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嬌香 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meimei給人算命去了、蘇家兄弟、都市最狂戰(zhàn)神、都市仙尊歸來、這個日式靈異不太冷、旗袍裙下(民國h)、細(xì)皮嫩rou(叔侄 1v1h )、我在明朝當(dāng)國公、絕品醫(yī)婿、事與愿違
溫鸞揉了揉鼻尖,一五一十說了:“官窯所出瓷器,都是為朝廷造的。這會流在民間的,大多是被人偷運出來的疵品。這套胭脂水原是六件一套,我六歲生辰的時候,纏著阿爹買的。到了手就被我糟蹋了七七八八,只剩這一個還是全的?!?/br> “但就這一個,平素我也不是拿來喝茶的。是……是用來作畫的時候調(diào)色用的。用的順手了,就帶了出來,沒舍得留在家里?!?/br> 就連那檀木盒子,其實也不過就是用最尋常的檀木雕的。她拿盒子裝胭脂水,一說箱子底的檀木盒,瑞香自然而然地就照著她的意思,拿了過來。 溫鸞說完,周氏一臉恍然:“你倒是機靈。好在沒讓她拿走茶盞,不然等知曉了,恐怕還要鬧上一場?!?/br> 周氏說完,摸摸十三娘的頭:“這茶盞收起來吧,等人走了再作他用?!?/br> 溫鸞撓撓臉,輕聲道:“可那些珠子……也不是多好的東西?!?/br> 周氏一愣:“那些不是瑪瑙么?” 溫鸞笑了笑:“是南紅瑪瑙不錯。可都是我從前在家里,用來賞賜下人的?!?/br> 她一笑,就猶如春日暖陽,眼角眉梢都帶著柔軟的笑意。只是這股子笑容里,意外帶了點小小的狡黠。 “舅母,你不信問問松香瑞香,她們手里頭都有,這些年攢下來的,要是沒賣出去,大約能有一盒子的瑪瑙手串?!?/br> 周氏哭笑不得。 她第一眼見到溫鸞,只當(dāng)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在老太太跟前大約聽不了幾句重話,就會哭著想要回鳳陽。她那小姑說這個女兒在家是個驕縱性子,惹惱了,小馬鞭啪啪甩響。 眼下瞧著,驕縱還不可見,不忍氣吞聲卻是真。 溫鸞回了溫蘭院。面對顧氏擔(dān)憂的詢問,她藏了那些瑪瑙和胭脂水的事,只提了曹素貞要送沒送的鐲子。 顧氏聽后,只長長嘆氣,沒有多言。溫鸞便也不多說什么,纏著顧氏撒嬌,才叫她蹙起的眉頭終于舒展開,母女倆湊到一處,你一言我一語,往鳳陽寫下第一封家書。 曹素貞不是頭回住進顧家。曹老太太直接就在二房辟了間小院子,專門供她留宿。 曹老太太前腳才躺下歇息,后腳曹素貞回了院子,迫不及待地命丫鬟將一荷包的瑪瑙珠子全都倒了出來。 木盤子里,大珠小珠滾到一起,仔細(xì)一數(shù),竟有三十余顆。 丫鬟滿臉驚詫,叫出聲來:“這么多!” 曹素貞滿臉喜色,抓起一顆,對著窗外的日頭照了照:“我瞧見她戴在手上的那些鐲子就知,她手里一定有比那茶盞更好的東西。果然,這一袋子的瑪瑙珠子色澤真好?!?/br> 丫鬟喜上眉梢:“奴婢這就幫小娘子串起來。這顏色戴在手上,襯得小娘子膚白貌美,等見了顧三郎,想必三郎的眼睛都要在娘子身上生根了!” 曹素貞聽著羞紅了臉,點了點丫鬟的額頭,嗔道:“就你胡說八道,小心叫外人聽了去,壞了三郎與我的名聲。” 丫鬟吐吐舌,端了盤子就要下去串。 曹素貞伸手?jǐn)r住,不準(zhǔn)她將盤子端離視線。丫鬟沒法,只得在邊上坐下,捻了線開始串起瑪瑙。 一婆子進屋來,見著盤子里的瑪瑙,皺了皺眉。 “吳mama?!辈芩刎懡辛艘宦?,歡喜地抓了幾顆瑪瑙在手里把玩,“你快瞧瞧這些。那個庶出的野丫頭,居然是鳳陽溫家的女兒!” “小娘子快收了這副模樣吧。不過只是些用來打賞下人的瑪瑙珠子,怎就讓小娘子歡喜成這樣。”吳mama揮手讓丫鬟退下。 曹素貞頗為不快:“怎么就成了打賞下人的。這成色,從前在家里,mama難道見過?” 她這樣說,索性拿過木盤,自己串起來。 吳mama臉色難看,咬牙勸道:“小娘子,這些真是那溫家小娘用來打賞下人的玩意兒,算不得什么好東西?!?/br> “你這是什么表情?