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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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的人對視幾眼,不約而同地笑了,抬腳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過吊橋的時候,沈文宣停了下來,擰眉看著吊橋的長度,還有下面川流不息的粵江水,吊橋的木樁沈文宣仔細摸了一遍,沒有動過的痕跡,這一路無論是前還是后都沒有人,肯定有問題,就是不知這問題出在哪。 吩咐兩個小廝先過去,確認吊橋沒有問題,沈文宣才拉著焦詩寒踏上去,焦詩寒握緊阿宣的手,看著他的臉色不禁心里緊張。 就在一行人走至中間時,異變突生。 前面岸口像野狗下山似地倏地從林子里竄出來許多人,動作極利落地各砍了兩個小廝一刀,踹下山崖,沒在粵江里。 緊接著身后也突然暴起一群,匪頭帶著人極兇悍地沖出來砍人,一時間慘叫連連。 還沒來得及上吊橋的小廝最先被殺干凈,匪徒堵在前后,拿著手里的家伙式兒像蠶食一般靠近,人擠人地想要逃跑,吊橋被晃地激蕩,有幾個腳下不穩(wěn),被甩了下去。 噗通幾聲水響。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br> 沈文宣一只手抓住齊腰高的護網(wǎng),另一只手緊抱著焦詩寒,后面還有人墻擋著,但前面的人已經(jīng)逼了過來。 深呼吸一口氣,沈文宣解下腰帶將焦詩寒的一只手綁在護繩上:蹲在這里,緊抓著繩網(wǎng),不要亂動。 阿宣! 焦詩寒全身汗毛直立,緊盯著他沖了上去。 沈文宣甩開外袍遮擋住前面過來的人的視線,趁他們看不清踹中最前面那人的腹部,奪過他手里的斧頭,二話不說砍了下去。 不就是砍人嗎?誰沒玩過似地。 奪他們手里的刀!往回砍!誰砍的人最多我給他黃金萬兩! 匪頭舔一口刀上的血,眼珠像惡鬼一樣赤紅,緊盯著沈文宣的身影推開擋路的人,在吊橋上如履平地地走至他身后,提刀要砍 阿宣?。。?/br> 沈文宣回頭側(cè)偏堪堪躲過砍過來的刀尖,手上的斧頭順著慣性砸向他的后腦,咚一聲響,匪頭神魂一震,往前踉蹌了兩步,摸一把腦后,一手血,臉色頓時扭曲起來,仰天長嘯一聲,像頭暴躁的野牛劈刀亂砍。 沈文宣由于側(cè)偏腳下不穩(wěn),緊抓著護網(wǎng)倒在橋板上,來不及喘息就急忙躲匪頭砍過來的刀,幾次都被劃過身體,傷口滲出血來,躲過的地方橋板不是裂了就是碎了,連著幾次。 下一息,兩人腳下的橋板坍塌,連著一側(cè)的其他人也被拖下水,掉進了粵江。 沈文宣一只手險險抓住另一側(cè)橋板,手上青筋暴起,腳下懸空,另一只手還拿著斧頭,瞥到幾步遠的匪頭抓住護網(wǎng)還想爬上去,咬著牙掄起手里的斧頭猛得砸了過去。 去你媽的! 匪頭眼角余光一顫,直接松開護網(wǎng)掉進江中,沒被砸中。 沈文宣兩只手抓住橋板,焦詩寒手抖著扯開手上的腰帶,爬過去抓住他的手用盡力氣要拉他上來,氣一直喘。 等沈文宣上身撐過橋板的時候,吊橋上的小廝已經(jīng)死得七七八八了,另一邊的匪徒看著殘破的橋沒再敢過去,一邊退到橋岸,一邊扯下腰間的水葫蘆將里面的酒或者油都撒在橋上,找出火折子看樣子就要點。 艸! 沈文宣眉頭緊皺,趁火焰涌過來之前單手抱住焦詩寒的腰拖下來,同時松開另一只手,護住阿焦的頭仰面掉落。 吊橋被火舌吞沒,零碎的木板帶著火星砸下,沈文宣眼睜睜地看著其中一塊對著自己飛旋著過來,在視野中越來越大,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 相國寺,咔嚓一聲,在寂靜的禪室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慧生手上的動作一頓,慢慢睜開眼,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不似生人,只是他錘下的木魚......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206 22:17:55~20210208 19:07: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西樓AAAAA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7章 落水的那一刻,仿佛進入了一個虛幻的世界,空蕩蕩無處著力而又被填滿至窒息,身體下墜仿佛沒有止境,那是一種絕望的原始恐懼。 只感覺水很冷。 焦詩寒睜開眼,憋著氣努力去看眼前的沈文宣,墨黑的長發(fā)被水流蕩得飄散糾纏,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在空曠的水域中顯得有些唯美,如果除去水中的那一片紅。 焦詩寒焦急地拍拍他的臉,但沈文宣眼睛一直閉著,沒有反應,往上看,光斑似的水面仿佛很近又很遠,焦詩寒伸手攬住他的肩膀用盡所有的力氣往上游,身體很沉,憋氣憋得肺部很痛苦,但焦詩寒不敢停,就算是最后的徒勞也好,他不能停。 