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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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他心存警惕,暗衛(wèi)不離身,天曉得現(xiàn)在倒在地上的是誰。 他躲閃時撞到旁邊的仆婦,瓷碗摔落在地,酪漿全部灑了出來,只得派人重新去取。 好在他早有準(zhǔn)備,生怕劑量不夠、無法讓時纓斃命,膳房還存著許多。 沒多久,東西拿來,時文柏親手接過,令那兩名仆婦架起時纓,迫使她跪在他面前。 他壓下心頭驚懼,緩緩走向時纓,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失血的面孔,嗓音嘶啞道:“阿鸞,我的好女兒,我真是看輕了你。我生你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卻恩將仇報,冒天下之大不韙,妄圖弒父!” 時纓沒有爭辯,也未曾睜眼看他,臉色蒼白而平靜,卻不見半分膽怯與畏縮。 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她的反應(yīng)刺痛了時文柏,他自覺受到漠視,又因剛才的驚慌失措、與她形成對照而感到丟人現(xiàn)眼,一邊盤算著院子里的人全都不能留,一邊示意仆婦捏住時纓的下頜,抬手將酪漿灌入她口中。 他的動作又急又快,時纓劇烈地嗆咳起來,腥甜的味道裹挾著窒息的感覺,肆無忌憚地侵襲著她的感官。 耳邊轟然作響,只余嗡嗡的嘈雜聲。忽然,驚恐交加的叫喊破空而來:“老爺!老爺救命!” 是管家。 混沌的靈臺驟然被刺穿,電光石火間,她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攢了一口酪漿,拼勁所剩無多的力氣吐在父親持碗的手上。 時文柏殊無防備,先是被管家嚇了一跳,又沾了滿手摻血的酪漿,有幾滴還濺到他的臉。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為時纓還藏著后招,登時扔開碗一躍而起。 他急忙想要呼叫暗衛(wèi),然而尚未來得及發(fā)出半個音節(jié),寒光乍現(xiàn),冷鐵已抵住他的脖子。 暗衛(wèi)擊退時纓之后一直守在他身側(cè),本想施救,卻連對方何時出手都沒有看清,便身不由己地飛出去,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仆婦婢女們久居宅院,何曾見過這種架勢,瞬間面如土色,紛紛退避。 青榆和丹桂趁亂掙脫束縛,淚流滿面地跑到時纓身邊,試圖扶她站起來。 時纓倚在青榆肩上,任由丹桂為她擦去唇邊血跡,透過朦朧視線,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慕濯。 她松出口氣,卻又有些自嘲。 沒想到,竟會被他撞見如此狼狽的樣子。 慕濯避開她的視線,生怕多看她一眼,就會控制不住抹了時文柏的頭。 他微微收手,一字一句道:“安國公,你好大的膽子。” 時文柏兩股戰(zhàn)戰(zhàn),兵刃近在咫尺,冷鐵泛著經(jīng)年不散的血腥氣,仿佛將他四肢百骸封凍。 他舌頭打結(jié),哆嗦了半天,才顫顫巍巍道:“岐王殿下,臣是朝廷命官,您不能殺臣!” “那么您便可以藐視圣諭,對我未過門的王妃痛下毒手了嗎?”慕濯用另一手將鑲金嵌玉的卷軸塞到他眼前,“時文柏,你接不接旨?” 時文柏剛張嘴,就感到脖頸一陣刺痛,他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道:“臣接旨!