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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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棲鼓了鼓嘴:好像和我也沒什么干系。 柳戟月笑道:那正好,楚卿豈不是沒有心理負擔(dān)? 這個人怎么這么壞呢! 楚棲捏著那三支尾羽淺黃的箭支,取下了別在腰間的竹弓。他挑的是把精致的短弓,射程不遠,殺傷力也不強,只能獵些小型動物,因為他本來也沒準(zhǔn)備去打那些羊鹿的主意。 不過這時候也夠用了。 他完全知道皇帝的心宜動物是什么,本來他就打算去獵的。 十一月初,半月前就下過初雪,昨日也有過一場,此時草原上仍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皚,放眼望去,滿目純白。 忽然間,在這無瑕的純白之中,有什么極難察覺的顏色混入了其中。 也正是這個當(dāng)口,嗖嗖嗖!三箭齊發(fā),形成了三點的圍勢,堅硬的箭桿將那想要脫逃的小動物牢牢束縛在中間,左右逃離不得,只能慌張地蹬腿。 楚棲飛速地跑過去,揪起那雪兔的耳朵,將它抱在懷中撫摸順毛,而后走回柳戟月身邊,唔還在踢我,陛下小心被傷到。 柳戟月接到手里,看了眼那雪兔耳朵上被擦傷的鮮紅,哀怨道:因為受了傷啊。 楚棲一噎,心道我三箭困住只雪兔還只是擦傷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好嗎,還連半句鼓勵贊美都沒聽見,不由嘟囔道:陛下只說獵得,又沒說要毫發(fā)無損,臣還是完成任務(wù)了吧?那明遙的事? 明遙,棲哥哥我盡力了。 柳戟月狡黠地看著他,朕可并未說完成任務(wù)明遙就能繼續(xù)風(fēng)流了。 楚棲: 小明同志,你真的自求多福吧。 那陛下就是耍我嘛。楚棲小聲道。 怎么,你耍不得?柳戟月笑道,十分地理直氣壯,朕還未說別的獎賞呢。 我不要你自以為是的獎賞! 朕的獎賞便是御賜它名諱,木西! 難道給兔子取我的名字我會高興嗎,呵呵! 楚棲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生氣,他也的確有些生氣,但為了這事好像又不值得,怎么看都有些氣呼呼到嬌嗔的意味,太恃寵而驕了。 他便努力故作平靜,捏了捏木西的三瓣嘴,不許給我吃胖。 木西毫不領(lǐng)情地咬了他一口。 回去時,仍是皇帝坐在他身后駕馬,他則艱難地抱著掙扎不斷、垂死反抗的木西,試圖讓它安靜一些。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人,楚棲看著他們互相交換眼色的視線,覺得前幾日整頓京城風(fēng)紀(jì)工作真的是白做了。 偏偏回去的速度還緩慢得可以,下馬時天都快暗了。 椿芽兒已焦急地守了許久,似乎是到了皇帝服藥的時候,柳戟月將雪兔交給一位獸醫(yī)包扎,回頭道:麻煩楚卿了,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楚棲一怔,他發(fā)覺柳戟月的口氣又公事公辦了不少,方才只有他二人在時倒是幼稚異常。 他又仔細端詳了一眼柳戟月的臉色,精神雖還不錯,卻似乎深深帶著體力透支后的疲倦,又壓低了聲音咳了咳。 楚棲霎時一陣難過,暗罵自己在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柳戟月易病,大冬天縱馬一下午還不得出事。 可柳戟月更清楚自己的身體啊,楚棲想,干嗎還瘋玩這陣。 