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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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額前的神印微微亮起,在將自己的所見傳遞后,她聽到了神明的聲音。 你想要去看一看嗎? 丁芹怔了一下,神明問的是她想不想,可她并不太在意自己要不要去,她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神明:我如果需要的話,我就去,不需要的話,我就離開。 神明笑了一聲,溫聲道:那是一個廢棄的局,去看看的話也無妨,但不要去窺視其背后的因果。 丁芹睜開眼睛,怔怔的不知是低落還是感動。 上神怎么說?白鴻問道。 上神說那是個廢棄的局,去看看也無妨。丁芹道。 你有犯錯的資格。這是上神最后留下的話。 人都是在摔摔打打中成長起來的。小孩子可以犯錯,是因為有父母在背后托著,她可以犯錯,是因為丁芹咬緊了嘴唇,眼眶有些紅。 我想下去看看。她輕聲道。 白鴻雙翼一斂,便帶著丁芹落了下去。無論那里曾經(jīng)被布下了什么樣的局,既然已經(jīng)被廢棄了,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都沒多大危險了。 她們沒有直接落在山谷中人們聚居的地方,而是落在邊緣的密林里。 這處山谷的地貌很奇特,谷地最中心有一小處湖泊,湖泊外的一圈就是人們居住的地方,再往外則是大片的濕地沼澤。外圈的沼澤大部分都是地面陷在湖水里的湖沼,年歲不知多久的老樹們密密生長著,氣根垂落如林,板狀根交錯如網(wǎng),在這些木質(zhì)靠近水面的部分,則因為天長日久的浸泡而留下了一層層的水痕。 從外圈往谷地內(nèi)圈過渡,樹木越來越疏矮,直到沼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露出水面的泥土與泥土上的灌木和碧綠的草,廣闊的草坪在夕陽下看上去十分美麗,但這并不代表這里就是可以直接踏足的堅實土地了在這片具有十足欺騙力的綠意之下,泥土濃稠黏軟,深不見底。身體輕盈的鳥雀飛鼠或許還能在灌木上停落,可體型稍大一些的陸地生物若是落在這里,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泥沼吞沒了。 只有在谷地最中心的位置,地面才是堅實可踏足的,這個避世族群的居住地,也就落在這里。 水往低處流,一般的大水沼都是低處為聚集著水的湖沼,外圍才逐漸高抬露出地面,這里卻恰恰相反,整個谷地像一層層階梯似的,不規(guī)則的高凸石壁將上層的水攔在外圍,有點像經(jīng)過人工整理的梯田。石壁之間只留下幾條細窄的水道,層層跌落成小瀑布,匯聚到谷地中央的一處小湖泊里,反倒留下湖泊周圍的堅實地面供給這里的人們聚居。而小湖泊中的水又不知落到哪里去了,一直維持著那樣的高度,既不見干涸,也不見水漲。 不過,這或許也沒什么不可思議的。擁有圖騰的人們,本身就已經(jīng)與其他凡人不同了,他們的血脈與圖騰相牽,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另一種族類,天生就會擁有一些類似神通的本領(lǐng)。就像許久之前覆滅了的湯人,可胛生雙翼,居于活火山附近。 白鴻帶著丁芹落下來的地方,正是谷地最外圍的濕地樹林與靠近內(nèi)圈碧草絨絨的泥沼交界處。 白鴻落地前便幻去了身形,她的本體太過顯眼,如果直接落下,哪怕是在外圍也夠招人眼的了。 她帶著丁芹站在一顆老樹的板根上,丁芹原本正向谷地中心的聚居地看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敏感地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向身后的密林里。 