利尋到當初丘百戰(zhàn)隊長伏擊處的小山坡,臨時安營扎寨。

    他既下定了決心,也就沒把這三天辛苦放在心上。只覺得前有顏少俠路見不平挺身而出,后有安大俠慷慨援手拔刀相助,那關在壺嘴巖洞里的幾個人質簡直洪福齊天。又覺著安大俠浪跡江湖許多年仍能保持義薄云天初心不改,著實難能可貴……

    小山坡上的樹莓被前些日子幾場雨打得七零八落,枝葉叢中還留下幾顆,飽滿紅艷,瞅著叫人流口水。安裕容半蹲在樹叢前,睜大眼睛仔細翻找,小心摘下一捧,一顆接一顆塞進嘴里,十分享受。

    忽聽身后有人道:“安……先生?”聲音不大,語氣遲疑,仿佛不敢相信。

    安裕容轉過身,笑了:“果然是你!太好了,總算我沒白等。”

    “安先生特地在此等我?”顏幼卿仍是一臉不敢置信。

    “不為等你,我還能在這干什么?”

    “先生特地來此等我……”顏幼卿臉色一變,“是出了什么意外?”

    安裕容明白他誤解了,趕忙道:“沒有沒有。他們已經(jīng)上車了,我拜托了十分可靠的朋友,肯定把他們送到地方。我就是不放心你。你一個人,勢單力薄的……”

    瞧見顏幼卿背上背著個小孩,身后還跟著幾人,個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道:“先在這歇會兒吧。你過來的時候只帶了吃的,我這里備了幾件衣裳,大小都有,你叫他們湊合換上?!闭f罷,將手里剩下的樹莓一分為二,一半倒在顏幼卿手心,一半塞給他背上的小孩。

    顏幼卿還有點沒回過神,愣愣看著地上安裕容擺弄出來的東西,沖身后幾人道:“你們去換衣裳?!庇麑⑿『⒎畔?,才發(fā)覺手不得空,一把塞進嘴里。咽下肚才意識到是什么。將背上小孩拎到地上,看見那孩子兩頰鼓鼓,嘴角淌著樹莓汁,忽然就有點臉熱。

    顏幼卿帶出來的人共五個,年紀不等。安裕容仔細觀察一番,斷定那孩子和兩個半大少年是主要人質,而另外兩個則是跟隨伺候的下人。幾個人神情都有些畏怯,說什么做什么,行動間有如木偶。

    他問顏幼卿:“一路上還順利么?”

    顏幼卿沉聲道:“有一個老的,我去的時候就剩一口氣,沒救過來?!?/br>
    安裕容拍拍他肩膀:“你已經(jīng)盡力了,不要自責?!?/br>
    顏幼卿點點頭,忽又問:“先生怎知我們會從此處下山?”

    安裕容一笑:“猜的。”一句心有靈犀差點脫口而出,不知為何又咽了回去。

    等那幾人換好衣裳,又吃了點東西,不敢耽擱太久,起身繼續(xù)前進。因立秋前后下過雨,河水深了不少。多虧安裕容騎了馬來,才全部安全帶到對岸。

    望著當日列隊搜身的河灘,安裕容有點兒感慨。正要問顏幼卿接下來如何行進,便聽他道:“從此處往前直行,以你們的腳程,小半日便可見到鐵路。橫過鐵路再往前幾里,就是大道。往北通向奚邑,往南通向合陽。這兩塊大洋,給你們做路費,吃的也拿著,這就出發(fā)罷。天黑前應該能趕上大道,運氣好的話,還能雇上車輛回去?!?/br>
    那幾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位雙手接過銀元,跪地拜謝:“多謝恩人,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回報……”其余幾人亦紛紛跪倒,叩頭謝恩。

    顏幼卿側身避讓:“不必如此,你等路上多加小心。”

    那人又沖安裕容也拜了兩拜。幾天相處,多少知道恩人脾氣,不敢啰嗦,帶著自家小主人走了。

    安裕容跨上馬背,沖顏幼卿伸出一只手:“上來?!?/br>
    顏幼卿猶豫一瞬,似乎別無他選。上前幾步,連鐙子也不用,單掌在馬鞍后端一撐,便飛躍上去,坐在了安裕容身后。這姿勢完全出乎安裕容預料,擠得他上半身往前一傾,無奈之下只好盡量向前挪了挪位置。好在此馬本是科斯塔先生坐騎,為了適應老先生的大肚子,配的是最大號馬鞍,他兩個擠在一塊,倒也不難受。

    安裕容有點哭笑不得:“你說你那點小個子,坐我前頭不是正好?難不成還不好意思么?”

