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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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多久慎樓就想闖進來,得有多擔(dān)心他會對賀聽風(fēng)不利?裴頌心中只覺得無比嫌棄,活像自己是阻擋織女牛郎相會的王母,只好面無表情地退開來,讓這師徒二人鵲橋相會。 宣染見狀,也想湊上前去,跟自家尊主站在一塊,但他剛邁出腳步,隨即被裴頌提領(lǐng)住衣領(lǐng)往后帶。 人家恩恩愛愛,你跑去瞎湊什么熱鬧?面對宣染的呲牙咧嘴,裴頌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言罷,他便重新轉(zhuǎn)頭,朝向四處檢查賀聽風(fēng)身體的慎樓,揚聲道:我已同你師尊商議,現(xiàn)今唯有一種方法。找到鏡月玉,你師尊才可得救。 他一邊說著,一邊與賀聽風(fēng)隔空對上視線,兩人不動聲色地互相點頭,將所有的秘密藏在心中。 慎樓自然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在腦中思量片刻,實則是在搜索典籍,但他翻來覆去尋找之后,竟然無法找到屬于這個寶物的任何記憶。不禁皺皺眉頭,問道。 那東西在何處? 裴頌認(rèn)真開口,活像是胸有成竹:鏡月玉,傳聞來自邊境,那里有一處荒漠名為問情沙,當(dāng)?shù)厝苏f,只要兩個有情人到場,荒漠中央便會凝聚出一塊通體碧玉,攜帶在身上,可抵世間百毒,重塑靈脈。 他說得這般情真意切,恐怕很難有人不信服,況且這話是從神醫(yī)口中道出,慎樓又對其極為信任,覺得裴頌總不至于騙他,頻頻點頭,立時將地名和傳言牢記于心。 可誰知,仙君也不知怎么,突然悶頭咳了兩聲,這一咳便是驚天動地,好半天都止不住,連整張臉都嗆紅了。慎樓一驚,連忙湊上前去,幫師尊撫背。 模樣溫柔,擔(dān)心得很,生怕旁人看不出他與賀聽風(fēng)的關(guān)系。 眼睜睜看著這師徒二人秀恩愛,裴頌?zāi)睦锬芫么苯亓水?dāng)?shù)溃盒辛?,話已?jīng)帶到,我也沒什么忙可以幫的,如何做都交由你們自己商量。小子,你弟子我就帶走了。 說完,他一把攬過懵懂的宣染,后者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猛然覺鼻子一酸,直直被人提領(lǐng)著后頸,撞進裴頌懷里。 且慢。賀聽風(fēng)不知道自己的耳根已經(jīng)全紅了,還在故作鎮(zhèn)定,勞煩神醫(yī),浣河邊有一船夫是宣染的生父,本君曾答應(yīng)過他,要讓他們父子二人相見,但現(xiàn)在無能為力,恐怕要麻煩神醫(yī)多走一趟了。宣染聽得云里霧里,再次發(fā)出一聲相同的疑惑。在他心里,沒人能比得過尊主的份量,哪怕是什么生父。他好不容易與尊主重逢,根本不想離開對方半步。 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宣染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竟是被裴頌直接打橫抱起,然后扛在自己肩頭,活像是強搶民女似的。 一巴掌打在小孩屁股蛋上,只聽一聲清脆響動,還樂呵呵地嚇唬:走咯,把你賣給船翁。 震驚得宣染連羞恥都忘記,等回過神來,早已經(jīng)跟著對方走出了無上晴。 獨留賀聽風(fēng)兩人站在原地沉默,仙君看著裴頌逐漸走遠(yuǎn),默默以眼神示意徒弟:把宣染交給他,真的沒關(guān)系? 現(xiàn)場沒了旁人干擾,慎樓的動作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這邊扣扣,那邊摸摸,只弄得仙君臉紅心跳,小聲罵他:你收斂一點! 好歹慎樓才停下了動作,懷抱住師尊,好似寶貝失而復(fù)得,滿是喜悅:師尊不必?fù)?dān)心,裴頌性格向來如此,他答應(yīng)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師尊有救了,我很高興。