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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侯爺?shù)拇棍貗稍诰€閱讀 - 小侯爺?shù)拇棍貗?第47節(jié)

小侯爺?shù)拇棍貗?第47節(jié)

    白念抬眸,眼底劃過一抹驚喜,然那抹驚喜很快又被落寞掩蓋。

    她心里寄掛阿尋,可阿尋心里應(yīng)是有了別人,否則又怎會連聲招呼也不打,匆匆出了城門。

    白念搖了搖腦袋,轉(zhuǎn)了話鋒道:“宣平侯府的小侯爺你可見過?”

    沈語安愣了一瞬,她來綏陽這幾日,倒是時常聽百姓提起祁荀,若說謀面,那倒是從未有過。

    “他先前不在綏陽,四日前才回來。聽聞他一回來就被圣上委以重任,忙得焦頭爛額。”

    “焦頭爛額?”白念囁嚅著。

    既是焦頭爛額,他又會怎會得空為自己贖身?

    *

    叢昱忙了一夜,翻遍整座永寧城,也未能將白念找著。

    眼瞧著祁荀的面色愈發(fā)凝重,叢昱腿軟地跪倒在地:“主子是小的辦事不力。”

    他家主子不惜告假,放下手頭的緊要事連夜趕來,奔波了一夜,至清晨時分還未闔眼,而他卻將人看丟了。

    祁荀沒功夫找他算帳,城里沒有,顯然是出城了。二人至城門一問,果然聽聞夜里有一輛馬車趕在城門關(guān)閉前出了永寧。

    聽守城的官兵說,馬車上坐著的是永寧刺史之子李長安。

    李長安有文書在手,亦是李裕獨子,官兵壓根沒有盤查,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直至出了城門。

    提起馬車,祁荀突然記起昨夜趕路時,確實有一輛駕駛急促的馬車同他擦身而過。

    只是他急于趕路,目不斜視,以致二人生生錯開。

    依照馬車行駛方向,他大致猜著白念去了哪兒。

    如若是綏陽,那么白念定然會去沈宅尋沈語安。

    祁荀翻身上馬,牽動韁繩,馬兒引頸長嘯,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叢昱急得在后邊兒喊道:“主子,您一夜未歇了,眼下又要去哪兒呀?”

    *

    午膳過后,困意襲來。白念從未趕過夜路,偶爾趕那么一次,只覺得渾身酸痛,手腳齊齊泛麻。

    沈語安領(lǐng)她在躺椅上躺下,和煦的暖陽落在她的身上,恍如新生。

    整整四日,她日日提心吊膽、郁郁不樂,夜里睡得極淺,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能從睡夢中驚醒。

    眼下身側(cè)有了熟悉的人,熟悉的氣味,她驀然發(fā)覺,有時候甚么也不做,光是這般靜默無聲地坐著,日子也是舒坦的。

    “你接下來可有甚么打算?我府里正巧有間屋子空著,你且住下。”

    白念搖了搖頭:“我一會兒得去蘇伯伯那兒一趟,看他能否尋出阿爹的線索來?!?/br>
    “那我陪你一塊?!?/br>
    白念點頭。

    大約小憩了一個時辰,白念心里惦記阿爹,便怎么也睡不著。

    二人出了沈宅,左右打探之下,才來到蘇穆的府邸。

    門房見著生人,疑惑地打量了一番,問其來意,只道是來尋蘇穆蘇大人的。

    門房嘆了口氣道:“蘇大人早在半年前就被圣上調(diào)去應(yīng)鄆了,姑娘若要尋,怕是得去應(yīng)鄆?!?/br>
    白念瞪圓了眼,應(yīng)鄆那地,她倒是聽阿爹提起過一二,是個風(fēng)沙漫天、夏炎冬寒的地方。她遲疑了半會,并未離開,在門房將要闔門那瞬,要來了蘇穆在應(yīng)鄆的住地。

    “念念,你要去應(yīng)鄆?”

