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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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白垂了眉眼,一副可憐又脆弱的模樣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做出這副樣子來最動人心魄,也最容易讓人心軟,陳月白自己也清清楚楚知道這一點(diǎn)。 果然,賀知望著天花板輕輕嘆了口氣,接著便把自己的手指重新塞回對方的手掌,道:好了好了,你抓你抓。他不跟小鬼一般見識。 陳月白唇角沁出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接著若無其事轉(zhuǎn)開了話題,道:你今天又出去了么? 賀知嗯了聲,陳月白摩挲著對方的手指,似是無意地問道:找到什么線索了么?他清清楚楚知道這人不屬于這個世界,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回家的線索。 賀知聳聳肩:沒有。哪怕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觸碰到他的陳月白身上,他也沒有找到任何回家的線索。 陳月白便又開了口,聲音舒服得像春夜的小雨,帶著若有似無的蠱惑:其實,就算你一直留下來,我也可以照顧你,我馬上要上大學(xué)了,爸爸mama不會再攔著我搬出去,我會在大學(xué)附近買座公寓,我們一起住。頓了下他道:你年紀(jì)應(yīng)該比我小,我會把你當(dāng)?shù)艿芎陀H人一樣照顧。照顧一輩子都沒問題。陳月白彼時還是個少年,這是他極盡所能可以想到的最親密的關(guān)系。 聽到年紀(jì)應(yīng)該比我小這句賀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隨即他收了笑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少年道:抱歉,只有這個我不能答應(yīng)你。我是一定要回家的。我的家人還在等我。 陳月白一怔,卻還是彎了唇,只是笑意未達(dá)眼底,他道:好。隨即再自然不過地轉(zhuǎn)了話題:那么今天你要送我什么禮物?你也說了,今天是我生日。 賀知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這確實是他的錯,他根本沒為這人準(zhǔn)備禮物,他也準(zhǔn)備不了這個世界上,除了陳月白,他觸碰不到任何人。 陳月白似是料到了一般,他伸了另一只手,摸索著輕輕碰碰賀知的發(fā),那動作在曖、昧與否的邊界,他道:那么,告訴我你的名字?;蛘吣憬形衣暩绺纭_@兩份生日禮物無論哪一份我都會很滿意。這么多年這人都不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實在有點(diǎn)過分。 賀知抽抽嘴角,隨即揚(yáng)揚(yáng)眉笑了,他道:我叫賀知。李賀的賀,知道的知。已經(jīng)欠了對方那么多,交換名字的羈絆便再也算不了什么。 陳月白抓著對方手指的手用了力:好,賀知。隨即他松開對方的手站起來,輕車熟路地往房間里小冰箱的位置走去,他拿了蛋糕回來放在桌子上,隨即看向賀知的方向:來陪我吃蛋糕。 賀知一怔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下了床,和陳月白一起坐在桌邊,陳月白并不吃,只是一口一口地投喂賀知,他道:已經(jīng)午夜了,其實我的生日已經(jīng)過了,我在大廳也吃過了蛋糕,但我就是想和你再吃一次。所以我今天早上就準(zhǔn)備好了這個小蛋糕。 賀知吃著蛋糕看著浸在暖光里的漂亮少年,眼里沁了些暖意,他拍拍少年的肩,道:恭喜你又長大一歲。 少年陳月□□準(zhǔn)無比地叉了塊水果塞進(jìn)對方嘴里,面上終于浮出個真正好心情的笑。 第26章 一個約定 陳月白過完生日后跟著父母出了國, 因為陳父陳母又一次聯(lián)系到一位據(jù)說很厲害的眼科醫(yī)生,很有可能治好他的眼睛。 臨行前陳月白抱了下賀知,賀知看著少年平靜無瀾卻泛著淡淡疲意的臉, 道:你不是說, 這次的醫(yī)生很厲害,很有可能治好你的眼睛么?怎么不開心? 陳月白垂了眸,眼里被影子鋪滿晦暗, 他道:我已經(jīng)習(xí)慣失望了,所以還是不要抱期待比較好。頓了下他笑開來,晦暗被細(xì)碎的陽光一掃而凈,他捏捏賀知的臉,道:我本來想說, 只要你陪著我, 我永遠(yuǎn)生活在黑暗里也沒關(guān)系。可是,賀知,我還是太過貪心和懦弱, 我還是想看見,想重新看到天空、花朵和星光或者, 至少想看看你的臉。 賀知瞳孔一縮,他能察覺到少年的難過, 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在漫無邊際的黑暗里,再好聽的話都太過蒼白。于是他難得主動抱了下陳月白,又揉揉對方的發(fā), 道:我等你回來。 陳月白笑著道:好。 陳月白和父母在國外呆了一周, 就是在這一周里,賀知終于找到了回家的線索,更準(zhǔn)確來說, 是他會來到這里的起源。 