緊接著,他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把自己的心情倒豆似的吐露。 這時,他才突然想起什么,告知賀聽風(fēng):鄒意說他要離開無上晴。 仙君一愣,臉上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好半晌,將腦袋埋入徒弟的胸膛,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心中嘆息不已。 都走了,不過他確實也留不住。 無上晴分崩離析,人心再難重聚。等今日過后,連他們都將暫時離開這里,無上晴也會淪為一方空地。 前路如何,無人可知。 他們即將開啟新的征程。 第七十六章 咳咳 男子撐著身體,從草席上坐起。發(fā)絲凌亂,衣袍污濁,完全沒有往常的干凈模樣,很難想象,此人竟然是段清云。 自那日成功從慎樓手中偷跑,段清云便終日躲在破廟。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的行蹤會被人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就是難逃一死,但他身受重傷,無可奈何。 段清云掌心上下相對,眼眸緊閉,掩去其中痛苦神情。被人活生生抽去靈力的滋味肯定算不上好,或許比起抽經(jīng)扒皮都還要無法忍受。 慎樓明明廢去了他的武功,然而若是他尚在場,定能發(fā)現(xiàn),段清云替自己療傷之時,明顯還能動用靈力。 不,不對。 那并非是靈力。 在他手心不斷翻涌著黑色的氣霧,根本不像是至純至潔的靈力,反倒更像是魔氣。 誰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輕功第一人,背地里竟也修煉了禁術(shù)呢? 黑色魔氣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以魔氣治愈傷口,與以毒攻毒的效力差別不大??啥吻逶苿e無他法,只能承受著比往常多十倍的疼痛,挽救自己的性命。 冷汗覆滿了他的額頭,嘴唇泛白,仔細(xì)看時,連全身還在細(xì)微顫抖。 就這么強撐著度過半日后,段清云才終于收回魔氣,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好歹是把命保住了,他眼中長久無神。半晌,才顫抖著伸出手來,去看掌心的紋路。 段清云默默地想,就是這只手將賀聽風(fēng)打傷的。他當(dāng)時幾乎沒有經(jīng)過大腦,動作便已然做出,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這么做,唯有如此,才能阻止賀聽風(fēng)救人的行動。 但他為何要阻止對方?段清云卻又覺得莫名,竟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這百年來段清云承受了太多的白眼,世人將賀聽風(fēng)與他對比時,往往會歌頌前者,輕視后者。 因此到底什么時候友情變質(zhì),也許早在百年前就已有預(yù)兆。 當(dāng)時賀聽風(fēng)尚未飛升成圣,因為收了慎樓這么個毫無靈根的徒弟,沒少受世人嘲諷。 仙君尚且能忍,但段清云年少輕狂,怎么能忍受好友被侮辱至此,自發(fā)前去理論。然而,他其實比之慎樓的修為也高不了多少,哪怕輕功絕頂,也無法從眾人手中討到好處。 拳打腳踢過后,段清云蜷縮在石板地面,被過路的周嬴相救。當(dāng)然,周嬴并非是一時心善,而是早在那時,就覺得此人于自己有所助力,努力暗中培養(yǎng)。 奈何本來是收的徒弟,段清云卻越長越歪,雖說背地里幫助他做了不少事,但周嬴自知,自己無法掌控對方。 正如當(dāng)初賀聽風(fēng)準(zhǔn)備飛升之際,慎樓同時開始修煉禁術(shù),而段清云的修為不足,也打算另辟蹊徑。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三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事實上,他比慎樓率先找尋到禁書,并且依照書上所寫,已經(jīng)成功修煉了一半。