你也發(fā)現(xiàn)了。白鴻說道。 在那些生著碧草的的泥沼上,散落分布著一些巨大的巖石與圓木,那些灌木的生長看似毫無規(guī)律,實際上卻恰到好處地遮蔽了某些方位,它們是被有意種植在那個位置的。 這些巖石與橫斜的圓木正好構(gòu)成了一條似斷實連的通路,使人可以往來于谷地與外圍的濕地樹林。 白鴻的落腳點并不是隨意選擇的,她們正站在這條通路的節(jié)點上,從這里往外的濕地樹林里,同樣隱藏著一條已經(jīng)被開辟出來的通路,連接著這個隱秘的族群與外界。 這樣的通路在谷地中并不只有一條,但每一條都十分隱蔽,它們幾乎沒有用到人力的構(gòu)筑,完全是由天然的巖石、倒塌的巨木、樹木巨大的根系,與枝葉間的藤蔓所構(gòu)成的。除非是從小就在這里長大,被長輩帶著走過每一處道路,將這里的環(huán)境爛熟于心,否則普通人是無論如何也尋不到這樣的通路的。 密林里的道路比開闊的草地泥沼上的道路更難分辨,丁芹也沒有一下子就找出來。但既然草地泥沼上有連通到這里的道路,就不可能平白斷掉,密林里必然會有與之相連的通路。 有人來了。丁芹說道。 她的目光落在被密密匝匝的樹林深處。在樹枝藤蔓橫斜瑰麗的光影下,有一群背著收口籮筐的人正沿著隱蔽的道路向這邊趕來。他們在寬闊結(jié)實的樹根上行走跳躍,時而借助樹干上垂下的藤蔓與氣根,靈巧得簡直像山間的猿猴,雖然有一隊四個人,但每個人所踩住或攀援的樹根都是相同的,并且一直與水面維持著一段距離。 半渾的沼水讓人看不清水下的動靜,垂落在水中的藤蔓被風吹動,攪起不規(guī)律的漣漪。沼澤密林是靜謐的,但靜謐并不代表著安全,靜謐會將危險隱匿。 這群人很快就靠近了丁芹和白鴻所在的位置,四人中打頭的是個精瘦的漢子,在距離密林出口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時,他忽然從樹木的縫隙間與丁芹對上了視線,不由瞳孔一縮。但他本來正維持著一個前行的節(jié)奏,因此這個在縫隙間的對視只是一晃而過。 這是個普通人目力很難看清的距離,瘦漢卻利落地停了下來,十分確定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回身對后面的三個人說了什么。他們用的是另一種語言,與外界不通,不知商量了什么,一行人就加快速度繼續(xù)向這邊 過來了,只是略微改變了一下隊形。 他們看見我了。丁芹說道。 就在這里等等吧。白鴻說道。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再行動恐怕會引起他們更大的警惕,倒不如在這里等一等。 越靠近中心部分的樹林越稀疏,這一小隊人很快就到了一個不會因為樹木遮擋而看不見雙方的位置。 為首的瘦漢停下來,用口音奇特的官話警惕問道:你們是 他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被一聲巨大的水響打斷了。 因為行動的先后距離,在為首的瘦漢停下來時,隊尾的人才剛剛從一處樹根上躍起。 這是個體型健壯的中年人,左額頭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向下延伸劈斷了半邊左眉。他在半空中伸手捉向前方粗壯的藤蔓,偏巧在這時水面下有什么東西撞了那藤蔓一下。藤蔓一晃,斷眉人的手撈了個空,身體因為后繼無力開始往下掉落。 一直平靜的水面下忽然竄出一只妖氣纏繞的鐵甲鱷,迅猛地向斷眉人撲了過來,巨口大張,露出滿嘴猙獰的利齒。若是被這樣一張嘴咬中,只怕連骨頭都要斷掉! 斷眉人卻不見慌張,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在他前面的人正攀著一根結(jié)實垂落的氣根,早有準備地回身拉住了隊尾的斷眉人,斷眉人并沒有借著他的力量逃脫鱷口,反而手臂用力腰身一擰,一腳正踢在了巨鱷的兩眼中間! 