他停了,阿宣就真的停了下來。 每一息都格外漫長。 冰冷的水流竄進鼻腔,嗆出一連串的氣泡,焦詩寒用最后的力氣破開水面,急促地喘息。 阿宣?焦詩寒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仍然沒有回應,心焦地看向四周,上面的橋已經(jīng)毀了,水面上也不乏掙扎求生的人,焦詩寒在原地喘了幾口氣之后就開始往最近的岸邊游,每揮動一下胳膊都是沉重的透支,無力到發(fā)麻。 岸邊不是很遠,但一路上焦詩寒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直到雙腳踩到水下陸地的那一刻才沉重地松了一口氣,眼眶立刻紅了。 硬憋著將哭意壓下去,焦詩寒咬著牙半拖半抱地將人拖到岸上,離水面有一大截才敢停下,沉重地倒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再來爬不起來。 岸邊的風一吹,潮濕的衣服緊貼在身體上,冷不丁地打個抖,焦詩寒吸吸鼻子,渾身發(fā)顫地支起身子,一邊拍他的側(cè)臉一邊叫他的名字:阿宣? 聲音細弱地像幼貓的叫聲。 還是沒有反應,頭頂滲出的血不一會兒便染紅了腦下的石頭,像潑墨的紅油畫,焦詩寒想捂住他的傷口,卻只染了一手血,滿目的紅色深深刺痛了神經(jīng),焦詩寒手顫著掐他的人中他好像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了。 恐懼達到頂峰,焦詩寒僵硬地打開他的嘴,捏住他的鼻子做人工呼吸,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睛里掉出來,模糊了所有。 一次不行做兩次,兩次不行做三次。 快醒過來,醒過來,求求你,快醒過來,求你 咔嚓、咔嚓。 是鞋底踩在石子上的聲音,一個人拖著步子一步一拐地走了過來,逐步靠近,最終停在兩人面前。 焦詩寒余光瞥到他的鞋子,很普通的一雙布鞋,不是他家的小廝會穿的樣式,慢慢仰起頭看向他,只看到一張落了水但仍兇悍的臉,眼睛像鷹一樣直勾勾地看過來,透著血氣。 目光在焦詩寒身上停了幾息,又瞥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文宣,匪頭轉(zhuǎn)了幾下脖子,即使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但他好像并不打算放過定好的獵物,手里握著一塊巴掌大的石頭。 焦詩寒渾身都透著冷,挪動早已麻痹的身體趴在沈文宣身上遮住他,手抱住他的頭護住,眼角余光一直盯著站在面前的匪頭,眼神似祈求又不似祈求,只眼底泛著紅,害怕地喘息。 道上的規(guī)矩,就是死了也得把雇主要求的人先弄死。 匪頭陰沉沉地說道,揚起手,陰影籠罩下來,像一頭會吃人的怪物,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手上的石頭下一刻就要血腥地砸下來 焦詩寒閉上眼緊緊抱住沈文宣,心臟尖銳地跳動,下一息只聽一聲暴響,耳邊便有巨物倒下的聲音,世界一靜。 焦詩寒閉著眼只聽得見黑暗中自己喘息的聲音,久久不見再有動靜,焦詩寒便慢慢地睜開眼小心地瞥向一側(cè),只看見匪頭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而腦側(cè)有銅錢口大的血洞。 趙二站在上崖口手上還保持著瞄準的姿勢,危急之中,他剛才打了一槍,焦詩寒瞥見他還有他身后的護衛(wèi),身心一松,最后看了一眼沈文宣,倒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暈了。 在夢里一片黑暗,他又回到了京城里那個永不見天日的寧府,孤身一人站在高墻院落內(nèi),仰頭只能看見小小四方的一片天空,風都吹不到這里。 頭發(fā)被輕率地撩起,耳邊突然湊上來一個聲音:你父親的腿斷了你知道嗎? 焦詩寒回過頭,身后空無一人,而另一只耳邊: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克父克母的,為什么是暗雙?你沒有活著家里該有多好! 嘆息:多余的雜種,我寧愿看著府里討喜的丫鬟、貓兒、狗兒,也不愿看見你。 清兒啊,你別怪我。 別叫我名字。 焦詩寒僵直地站在原地,身后無數(shù)雙鬼手爭先恐后地覆蓋上來,捂住眼睛、耳朵、嘴巴、掐住脖子,捆住身體,無法掙脫,無法逃離,像被擱置在岸邊的魚,每一次呼吸都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 清兒? 寧清! 清兒啊。 ...... 再次醒來的時候,日頭已至黃昏,微暖的日光從窗外照進來,透過撩起的紗帳映在單薄的眼皮上,焦詩寒眼角滑下一行清淚,滲入鬢角,眼睫微微抖動,慢慢睜開了眼,一瞬間他有些迷茫,不知今夕是何夕。 主君?綠袖輕聲叫道,聲音透著驚喜但又沙啞,像哭過不短的時間。 趙大夫剛好收針,綠袖接過丫鬟手里的水杯,小心地抬起他的頭,杯沿貼在他的下唇上:主君,喝一點兒潤潤口。 