恰在此時,從前欺辱過他的修煉者再度找上門來。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墮魔,恐怕連賀聽風(fēng)都不會再救他,段清云只能揣著禁書逃跑。 東躲西藏了一段時日,思來想去,也唯有一年一度的崇陽峰會比較安全。 他修魔不深,尚且還未變成慎樓如今那般只要煉氣便會重傷的模樣。 于是輕易改變?nèi)菝?,堂而皇之地前去參加崇陽峰會的武斗。表面上使用靈力,背地里卻以魔氣制敵,最終成功將結(jié)果確定,段清云成了那次得以進入禁淵的最后一名。 好在當(dāng)時賀聽風(fēng)剛剛飛升,與崇陽峰會聯(lián)系不太緊密,如若不然,定能察覺出其中的怪異。 如此,段清云得以成功潛入禁淵。他目的只為熟悉環(huán)境,因此并不與人爭搶機遇,卻不想目睹了廝殺的場面。 這些道貌岸然的修煉者,一開始還互相假意奉承,后來便原形畢露,為著一個不知功效的機遇打得頭破血流,甚至付出生命。 段清云冷眼旁觀,不想摻和進去,直到三月后禁淵再啟才順利出關(guān)。之后年復(fù)一年,他都以這種方式偷入禁淵。 唯有一次,他明明不想卷入爭斗,卻難免受了牽連。于是乎,為了確保禁書的安全性,他決定將其藏在禁淵之內(nèi)。 后來賀聽風(fēng)掌握實權(quán),常年坐鎮(zhèn)崇陽峰會。段清云不敢在仙君眼皮子底下改變?nèi)菝?,使用魔氣,于是暗中與周嬴聯(lián)手,培養(yǎng)心腹。 一代一代進入禁淵者,除去為數(shù)不多的真正精英,少數(shù)能被賀聽風(fēng)相中進入無上晴,大多則是被仙門世家硬塞進去的名額,只為尋找機遇。 到現(xiàn)在,連段清云都數(shù)不清,五洲有多少人是他的下屬,只知時間過了許久,他才得以再次進入禁淵。 雖然他一進入便找尋禁書,卻不曾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段清云懷疑過,難不成是禁書破損或被鳥禽所吞,畢竟這些年他幾乎將禁淵內(nèi)部翻了個底朝天,甚至控制了四大瑞獸,替自己找尋,皆是一無所獲。 的確,四大瑞獸失控是段清云的手筆,而并非周嬴。畢竟用藥物控制對方,終有一天會失控傷人。 但令段清云沒有想到是,慎樓竟然修了魔。傳言這世間禁書僅此一本,不可能憑空多出,要么是他藏匿之時不小心遺落,碰巧被人撿走,要么就是傳言有誤。 段清云更偏向于第二種情形,因為那時的慎樓已然修魔多年,他無力以一己之力與其對抗。 慎樓墮魔,再想修煉正道已是回天乏術(shù)。如若不然,賀聽風(fēng)不可能震怒至此,竟在盛怒之中就直接將人遣出無上晴。 段清云本想尋得慎樓取回禁書,不免也被賀聽風(fēng)的狀況嚇住。因為在慎樓走后,已然飛升成圣、百毒不侵的仙君,竟然急火攻心到直接吐血。隨即單膝跪倒在地。 不得不說,段清云還是很看重這個好友的,也不愿意扔下對方自己逃跑。于是任勞任怨地將仙君扶至主殿躺好,掖好被角,剛想離開,便聽見了賀聽風(fēng)的請求。 這或許是頭一次,仙君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說自己沒有辦法,只相信他。 段清云不知是被什么蠱惑,竟然直愣愣地點頭答應(yīng)。也許是難得看見賀聽風(fēng)的脆弱,極大地滿足了自己的私欲。 他被人拿去與賀聽風(fēng)比較多年,對方幾乎成為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山,難以跨越,甚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因此,段清云自我說服,覺得慎樓的修魔或許只是意外,那次雪地外相見,也暗中放過了對方。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當(dāng)時的舉動會給將來的自己,留下一個這么大的麻煩。 段清云看著房梁入定,良久,才重新閉上了眼睛。 靜悄悄的偏院。只剩下樹木被風(fēng)吹動,所發(fā)出來的沙沙響動。 陶栗躲在房內(nèi),全身仍舊在不住顫抖,外界的一切動靜,都讓他有些草木皆兵。 