陳月白能碰到賀知,也能碰到他的音樂盒,他知道那個音樂盒對賀知意義重大,便說要替他保存,賀知知道那個少年很怕他離開,相處了那么久,連他都會對那個少年心軟,于是他還是把它交給了他。陳月白把賀知的音樂盒小心地鎖到了他的小箱子里,面上難得帶著稚氣好看的笑。賀知看著那笑便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這天,賀知百無聊賴地躺在陳月白的床上休息,咔嗒一聲,箱子打開,他的音樂盒便開始自動播放他meimei和家人錄給他的生日歌和祝福,在令他太過懷念的聲音里,一個同他一樣身體變得透明的少年便出現(xiàn)了。 賀知猛地坐起來,看著對方瞇了瞇眸子。 你好,賀知。那少年一步一步走過來,朝他伸出手。 賀知看了眼對方的手,卻并未握住,他面上滿是戒備,道:你是誰? 不知為何,少年眼里漫布著悲傷,他唇角泛起一抹苦笑,道:你和陳月白第一次相遇時,是笑著的,而且你握了他的手。頓了下他收回自己的手,道: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是我把你帶到了這里。我們很有緣分,因為我和你一樣,也叫賀知。 賀知睜大了眼睛。 那少年整個人瘦瘦小小,與其說是少年不如說是個孩子,他近乎透明的手臂上滿是刺目的傷疤,眼睛卻生得很漂亮,他垂了眸,道:你醒來時見到的荒地,就是我死去的地方,那底下埋著我的尸骨。 賀知瞳孔一縮,整個人怔愣在那里再也說不出話來??粗R知眼中的同情和震驚,少年近乎討好地笑了笑便繼續(xù)解釋:如你所見,這里是書中的世界,我只是個連配角都算不上的角色,這些都是我死后才知道的事情。主角是陳月白、和一個叫白憐的人。也因為陳月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足夠特殊,所以他能夠觸碰到你。說到白憐這個名字時,不知為何,他的聲音微微發(fā)著顫。 本來,我應(yīng)該在父母的虐待中長大成人,接著陰差陽錯和陳月白結(jié)婚又離婚,成為陳月白和白憐愛情的踏腳石,最終死在雨夜的車禍里。 可是,這中間出現(xiàn)了意外,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也讓我招致了殺身之禍。少年靜靜敘述著,眼里的悲傷仿佛洶涌的湖水:那天,我無意中偷聽到了父母的談話,才知道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們親生的孩子在大城市鯨海的白家。當(dāng)年,白家夫人懷了孕被綁架,被救出來后就要臨盆,只好緊急去了當(dāng)?shù)匾患倚♂t(yī)院,那時候小醫(yī)院管理比較混亂,我的父母無意探聽到他們的身份,便費(fèi)盡心機(jī)換了孩子。 我從小在虐待中長大,他們從未給過我一個笑臉,我一直以為,是我做得不夠好,可那天我看到,他們在談?wù)撍麄冇H生的孩子時,嘴角眉梢滿是笑意。 我確實不夠聰明,他們還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偷聽。那是我挨過最疼的一頓打,真的很疼,到最后的時候,我覺得連骨頭都在疼,我的腦袋嗡嗡作響,我的眼睛覆滿了暗色和鮮血。后來,我就死掉了。那里是山區(qū),他們便在深夜把我埋在那片荒地,因為怕被發(fā)現(xiàn)便匆匆離開了那里。 我因為太不甘心死后靈魂也沒有消散,這本書的運(yùn)行規(guī)則才告訴我一切,我才知道,我的生命比我想象得還要可悲和輕賤,就算我那時候不死,未來也會因為一個男人死去。 可我到底死在了錯誤的時間。我是陳月白和白憐之間必不可少的踏腳石,規(guī)則便需要另一個賀知來填補(bǔ)我的空白。他選中了你。你和我恰巧同名,在黃昏時分出了車禍,你出車禍的十字路口是個很特殊的地方,用你們的話說那里不干凈,那里和這個世界在特殊的時間點(diǎn)里很偶爾會想通。規(guī)則便要我去找你它告訴我一切并非仁慈,只是因為它沒辦法和你直接對話,而我可以,因為和我一樣,瀕死的你也是某種靈魂狀態(tài)。 也許你不記得了,我經(jīng)過了瀕死狀態(tài)的你同意,才把你帶來這里,我們約定好,你要幫我做兩件事,然后我會幫你回家。我把你帶到了這里,然后躲進(jìn)了你的音樂盒里,觀察著你的一切。 我知道你很奇怪,為什么我現(xiàn)在才在你面前出現(xiàn),那是因為規(guī)則束縛了我,它不許我和你對話。你知道嗎?這個故事現(xiàn)在才正式開始,我的父母,也在陳月白生日那天來到了鯨海,所有的角色都已經(jīng)站在了舞臺上除了賀知,所以它不得不讓我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說服你成為那個賀知欺騙也好威逼也好,方法不限。 賀知。少年說罷沉默幾秒,突然猛地抱住他,喃喃叫著他的名字。賀知怔了怔,在確認(rèn)對方?jīng)]有惡意的情況下,到底沒有推開少年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第二個人擁抱他。少年的身體幾近瘦骨嶙峋,卻帶著淡淡的暖意。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少年把臉埋在賀知溫暖的脖頸處發(fā)泄似的哭泣著:我不甘心受規(guī)則的擺布,我不甘心我的生命如此輕賤,我不甘心他們的孩子奪走我的一切,我更不甘心,我就這么白白死去,而殺人兇手逍遙法外!