    身后人沒說話,倒似是當真不好意思了。

    安裕容岔開話題:“就憑那幾個自己回合陽,能行么?”

    “我只能把他們送到這里,后邊如何,且看運氣罷?!背聊粫海佊浊浣忉尩?,“方圓百里的流寇匪幫,都被傅中宵收攏了。只要不往奚邑去,應當不會出什么亂子?!?/br>
    安裕容忽然想到一事,念頭轉了轉,忍不住說出口:“幼卿,若是你嫂嫂侄兒沒能跟隨洋人一同下山安置,這幾個人你怕是想救也救不了吧?!?/br>
    這回沉默的時間更長。安裕容道:“你別誤會。只是我先前以為你會把他們多送一程。你已經(jīng)考慮得非常周到了,換了別人,定然沒你做得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圣人齊家然后治國平天下。我很慶幸,當初答應了給你幫忙?!?/br>
    顏幼卿終于開口道:“若無先生援手,嫂嫂三人無處安身,不得已之下,此事也只能算了。如今既然力所能及,不過是盡力而已。沒有什么?!?/br>
    兩人貼得極近,對方說話時氣息清晰地烙在脊背上,燙得安裕容不由自主挺了挺身,又不著痕跡往前挪了挪。

    “是這個道理。我稱你一聲幼卿,你也別先生來先生去了。我比你虛長六歲,你認我做個兄長如何?”

    幾個呼吸之后,安裕容聽見對方道:“安兄?!?/br>
    “我表字峻軒?!?/br>
    又過了幾個呼吸,安裕容如愿以償?shù)葋硪宦暋熬幮帧薄?/br>
    心情無端爽快起來,道:“忘了問你,你那嫂嫂跟侄兒,是親的呢,還是認的?”

    “是親的。我有嫡親兄長,名喚顏伯卿。”顏幼卿頓了頓,才道,“那四當家的位子,本是他的。兩年前兄長病逝,傅中宵硬把這位子給了我?!?/br>
    “你這么好用一個保鏢,他當然得想方設法留下來?!卑苍H菀膊慌旅懊粒昧藢Ψ揭痪洹熬幮帧?,儼然拿自己當親人,又問:“你嫡親的兄長,怎會帶著妻兒兄弟投了匪幫?”

    半晌沒聽見回復,安裕容有點后悔問急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不方便說也沒關系。”

    “沒有什么不方便的。不過是家道中落,難以自保。最終淪落到與匪徒為伍,說起來未免無奈難堪。況且時日久遠,當時我年少不懂事,也記不得多少?!?/br>
    安裕容原本便猜測他是良家子弟,聽他如此說,果然背后有一段隱痛故事??上шP系仍不夠親近,再問估計也問不出什么,轉而旁敲側擊,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雖是兩人共乘,馬的速度也比步行要快得多。當夜在途中一處小鎮(zhèn)歇了,次日恰是十五中秋,兩人趕到壽丘車站,在旅客留言板上尋得徐文約留下的訊息,抵達旅館時,正趕上吃早飯。

    徐文約是個斯文細致人,把那母子三人照顧得相當好,且十分注意分寸禮數(shù)。雙方相處甚是融洽。他先前從安裕容處聽得一些經(jīng)過,對顏幼卿亦頗為關心。顏幼卿與他不熟,偏又平白受了許多恩惠,對于徐文約提的問題,總拉不下臉面拒絕。結果導致不少安裕容想問卻沒問出來的事,被徐文約一頓早飯工夫差不多全問明白了。

    安裕容心情復雜,一邊聽一邊連吃了兩大碗熗鍋面條。聽到顏幼卿說要送嫂嫂侄兒前往壽丘百里之外雙清鎮(zhèn),投奔嫂嫂娘家。地方偏辟,車驛不通,大概還得步行走個三五日。不及細思,順口道:“不如我送你們?反正也沒什么事?!?/br>
    “不用了。怎么好再勞煩安兄?!鳖佊浊浯鸬蔑w快,“安兄路上耽擱這許久,家里人想必早已十分惦念,怎敢再因些須小事誤了安兄的行程。”

    到了人前,“峻軒兄”三字便再沒出現(xiàn)。安裕容心里有點遺憾,也知道不能勉強,口里道:“實不相瞞,我乃孤家寡人一個,并無固定去處。回去海津,不過因為亡母葬在那里。還真談不上耽擱不耽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