    對上沈語安錯愕的眸子,白念“嗯”了一聲:“蘇伯伯認(rèn)識的人多,手底下又有不少下屬。他同我阿爹是結(jié)義的交情,幫我尋人也方便些?!?/br>
    “可應(yīng)鄆偏遠,你一人我如何放心得下。你且住在綏陽,我央阿爹去尋也未嘗不可?!?/br>
    白念抿了抿嘴,她如何不知沈語安待她好,又如何不知沈伯伯也是極為仗義之人??缮虿艁斫楆枦]多少時日,自己尚且未在太醫(yī)署站穩(wěn)腳跟,她怎能再拿這等事去勞煩他。

    “無妨的。有流音陪著。待我尋到蘇伯伯,定是第一個給你捎信?!?/br>
    沈語安抿了抿嘴,心里十足地放心不下。白念沒出過遠門,家里又出了這樣的事,身邊沒個可靠之人,她實在不想不愿她遠赴應(yīng)鄆。

    可白念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平日里溫溫婉婉,嬌軟可愛,一碰著自己想做的事,誰也難勸。

    這是骨子里帶來的。

    “阿爹待我這般好,沒回遠海皆給我?guī)Ш枚嘞∑婀殴值耐嬉鈨?。這回他定是也帶了,只不過不小心弄丟罷了?!卑啄罾蛘Z安的手:“我若是不去,心里難安?!?/br>
    沈語安嘆了口,話說至此,她總不能攔著。

    “你打算何時動身?”

    “明日清晨?!?/br>
    *

    翌日清晨,白念將一切收拾妥當(dāng),走出客棧時,沈語安準(zhǔn)備好的馬車已然侯在屋外。

    一袋沉甸甸的銀兩落入白念手里,沈語安滿懷歉意地說道:“近幾日阿爹在太醫(yī)署忙于太子殿下的病情,阿娘又因風(fēng)寒下不了地,眼下我只能待阿娘身體好些,再往北上來尋你?!?/br>
    白念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如春風(fēng)和煦:“你寬心,我一人能成?!?/br>
    李長安也站在一側(cè)道:“沈姑娘寬心,我會平安將念念送出城的。”

    離春闈約莫還有十五日左右,若是來回于應(yīng)鄆,定然趕不上會試,偏他放心不下白念,說甚么也要親自護她出城。

    沈語安瞥了他們二人一眼,自打聽聞‘阿尋’那些糟心事后,她瞧李長安當(dāng)真是愈發(fā)順眼了。

    三人圍簇在一塊又說了些話,正要上馬車,卻見前邊官兵成列,身后跟著好些身著盔甲的將士。將士神情莊嚴(yán),步調(diào)一致地往城門外走去。

    “語安,這是怎么了?”白念緊了緊手里的帕子,沒見過這陣仗。

    沈語安心里一緊,問了幾個過路的百姓,也不知發(fā)生何事。她總覺得近幾日西梁并不安定,內(nèi)有外亂,恐要變天。

    說起變天,頃刻間黑云壓城,涼風(fēng)嗖嗖地直灌脖頸。

    “趁著天早,快些走吧。”

    白念攏緊斗篷,點點頭,上了馬車。

    車轱轆聲由近至遠,馬車沿著長安街駛離,白念頻頻挑簾外望。

    長安街上依然車如流水馬如龍,看似太平盛世、一片祥和,實則暗潮洶涌,危機四伏。

    馬車駛至城門,李長安原要在這兒折返,可他方才瞧見那些將士后,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便打算再送上一段路程。

    白念推卻了好一會也拗不過他,只能由著他去。

    第48章 碰面   教我把這間屋子留與這位姑娘

    侯府, 孟氏眉頭緊蹙,他來來回回地在踱步,沒走幾步, 都要側(cè)首向屋外望去。

    “夫人, 你等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圣上親下的旨意,你還能抗旨不遵不成?”

    孟氏雙手緊握, 一雙帶著慍氣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廂私兵的事尚未解決,應(yīng)鄆那廂又出了事。他這么來回折騰, 身子如何受得了。聽他屬下說,他昨夜連夜趕去永寧, 也不知做甚么去了,到這個時辰還不回來?!?/br>
    眼瞧著黑云密布,大雨將要落下,院內(nèi)的樹枝齊齊彎腰又齊齊直回。

    祁展年也吹了吹胡子,可他卻有些看開了:“他愿折騰便教折騰去吧。這么大人了,我們還能攔住他不成?”

    孟氏稀奇地‘咦’了一聲, 仔細打量著侯爺不太自在的面容:“先前你可是總不愿他去應(yīng)鄆, 眼下反倒改口了?”