賀知,幫幫我!我會送你回家,只求你,讓殺死我的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賀知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望著天花板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他真的看不得孩子哭泣。他道:我要怎么幫你? 少年抓了抓賀知的衣角,道:你在這個世界得到身體的代價是記憶,因為只有失去了記憶才方便規(guī)則把你改造成那個賀知。我可以幫你把記憶提前保留在那個音樂盒里,有一天,當(dāng)你打開這個音樂盒時,會恢復(fù)記憶,那時候,請你把真相告訴我真正的父母,讓殺死我的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賀知沉默半晌,輕輕推開對方,在對方詫異又受寵若驚的目光中輕輕握住了少年的手,笑道:賀知,合作愉快。 少年睜大了眼睛,眼角又流下一滴淚。 落地窗外的月光淡淡的,賀知盤腿坐在地毯上,看著天上的月亮,有些無奈地道:我欠了陳月白很多。 和他做了約定的少年抱膝縮在他身邊,歪了頭看他,有些不服氣地小聲嘟囔道:是嘛 是,賀知懶懶散散舒展了下身體,眼里盛滿了月光,他道:你知道這本書的劇情的話,陳月白的眼睛能治好么? 少年沉默半晌不說話,似是不想回答。 賀知輕輕敲敲他腦袋,道:快說。 不能。少年道:眼盲是陳月白一生唯一的遺憾,除此之外,他會過得無比幸福。你不要擔(dān)心他,他是主角,這個世界任何人陷入不幸他都不會。 賀知挑了眉,眼里明滅難辨,道:這樣啊頓了下,他看向少年:你有法子治他的眼睛么?這個少年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有什么邪門歪道卻管用的法子并不奇怪。 少年一滯,眼睛向地板看去,張了張口又閉上,才結(jié)結(jié)巴巴似是有些心虛地道:他是主角,我、我只是個炮灰,怎么可能知道治他眼睛的法子。 賀知笑笑便又輕輕敲敲少年的頭,道:看來你是個不怎么會說謊的孩子??煺f。 少年泄氣地撇了撇嘴,道:他的眼睛在書里的世界根本治不好,可你不屬于我們的世界。規(guī)則說異世界的人類的靈魂擁有強(qiáng)大的力量賀知,別犯傻,割舍自己的部分靈魂去治主角的眼睛這種事情實在太蠢了。 少年說著抬頭看向賀知,于是便看到那雙盛滿了月光的眸子如此美麗澄澈和明亮,他看到賀知面上帶著清揚(yáng)灑脫的笑,耀眼得像夜晚的太陽。 不要、這樣做。少年伸出細(xì)瘦的手指緊緊抓住賀知的衣角,眼里有嫉妒和焦急,他重復(fù)著說過的話:不要、這樣做。他不值得。 賀知卻只是像個大人一般輕輕彈了下少年的前額,笑著道:我要離開他了,這幾年我欠他良多,總要一下子還給他。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于是少年怔怔地看著賀知,再也說不出話來。半晌,他嘴唇才動了動,問道:那么你的音樂盒和記憶、也要給他保管嗎? 賀知挑了眉想了幾秒,便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他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孩子。我們交換了名字,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對彼此都很熟悉。就算我因為失去記憶和被規(guī)則束縛變得和現(xiàn)在有所不同,我相信他也會認(rèn)出我的靈魂,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到那時候,我會履行和你的約定。 少年眼里的嫉妒和傾慕更加厚重,卻到底只是大著膽子抱了抱賀知,道:謝謝你。我、我會留在你的音樂盒里,為你守好那些記憶。 說罷,少年抬了眼便看到賀知在月光下笑得流光溢彩,他聽到他含著笑意的聲音:那就拜托你啦。 第27章 人心 陳月白回來的那天晚上天上星子很亮, 賀知瞧見夜晚的星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對方臉上,陳月白已經(jīng)很努力朝他笑著,卻難掩失望。 這個年紀(jì)的好看少年面上如果浮現(xiàn)出這樣脆弱的神情, 會過于蠱惑人心, 沒有人會不被少年人的脆弱所打動。那一瞬間,賀知覺得自己也被蠱惑了,便有種愿意為對方義無反顧的錯覺明明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 這也不算一種犧牲,充其量算是償還恩情。 抱歉把你獨(dú)自留在家這么久,你還好么?陳月白并未察覺賀知的異樣,他笑著將手中的精致紙袋遞出去:我給你帶了伴手禮。 賀知并未接過紙袋,他靜默地看著對方半晌, 第一次主動握住陳月白冰冰涼涼的手指, 將他拉到了露臺。 陳月白,賀知伸出透明的手指,指向遼遠(yuǎn)的星幕, 道:天空是深藍(lán)色的,那里有很多星星。你家別墅在郊區(qū), 所以星星非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