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歡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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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京城忙了些別的事情,等著他有事找我,我這才過來幫忙的?!辩娮右聭?yīng)道。 溫流螢沒再問什么事兒,她暗暗覺得必然是不好說出口的,也不去為難他,只是客氣的朝他彎腰一拜,“中秋這樣團(tuán)圓的日子,還要勞煩鐘公子來這里,幫忙做逃命的緊急事,流螢著實(shí)不知如何感謝。” “溫姑娘客氣了,我這孤身一人的,同誰團(tuán)圓去?”鐘子衣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趕緊起身,接著道:“你父親的事,枕石已經(jīng)同我說過,也告訴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幫忙,我自當(dāng)盡力就是,左右要將你父親盡快救出來,但你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既然拖了這樣久,還未將你父親徹底定罪,便是還有別的目的,所以你父親暫時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大礙。不過以防萬一,到時候你們兩人都莫要出面,凡事由我來就是?!?/br> 溫流螢下意識的看了謝枕石一眼,隨后又轉(zhuǎn)向鐘子衣,誠懇道:“如此這般,我更是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了。” “真不必如此客氣,當(dāng)初在江南,你不知幫了我多少回,估計(jì)老天都要看不出去了,特意讓我來報(bào)你的恩?!辩娮右乱庥兴傅耐送?。 幾人又聊了幾句,但都默契的未再提江之杳,也未提溫流螢在京城的這些時日,歇息過后,便是馬不停蹄的繼續(xù)趕路。 *** 謝彌山是在次日晌午才發(fā)現(xiàn)溫流螢不見了蹤影,他命人去叫謝枕石,卻發(fā)現(xiàn)他也不見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兩人應(yīng)當(dāng)是一同離開了。 他站在溫流螢住的屋子里,看著明明擺放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奈葑?,在今日卻格外的冷清,他努力壓制著滿腔怒火,強(qiáng)逼著自己在圈椅上坐下來。 座下跪了滿屋子的人,個個皆噤聲不敢言語,甚至連呼吸聲都刻意放緩了,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定點(diǎn)兒聲響,引起座上人的注意。 “人呢?你們侍候的人呢?”謝彌山盡力保持著聲音的平靜,讓自己不至于在下人跟前失態(tài)。 屋內(nèi)眾人沒有一個敢回應(yīng),周遭一時靜的落針可聞。 “我問人呢?!敝x彌山的雙手扶在圈椅的把手上,一點(diǎn)點(diǎn)收緊。 他的語氣依然是平穩(wěn)的,但卻莫名的流露出肅殺之氣來,惹得座下下人們偷偷窺伺左右,身體都開始打顫了,卻沒有一個人敢率先回應(yīng)。 “你是貼身侍候的人吧,溫流螢她人呢?為什么人都不見了,卻不來稟告,擎等著讓我自己發(fā)現(xiàn)了才知曉?!彼忠恢?,點(diǎn)中的正是寒英。 “奴……奴婢不知道啊,平日里晚上都是落屏jiejie貼身侍候夫人,昨夜里夫人回來,我特意送了點(diǎn)心來,當(dāng)時夫人還吃了兩塊點(diǎn)心、喝了一杯熱茶來著,后來臨歇息的時候,又特意囑咐我,說她有些累著了,早上要好好歇息,不允我叫她,所以我一直未來這院子,還是公子您來了,我才敢去叫門?!?