臣接旨!” “滾?!蹦藉獙⑹ブ紒G進他懷里,反手將他推開。 時文柏摔了個狗啃泥,臉朝下?lián)涞乖谟晁校蛔〉厣?吟。 時纓被青榆和丹桂撐著站穩(wěn),面無血色,卻莞爾一笑,輕聲道:“多謝殿下?!?/br> 慕濯略一蹙眉,按捺胸中劇痛,對她伸出手:“來吧,我?guī)汶x開。” 時文柏借助仆婦們的攙扶,勉強直起身子,仗著己方勢眾,躲在人群中間氣急敗壞地叫道:“阿鸞,今日你出了這門,就不再是安國公府的女兒!” 時纓充耳不聞,步履緩慢卻堅定地朝垂花門走去。 慕濯從二婢手中接過她,正待將她打橫抱起,卻被她制止。 時纓的意識漸漸模糊,灼熱沿血管蔓延,面頰與頸側(cè)已開始染上緋紅。 她的話音輕得幾不可聞,卻甚為堅決:“殿下,讓我自己走……你……扶著我就好。” 慕濯沉默了一下,對上她清澈透亮的眼眸,胸腔內(nèi)翻滾的殺氣登時煙消云散。 他小心翼翼地環(huán)過她的腰,攜她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時文柏望見這副畫面,怒火攻心,喉頭一甜,立時噴出鮮血。 “老爺!老爺您息怒!”仆婦婢女們大驚,七手八腳地為他揉胸捶背,時文柏低聲囑咐了幾句,有人疾步走進屋內(nèi),不多時,抱著一摞卷軸和紙張走出,皆是時纓近些年臨摹的字畫。 時文柏緩過一口氣,沉聲道:“阿鸞,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皆來自于安國公府,你若執(zhí)意與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便什么都別想從我府中帶走!這些字畫的原件均是我為你尋得,你……” 時纓沒有半分回頭的跡象。 “全給我撕了!”時文柏下令道,霎時間,刺啦聲四起,紙屑漫天飛揚,落入積水。 顏料和墨跡浸染開來,化作雨中漣漪。 慕濯腳步一頓。 時纓覺察到異樣,覆上他的手背,搖了搖頭。 旋即,她將發(fā)飾、耳珰、項鏈及手鐲逐個卸下,衣裙褪去,錦緞織就的繡鞋也留在了原地。 珠光寶翠浸在積水中,黯淡無光,她的背影卻素白耀眼,成為天昏地暗中唯一的亮色。 雨越來越大,她全身只剩下中衣中褲及濕透的羅襪。 她忍過一波眩暈,指尖觸碰到衣服側(cè)邊的系帶。 “夠了?!蹦藉醋∷氖?,扯下腰間玉佩,擲入一旁縮頭縮腦的管家懷里,將他砸得一個趔趄。 “安國公若覺得此物抵不過一套中衣,便親自來蘇家舊宅找我,您開多少價,我定如數(shù)奉還,絕不虧您一枚銅板?!彼恼Z氣平靜如水,聽不出情緒,卻讓時文柏生生打了個寒噤。 慕濯說罷,攬著時纓繼續(xù)前行,垂花門近在咫尺,僅剩三五步之遙。 短短一段路程,他用輕功,幾乎是頃刻間就能跨越,但此時與她并肩,內(nèi)心的震撼無以復(fù)加。 她腳步虛浮,分明已經(jīng)難以為繼,卻不知從何處爆發(fā)出源源不斷的力量,像是飛蛾撲火、螳臂當(dāng)車般,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姿態(tài)與時文柏相抗。 他的阿鳶,他的阿鳶。 今后,他永遠不會再放開她了。 時纓有些氣力不支,但還是維持著一線清明,朝門口挪去。 她的長發(fā)從肩頭散落,被雨水打濕,宛如漆黑的綢緞,愈發(fā)顯得臉色比衣服還白。 未曾想過,自己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徹底斬斷與安國公府的孽緣。 身畔傳來溫?zé)?,成為漫天風(fēng)雨中支持她的力量。 青榆和丹桂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誰都沒有轉(zhuǎn)頭。 終于,她跨過了那扇門。 她站定,平復(fù)呼吸,如同宣誓般字句清晰道:“從今往后,我不再是安國公府的女兒。” 