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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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進宮走了一趟,太后召她有要事,顯然談得融洽,回來的時候喜上眉梢。 嫡長女宋青瑜在一旁端著備好的茶,礙于宋畚的氣沒撒完,她也不敢上去勸,就在旁邊等著。 見到宋夫人崔氏回來,忙迎過去。 “母親,您可算回來了?!?/br> “父親在正堂發(fā)火撒氣,女兒泡了一盞茶想等著父親氣順些,喝了解解煩,父親一直沒靜下來,女兒不敢進去?!?/br> 宋清瑜還從未見過宋畚發(fā)這么大的火氣,印象里,宋夫人崔氏才會經(jīng)常摔東西。 “您、您最喜歡的送子觀音......也一并被父親砸了?!?/br> 這尊送子觀音是崔氏最喜歡的,花重金在廟里求來,聽人說供奉久了。 再有一年之期便能叫她生個兒子。 如今被宋畚砸了,指不定要如何鬧呢。 “父親或許是失手......不小心打碎?!?/br> 宋清瑜觀著崔氏的臉色和她說道,若是母親盛怒和父親掰扯,她拉哪邊才好? meimei宋清音與人出去游湖了,需要她在的時候正好不在。 誰知宋夫人一臉的不在意。 她如今關(guān)心的不是那尊送子觀音,而是姨母交待的事情。 “不過是尊送子觀音,砸便砸了。”宋清瑜還沒來得及說話,宋夫人拿過她手里的清茶。 一手摸摸清瑜的頭發(fā),安撫道。 “母親去送,你回去吧?!?/br> 宋畚砸夠了東西,坐在主位上撐著頭休息,他還在惱昨日的事情。 宋夫人進來,掃一眼地上的狼藉,頭回沒跟他發(fā)火,反而好聲好氣。 “吃些茶水,瑜姐兒給你泡的?!?/br> 宋夫人不能不問,“在外頭遇事了?究竟是何事,值得大動干戈,摔了至少上千兩?!?/br> 宋畚面露不耐和厭煩,“...朝政的瑣事?!?/br> 陸矜洲借宋歡歡羞辱他這個生父的事情怎么好說給宋夫人聽,提起那個外室。 宋夫人臉上的笑容會消失殆盡,屆時正堂內(nèi)的桌椅都要被她砸毀。 提起宋歡歡,宋夫人要吃人。 “為了儲君的事,左右打壓爾虞我詐,稍微有些接不下來而已。” 宋畚輕描淡寫解釋了,宋夫人不信。 要真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宋畚能動大肝火? 眼下她也不急著問。 “對了,太后召夫人進宮所為何事?” 宋畚揉揉眉心問道,為著宋歡歡的事一夜沒睡疲倦不堪。 本來不想多問,又怕出什么岔子。 “說起來這件事情,我與你說了,切忌要保密了,事關(guān)重大,萬萬不能說漏了嘴?!?/br> 宋畚眉頭一皺,“何事?還需要藏著說?” 只怕不簡單,若是牽連朝政,他該如何做。 宋夫人湊到宋畚耳邊低語。 宋畚越聽眼睛瞪得越大,聽至最后,面上俱是藏不住的震驚。 嘴里更是大呵一聲,“荒唐!” 宋夫人心緒被震了一瞬,“你嚷些什么?!?/br> 她本就高興過頭了,神思一直繃著。 宋畚來回踱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著對策 “簡直荒謬!” 太后竟然找了人看身子,要坐胎產(chǎn)子,且不說她上了年紀歲數(shù)大了。 更說先帝死了多年了,她這么做,簡直是罔顧人倫,企圖謀逆。 “你還有沒有腦子!竟也隨著你那不著調(diào)的姨母胡鬧!” “沒長腦子的婦人,究竟知不知道這么做.........” 造反兩個字,宋畚閉了聲,用唇語說的。 