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shù)拇棍貗?第21節(jié)
第27章 胡庸 摔斷了手還敢騎馬呢 二人出了府門,祁荀今日休假,一早出了門,并未與她們同往。 今日日麗風清,柳亸鶯嬌。馬車的簾幔遮了大半興致,直青鸞橋時,白念便同流音下了馬車。 過橋右走,書肆位于青鸞河岸。 墨香縈繞在鼻尖,冊子整齊有序地列在書柜上。 經(jīng)史子集、醫(yī)藥營造,凡是能說出類目的,盡可找著一二。 白念在柜子前慢條斯理地晃悠,她面薄,不好直接詢問掌柜,東瞧瞧西看看,直至繞到書肆最里端的角落處,才瞧見幾冊嶄新的圖冊。 “秘戲圖?是這個嗎?” 她的指尖在頁面處來回試探。瞧見左右無人,這才偷偷翻開一面。 白念和流音湊著腦袋去瞧,只見微黃的紙面上,以極細的筆觸勾勒出一對赤身男女,男子伏在女子身上,二人糾纏一塊。 白念猛地合書,胸口一陣起伏。 她咽了咽口水,面若芙蕖,蔓延至脖頸處。 一旁的流音早早捂住了眼:“這...這就是小姐要買的畫冊嗎?” 白念渾身燥熱,語安只說畫冊香艷旖旎,卻未細說里邊的人如何顛鸞倒鳳,如何巫山云雨。 她面紅耳赤地將畫冊擺回原處,走了幾步,仍是按耐不住好奇,又偷摸回去翻了幾頁。 甚么稀奇古怪的姿勢皆有,白念從未想過,床第之私還能翻出這么多新花樣來。 只可惜畫冊上的男子一臉富態(tài),身上的肥rou松松垮垮,相較于阿尋的身形,簡直云泥之別。 白念鼓了鼓嘴:“興許還沒阿尋的好看呢?!?/br> 流音聽后,嚇了一跳。 總不能去了一趟慶春院,贖個男倌,便當真饞上身子了吧。 翻了幾頁,她便著流音付銀錢。 書肆外,春風拂面。 白念原先就生得白,易顯面色,她小臉粉撲撲的,像顆汁水清甜的蜜桃。 小姑娘正與流音相談甚歡,耳邊陡然響起一陣喧嘩,喧嘩過后,馬蹄急踏的聲音愈發(fā)逼近。 七彎街上的人群急匆匆地撥至兩側,一匹鬃毛油亮的馬匹踏過石板,引領哀嘯,最終停在白念跟前。 一抬頭,馬背上的男人單手牽繩,目光毒辣地盯著白念的臉。 流音小聲嘀咕著:“摔斷了手還敢騎馬呢?!?/br> 白念以手肘輕撞流音,心里隱隱感到不安。 陳正端吊著手翻身下馬,整個人往白念身前一站,面上扯出一抹鄙夷的笑。 “白姑娘,真是有緣。” 流音擋在白念身前,一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白念后退了一步,只一瞧見陳正端的臉,便想起春日宴上的事。 她揉著自己的手腕,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陳正端來者不善,白念是知道的,她扯了扯流音的衣袖,示意她趕緊回府。 “要走也行,我今日正是向白府討說法來的?!?/br> 白念步子一頓,茫然轉(zhuǎn)身。 白府同陳家并未有交集,何來‘討說法’一詞。 卻聽陳正端說:“先前便覺得奇怪,我好端端騎馬,怎會無故從馬背上摔下來。后來才知,是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br> 白念聽得稀里糊涂,他該不會以為,動手腳的是白府的人吧。 陳正端攔住她的去路,面上丑態(tài)畢露:“白小姐,你府里的人斷我一只手,我該如何討回來呢?” 這事稀奇,且不說白府同他無冤無仇,便是底下人的私事,也屬實怪不到她頭上。 白念雖怕她,將話說清的底氣卻還是有的:“你這話從何說起呀?” 陳正端也不彎繞,直言道:“我府里的人親眼所見,那人使陰招后,多次來回白家府邸?!?/br> 他逼近了幾步,在她耳邊問道:“你猜,同他碰面的人是誰?” 白念哪猜得著。 