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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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來,順勢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可能這種姿勢實在不太舒服,他本來個子就高,這船篷低矮,他用半蹲近半跪的姿勢,自然不會太舒服。他一只手環(huán)緊她的腰,一個使勁兒,兩人位置顛倒,變成他靠坐著,而顧玉汝則在了上面。 不過薄春山倒還很會替人考慮,估摸也是知道顧玉汝這種姿勢不會太舒服,他體貼地將她往上攬了攬,攬在懷里,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顧玉汝趴在他懷里,那個狼狽就別提了。 就不提她現(xiàn)在,哪怕是在那個記憶里,她也沒和男人這么親密過。 齊永寧是個斯文人,向來溫和守禮,人前兩人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禮,人后哪怕在房里,他也不會如此孟浪。 她想掙著站起來,卻站不起來,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臂就仿佛最堅固的精鐵,分毫不動搖。 她泄恨似的捶了他兩下,根本捶不動! 此時她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多么的強壯。 第46章 別看他平時在她面前笑瞇瞇的, 實際上他若是想動強,一只手臂就夠了。 “薄春山!” 她沒有自覺,自己這嗔怪的嚷聲中,其實帶點不自覺的嬌。 “顧玉汝, 我有沒有跟你說, 我就喜歡聽你這么叫我!” “你……” 她恨得咬牙切齒,還面紅耳赤。 他摸了摸她的臉蛋, 嫩得他都不敢使力, 輕斥道:“行了,折騰什么,就這么坐著吧, 你跑又跑不了,你以為我?guī)銇磉@,是沒動腦子的?” 她一愣, 恍惚過來。 是呀, 這里多‘好’, 船外面就是水, 她想跑跑不了, 想叫人也沒人理, 甚至想要回去, 還得求助他。 這個壞東西!狡猾的壞東西! “你怎么這么壞!你就是個壞賴子!” 薄春山呵呵直笑:“顧玉汝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個壞蛋?你這罵得一點用都沒, 不疼也不癢!你要是想我松開也行,你承認(rèn)你錯了沒?” “我錯?我錯什么了?” 顧玉汝是真的錯愕, 她到底哪兒錯了? 這次輪到薄春山咬牙切齒。 “合則我方才說的話, 你都沒聽進耳朵里?顧玉汝, 我說你是個小沒良心的, 你還不承認(rèn)?!你說, 你到底是不是個小沒良心的?!” 他心里又是愛她這嬌模樣,同時又恨,恨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又愛又恨的滋味,簡直別提了。 他死死地環(huán)著她的腰,想使點勁兒,又怕把那細(xì)腰給勒斷了。 他才意識到懷里是個小東西的,還是個嬌氣的小東西,別看她平時又淡定又從容,他極少次數(shù)才能見到她花容失色的模樣。 他一邊心悅她,一邊又知道這個女子是個極為優(yōu)秀的女子,優(yōu)秀到讓他偶爾甚至?xí)懬?,所以他總是對她耍無賴。 所謂的無賴,其實不過是試探。 試探她的底線。 一點點地試著將她拆吞入腹。 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她的小,她的嬌弱,那么細(xì),那么柔,那么軟,那么嫩,仿佛他一個使勁兒,就能把她捏壞了。 薄春山第一次在男女之間明悟了男性雄壯的威懾力,那是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的一種誘惑。 這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在他心里撞擊,并炸開了花。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明明只是想斥責(zé)她,誰知話說一半,愛恨交加讓他難忍,他下意識就想隨手而下給她屁股兩記打,卻因為這種無法言喻的心態(tài),改打為揉。 還揉了不止一下,越揉越松不開手。 顧玉汝這次是真被嚇到了。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十六歲少女,她擁有許多少女不知道的‘記憶’,自然也知道男女之間的一些事。 也知道男人是多么經(jīng)不起撩撥。 方才兩人那般距離,就讓她意識到了危險,顯然此時危機更勝,讓她有種頃刻之間對方就會化身為豺狼虎豹的錯覺。 她連忙用手去推他,又不敢狠推,怕刺激到他。 “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你知道你哪兒錯了?”他嗓音低沉而沙啞,話到尾處多了一絲笑意。 顧玉汝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安撫他,讓他平復(fù)下來,最好沒有痕跡的,也免得等會兒事過了尷尬。 “你說我哪兒錯了,我就哪兒錯了。”她聲音里有著哀求之意,“薄春山,咱們好好說話好不好,你說現(xiàn)在這樣,還怎么好好說話?” 薄春山從沒見過她這樣——白玉似的小臉兒,眼角因焦慮泛著紅,眉梢?guī)е唤z嬌一絲媚。那么可憐,那么堪憐…… 他眼睛珠子都挪不開了,即想讓她就這么求自己,一直求,一直求,卻又怕嚇到了她。 他內(nèi)心無限感嘆:顧玉汝啊顧玉汝,老子這輩子算栽在你身上了。這無限感嘆化為浮面,卻只是她腰上揉了一把,又捏了一下,才泄恨似的地松開胳膊。 “顧玉汝,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狠心腸的?你看你多狠呀,明明知道我在意什么,想問什么,偏偏裝作不知情的模樣,我今兒要不是把你逼在這里,你還不會跟我老實!” 此時,顧玉汝已經(jīng)從他身邊逃了開,也恢復(fù)了一些鎮(zhèn)定。 “薄春山,你這話說得沒根沒據(jù),我根本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那件事跟我無關(guān),是我娘……” “你說是你娘非要給你說親?” 她睨了他一眼,神色懨懨的,沒有說話。 “顧玉汝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娘給你說親,你就打算讓她給你說親?” 顧玉汝潤了潤嘴唇:“我什么也沒想,我又?jǐn)r不住她,也不想攔,她這陣子遇到的事太多,受到的刺激也多,她又格外注重這個,就讓她先折騰吧,反正成不成還得我點頭。” 看樣子,她心里也不是沒主意的。 薄春山心里有點高興,高興他就想得瑟。 “那你是不是就等我去提親才點頭?” 這話說得,顧玉汝氣都?xì)獠粊砹?,跟這廝生氣沒意思。 這廝又道:“顧玉汝,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別人你也看不上啊,你就能看上我?!?/br> 這下顧玉汝忍不住了,什么叫她就能看上他?! “薄春山,你就是條癩皮狗!” “行,我就是條癩皮狗,天天賴在你家門口,咬你裙子!” 他說著,表情就兇狠起來,咬牙切齒地欺了上去,想要咬她一口的模樣。就這么大的地方,顧玉汝就算躲到對面也沒用,他長腿一使勁兒,人就過來了。 “薄春山……” 薄春山襲上了唇,淺嘗即止。 “你看你,膽兒又小,還喜歡撩撥我,把我火撩撥上來了,你又害怕?!?/br> 什么都有他說的,他怎么說都有歪理。 顧玉汝氣得偏開臉不說了。 “顧玉汝,你說,你是不是就等我去提親才點頭?” 他把她腦袋扒拉回來,讓她正面對著自己,兩人幾乎鼻子對著鼻子,呼吸交融糾纏,兩種不同的氣息也在交融。 “我……” “顧玉汝,你快說是不是!” 她被逼得有點狠了,眼角不自覺開始泛紅。 “我不知道!”說著,她眼神變得復(fù)雜起來,“薄春山,你就這么想娶我?為什么?” 是呀,為什么? 顧玉汝理解不了那種炙熱的愛情,這些東西離她太遠(yuǎn)了,她還是二八年華,也曾少女懷春,卻因為多出來的那份記憶,開始變得心如古井。 她其實意識到了自己的改變,就好像現(xiàn)在,她的情緒很難有什么波動,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她都不驚訝,也不詫異。 她明明還很年輕,心卻像老了一樣。 少女的心態(tài)自然也遠(yuǎn)離了她。 她被動承受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情感,他絮絮叨叨、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說著他想娶她,他要娶她。 可是為什么呢? 這就是愛嗎? 顧玉汝其實能感受到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不一般。 可能是源自那份記憶,那份深藏在記憶里的震撼,那股震撼延續(xù)了幾十年,每次回憶起來都讓她內(nèi)心震動。 直到齊永寧死的時候,她才知道他沒死,她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卻因為這份震撼藏得太久,久得讓回憶成了習(xí)慣。 所以現(xiàn)在的她信任他,遠(yuǎn)比信任自己的父母還信任他,顧玉汝其實知道這份信任是很危險的,可她竟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她放任他對著她‘瞎胡說’,放任他對自己‘耍賴’,放任成了習(xí)慣。就好比方才,好比現(xiàn)在,換做任何一個人,對她做這些舉動,她一定一定不能忍受,哪怕這個人是齊永寧。 可奇異的,換成是他,她只覺得生氣,卻并沒有不能忍受。 “想娶你還要個為什么?我打小就想娶你。” 這話遭來顧玉汝的側(cè)目,因為她又不相信了,還打?。窟@廝說話就是夸張! “真是打小,差不多就是在我知道男人長大了就要娶媳婦,要跟媳婦睡一個被窩的時候?!?/br> 忒粗鄙! 她心里暗啐,卻因為他的說辭忍不住有些耳熱。 什么叫睡一個被窩的時候? “顧玉汝你到底想不想嫁我?就先不提你家里的人,你說說你的想法,你到底想不想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