/br> 寒英故作鎮(zhèn)靜的扯著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噗通噗通的直跳,整個人都發(fā)慌的要命,但她卻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擺,將頭伏的極低,不讓任何人瞧見她臉上的慌亂。 “這么說來,她昨夜還在了?”謝彌山又問。 “在的,自然是在的。”寒英一口咬死,不帶半分遲疑。 謝彌山卻突然笑起來,那笑意未抵眼底,浮在明朗的面容上,而不過剎那之間,他的臉色又猛地沉下去,眉眼處掛上一層寒意,冷淡而漠然的看著她,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為什么車夫跟我說,他昨日壓根沒接上溫流螢?zāi)兀俊?/br>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居然都不記得鐘子衣了,我替他哭給你們看,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ps:今天有事沒補(bǔ)上昨天剩下的,明天盡量日五補(bǔ)償哈。 第42章 、京城十九 謝彌山一壁說著,?一壁朝身邊的人擺了擺手。 那人立即會意,小跑著出門,片刻之后又回來,?手上壓著個人,?一踏過門檻,便將那人摜在地上,厲聲道:“再跟這滿屋的人說一遍,?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定睛一看,被帶進(jìn)來的人用小帽遮住大半張臉,露出來的皮膚上有一大塊黑色胎記,?不正是鐘子衣昨日裝扮成的模樣。 他瑟瑟戰(zhàn)栗,?趴在地上磕了頭,?“回……回公子,?昨日小的聽命去前樓接夫人,?但在半道上馬不知怎么的,?突然腳一軟就癱倒在地上了,?還差點(diǎn)把我摔出個好歹來,可小的又怕耽誤事,?也沒敢瞧身上的傷,?又忙叫人去幫忙,我另駕了輛馬車去前樓,但等我到的時候,你們都已經(jīng)走了,我又回來問門口的守衛(wèi),說夫人已經(jīng)回來了,我這才放下心,放下馬車就去歇息了?!?/br> 說著,?他擼起袖子來,讓眾人看他身上的傷痕,又接著道:“原本我以為是我去晚了,您另尋了人送夫人回來,我也沒當(dāng)回事兒,可今兒早上跟人閑聊,突然說起這樁事來,別人跟我說瞧見我昨日去接夫人了,我這才覺出不對來,生怕跟我扯上干系,這才趕緊來尋您說個清楚。” 他說的越多,寒英越覺得腳底發(fā)寒,敢情謝彌山早已經(jīng)知曉了溫流螢離開,又將他們這些人召集在這里,端著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是故意來敲打他們。 怪只怪她適才自作聰明,編出那套說辭來,才落得此時的境地。 事情已經(jīng)攤開,謝彌山也不再拿腔作調(diào),他的眸子漸漸陰冷下來,低下身子拉進(jìn)與寒英的距離,冷言道:“你當(dāng)幫著他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嗎,我知曉當(dāng)初你是被枕石帶回來的,昨日種種,也是為報(bào)答他的恩情吧?既然要報(bào)答,哪能隨意扯幾句謊就揭過去,自然要做更實(shí)在的事情,他們能逃跑有你的份兒吧,你這樣盡心盡力的,叫我很是頭疼,一般讓我不高興的人,我都不會手下留情,你說我這回該如何處置你?” 他略微停頓,低垂著頭,似乎真的在思考將她如何發(fā)落。 屋里愈發(fā)安靜了,越是靜,寒英越是害怕,她覺得寒心酸鼻,眼淚差點(diǎn)都要落下來,但臨到眼邊時,又被她生生憋下,膽戰(zhàn)心驚的恐懼,加上一時逞能的后悔,讓她整個人都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謝彌山十分滿意她的恐懼,因?yàn)槿酥挥泻ε铝?,才知道低頭,才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他稍調(diào)換了個姿勢,更加放松的半倚到圈椅上,曼聲道:“說吧,他們何時走的?