這一腳的力道很大,震得正拉著他的人松了手,斷眉人也同時松了手,他已不需要隊友的支持,直接借著踢巨鱷的一腳力道反攀到了旁邊的一顆樹上。 巨鱷也被這突然的一腳踹得發(fā)蒙,砸在水里激起好大一片水花。 除了瘦漢,隊里的另一個人也回身過來,迅速地掏出幾個魚鰾做的水球投進水里。那水球里撞得似乎是某種草藥汁,被巧勁兒直接在水中炸開,把這一片水域霎時染成了灰綠色,水面上霎時密密麻麻地浮出來一群翻著肚皮的怪魚,各個滿口細碎尖利的牙齒,怕是能把任何咬中的獵物都生撕下一塊rou來! 這些怪魚雖然被藥汁麻翻了,但尾巴還在竭力擺動,看起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fù)。他和另一個人拿著個似箭非箭的武器,飛快地將一個個浮上來的怪魚射死。 斷眉人則從樹上跳進了渾濁的水中,絲毫沒管水下那些怪魚。他好像能看見水下情況似的,直撲水中剛緩過來的巨鱷,趁著機會直接摟住了巨鱷半開的嘴,咔地一下就把它上下頜扣在了一起。 巨鱷的咬合力很強,但張嘴的力道卻要小上不少,此時被斷眉人給強行扣死了嘴巴,竟怎么也張不開嘴,只能在水里拼命劃動四肢翻滾掙扎,瞧著竟有幾分滑稽可笑。 這三個人在與水中的惡獸爭斗著,打頭的瘦漢只皺了皺眉,背對著戰(zhàn)場,面向丁芹和白鴻,一動未動地將他們擋在自己身后。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繼續(xù)問道。 我們只是路過,看這里似乎有人居住,于是心生好奇想要來看一看。丁芹答道。 在他們說話的空檔,水中的草藥汁已經(jīng)被劇烈翻騰的水花稀釋撲散了,再加上巨鱷拼了命的折騰,那群生著利齒的怪魚已經(jīng)開始緩過勁兒來了,扭頭就兇悍地向水中的斷眉人咬去。 白鴻手指輕點,凝聚的風便將剩下的幾條怪魚斬開。 只這一會兒,水下的爭斗也到了尾聲,幾個巨浪翻過后,斷眉人便扛著巨鱷從水下爬到了樹根上,他抹了一把臉,看向丁芹和白鴻,道:謝了。 他沒瞧見是誰出手,卻瞧見了怪魚身上的傷口不是自己人弄出來的。 這倒不必,你們自己本來也能夠解決。白鴻不在意地說道。若不是要分出一個人警惕她們,這四個人對付這些怪魚綽綽有余了。 瘦漢對斷眉人用他們自己的語言說了幾句話。斷眉揚了揚眉,咬著口音奇異的官話對兩人道:你們想來看看,那就進我們的村寨做客。 見丁芹和白鴻應(yīng)了,他就讓一個人扛著鐵甲鱷打頭走在前面帶路,自己落后一步帶著丁芹和白鴻,瘦漢和另一個人則跟在最后面,四個人正好把她們夾在中間。 這斷眉人才是這一支小隊中領(lǐng)頭的,之前他在密林里的時候落在最后,應(yīng)該是為了誘那只已經(jīng)化妖了的鐵甲鱷出手。他與鐵甲鱷在水下爭斗了一場,現(xiàn)在看起來竟然還精力充沛,他身上的衣衫都被鱷爪與水下的樹枝劃爛了,皮膚竟還十分光潔,一點劃傷都不見。 他也是個修行的人,走得大約是鍛體的路子。至于他對丁芹與白鴻的邀請,并不真的是出于好客,只看他們行動時前后將兩人圍起來就知道了。對他們來說,丁芹和白鴻既然能夠穿過外面的密林,那必然也能夠穿過內(nèi)部的沼澤,攔著她們不讓進沒什么意義,不如邀請進來,還能盯著些。 斷眉人看起來是個蠻健談的人,一路上都在與她們閑聊,他探問情況的方式也十分簡單粗暴,每次都是先說點兒自己這邊的簡單情況,然后再直接向丁芹和白鴻發(fā)問。 斷眉人名叫達烏,是英勇的意思,他在問過兩人的姓名后,就伸手指著鐵甲鱷說道:這東西傷了我們寨子里不少人,現(xiàn)在才把它捉到。你們穿過林子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像它一樣厲害的妖怪? 我們是從上面直接落到這里的,沒有穿過林子。白鴻答道。 會飛,那很好。達烏繼續(xù)問道,你們?nèi)ミ^很多地方嗎? 