因為他會開心,心底一個聲音說,不止是他,是我與他都很開心。 楚棲目送皇帝入內(nèi),又見獸醫(yī)將雪兔抱了進去,心中暗道,木西你可要乖乖表現(xiàn)啊。 站了一會兒,楚棲便也準(zhǔn)備去休息,卻見賀蘭漪一身朱紅騎裝,毫不避諱地晃了過來,我那新未婚妻呢? 明遙? 他前兩日病了,陛下免了他這趟隨行。 這話其實半真半假,明遙也就之前累趴了兩天,如今早已休息妥當(dāng),仍舊生龍活虎著。只是他第一討厭讀書,第二討厭騎射,更不想碰上賀蘭漪,于是借機裝病,躲了這趟冬狩。 賀蘭漪遺憾地搖搖頭:可惜了,他看不到我狩獵時的英姿了。 這時候估計他正偷著樂呢。楚棲笑了笑,忽而心思一動,十四皇子也別先一口一個未婚妻了,八字都沒一撇呢,若是不久后將你那舊相好找到了,豈非會鬧出笑話來? 賀蘭漪眸色微變,凝視著楚棲,問道:哦?那這幾日世子可有找到符合條件的人選?我可以改日去認一認。 嗯是有挺多位的。楚棲緩緩道,多到還以為十四皇子是在誆我,其實說的都是反話,您那意中人原是位伶牙俐齒、性情乖張、離京千里的男子呢。 賀蘭漪瞳孔劇縮,驀地收斂了笑意,神情變得危險而冰冷,你認識他? 楚棲一頓:真猜中了? 你從哪里知道的?他人在哪!賀蘭漪霎時變了臉色,提高聲音喝道,引得旁側(cè)一干人等都圍觀了過來。 楚棲雖有猜測,卻未想到他的反應(yīng)如此巨大,正想要再套些話,卻見那頭月娥公主走了過來,用北雍語嚴(yán)聲呵斥著賀蘭漪,要他注意場合分寸。 賀蘭漪不耐地應(yīng)了聲,深吸了口氣,重又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棲。 楚棲:很遺憾,我是瞎猜的。 是么賀蘭漪冷冷盯了他一會兒,良久后,才恢復(fù)了往常的玩味輕佻,那算了~這次世子若尋到合適的人選啊,倒也不必帶過來給我看了,直接將他眼珠子挖出來,送給我收藏即可。 楚棲: 說罷,賀蘭漪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月娥公主目送他遠去,又待四下注意的人不多時,才回首低聲道:我皇兄失了禮數(shù),世子勿要見怪。 楚棲與她問了好,又驚異道:你說會承國話? 只會些平常用句,甚是生疏。月娥公主道。她今日穿了身適合騎馬的戎裝,長發(fā)也束了起來,腰上別著弩匣與短匕,看起來英姿颯爽,雖仍帶著面紗,卻也看得出她心情不錯。 楚棲點了點頭,卻發(fā)現(xiàn)月娥公主解釋過后好像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有些拘束地飄忽了視線,似乎欲言又止。 她抬眸看向楚棲手心,眼波流轉(zhuǎn)間顧盼生姿,世子騎射水平如何? 楚棲心中警鈴大作,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北雍公主以后是要做宮妃的,雖然現(xiàn)在是大庭廣眾之下,但最好也要注意避嫌。 于是他攤出掌心,無奈笑道:走個陪場罷了。 他指腹間光滑細嫩,并無常年練箭應(yīng)有的薄繭,想來水平不怎么樣。 不過這倒是他謙虛了,他離京十年,逃難六年,騎術(shù)早已在實踐中練得十分通透,又天賦出眾,射箭的準(zhǔn)頭也是極好的。何況若是他有心,完全可以拿洗髓術(shù)將之前的技能點數(shù)加在騎射上,分分鐘笑傲群雄。 但今日的主角不是他,倒也用不著如此。 楚棲想了想,又道:聽聞北雍人人擅長騎射,熱愛狩獵,所以陛下特地提前進行冬狩活動,也是希望公主喜歡呢。 月娥公主聞言,卻輕蹙起了眉頭:我卻聽聞承國皇帝身體不好,不怎么出宮。