第39章 【男女主開始綁定】“阿…… 話音落下, 時纓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就像長久以來壓在身上的重擔(dān)土崩瓦解,她再也不會被層層疊疊的枷鎖捆綁, 言行舉止都得恪守規(guī)范,背負整個家族的榮耀與未來。 即日起,她與安國公府恩斷義絕, 她再也不需要做勞什子“時三娘”,她只是她自己。 強撐著的一口氣驟然散去,她雙腿一軟,便失去了意識。 慕濯眼疾手快, 在她滑落的瞬間抱起她,徑直離去。 他準(zhǔn)確無誤地踏上來時的路,因走得太急,青榆和丹桂幾乎是小跑著才勉強追上。 庭院中, 時文柏目瞪口呆, 一時不知該惱怒女兒跟岐王行跡親密, 還是她膽敢大逆不道,揚言不再認他這個父親。 他氣急交加, 剛往前邁出半步,頓覺天旋地轉(zhuǎn), 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安國公府的家仆們也被三娘子的行為震懾,難以置信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于是誰都沒有及時反應(yīng)過來, 老爺就撲通一聲, 再次摔進水中。 - 另一邊,御前總管與薛仆射在堂屋落座,對林氏解釋了來龍去脈。 林氏呆若木雞,遲遲無法從“女兒被皇帝賜婚給岐王”的消息中緩過神, 懷疑是自己小憩時做夢還沒醒。 而且聽兩人所言,丈夫應(yīng)是已經(jīng)回到府上,但他去了哪里?為何好半天都沒有露面? 直到陳嬤嬤匆忙走入,湊在她耳邊道:“夫人,大事不好,三娘子她……”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神色焦急:“您快去瞧瞧吧,否則三娘子就要被帶走了?!?/br> 林氏一驚,對客人們說句“失陪”,忙不迭隨她而去。 剛出門,她就愣在了當(dāng)場。 天空陰云翻卷,雨絲連綿不絕,岐王目不斜視地穿過前庭,時纓無知無覺地被他抱在懷里,身形單薄,長發(fā)披散,釵環(huán)裙衫盡褪,只穿了中衣中褲。 林氏倒吸口涼氣,差點沒嚇得叫出聲。 她想上前詢問情況,但對方卻仿佛沒有看到她,轉(zhuǎn)眼便只留下一個背影。 一瞬間,她只覺寒意侵襲,整個人都像是被封凍在了原地。 青榆和丹桂也對她視若無睹,低著頭加快腳步離開。 管家一瘸一拐地趕來,低聲道:“夫人,那個……岐王殿下執(zhí)意要帶走三娘子,三娘子已聲稱跟老爺……斷絕父女關(guān)系,老爺暈過去了,大夫正在救治,還請您暫且出面主持大局?!?/br> 他寥寥數(shù)語,信息量卻極大,林氏身形一個搖晃,只恨不能也兩腿一蹬,世界就此清凈。 那廂,慕濯抱著時纓走出大門時,慕瀟與時綺乘坐馬車抵達。 兩人前后下車,慕瀟的表情輕松自如,似是剛談成了一筆大生意,時綺思緒恍惚,望見安國公府的朱門,目光緩緩變得堅定。 雙方迎面相遇,時綺頓時大驚失色。 她急忙湊到近前:“阿姐?阿姐這是怎么了?” “時文柏要殺她?!蹦藉院喴赓W道,復(fù)而看向堂弟,“子湛,借你的馬車一用?!?/br> “好?!蹦綖t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我怕出意外,還帶了府上的大夫同行,你們快回去吧,讓時……堂嫂好生歇息,之后的事情交給我?!?/br> 慕濯見他這副模樣,便知他又在打與安國公府聯(lián)姻的主意,并且已經(jīng)說服時四娘。 但此時此刻,他沒有心思再勸,何況慕瀟是他的堂弟而非下屬,對方有自己的考量,他也不好指手畫腳、直接左右他的決定。 遂將時纓抱入車中,令青榆丹桂隨大夫進去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