焦詩寒機械地聽從她的指令微微抿了一口,視線瞥到躺在旁邊的沈文宣,一瞬間回神,他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中衣,頭頂?shù)膫惨呀?jīng)包好了,只是臉色蒼白地有些過分,竟像是死白。 不知哪來的力氣,焦詩寒推開綠袖的攙扶,翻身爬到沈文宣身上,但又有些不敢壓住他,只堪堪蜷縮在他身側(cè),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側(cè),有些冷。 他怎么樣?焦詩寒輕聲問道,抬手幫他提了提被子。 室內(nèi)安靜地落針可聞,床邊兩側(cè)都跪滿了人,趙二和言起還有一群護衛(wèi)都叩首拜著,一動不動的樣子甚是肅穆,近處跪著的王沐澤和一眾管事低著頭不敢答話,而溫老頭則背身立在窗側(cè)。 房間里竟然慧真和慧寂也在,雙手合十嘴唇微動念著經(jīng)法,像超度的法僧。 趙大夫,你實說就好,你們有些嚇到我了。焦詩寒氣息不穩(wěn)地笑了一聲,手一直撫摸著沈文宣的臉頰,手指顫著在他鼻翼間徘徊,完全不敢去試探他鼻子底下的位置 他死了。慧寂說道,左右看了幾眼似乎在奇怪為什么沒有人說話,被砸死的好像。 慧寂!慧真掐住他的胳膊捏了一把,拉著他站起來,眉間緊皺著道一聲失禮出去了。 但剛才的話好像晴天霹靂,焦詩寒一瞬間被震得沒了呼吸,盯著眼前人手指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他鼻子下面,沒有。 拽起被子,耳朵一寸不容放過地聽著他的心口,淚珠已經(jīng)像決堤的河壩一般涌來出來,但他還沒有找到他想聽見的聲音。 簡單而又枯燥的心跳聲,此時就如天籟一般。 靈魂被撕裂,人已經(jīng)不是完整的人,焦詩寒全身的肌rou都在痙攣,手指攥爛了他的衣襟也無法發(fā)出一絲聲音,最極致的悲傷不是藍色,而是滿目皆空的白和違反生理的自我斷絕。 趙大夫起針迅速扎在他的太陽xue和人中,拿來人參片塞進他口中救急,焦詩寒趴在沈文宣身上四周似有喧囂又似沒有,空凌凌中只有他們兩人,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看到沈文宣的手又抬了起來,很輕很輕地掃過他鬢角的碎發(fā),掃過他的耳朵,很溫柔。 那上面戴著和他一模一樣的戒指,是虛白中唯一的金色。 焦焦別暈,別暈!呼吸,呼吸!呼吸,呼吸趙大夫眼底發(fā)紅,一邊掉眼淚一邊引導著,手上的針刺激他的神識,呼吸 趙二從地上抬起頭,眼里是滔天的恨意,沖進亂成一團的人群跪在床頭:你不能死!你不能有事!你有事了那公子的死怎么辦?害公子的人還活著!還在后面幸災樂禍!你出事了他們只會更高興,所以你不能有事!你得替公子報仇!公子不能白死! 也許是手上的金色太耀眼,焦詩寒舍不得,也許是趙二說的話刺激到了他,太傷太痛了,心里咽不下這口氣,焦詩寒強撐著睜開眼皮看向手上的戒指,慢慢抬手和沈文宣的手碰在一起,十指交握。 視線細細滑過他身上的一道道傷口,焦詩寒啟唇發(fā)出死白的聲音: 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我得打一個預防針:主角攻怎么會死呢?肯定會原汁原味的感謝在20210208 19:07:07~20210210 01:00: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圓的天空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柚子yoki,攢一ロ袋19瓶;是錦錦呀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8章 焦詩寒拖著病體起身,平舉著手換上最素雅的衣服,頭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地理好,眼下的青影用珠粉遮住,看上去除了蒼白竟也看不出多少脆弱。 綠袖彎下腰整理他衣服上的褶皺,將香囊替換成藥包掛在他的腰間:主君,公子雖然不在了,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還需要主君主持,主君定要保住身體 閉嘴。焦詩寒閉上眼輕聲道,像疲憊的嘆息聲,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包括這具殘破的身體。 視線旋又投向床上仿佛陷入沉睡的沈文宣,焦詩寒走過去動作很輕地蹲在床側(cè),手指輕輕掃開他耳邊的發(fā),注視良久,退開時垂眸取走了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起身走去外間,戒指套在了他左手拇指上。 焦焦啊,世間自有公道,到時候咱們別激動啊。趙大夫不放心地囑咐道,打量著他的臉色心中甚是憂慮,拿過桌上的藥箱就要挎到肩上。 焦詩寒手按在他的藥箱上阻止道:你不用去,你和溫老頭守在家里就好,府里不能沒人,何況還有平兒和聞哥兒需要人看著。 你你到時候發(fā)病了怎么辦啊?趙大夫不同意,堅持要去。 焦詩寒按住他的藥箱和他對視良久,他眼里的光是死淡的,漫長的無聲中流露出一絲堅定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