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情咒?! 這兩個字其實南疆的人都不陌生,在場的很多人都是身子一僵,百里流清和景澈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些驚異的神色。 其實所謂的情咒就是情蠱,在南疆蠱術可是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資格接觸,可見那姑娘的身份定然是不凡的! 情咒是什么東西?東鹿輕聲嘀咕了一句,問道,接下來呢? 那老者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情咒乃是蠱術之中絕頂的秘法,也是蠱中最毒的蠱,中咒之人會對施術者死心塌地,忘記前塵過往,眼中只有施術者,徹底臣服于她,這乃是世間奇術,那人縱然武功高絕也不能幸免,他忘記了自己想要什么,一心愛上女子,兩人在此地呆了十年,直到有一日,那女子看見那炳劍,是男子最初來到南疆所帶的劍,在以前相處的日子里,女子知道他一向嗜劍如命,日日都會以清水擦拭,然而男子舍去了自由,也忘了那炳劍,如今已經生了銹,斑駁的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也不知道那女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忽然自行解去了男子身上的情咒。 那他們周圍人聽的幾乎屏住了唿吸,那男子中了十年的情咒,一朝恢復記憶,不知道二人結局會如何。 那男子恢復了記憶,自然是大怒!不聽那女子的解釋,憤然離去,又過了幾年,他卻又主動回來了,也許是他在離開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到底在哪里,是喜歡自由,還是喜歡只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卻聽人說,那女子在他離開的第二年就病死了,她死之前每一日都在門前等著他,日日夜夜,從未中斷過一天 第二天,人們便發(fā)現了有人開始動工建造這個通云階了,整整建了十年的時間,十年間那人便獨自居住在他們曾經的小屋里,沒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只是能聽見不斷有敲擊的聲音傳出來,直到云梯建成之日,他將城名改為云城,只因那女子名字中有一個云字。 那一天,很多人看見他拿著寫好的一張白紙上去了通云階,卻再也未見過他下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說到這里,這個故事也算完了,人群久久沉默,明明兩個都是有情人,想不到竟然會落得如此的結局,實在讓人嘆惋了。 驀地,只聽人群中一聲長嘆,東鹿摸著自己下巴郁悶道,想不到我堂堂智囊,竟然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尾。 這話一出,有人怒之,有笑之。 景澈唰的一聲展開扇子,對旁邊的少年笑道,這人也算一個活寶啊,竟然還敢自稱智囊,不知是不是也來參加這比賽的! 他這展開扇子的聲音頗大,也在人群中引起了注意,畢竟大冷天的可沒見個人會搖著扇子,連那東鹿都朝那邊看了過去,第一眼卻落在百里流清身上,眼底閃過一道驚艷的神色。 少年一身白衣,容顏清幽,氣質幽冷,與周圍的壞境格格不入,看的東鹿幾乎是癡了,他去過無數的地方,卻從未見過這么特別的人。 回過神來,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哎哎,借過借過!一路擠到了景澈二人身邊。 有事?景澈將百里流清擋在自己身后,語氣不悅,他方才可是看見了東鹿眼底那一抹的驚艷。 嘿嘿。東鹿嘿嘿笑了一聲,目光瞅著百里流清,對著他微微一躬身,敢問這位可是人稱無雙百里,天驕流清的百里公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東鹿 流清身份隱蔽,按理說很難被人認出來,這少年卻是一眼就道出了他的身份,顯然是有點麻煩。 我?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咧咧的道,我叫東鹿,人稱智囊,今年二十二歲,是北漠人,初次相見,幸會幸會??! 景澈沒想自己只是隨口一問,這人就毫無防備的將自己的家底全部都說了,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樣子還能稱智囊? 連百里流清都露出清淡一笑,問道,你如何認出我的? 百里流清行走江湖數年,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來去無蹤,這還是除景澈外,第一次被人認出來,在他心中亦是有幾分驚異的。 說起這個,東鹿頓時得意起來,天下盛傳百里流清驚才絕艷,善于暗器,又通醫(yī)術,但是無人能描繪出你的具體相貌,但是我東鹿曾在三年的時間里歷經千辛萬苦找到八個你曾醫(yī)治過的人,他們雖無一人見過你的真容,但是卻有人隱約說出,你的眼角有一點朱砂,當今世上像公子這樣有如此氣質,且符合那人所說特征,想必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所以我很肯定,你就是百里流清! 