    應(yīng)鄆那地,祁寒溽暑, 日日同刀光劍影打交道,一不小心便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再者,朝中重文輕武, 即便如此,但凡重兵在握者,他日必然為圣上猜忌,成為眼中釘rou中刺。

    祁荀自幼聰穎, 不似尋常武將徒有一身蠻力。但憑其卓然文采,崇論宏議,謀個文官自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人父母,既盼著孩子有所出息,更愿他平安順?biāo)?,一生無憂。

    祁展年是沉悶寡言的性子,不擅表達。父子二人碰面,他分明對祁荀關(guān)切得緊,開口時卻是些拙劣的爭執(zhí)。然而時間久了,他也想明白了,不應(yīng)做過多干涉,祁荀的事還得他自己拿主意才行。

    “你瞧我們說了這么多回,他哪只耳朵聽進去了?況且這次又是圣上旨意?!?/br>
    祁展年負(fù)手嘆了口氣。

    正此時,兩道明麗的身影晃入眼簾,是祁玥和趙婉并肩走來。

    趙婉身上帶著不少東西,她回回來侯府,回回盡足禮數(shù)。只今日手里頭的東西,有一半是給她自己置辦的。

    祁玥攀上侯夫人的手,一雙眸子古靈精怪:“伯母,趙jiejie聽聞小侯爺要去應(yīng)鄆,也要同去呢?!?/br>
    “胡鬧!”祁展年厲聲呵斥了一聲,抬眸時瞥見趙婉漲紅的臉,忽然意識到自己語氣稍重了些:“趙姑娘見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應(yīng)鄆條件艱苦,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不去為妙。”

    趙婉哪會錯過這個機會。侯府她借機來了好幾回,孟氏待她雖熱絡(luò),實則卻沒甚么進展,小侯爺忙得腳不沾地,她們碰面的次數(shù)當(dāng)真是屈指可數(shù)。

    再者,她今日一早便聽聞祁荀匆匆出城,能教他焦心如焚去永寧的,恐怕唯有白家那位姑娘。

    說來也怪,白念的那枚玉牌既在自己手里,阿爹同祁荀的談話也滴水不漏,可祁小侯爺怎么就不將她的身世公諸于眾?

    趙婉咬了咬牙,她若不抓緊,緊跟在祁小侯爺身后,她籌劃許久的計謀恐怕就要付之東流了。

    “侯爺說的是。只是姑娘家總歸是比男子要心細些,我若過去,興許還能照料他一二?!?/br>
    說著,她便含羞帶怯地垂下腦袋,這幅模樣,任誰見了,都不免覺得他們二人如膠似漆,片刻也不愿分離。

    孟氏與侯爺互望一眼,隨即點頭。

    祁玥站在一側(cè)抿了抿嘴,總覺得這位趙姑娘心口不一,滿是算計。她扯了扯孟氏的衣袖道:“伯母,這事得問過大哥哥吧?”

    祁荀教她看住趙婉,趙婉若擅做決定去了應(yīng)鄆,被她那大哥哥知曉,他又該沉著臉同她算賬了。

    孟氏有些遲疑,這事最為妥當(dāng)?shù)谋闶菃栠^祁荀??善钴髂切宰铀偾宄贿^,如實同他說,他定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正猶豫著,院內(nèi)的水缸漾開一小圈漣漪,密密麻麻的雨絲兜頭而下。

    幾人退至檐下,錦衣上暈出一片黑漬。只是等了好半晌,他們并未等來祁荀,反倒是叢昱,冒著瓢潑大雨匆匆跑入院內(nèi)。

    “他人呢?”祁展年開口問道。

    站在一側(cè)的趙婉期待地等著叢昱的回話。叢昱臉上布滿雨水,重喘了幾口氣才回道:“小侯爺才至城門,便接著圣旨,眼下已在趕去應(yīng)鄆的路上了?!?/br>
    孟氏眉頭緊蹙:“這么大的雨,如何趕路?萬一沒到應(yīng)鄆,身子倒是先淋壞了!”

    祁展年連聲‘呸’了幾句:“他不會找間客棧先住下嗎?”

    聞言,趙婉失落地垂下眸子,她本想著與祁荀一同前往,眼下,祁荀先行一步,她卻只能等雨勢漸小后再慢慢趕路了。

    “你沒同小侯爺一塊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