怎么走的?又去哪了?” 寒英連連搖頭,只道不知道,別的再不肯多說。 她還堅(jiān)守著那份對于謝枕石的承諾,惦念著溫流螢對她的好,出賣他們的話她說不出來,也不肯說。 “吃里扒外的東西?!敝x彌山終于沉不下氣去,抬聲怒罵一句,看都未看一眼,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抬臂便擲了出去,正砸在寒英的額頭上。 他扔出去的東西是溫流螢的一面象牙花卉紋小圓鏡,用完還未來得及收回去,圓鏡邊緣帶著尖尖的棱角,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那棱角撞上寒英額上的肌膚,劃出一道極深極長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涌出來,自額頭流到面頰,又從面頰到下頜,而后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寒英看著落到地上的殷紅,還有些發(fā)懵,直到不知是誰驚恐的“呀”了一聲,她才后知后覺的感受到疼痛,等她抬手摸上額頭,覺出粘膩不已時,愣怔須臾之后,突然大叫出聲。 謝彌山?jīng)]什么動作,神情也無甚變化,倒是守在一旁侍從,聽見她驚叫迅速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謝彌山的陰狠毒辣在這會兒徹底表現(xiàn)出來了,他瞥了一眼寒英還在血流不止的傷口,擺手讓那侍從放開她。 寒英已經(jīng)不敢喊叫了,丹唇緊緊抿在一起,牙關(guān)緊咬,大顆大顆guntang的眼淚無聲的奪眶而出,她睜著婆娑的淚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謝彌山不慌不忙的起身,緩緩走到她身邊,半彎著腰湊近她,而后用手捏住她的下頜強(qiáng)迫她抬起頭,在她的傷口處掃視一遍,沒有任何波動的開口。 “弄成這樣也沒事兒,不管是想買回去當(dāng)妾室的人,還是想買到煙花柳巷的人,只要他們愿意要,我定當(dāng)盡力為你除去傷疤,或許也不必除了,不是正有人喜歡這樣的白璧微瑕嘛?!?/br>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用那種審視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一樣的眼神,而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赤·裸·裸的威脅,偏偏還是寒英最為恐懼的,因?yàn)楫?dāng)初險(xiǎn)些被牙婆子發(fā)賣的她,最知道其中的羞辱與痛苦。 “公子別……別……我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您饒過我這一回吧。”寒英恐懼到了極點(diǎn),不住的搖著頭,此時的她,就是被豺狼虎豹銜在嘴里的rou,毫無反手的余地。 她流下來的鮮血淌到謝彌山的手上,他卻毫不在意,反倒露出幾分笑意,溫聲問她:“現(xiàn)在,能說了嗎?” 寒英不住的點(diǎn)頭,既是驚懼、又是愧疚的開口:“昨夜夫人壓根不曾回來,是小公子來過一趟,將夫人慣用的物件盡數(shù)拿走了,他們昨晚就離了京城,要往江南去,說……說是先坐馬車,等離遠(yuǎn)了再坐船,還命奴婢盡量拖住您,讓他們盡量走遠(yuǎn)些。” 話音落下,她心灰意冷的閉上眼,終于慟哭出聲,哭自己的懦弱,哭自己對做出承諾的背叛。 “就這些嗎?”謝彌山又問。 “奴婢只知道這些,別的便一概不知了。”寒英咬著牙,打算再賭一把,賭謝彌山會不會就此相信她,她手中還有一封給老夫人的信,她不知那信中說了什么,也不知是否會暴露謝枕石二人的行蹤,所以她盡量不要交出去。 “呵!倒是白費(fèi)功夫了。”謝彌山冷笑著直起身子,朝侍從伸了伸手,等侍從遞上方帕后,他擦拭著手上的鮮血,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道:“先將人壓下去吧,把傷口包扎好,來日興許還有用途?!?