你找流清有什么事?景澈語氣頗為不悅,簡直算的上質問了! 東鹿也感覺的到,從自己出現的時候,這人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不過他也不在意,一雙靈氣的眼睛在景澈銀發(fā)上停留片刻,輕輕一笑,若是沒猜錯,想必這位就是逍遙侯。 哦?景澈挑了挑眉,我若說不是呢? 不可能!東鹿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我卻沒有前去南陵,卻也聽說過,逍遙侯常伴于百里流清身側,而兩人的關系天下眾說紛壇,素聞逍遙侯喜于風月,為人風流,閣下的氣質散漫,雖不能與百里公子相比,但是也異于常人,所以我猜你定是逍遙侯無疑。 什么叫不能與百里公子相比?要拍馬屁,也得兩個一起拍吧! 景澈橫了他一眼,我看你這智囊真是浪得虛名,誰給你封的,連話都不會說!話說如此,心中也是覺得這忽然冒出來的東鹿,其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畢竟輕易能猜測出自己和百里流清的身份,并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由此可見,此人心思極為慎密。 這個嘛提起這個,方才還一臉認真的少年卻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輕聲說,這稱唿是我自己給自己封的! 這么說,無人認可了?景澈搖了搖手中的紫扇,調侃道。 聽他的話,方才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少年卻忽然抬起了頭,靈氣的眼睛黑的發(fā)亮,他徐徐說道。 是,現在無人認可,但是總一天我會得到天下所有人的認可,即使千百年后,也有人記得我東鹿的名字! 這話說的景澈與流清二人皆是心中一動,似乎是被他說話的氣勢所震。 不少人都側目相望,似乎是看得人多了,那股氣勢卻弱了下去,東鹿摸了摸后腦勺,問道,你們相信嗎? 其實他并沒有指望眼前這二人回答,從小在村子里長大,這雖是他自小就立下的決心,卻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即使在江湖闖蕩了數年,他依舊是一事無成,默默無名。 唇角泛起一絲苦笑,也許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人會相信自己,畢竟這實在太難達到了,然而就在他滿心失落的時候,耳畔卻忽然傳來一句清冷的話語,我相信你。 他勐的抬起頭,卻見白衣少年定定的看著自己,面上無悲無喜,眼中卻是一種凝定認真的信任,東鹿知道,百里流清并沒有認為自己口出狂言,他的那句話是出自真心的。 流清說的對,其實本少爺嘛,也相信!景澈勾了勾嘴角,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去搶,總有得到一天!哈哈 不知道為何,東鹿在這一刻忽然很想哭,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支持過他,相信過他,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他甚至有些明白,為什么百里流清和景澈為何年紀輕輕就能名震天下,他們,真的和旁人不同! 抹了抹眼睛,傷感的情緒被東鹿收斂起來,他緩緩道,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找百里公子。 三年的時間不短,僅僅是為了找到百里流清所醫(yī)治的人問出他的線索,這已經是極為的難得與有毅力了。 你找我有何事?百里流清語氣溫和。 我想追隨公子。東鹿眼中有崇拜的神色,信誓旦旦的說,當初南陵之亂,公子不廢一兵一卒讓護城河十數萬守軍不敢妄動,輕易結束內亂,公子睿智,東鹿自知不及,雖然東鹿并無什么名聲,但是在這普天之下,唯有公子一人能讓東鹿臣服,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我答應你。百里流清神情凝定,應了他的要求。 當真?東鹿欣喜若狂。 流清都答應了,自然是當真了。景澈酸不熘秋的說道,想當初自己為了能呆在流清身邊廢了多少腦細胞?。∵@人可好,不過是初見!不過是幾句話,就能追隨在流清的身邊! 多謝公子!東鹿鄭重對少年一拜,算起來,其實他是比百里流清大,但是少年手段、氣度,卻足以讓他折服!他尋了百里流清數年,想不到竟然能在南疆這里遇見,真是老天所助啊 對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東鹿忽然出聲問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知道。 請說。 東鹿笑了笑道,敢問公子,不知道您與逍遙侯是什么關系。 南陵事后,天下人對百里流清與景澈的關系有諸多的猜測,只是沒有確實的定論,怕是無數人都好奇,當然東鹿也不例外。 