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97節(jié)
腕間傳來酥癢。 和她在一次,徐夙總是不自覺地放松了神經(jīng)。 他指腹摩擦著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忽然,停了下來。 元瓊察覺到不對勁,抬眼看他。 順著他的目光轉(zhuǎn)頭。 殿門口,元琛正站在那里。 他手里攥著本書,眼里沒有往日的溫度。 元瓊慌張地起身:“哥哥,你怎么來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元琛面無表情:“來了好一會兒了,就站在門口。” 元瓊有些手足無措:“方才我說的那些話你不要誤會,我解釋一下……” 然而,那個柔和的哥哥卻沒有看她,他黝黑的眸子正死死盯著她身后的人。 元琛手背觸到她的肩頭,將她推開:“元瓊,你躲開,需要給我一個解釋的人不是你。” 他的聲音是不同往日的低啞,仿佛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卻被他深深地壓抑住。 空中大片的云遮蓋了天日,天色頓時陰沉下來。 一本書被重重丟在了桌上。 元琛指著那書:“徐夙,你告訴我,這里面說的是什么?以血立契,以命換技,這是什么歪門邪道?” 這下元瓊是真的慌了神。 這是什么意思?哥哥知道了什么?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徐夙用眼神攔下。 徐夙沒去解釋元琛口中的邪門歪道,只是說道:“陛下不都看到了嗎。” 就在說完這句話的下一刻,元琛揮拳打向徐夙的臉。 毫無征兆。 徐夙被打得后退兩步,嘴里血腥味頓起。 拇指指腹一點點蹭去嘴角血跡,他垂眸抹了指腹沾的血,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元琛冷著臉,隨后更加大力地抓住了徐夙的衣領(lǐng),把他重重地按到后面那顆樹上。 他啞聲:“徐夙,還手?!?/br> 元瓊驚叫一聲,從方才的沖擊中迅速回神,沖上去拉住元?。骸案绺?!別打了,你先放開他!” 看見自己meimei維護徐夙的樣子,元琛心頭怒火更甚,手上力氣又大了點:“徐夙,還手!” 元瓊急得眼淚又要下來了。 從小到大她都沒見過哥哥對她發(fā)脾氣,他即便真的惱怒起來也都是隱忍的,從來不會像這樣沖動地動手。 除了拽住哥哥,讓他別再打了,她也不知道能怎么辦。 但元琛根本沒有一點要松手的意思。 黑壓壓的天很是不合時宜,一滴雨落在元瓊的眼睫上。 她長睫顫動,雨滴滾落她的眼中。 隨即,一滴又一滴雨打在地上、葉片上,又從葉片上滑落在他們身上。 可樹下的三個人誰都沒動。 僵持之時,徐夙頭向后仰了仰,緩緩?fù)鲁隹跉狻?/br> 他轉(zhuǎn)向元瓊:“瑞瑞,去屋里拿把傘吧?!?/br> 元瓊搖頭:“我不去。” 如果她走了的話,他和哥哥要怎么辦? 他們一定又要打起來了。 徐夙卻是對她笑了笑:“去吧,臣淋不了雨。放心,這里臣能解決?!?/br> 果然,這句話說出口,元瓊手松了松。 她遲疑了一下,咬著下唇從樹下走出。 她手放在頭上遮雨往屋里跑,堪堪踏入前忍不住回過頭。 徐夙笑容猶在,遠遠地安撫她,沒事。 見元瓊的身影漸漸消失,徐夙才收回目光,亦收起了那抹笑。 支開了那小姑娘,他喉結(jié)滾了滾。 元琛抓著他衣領(lǐng)的手太過用力,有種窒息感涌上。 這是在逼他還手。 徐夙對上元琛的眼,舔了舔破皮的嘴角:“陛下要動手就趁這個時候動手吧?!?/br>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還手。 在元琛冷白的脖子間,青筋隱約可見。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所以你就是看著元瓊手上的線,一點點接近她的?你怎么敢去招惹元瓊的?” 徐夙閉上眼,放棄所有辯駁的機會:“臣沒什么可說的,是臣招惹的公主,是臣私心想與公主永遠在一起?!?/br> 元琛揪著徐夙的領(lǐng)子重重撞向他身后的樹:“永遠?你哪里來的永遠?” 徐夙悶哼一聲。 隨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竟然真的在這種狀況下去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永遠。 半晌,他答道:“臣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永遠?!?/br> 元琛手漸漸握緊,沉聲道:“徐夙,我給過你還手的機會了?!?/br> …… 元瓊根本找不到他說的傘在哪里。 平常都是放在墻角的傘,今日像被人有意藏起來了似的。 最后她還是在床底的箱子里翻出一把舊傘。 可等到她急匆匆跑出去的時候,元琛手上的幾個指節(jié)都破了皮。 而徐夙直挺地靠在樹上,喘了一大口氣后,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化在雨水中。 “息語!”元瓊打著傘沖到他邊上扶住她。 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心疼地捧著他的臉,卻根本無處下手。 都是瘀傷。 徐夙拉住她的手:“別哭了,公主最近眼淚掉得太多了?!?/br> 元瓊抽出手,轉(zhuǎn)向孤零零站在雨中的元?。骸案绺?!你知不知道他為了我立過……” “寡人不知道徐夙為你做過什么,”元琛第一次在她面前拿出君王的樣子,說出口的話卻是——“但你們的事,寡人不同意?!?/br> 猝然被打斷的話,就這樣卡在嘴邊。 元瓊迎來當(dāng)頭一棒,突然就再找不到方向。 下一句話,元琛轉(zhuǎn)向了徐夙。 “你要寡人如何將元瓊交給一個沒有幾年可活的人?嗯?”元琛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你怎么能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還安安心心和元瓊在一起的?你是看到了她手腕上多少紅線,吃定了寡人的meimei離了你就不行了是嗎?” 大雨無情地淋在元琛的身上。 轉(zhuǎn)身時也如此決絕。 元瓊把傘塞進徐夙手里,跑進了雨中。 她攔住元?。骸案绺?,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元瓊,”元琛喚她時不知為何有點狼狽,“哥哥盡力了?!?/br> 淚珠子和雨水混在一起。 元瓊捏緊了衣角。 就這一句話,讓她沒法開口。 是哥哥讓他去追回自己,是哥哥替他們?nèi)毫餮?,也是哥哥在母后面前為他們說話。 哥哥對自己那么好,她卻將他瞞到了最后。 此時,徐夙走到她的身邊。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把傘遞還給她。 而后—— 掀起了衣擺。 很久以后,徐夙告訴她,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行的。 如果真的有,也是他離不了她。 第66章 . 而跪 忤逆君王之意,于漫天大雨中棄傘…… 元瓊覺得, 和徐夙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總是會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