/br> 說著,他漸漸走遠(yuǎn)了,寒英暗松了一口氣,被人半拖著離開了屋子。 侍從快步追上謝彌山,又問:“公子,既然那侍女說小公子要離遠(yuǎn)了再坐船,那咱們要不要將在京城渡口的人叫回來,去周邊地方的渡口找找?” “不必,既然已經(jīng)過了一夜時間,說不定早已坐船離開了,不過這也不打緊,反正他們最終是要去江南的,在江南將人找到也是一樣的?!?/br> 謝彌山思索著,良久之后又道:“你待會兒叫周安過來,我打算讓他快馬加鞭先去江南,左右他以前去過,對那兒理應(yīng)熟悉些,等他打探好消息,我再做打算。” 他有多種打算,想著兩人去江南,多半是為了救溫止言,而溫止言有任何動靜,他這邊都有消息,所以他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攪不出什么大事來。 至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他不會給他們再進(jìn)一步的機(jī)會。 “那公子您到時去嗎?”那下人又問。 “或許吧?!敝x彌山并未給出準(zhǔn)備的答復(fù),但已經(jīng)有些松動。 他從前不去,一是因?yàn)橹x家受人覬覦,二是因?yàn)樽屗ツ敲催h(yuǎn)的地方,路途上恐怕會花費(fèi)許多時間,朝堂局勢瞬息萬變,他耽誤不起,也覺得有些不值當(dāng)?shù)?,但這會兒他倒有些動搖了。 *** 折騰再三,直到了深夜溫流螢他們才上了船,坐馬車勞累了好幾日,總算能好好歇息一番,也算是放心的逃離了京城。 可溫流螢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著,前路已經(jīng)有了著落,她心里卻愈發(fā)擔(dān)心,始終也順不了口中那口氣,胸口發(fā)悶的難受,不知是呼吸不到新鮮氣兒悶的,還是因?yàn)閯e的什么。 落屏在一旁侍候著,瞧見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沖她提議:“小姐,要不要到外頭透透氣?走走說不定回來就能睡著了?!?/br> 溫流螢點(diǎn)點(diǎn)頭,只道:“也好?!?/br> 她這人有個習(xí)慣,睡不著的時候特別愛胡思亂想,想的還都是自個兒嚇唬自個兒的事情,而且越想就會越睡不著,碰上嚴(yán)重的時候,能瞪著眼直到天亮,而且這樣的情況近來愈發(fā)嚴(yán)重,出去走走,還能阻止她繼續(xù)想下去。 落屏替她去取披風(fēng),剛從謝枕石手里取來的包袱,里頭有她慣用的物件兒,還有她穿得著的衣裳,想來也算是細(xì)致貼心了。 落屏收整著那些東西,嘴里嘀咕:“謝小公子這回的事情倒是辦的妥帖,同以前黑心黑肺的模樣不像是一個人?!?/br> 溫流螢聽見她的話,朝那些東西瞥了一眼,只道:“從前他在江南的時候,不是對我更好嗎?但那有什么用,到頭來都是假的,倒不如一開始就莫要相信了他的真心才是?!?/br> 說實(shí)話,她能隨他回江南,多半是出于救她父親的考慮,而不是因?yàn)橹x枕石這個人,起初他向她提出這個主意時,她還曾有過猶疑,覺得不該信他。 可后來又想想,他不可信,謝彌山更是不可信,若他真能幫她,她又有什么可拒絕呢,左右他曾經(jīng)利用過她,她現(xiàn)在調(diào)轉(zhuǎn)過來,利用他一回,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小姐,我不是為他說話,只是……只是隨口提一嘴罷了?!甭淦辽氯撬`會,連忙解釋,將披風(fēng)為她披到背上,又半蹲下身子整理了一番,才繞到她前頭替她系好脖中的帶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溫流螢低頭看著披風(fēng)上折枝堆花的繡樣,又伸手去輕撫,她記得,這件披風(fēng)還是她父親命人給她做的,鋪?zhàn)永锴墒值睦C娘,一針趕一針的親手繡出來的,不知花費(fèi)了多少時候。 