當然,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白鴻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們呢?是很少出去嗎? 以前偶爾會出去走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出去了。達烏看了看丁芹,又看了看白鴻,現(xiàn)在不是好時候,你們?yōu)槭裁磿教幾撸?/br> 白鴻笑了笑:該來的事情避是避不過的。 這只是一句普通的應(yīng)話,達烏卻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驟然銳利了幾分,但緊接著就又繼續(xù)聊了下去。 泥沼里除了能吞沒人的軟爛淤泥,還隱藏有別的危險。不少細長如筷的小蛇就隱藏在草地里,它們會悄無聲息地游近,然后像箭一樣飛快地彈射起來,不過這些人處理這種小蛇都是輕車熟路,就連最前頭被鐵甲鱷蓋住大半個身子的那個都游刃有余地把這些小蛇給打法了。 白鴻一時好奇,伸出兩指一夾,便捉住了一條小蛇。這蛇渾身碧青,隱在草叢里極難看出來,腦袋成尖長的梭子形,被白鴻夾住了腦袋,蛇信嘶嘶不休,身體不住的掙扭,看起來攻擊力十足。 結(jié)果白鴻兩指一捏,就強行把它嘴巴給掰開了,還伸手摸了摸它的尖牙,逼得小蛇從牙尖上滲出幾滴毒液。白鴻聞了聞,倒不是致命的毒,只會使人麻痹,但人若是被麻痹倒在了泥沼里,也就慢慢被吞沒了,同樣活不成。 白鴻玩夠了后,隨手把小蛇拋給丁芹。 達烏看她捉住小蛇,解說道:這東西不吃rou,但也殺人。 他指著不 遠處草地上一處結(jié)著紅白兩色果子的棕綠色灌木,說道:它們喜歡吃紅色的果子,但這個樹叢平常只結(jié)白色的果子,只有在根部埋了rou,才會結(jié)紅色的果子。 這種小蛇埋伏在草地里伏擊人類和停落的野獸,是為了給樹叢施肥的。 一行人的腳程都不慢,沒過多久就穿過了這片泥沼,踏上結(jié)實的土地。 村寨修得很高大,被高高的木柵欄包圍著,木柵欄交錯纏著藤皮,縫隙并不透光,看起來是做了兩層,以藤皮交纏,中間添了和過的膠泥壓實。 在入口大門的左右是相連的塔樓,塔樓上看守的人瞧見隊伍里多了兩個陌生人,分出一個扭頭就跑了下去,開寨門的卻是另一個人,那個先跑下去的人大概是給寨子里傳消息去了。 達烏讓另外幾個人帶著鐵甲鱷離開了,又給丁芹和白鴻安排了一間空屋子,他找了個小孩子來給兩人帶路,交代道:我要去見老祖母,你們不要亂跑,等我明天再安排。不然,寨子里的人不認識你們,會以為是敵人。 丁芹和白鴻應(yīng)了。帶路的小孩名叫格羅瓦,看上去十歲左右,手腕上綁著個獸牙鈴鐺。他給兩人帶到屋子里后也不離開,大約也有著看守兩個陌生人的意思。丁芹和白鴻也不要他離開,從兜里摸出幾顆糖來,和格羅瓦閑聊起來。 格羅瓦剝出一顆糖來慢慢含著吃,剩下的都仔細收了起來,說話時就把糖塊頂?shù)饺鶐?,臉頰側(cè)邊鼓出一塊兒,瞧著像只小花栗鼠似的。 他的官話說得不太好,雙方只能連比劃帶猜的溝通。格羅瓦說他們是塞尺人,塞尺是他們自己語言的發(fā)音,并不是指就這兩個字,他也不知道用官話該怎么說。 小孩子心思單純,沒多久就對兩人不那么戒備了,當然也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心,有時候被問到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的問題時,小臉兒就不知所措地皺在一起。 丁芹瞧見了就把問題輕巧帶過去,并不讓他為難。格羅瓦于是對這兩個漂亮jiejie好感越來越高,不一會兒就露出來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確定要不要說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