往年五日的計劃會縮成三日、三日的便縮成一日,誰知待會兒會不會掃興。 楚棲先是一怔,而后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惱火,被她的話狠狠氣笑了,連嘴唇都有些發(fā)顫,可正欲開口,卻又想到對方身份,還是強行壓下火氣,忍了忍道,公主不久后也是要入宮的,說話時也該擺正身份。 月娥公主微頓:入宮,哼。 她深深看向楚棲,眼底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我來京中這幾日,總聽到些許傳言世子與皇帝,可是那種關(guān)系? 不是!楚棲極快地否決了,尷尬地寒毛直豎,搞了半天,這北雍公主還是擔(dān)心自己與她爭寵,所以先過來刺探軍情? 他渾身不自在地解釋道:沒有的事情,京城閑人多,就愛胡編亂造,我已經(jīng)將為首的處置過了,公主不必多心。 月娥公主真倒是松了口氣:那便好。 正說話間,那端椿芽兒忽地招呼眾人,說是有要事相告。 冬狩首日就這么平淡地過去了,眾人也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果然,敬王一身武服,立于階上,平靜地俯視在場諸位,代皇帝意思開口道。 他道此次冬狩原是為了慶祝與北雍結(jié)親,但就這么各獵各的不免太過平常,不若加點樂趣,來場承雍兩國之間的小小比試。 北雍加上皇子公主共來了二十二人,那東承也出騎射最頂尖的二十二人,按獵物獵得的難度劃分得分,總分高的隊伍獲勝。 至于優(yōu)勝獎勵,北雍得勝加賜珠寶綢緞,承國得勝倒不需北雍多送什么,贏得名聲就夠了。 因為北雍人素來最善騎射,眾人對這個提議都沒什么異議,甚至開始摩拳擦掌,就等著明日的比試。只是這下來便有個疑問,承國此次來的人遠遠不止二十二人,又該如何遴選呢? 自然是比射箭。敬王道,繼而取出一把巨大的彎弓。 那彎弓足有成年男子之高,弓身乃玄鐵打造,重逾百斤,弓弦似由巨蟒背筋制成,通體泛著鎏金之色,恍若尊貴不可比擬。那是承太/祖打天下時戰(zhàn)無不勝的武器吞陽弓,在打下前朝后,又放出將暨國護國神獸螣蛇扒皮抽筋,把那蛇筋做成弓弦的傳說,雖多半只是夸大吹噓之詞,但吞陽弓的厲害卻依舊為世人熟知。 先帝建國后,吞陽弓一直懸掛在紫微殿內(nèi),直到駕崩才被取了下來,卻不想是落到了敬王手里。 但在敬王手里也許還要更加可怕。 楚靜忠名揚四國,知名度高達五分,絕不單只是因為他攝理政事,至少他在當(dāng)上攝政王之前,在北雍的知名度也定是響亮至極。 當(dāng)年他是起義軍中的先鋒,柳崢嶸手下的大將,帶兵橫掃暨國軍隊,在數(shù)倍少于敵方兵力的時候依舊未嘗一敗;后來北上鎮(zhèn)守邊境,打的四國中最勇猛善戰(zhàn)的北雍主動提出議和,甚至直至二十年后仍是安穩(wěn)平和,余威猶在。 而這個人強就強在,不僅帶兵厲害,自身武力值更是傲視群雄。 拉把吞陽弓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于是他立于階上,手搭于弦,拉滿弓,在這昏沉天色之下,在這百步距離之遠,看似輕松平常地射出了一箭。 嗖。 嘭! 百步之外,刻在石頭上的靶圖紅心被正好戳穿,箭鋒深深埋入石中。 四野萬籟俱寂。 百步之外,各射十箭,比環(huán)數(shù),取前廿二。若比不出,換吞陽弓再試。 楚靜忠說罷,一揚下巴,示意可以開始比了。 等周圍人陸陸續(xù)續(xù)回過神來時,楚棲發(fā)現(xiàn)大半人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謝謝關(guān)心,楚棲面目表情地想,他現(xiàn)在體力值點滿了,多半也拉得開吞陽弓,至多準(zhǔn)頭還差點。 