我是老太太的客人,難道她還好意思拿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來送我不成?”曹素貞坐直身子,沉下臉,心中莫名生出幾分將信將疑。 “老奴親耳聽到的。小娘子,那溫家小娘親口跟夫人說了,那胭脂水的茶盞是官窯的,但壓根就不是什么寶貝,都被她糟踐過了。這些南紅瑪瑙也不過就是她用來打賞下人的東西。她身邊那兩個丫鬟,據(jù)說都攢了好幾串,拿出去換錢了!” “聽到的?你可聽清楚了?她真的這么和人說,還是——” “老奴聽得清清楚楚!那溫家小娘說了的,這些瑪瑙都只是她用來打賞下人的,還叫夫人不信就去問問自己身邊的丫鬟?!眳莔ama皺著眉頭,勸道,“小娘子,你快別玩這些東西了,省得下次戴出去,叫她心里得意?!?/br> “她當(dāng)真?”曹素貞臉上笑意褪盡,忍不住扭頭望向窗外,手里捏著的珠子被猛地砸在地上,“她這不是在欺負(fù)人嗎?她看不起我,所以欺負(fù)我!” 她就說感覺不對,一開始送的那什么胭脂水就有古怪。那野丫頭……那野丫頭和她不對盤! “小娘子——” 曹素貞回神,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吳mama攔了攔:“小娘子這是要去做什么?” “mama不必跟著!我要去問問,我是哪里對不住她姓溫的!” 溫蘭院里,溫鸞送走了回屋的顧氏,正捧著茶靠著榻犯懶,嘴里交代瑞香事情:“明日你跟著人去城里轉(zhuǎn)轉(zhuǎn),最好是順帶著去溫家的鋪子里看看,看能不能幫我再買到些散珠來。那一袋子的瑪瑙珠子送了曹家jiejie,就不好把余下的再賞給你們了。你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回頭也給你們換個花樣?!?/br> 她手里其實還有不少南紅瑪瑙,可畢竟前頭送了曹素貞。就是再不喜歡人家,也不好把余下的那些繼續(xù)打賞給下人。 她倒是想自個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可又怕顧家規(guī)矩大,萬一惹惱了曹老太太,反倒連累到顧氏又挨訓(xùn)斥。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點了機靈的瑞香。 瑞香滿口答應(yīng)。溫鸞遞出見底的茶盞,示意她斟茶。 外面?zhèn)鱽砹怂上愕穆曇簦骸安苄∧镒?,這兒是溫蘭院,是我家夫人和小娘子的院子,你這是要做什么?” 第19章 、〔一九〕爭執(zhí) 松香一個丫鬟,哪里攔得住客人身份的曹素貞。 只是再攔不住,松香也不敢就這么把人放進去。曹素貞闖進溫蘭院,看門的婆子回頭儼然要吃到教訓(xùn),再放任她往小娘子的屋里跑,氣勢洶洶的,只怕還要惹出點事來。 于是,不等溫鸞起身,就聽見“啪”一下,明顯有人挨了巴掌。 緊接著,曹素貞就這么闖進了屋子。 溫鸞聽到聲音,從榻上直起身,見人闖進,神色變了變,低聲叮囑瑞香兩句,這才抬眼去看來人。 她雖沒再靠著,可先前究竟是怎樣一副閑適的姿態(tài),根本不需旁人怎么去猜測。 她也沒想掩飾什么。這是溫蘭院,是她和阿娘的院子,她可以在這里不受任何拘束,但不代表曹素貞可以在這里撒野,橫沖直撞。 溫鸞擱下茶盞,站起身來:“曹家jiejie這是要做什么?” “鳳陽溫家的規(guī)矩,就是你這般樣子的?有客上門,門外的丫鬟不知通報,隨隨便便將人攔住,不予通行??腿诉M屋,你坐在榻上自顧自喝茶,連句招呼都不打?” 溫鸞看著曹素貞幾步走到自己面前擰眉質(zhì)問。 她生得高挑,又氣勢洶洶,大有非要把人逼退的氣勢。 溫鸞動也不動,大大方方道:“鳳陽溫家的規(guī)矩,是你待我三分好,我還你七分情義,一盞茶,幾盤茶點,聊得愉快了,掃榻相迎也不為過。我以為永安這邊也是如此,現(xiàn)下看來,似乎不是。曹家jiejie,登門就是客,作為主人,我理該招待你,只是看曹家jiejie的樣子,似乎不是來做客的。” 