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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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fā)少年在教官喊開始之后嗖得一下就竄了出去,身輕如燕。而我則是努力控制著速度,爭取能跑完或者走完十圈就是成功。 這就導(dǎo)致大概在我跑第四圈的時候,鈴屋已經(jīng)跑完十圈在旁邊盯著我看了。 不是......跑完就去吃飯睡覺啊,看我干嘛? 我被看的渾身上下特別不自在,但是實在沒氣力向他怒吼一聲別看了。 就這么昏昏沉沉地跑著,越發(fā)感覺自己的心臟與血管仿佛擰在了一塊兒,腳下完全沒有知覺。 “跑不動了嘛?你好廢哦。” 不知何時,鈴屋和我并肩嘟嘟囔囔著。他斜眼瞟了下外圈抱手的人,說:“那個人讓我來帶著你跑?!?/br> 我麻木地抬眼,喘著氣一句話也不想說。 我累成狗,他卻格外輕松,邊跑邊自言自語:“可是我該怎么帶著你跑呢?你真的好弱哦?!?/br> 話音落地,我感覺自己手腕一緊,整個人都仿佛被拖著飛了起來,兩只腳順著他的力道機械性地踉蹌地向前跑著。 我被風(fēng)嗆到了,咳了幾聲后嘶啞著嗓:“慢點!” “嗯?” 他聞言并沒有放慢了步伐,甚至繼續(xù)加速了,“可是這樣還要跑好久?早點跑完不好嗎?” 你以為我不想早點跑完嗎? 我絕望地瞪著眼,自暴自棄地任由他扯著我向前。 ......只感覺喉頭有苦澀的血,但一個字也憋不出來了。 算了算了。 . 我并不想回憶那一天跑完十圈后的感受,只記得整個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靈魂很輕,仿佛天上飄蕩的云朵。 順帶一提,拜鈴屋所賜,手腕被掐得青紫了一圈的同時,還脫臼了,導(dǎo)致我還不得不去一趟醫(yī)務(wù)室。唯一讓我慶幸的是他掐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否則最近的筆試考試也要不及格了。 過了幾天,我從咸魚狀態(tài)中掙扎著在飯點跑去食堂打飯,托著我殘破的左手對著食堂飯菜里的rou類指指點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等我托著盤子找到了個座位,我聽到了竊竊的私語。 “有棲川啊,她就是和鈴屋一起......” 我目光銳利地看向那個方向,小聲的話語立刻戛然而止,整個食堂都突然安靜了下來,窺探的眼神聚集在我身上。 怪不得院方讓我們沉默,原來是想潑臟水啊。 我撇撇嘴,言簡意賅地拋下炸彈:“不是我和鈴屋干的,是內(nèi)野老師?!?/br> “什么!” “怎么會是內(nèi)野老師?” “他明明很溫柔的......” 我不耐煩聽他們在那兒討論,拿了個打包盒之后把飯菜打包了,離開食堂準(zhǔn)備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飯。 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跑去了教學(xué)樓背陰的一側(cè),找了個空地席地而坐準(zhǔn)備將就一下,結(jié)果剛剛坐定拿出打包盒,我隨意抬一抬眼,視線越過了旁邊的綠化帶,又瞧見了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怎么又是他...... 我的動靜也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力,鈴屋別過頭看了我兩眼,微笑著朝我“嗨”了一聲。我則是麻木地塞了一口飯,然后無力地舉起手掌揮一揮算是回復(fù):“你在干什么?” “我在玩螞蟻?!?/br> 我點點頭,表示不會打擾他:“哦好的,請你繼續(xù)。” 我斯條慢理地吃飯,他認(rèn)真地盯著地面,時不時用手指攆著螞蟻,改變它們行進(jìn)的方向。 這家伙比我想象的還無聊啊...... 我把最后一粒米吃盡,然后合上了飯盒打了個飽嗝。 鈴屋又瞥了我一眼。他的頭發(fā)蓬松地包在耳邊,赤紅的眼瞳死氣沉沉的,沒有神采。 吃飽喝足的我沒管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顆糖清口,準(zhǔn)備跑路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鈴屋,你知道學(xué)院里正在傳我們虐殺了動物嗎?” “知道啊?!?/br> 他轉(zhuǎn)過頭,“說是你和我一起干的,傳了很久了呢?!?/br> 我無語凝噎:“你都聽到了,就不解釋解釋?” 他清亮的聲音有些飄渺:“說了他們也不會信的,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呢?再說教官不是不讓我們說話嗎?” 我咀嚼地甜膩的劣質(zhì)糖果:“這么聽話干什么,反正又不是我們的錯——反正我今天在食堂和他們講了是內(nèi)野干的,下次再有人嚼舌根你也和他們這么說?!?/br> 萬一還在檔案上被記了一筆,以后無論是升學(xué)還是找工作都很麻煩誒。如果以后我不想進(jìn)ccg了,流落街頭連打工人都做不了那也太絕望了。 鈴屋垂下頭盯著地面,輕聲哼著歌答應(yīng)了一聲,他就這么一個人自娛自樂著。 真是個古怪的人。 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宿舍,摸索著口袋找鑰匙的同時,又摸到了一顆硬糖。 好吧,或許我也不算是一個多么正常的人。 于是我莫名作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轉(zhuǎn)過身走到鈴屋跟前蹲下,又?jǐn)傞_手掌給他展示這一顆葡萄味的果糖。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在憐憫他,但好像又有那么些同為怪人的惺惺相惜。 “......你想來顆糖嗎?” 他微微抬起下頜,視線落在我的手心幾秒,而后猩紅的眼眸再一次彎了起來,微笑著開口。 “好啊?!?/br> 第3章 只能說我和鈴屋的相遇、熟悉的過程都很莫名其妙。自從遞出這一顆糖之后,我和他碰見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也漸漸把他的臉龐和名字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