這個百里流清臉上有些郝然,他雖然接受了景澈的感情,但是心中到底有些別扭的,他一向臉皮薄,實在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親口說出與景澈是何關系。 他不說,自然有人說,景澈一聲冷哼,顯然是不滿少年的遲疑,忽然攬過他,猝不及防的在他精致無暇的側臉上輕輕一吻。 頰上一熱,百里流清馬上就意識到了景澈方才做了什么事,如今可是大庭廣眾,他沒想到景澈膽子竟敢這么大,所以對他毫無防備,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東鹿瞪大的眼珠。 現在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了吧?將流清放開,景澈將扇子合上,對東鹿邪氣道,有時候行動總是比言語更有說服力的。 公、公子東鹿心中縱然有所猜測,但是這一幕真的出現的時候,他還是被震驚到了。 他看見原本神色清冷的少年如今白皙的額頭卻有青筋浮現,顯然是生氣了,不過東鹿注意道,百里流清并沒有開口去反駁什么,這生氣也許是氣的是逍遙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輕浮的舉動。 想不到這清絕如斯的少年竟然真的如傳言一樣,是斷袖者,只是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樣的人是怎么甘心雌伏在同性身下呢? 若非不是因為愛,又怎么能坦然接受? 東鹿心中一聲嘆息,像他們這樣的感情,必定艱辛,需要歷經千苦萬難 在他們的說話的時候,比賽也迫近了。 密集的鼓聲持續(xù)響起,震天動地,壓的人心頭發(fā)慌。 一個紅衣老者手握拐杖,走到通云階下,隨著老人的出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似乎在這城中他頗有威信。 這老人面色皺紋縱橫,蒼老到甚至看不出具體的年歲,而他的表情也是異常冷漠。 據說啊,這老人在城主離開不久就忽然出現在城中,而每年一次的比賽也是他舉行的,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住在以前城主和女子的房中,與兩人似乎是認識的,平時很難得見他一面的,不過每逢比賽的日子他都會準時出現。東鹿咳了一聲,似乎想要打破方才的尷尬。 景澈看了他一眼,他倒是發(fā)現東鹿這小子,消息頗為靈通,又偷偷的看了眼身側的少年,一臉的冷若冰霜,頓時頭疼起來,生氣了呀!在心中稍稍做了一個反省,對于自己來說,就是為百里流清而存在的,自己對他的感情包含了前世今生,而對于他而言,他相識自己不過數月,兩人一起歷經多事,以他心性如今能坦然能接受自己,已經是頗為不易了,還是不宜將他逼的太緊了。 話說如此,可是呆在他身邊,就忍不住的想要親近他景澈只能暗自嘆息。 聽前方有人說話,便將注意力放在前面,畢竟這比賽對自己也是頗為重要的。 老人冷漠著臉,沙啞著聲音開口,每年都有比賽,多的話,老朽就不多說了,今年的獎勵與往年不同,并不是以金錢作為獎賞,而是六十年前,這建造通云階的主人,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所制造出來的東西。 這話猶如驚雷一般投到了周圍的人群中,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著到底是什么寶貝。 并沒有理會底下的sao動,老者的語氣波瀾不驚,不論你使用何種手段,凡是參加了比賽,生死自負,能將通云階頂端的的東西取下來給我,就是勝者。 他頓了頓,聲音勐地拔高,現在,比賽開始 第一百二十章 較量 老人話音一落下,人群中頓時炸起來了無數的聲音。 想不到獎勵竟然是第一任云城城主耗費十年做出來的寶貝!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什么? 早知道我也去參加就好了! 就你?恐怕爬不上幾階就被人踢下來了,還是別去送死了 嘿,有你這么說話的嘛! 說實話也不行?有空瞎想,不如動動腦筋,今年誰贏得冠軍的可能性最大? 我看是阿魯,他那塊頭一看就知道體力很好,聽說為了這個比賽在家里修煉了三年呢!說不定真的能破紀錄! 哈哈,不如我們開個賭局如何? 好主意!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無數圍觀的人已經向登云梯沖了過去,個個都是身形彪悍,身板稍微小一點的,沒爬上幾階,就被人徒手拉下,跌落在地面上。 不少人從云梯上掉在地上哀嚎,但是這并不能阻擋他們想要得到冠軍的決心,只要還能動,就悍不畏死的繼續(xù)向上攀登。 媽的,給老子滾!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很快就上到了近五十階,稍稍剔了一眼自己腳下的人,當下毫不客氣的踩在那人的手背上。 那人顯然不是好欺負的主,口中慘唿一聲,另一手卻迅速巴上了大漢的腿,想要拖著大漢下去給自己墊背,卻不想,這大漢在云階上紋絲不動,反而他自己遭受了一股大力,只覺得喉間涌起了一抹腥甜,一口血直接在空中噴了出來,直接從通云階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