但這沒什么好秀的,他還不至于為了奪個名額用掉洗髓術(shù),做人要低調(diào)。 何況即便不用加點,本身實力也夠,拿個前二十二還是綽綽有余的。而根據(jù)遺傳學(xué)定律,他努努力,也不會遜色楚靜忠多少。 楚棲這么想著,率先以身作則,挑了把長弓拉滿,放箭。 正中靶心! 第41章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2)哇小凌,你 翌日,承國二十二位精挑細選的應(yīng)戰(zhàn)者整理好了行裝,躍躍欲試地等待著進發(fā)的號令。 他們都是在昨夜日落之后、百步之外比試出結(jié)果的,雖然射箭的靶子只是個靜物,比不得動物敏捷,但仍舊困難異常,特別還有敬王珠玉在前,眾人更是緊張焦灼,待得知自己入圍后,才變作了雀躍興奮。 這二十二人里沒有敬王,楚靜忠只擔(dān)任評委,這讓北雍人很是松了口氣,似乎若是他參與了,這賽也不用比了。 而楚棲也松了口氣,比試歸比試,冬狩畢竟還是減輕壓力、增加樂趣的活動,要是有楚靜忠跟著,不免叫人覺得神經(jīng)緊繃。 但少了個楚靜忠,這二十二人里卻多了一個他始料未及的人。 凌飛渡。 當(dāng)看到凌飛渡蒙著面大大方方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楚棲是懵逼的。因為圍獵場大多數(shù)地方是平原,沒有什么供人藏身的角落,楚棲就一直沒看到凌飛渡,下意識認為他應(yīng)當(dāng)隱藏在住處,但沒想到他居然這般現(xiàn)身了。 自從風(fēng)光樓與宮變之事發(fā)生后,青黎衛(wèi)雖然仍是神秘莫測,但也算不得絕要機密,朝上有不少人知道它的存在,只是僅限于此了。 凌飛渡也不知是因為楚靜忠的命令還是什么,不再那么捂緊身份,排斥現(xiàn)身于人前,偶爾也與柴斌一塊兒侍立于他左右,或者在監(jiān)督明遙練舞時無情地甩鞭提醒,只是始終戴著他的蒙面罷了。 這個蒙面也很實在,不似月娥公主朦朧婉約、隱隱綽綽的美感,直接就包的連脖頸都看不見。 所以起先凌飛渡在靶場現(xiàn)身時,眾人都十分奇怪他的身份,但當(dāng)他十箭射出不俗成績、敬王也淡然地給他排了名次后,才有些消息靈通的猜想到了傳聞中的青黎衛(wèi),便不住地打量著凌飛渡,仿佛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來。 不過凌飛渡少言寡語,露在外頭的一雙眼對著別人時總是冷冰冰的,無論怎樣也撬不出半句話來。 到最后,也只有他一個像是青黎衛(wèi)的參加并通過了試煉。其余名列前茅的人也大多是軍中的射箭好手,名聲頗為響亮,倒是彼此都知根知底,很是信心十足,反而楚棲和凌飛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但也無甚敢人小覷了他們,一則是方才試箭時有目共睹,二則是他們是敬王獨子與敬王屬下,仿佛合該天生有這份能力。 臨行前,敬王又講了一遍規(guī)則。 狩獵比賽一共持續(xù)兩天,為的是給人能夠獵得些深夜才會出沒的野獸的機會,但只許設(shè)放陷阱,每日辰時出發(fā),酉時結(jié)束,不可遲到晚歸,否則扣分。獵物按獵得難度算分,已規(guī)劃好了分?jǐn)?shù),每人一冊可以揣在懷里。 最后總分自然是按兩國各二十二人的分?jǐn)?shù)合計作數(shù),但個人分?jǐn)?shù)最高的幾位能夠另獲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