她眼中失望更濃,略整了整思緒,方接著道:“往后咱們不能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了,做什么事情,都要給自己留一分余地?!?/br> “是,我明白,外人不可信,只有咱們是始終一體的?!甭淦吝B聲應(yīng)下,扶著她往外走。 兩人徑直往甲板上去,剛抬步邁過上去的長梯,便聽有船家招呼她們:“呦!兩位姑娘也上來透風(fēng)啊,那可巧了,跟你們一起的公子已經(jīng)來了許久了?!?/br> “是嗎?那可當(dāng)真是巧了。”溫流螢抬頭往甲板上張望,果真瞧見了謝枕石和鐘子衣,兩人在零散的幾個人中對坐著,面前擺的是酒壺和吃食,想來是正在對飲。 謝枕石聽見了她的聲音,也往她的方向看過去,一來一往之間,兩人的目光恰好對上。 他們皆是一怔,還是溫流螢率先反應(yīng)過來,錯過了目光,看著甲板上的眾人,云淡風(fēng)輕的開著玩笑:“我本以為只有我睡不著,原來還有這么多人同我一樣啊,那我可就放心了?!?/br> 甲板上坐著的大多是陌生人,聽見她說這話,也不管是否熟悉,皆咧嘴大笑,其中有一面貌粗獷、皮膚黝黑的漢子,一面仰著頭看天,一面晃著手中的酒:“瞧瞧,這樣好的夜色,現(xiàn)下又來了個貌美的姑娘,還有一壺美酒,要是躲進(jìn)船里睡覺,只怕老天也要罵我不解風(fēng)情。” 他這一說,眾人笑得愈發(fā)歡了。 而他所稱贊的那句貌美的姑娘,不過是順著溫流螢的玩笑話說出來的,本沒有惡意,也當(dāng)不得其它的意思,可偏偏謝枕石聽進(jìn)了心里。 他側(cè)目瞥了那漢子一眼,眼神不太友善,而后又朝著她招手,好像唯恐避之不及那些人似的,開口喚道:“阿螢,過來這邊吧?!?/br> 那漢子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聽出他話里的意味,揚(yáng)起嘴角輕哼了一聲,表現(xiàn)的極為不屑。 他生平最討厭那些拿腔作調(diào)的人,好像憑著身上那幾斤金貴的皮rou,就能比別人高上一等。 溫流螢沒覺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涌動,她朝著謝枕石他們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就著身上的披風(fēng)席地而坐,又同鐘子衣招呼了兩聲,也不多說別的,就抬起頭來望著船后。 船尾自水面上劃過,留下層層波浪,一茬接一茬的起伏著,似重重低山,好像永遠(yuǎn)也看不見盡頭,高處皎潔的月光瀉下來,成了波光粼粼的一片,閃著璀璨的光,那一輪月牙和幾顆星辰的影子散落在水面上,始終在隨著船的劃動而動。 他們?nèi)诉h(yuǎn)了,月牙就遠(yuǎn)了,他們?nèi)私?,月牙也跟著近了?/br> 她看得入迷,目光始終追隨著那輪月亮,鐘子衣也隨著她看,直到不知哪里來的一片云,將月亮周邊的那幾顆星辰遮住了,鐘子衣才收回目光,笑著說道:“要是日日都能看見這樣的美景,讓我見天兒的漂在水上,也算是得償所愿了?!?/br> “你倒是愿意,只怕船家不愿意呢。”溫流螢揶揄他。 “船家不愿意?”鐘子衣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做起事情來就格外沖動,他聽見這話還真的偏過頭去,去問那船家:“船家,你愿意不愿意?” 那船家十分配合的大笑,還提出自己的要求來:“只要銀子夠了,您想漂多久,我可不就帶著你漂多久嘛?!?/br> “那得加我一個,我跟這位公子一塊兌銀子?!边m才的漢子又開口搭話,儼然一副與他們熟稔的模樣。 這一句句的對話,始終將謝枕石排除在外,他生生看著溫流螢同別人說笑,就是插不上一句話,卻又不能說什么,只能一杯杯的仰著脖子灌酒。 溫流螢坐在與他斜對的方向上,他每每抬頭,就能看見她微微揚(yáng)起的嘴角,還有被海風(fēng)吹起的碎發(fā),遮住了她的面頰。 他不禁在想:她跟陌生人說話都能這樣好聲好氣的,怎么到了他這兒,連句溫和的話都像是在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