陳正端觸及她的發(fā)絲,還未勾起,就被白念躲掉了。 “要我說,他也算是個忠心無二的奴才,興許是覺得自家小姐受了屈辱,這才想著替你出口氣吧。” 話音甫落,他陡然變了個神情,上一秒還是森森然的掛著笑意,下一秒便瞪圓了眼,恨不能將眼前的人拆骨入腹。 到底是斷了一只手,成了殘廢。他渾身怒氣沒處撒,除了折磨白念,他還當真想不出其他大快人心的法子。 只一想到嬌嫩的小姑娘折在他手里,他心里的那點恨意也能稍消一些。 白念愣了一瞬,聽他說話的口吻,二人好似見過。 如此說來,這人總不能是阿尋吧? 小姑娘笑了聲:“他初來永寧,哪有這本事。” 若真有,也不會落得賣身慶春院的下場。 后邊的話沒說,她是存心要護著阿尋的。 “是與不是,自有衙門里的人親審。至于你?!?/br> 陳正端揮了揮手,立馬有幾個身形健碩的人圍擁而上。 他們個個面目猙獰,仿佛一張口便能將人活吞了。 流音嚇壞了,照這陣勢,哪有逃跑的余地? “小姐。我們怎么辦?” 白念雙腿發(fā)軟,長街上雖有行人,可他們開鋪做買賣的,亦或是尋常百姓,誰敢惹永寧判司的長子。 小姑娘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拽著流音橫沖直撞,撞在攔路者的肚腹處,壯漢還低啐出了聲。 “陳正端,□□的,你還能強綁了我不成?我阿娘尋不著我,定會報官,你就不怕丟了判司的臉面?” 白念險些忘了,陳正端在永寧為非作歹,依仗的不就是他父親判司一職嗎? 永寧的賦稅、刑獄、戶籍,這么多權利都握在陳家手里呢。 興許是鬧出些動靜,書肆的掌柜探了探頭,瞥見情況不對,還幫著說了幾句好話。 奈何陳正端臭名在外,誰也不敢招惹他。 這些肥頭大耳的壯漢,一看便是有些本事的,三兩下將人捆綁,又往嘴里塞了防咬舌的抹布,利落地將人塞進馬車。 白念折騰了好一會,壯漢身上沒少留下她灰溜溜的鞋印。 短促的馭馬聲響起,小姑娘嗚嗚咽咽的聲音揉雜在馬車的轱轆聲里。 * 永寧城最高的鬆雁塔,樓閣累累。 祁荀登高俯瞰,將周遭街巷的風光納入眼底。 城里突然多了胡庸人,這些胡庸人隱在永寧的街頭巷尾,行為詭異,到底稀奇。 永寧雖不比綏陽,卻與綏陽相近。 天子腳下的綏陽,胡庸不敢輕易生事,擇毗鄰的永寧,約莫是殃及池魚最好的地方。 祁荀的顧慮不是沒有由頭。 永寧一亂,綏陽顧此失彼,左支右絀,必然不得安生。 在鬆雁塔呆了半刻時辰,直至一抹鬼祟的身影從眼前劃過。 祁荀眉頭微蹙,緊跟了上去。 那人行事謹慎,衣著舉止并未不妥,一路上走走停停,像是趕集回府的尋常百姓。 只他一開口,祁荀便猜準了他的身份。 應鄆同胡庸多有沖突,雙方對峙久了,自是能聽出說話的口音。 那人沿著長街直走,走至一條小巷口,他回身掃視了一圈,而后快步?jīng)]入巷子。 祁荀緊隨其后。 然而,待他正要走進巷子時,忽而有人從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攔住了他的去路。 第28章 本事 你也是夠有本事的。 “你便是在白府當差的阿尋?” 那人身著衙役的衣裳,手里拿著一張簡單勾勒的畫像。 驀地被人打斷。 祁荀雙目驟合,眉心攏在一處。 轉(zhuǎn)身時,緩緩睜眼,對上衙役質(zhì)問的眼神后,眸底沉如死水。 衙役拿著畫像比對,畫像只畫出其三分俊朗,但從那大致樣貌來看,應是出不了錯。 祁荀瞥了一眼畫像,淡然開口:“何事?” 衙役收畫的手一頓,這口吻,竟比他們升堂斷案的大人還要魄氣。 他直了直腰板,拔高聲音道:“陳家公子陳正端狀告你蓄意傷人,跟我上衙門走一趟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