曹素貞驀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她拔高了聲音:“你說我不是來做客的?我是姑婆請來的客人,你怎么敢這么跟我說話!” 她在二房住過幾次,哪次不是被人好好伺候。有曹老太太撐腰,即便是顧濤和周氏也都給她幾分臉面,更不提兩個小的。溫鸞她怎么敢—— “原來曹家jiejie是來溫蘭院做客的。”溫鸞驚嘆一聲,親自斟了一杯茶遞過去。 她的身上還戴著各種珍珠玉石、金銀所制的首飾,稍稍一動,就叮當(dāng)作響。她神情詫異,理直氣壯道:“我看曹家jiejie這般生氣,還以為是來問罪的。只是仔細(xì)想想,我也不曾招惹jiejie什么?!?/br> 溫家八娘,從不知道忍氣吞聲四個字到底該怎么寫。如今,為著娘親,忍一回是忍,可別人蹬鼻子上臉,她卻沒打算遞臉過去由著人欺負(fù)。 溫鸞的理直氣壯,落在曹素貞的眼里,就是十足的挑釁。 她在曹家的確不怎么受到重視,可被一個商家女看不起,這種事絕不能忍。更何況,她日后是要嫁進顧家的,怎么能被一個與顧家沒有關(guān)系的野丫頭踩到頭上。 曹素貞想也沒想,劈手就要打向溫鸞。 溫鸞避開,只手背上挨了一下。她眉頭皺了皺,收回手看,本就嬌嫩的皮膚上已經(jīng)劃了一道指痕,微微腫起,好在沒有出血。 瑞香一心護主,反應(yīng)極快,見曹素貞還要再動手,猛地上去就是用力一推。 曹素貞沒躲開,被推得往后退了兩步,入骨的疼痛驟然襲來,整個人尖叫著摔倒在地。 門外被松香攔住的丫鬟沖了進來,目瞪口呆。 曹素貞羞憤難當(dāng),尖聲道:“我的腳!” 丫鬟嚇了一跳,忙彎腰去扶。沒成想,曹素貞起來疼得根本站不穩(wěn),遷怒地一巴掌扇在了丫鬟的臉上。 溫鸞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劃過不快。 曹素貞現(xiàn)在,早已沒了在曹老太太面前乖巧溫柔的樣子,分明張狂跋扈,恨不能立即將人趕出二房。 她慘白著一張臉,彎腰就要去捏腳踝,嘴里叫嚷:“你怎么敢這么對我?你先是故意拿那些打發(fā)下人的東西送給我,看我的笑話,又指使丫鬟推搡我,害我受傷,你故意的是不是?” “曹家jiejie在胡說什么?”溫鸞問。 “你還裝!”曹素貞更氣了,抬手就向溫鸞的臉扇過去。 揚起的胳膊被人從后頭緊緊握住,曹素貞抓著丫鬟,整個被往后拉拽開,主仆倆先后摔倒在地上,“啊”地發(fā)出尖叫。 溫鸞抬眼,見著先后進門的兩個人,一頭撞了過去:“阿兄!” 溫鸞抬起頭,雙眼閃閃發(fā)亮,緊緊攥住溫仲宣胸前衣襟,眼圈微微發(fā)紅,像是被嚇著了。 “阿兄,我怕!” 溫仲宣心疼地將人護住,扭頭去看地上的曹素貞。 “怎么回事?這人是誰?” 上回教訓(xùn)完溫鸝,就再沒見著哪個人敢在溫鸞面前撒野欺負(fù)人?,F(xiàn)下見著個陌生的小娘子居然沖著溫鸞動手,護犢子的叔侄倆怎么也不肯輕易讓人走掉。 溫伯仁指了丫鬟扶起曹素貞,雖神色溫和,言語卻多有冰冷:“你是何人?” 曹素貞被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男人嚇了一跳,忙低頭想要遮住臉,可是才動了一下,腳踝頓時疼得厲害,泫然欲泣。 溫伯仁皺了皺眉。 他又去看溫鸞。 小丫頭從溫仲宣懷里探出頭來,眼睫輕顫,看著眼眶紅通通,受了欺負(fù)的模樣,實則眼睛亮晶晶的,正幸災(zāi)樂禍看著戲。 見他看過來,忙又縮回她兄長的懷里,貓一般調(diào)皮得很。 溫伯仁心下嘆氣,再看曹素貞,眉目一凜:“你究竟是何人?” 曹素貞低頭不答,卻狠狠掐了一把丫鬟。 小丫鬟掐著嗓子叫了起來:“我家娘子……我家娘子是老太太的侄孫女!” 曹家的? 溫伯仁回看兄妹倆。溫仲宣有些怔愣,輕輕拍了拍溫鸞,將人從懷里撕了出來,轉(zhuǎn)身走到曹素貞身前。 “如此說來,八娘理該喊你一聲表姐。既然是姐妹,為何你要欺負(fù)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