扣扣兩聲,有人敲了門。 陶栗驚恐地縮進床榻內(nèi),為了給自己壯膽,不禁揚聲大喊:誰?! 門外的弟子似乎被他這一聲嚇到,隔了好久才喃喃應(yīng)聲:陶師弟,出什么事了嗎,我是來給你送吃食的。 聞言,陶栗全身的恐慌才稍稍停息。他平復(fù)了一下不寧靜的內(nèi)心,整理儀容后,方才不慌不忙地打開門。 恢復(fù)以往淡漠君子的模樣。 那弟子將他上下大量一陣,隨即就見陶栗依禮拱手:多謝師兄。 他離飯?zhí)米〉闷?,又醉心于修煉,仙君?dān)心他身體吃不消,便每天讓空閑的弟子幫忙送餐,今日是這個弟子。 好,沒事我就先走了,師弟,你平日修煉也得克制些,身體要緊啊。那憨厚弟子笑了笑,隨口帶到一句寬慰。 陶栗中規(guī)中矩地道謝,直到那人消失在轉(zhuǎn)角,他才鬼鬼祟祟地拿著食盒進屋。 菜式多樣,色香味俱全,本應(yīng)該讓人涎水直流,但陶栗看著,卻完全沒有產(chǎn)生任何食欲。 很少有人知曉,從前那些被送到的餐食,大多都被他倒掉,只有少數(shù)得以入口。 陶栗原本以為,他是吃不慣無上晴的飯菜,但事實上,他卻完全沒有饑餓之感。若是倒推以往,更很奇怪的是,他幼時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憑空多出了一段記憶。 就像他前些日子他看見大師兄和仙君親熱,突然發(fā)瘋,差點以下犯上,妄圖跟慎樓顛鸞倒鳳,翻云覆雨。 好在當(dāng)時慎樓被心魔所困,對外界感知不深,陶栗也因此躲過一劫。 他突然伸出手來,像往常一般凝結(jié)靈力,卻不曾想,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從未見過的黑色霧氣。 看模樣,很想是外界傳言的魔氣。 他從未碰過禁書,又怎么會修魔?陶栗難以置信,只能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掌心,幾乎想剁掉自己的手掌,來遮掩這個秘密。 陶栗突然跌坐在地,將所有線索串聯(lián)起來。這詭異事件,只有唯一一種解釋,那就是自己身上的魔氣,并非是陶栗修煉的,而是源于他的主人。 雖然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但卻是事實。 他是一只被人做出來的傀儡。 第七十七章 慎樓的十方獄魔尊身份已然暴露,在五洲掀起軒然大波。 無數(shù)的百姓團結(jié)起來,央求仙門世家討伐魔頭,他們本就受了蠱惑,認(rèn)為全天下的修魔者都是沒有人性的暴.徒,只會戕害無辜,手上沾滿鮮血。 但一行人闖入無上晴,卻被緊閉的宮門阻攔住腳步。面面相覷之中,有人提議,直接沖進去抓住魔頭,此方案雖好,但誰都不想做領(lǐng)頭羊,沖鋒陷陣,深埋黃土。 直到最后董拙到場,場面才堪堪平靜下來。 或許是知道董盟主前不久剛剛痛失愛子,卻無人可知,連他的妻子都已經(jīng)離他遠(yuǎn)去。原本身形魁梧的董拙,短短幾天之內(nèi)消瘦得不成樣子。 他嗓音沙啞,似乎對外事再不想管,卻又因身份束縛而頗感無可奈何:你們這又是在做什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諉,提議者被推出來,懷揣著怒氣罵道。 自然是為了鏟除魔頭,還五洲安寧!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得到盟主的附和,畢竟往日里,聲討魔頭的人中叫囂得最歡的就是對方,然而,董拙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面無表情,面容在短時間內(nèi)衰老,瘆人得很。 青年聳了聳肩,莫名覺得頭皮有些涼,但自覺不能被嚇倒,于是梗著脖子,主動往槍口上撞:董盟主,你可別忘了,宜修可是被魔頭害死的,你就算不為我們,也得為他考慮考慮吧。 我比你更清楚宜修是被何人所害,少顛倒黑白。董拙一桿大刀往地面剁去,成功震懾了面前胡言亂語的青年。 害我小兒,戕害人命者,是你們多年尊崇的太乙莊長老周嬴。為何非要白白將此人行徑,強行加在慎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