宋夫人不以為然,“姨母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如今天子膝下子嗣單薄,后宮主位空懸,姨母說了送瑜姐兒進宮去,謀不到皇后之位,也能步至貴妃!” “你宋家門楣也算光宗耀祖了?!?/br> 宋畚聽完冷笑連連,“癡人說夢!” 婦人愚昧,以為東宮太子是虛擺的嗎,那才是真正的硬茬子。 “有我在,我看你怎么把瑜姐兒送進去!” “虧你還是瑜姐兒的親娘,圣上如今多大了!按明面上來,更是能當瑜姐兒爺爺輩的人,你不心疼女兒,還想著把她往火坑里推?!?/br> 梁安帝年近六旬,何止能給宋清瑜當爺爺,就是給宋畚當爺爺都可以。 “有你這么當娘的!”宋畚氣極。“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br> 從宋歡歡的事里,他早就該看出崔氏這娘們的愚蠢來。 早該把她在內(nèi)宅叫人看管著。 如今倒好。 太后竟然還打上了皇帝的主意,真以為這些年皇帝身子骨虧空是天意,又豈會知道明里暗里都是太子的手腳。 “你吼什么宋畚,活該你這輩子混出頭了還是個從四品的侍講學(xué)士,旁的人都升官發(fā)財了,就你許多年不成器,我跟著你我委屈八輩子?!?/br> 婦人愚蠢,宋畚懶得和崔氏說了,為防止出事兒,叫來人把宋夫人軟禁在家中。 可是宋夫人早和太后說好了。 她被綁著也不急。 不僅如此,就怕宋歡歡那頭出差錯,她的兩個女兒,清音就許給太子。 如今為了大計犧牲些,將來日子好過了,誰還會愁接下來的生計。 再者說。 瑜姐兒和音姐兒過得都是好日子。 世界上的男人有誰比得過這兩個男人尊貴。 * 宋歡歡晚間守在陸矜洲門口外頭睡。 她不是沒有地方,只是害怕宋畚咽不下那口氣,找人殺她。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宋歡歡完全相信宋畚狗急跳墻,能做得出來。 她出戲館子的時候,宋畚盯著她,那眼神恨不得將她rou都剜下來。 陸矜洲不收她入房,她只能蹲在門口外。 不為別的,人活著要惜命。 近日白天暑氣熱,夜里還涼快些,不用帶被褥,倒地就能睡個實實在在的安穩(wěn)覺了。 就是地硬了一些,有些硌背,不翻身還能對付。 日頭一升,天放亮,宋歡歡收拾好了便抬水進去伺候。 陸矜洲自然知道她晚上沒走,睡在外邊,他只是沒想到宋畚的幺女生著一副嫩皮子,倒是混賬命。 半點矜持都沒有,倒地說睡就睡了。 第二日看著,氣色紅潤有余。 前來稟報的小廝,說她睡門口,驚訝得嘴里長大的能塞進去幾個雞蛋。 “孤瞧著你,真是不挑?!?/br> 地上什么都沒有,那么硬,她也睡得著,若給軟些的地方,不知道睡成什么狗模樣。 他沒說對,狗都沒她如此不講究。 宋畚從前對她不好,瞅著事兒是真的了。 也難怪昨日那局面,為了保全自己,舍得他的親生女兒。 宋歡歡挑個啥,她明白自己就不配挑。 “殿下,您要什么樣的冠?” 陸矜洲隨手指了一個,宋歡歡給他束發(fā)。 今日休沐,陸矜洲不急。 看著宋歡歡左右忙活,陸矜洲挑了個她最忙的時候忽而問道。 “從前在宋府就這么過的?” 宋歡歡在給陸矜洲凈手,男人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皙玉白,她看著心生喜歡,擦得很認真。 相較之下,她的手小得拿不出去,掌心還恨糙。 “在宋府哪里有在殿下身邊舒坦呀,后娘不喜歡奴,爹不管教,平日里要劈柴掃大院,劈好了也沒飯吃,夜間都是睡柴房的,地不如殿下這邊干凈?!?/br> “殿下門外的地,明亮又寬敞,沒有蛇蟲鼠蟻,聞著還香呢,奴自然好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