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或許本也睡得不安穩(wěn),宋舟又總覺得有人喚她,終于一聲“嚶嚀”醒了過來。 季景辭見她醒了,莫名松了口氣,忍不住問道:“你是大夫,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感染風(fēng)寒么?” 宋舟還沒緩過神,她揉了揉太陽xue,慢慢坐了起來,待聽清了季景辭的聲音,她捏了捏手背,緩緩眨了下眼睛,“我……你……我這是在做夢嗎?” 季景辭哪里見過宋舟這個樣子,發(fā)絲有些散亂,看著迷迷糊糊的。 他只覺得心都要化了,但一想到她這么不注意,他又沒好氣道:“是,就是在做夢,你的夢里怎么總有我呢?” 說完他自己有點不自在,輕咳了聲又補充了一句,“你先把窗子關(guān)上,把燈點了?!?/br> 宋舟搖了搖腦袋,冷風(fēng)一吹,清醒了許多,她起身點上了燈燭,慢慢踱至窗前把窗子給關(guān)了上,忽然,梳妝臺上完好無損的手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手鐲恢復(fù)了通體碧綠,在燭光下散發(fā)著盈盈幽光,里面的白色紋路消失不見了…… 宋舟拿起鐲子,對著燭光細(xì)瞧,不,并不是不見了,只是也變成了綠色,不仔細(xì)根本看不見。 季景辭見她看得認(rèn)真,蹙眉問道:“可有何不妥?” “你還記得咱們有多久沒有這樣看見彼此的影像嗎?”宋舟看著他。 季景辭嘴唇微抿,他當(dāng)然知道,自那次不歡而散之后,兩人再未這樣相處過。 宋舟也不是真的要等他的回答,見他不說話,她繼續(xù)說道:“之前就有猜測,我們能看到彼此的影像,跟這個手鐲有關(guān),之前我進宮的時候不知為何它又?jǐn)嚅_了,我就把它分開放了,結(jié)果影像當(dāng)真沒有再出現(xiàn),直到今晚。” “今晚?我見到它的時候它還是完好的,躺在你的梳妝臺上?!奔揪稗o理了理袖腳。 “對,但是我之前是把它們分開的,前幾次也是這樣,斷開后若是不用盒子隔開,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自動合上?!?/br> 季景辭抿唇看著宋舟,不說話。 宋舟見他神色古怪,摸了摸自己的臉,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這些日子大概就是故意的吧,不想見到他。 宋舟見他神色不悅,想到了一些事,有些訕訕,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我試過了,這鐲子看著似玉似石,卻針戳不進,摔砸不壞,斷開的幾次,斷面整齊,合好后又完全看不出來接口。” 這等怪事確實很難解釋,季景辭也第一次聽見這種稀奇事,“它斷開過幾次了?” 宋舟仔細(xì)想了一下,“三次,第一次是我進宮作證那日,第二次是在秋日宴上,第三次是我去翊坤宮替一名女官看診?!?/br> 前兩次季景辭也聽宋舟說過,有些印象,這次,是去翊坤宮……季景辭瞇了瞇眼睛。 “你去翊坤宮是在看診的時候斷開的?” 宋舟搖頭,“不是,是在回來的路上,當(dāng)時碰巧遇上……皇后娘娘,這鐲子掉了下來,還被宮里的女官斥責(zé)了一番?!?/br> 偏偏那么巧,又遇上了章若華…… 季景辭莫名覺得這事兒跟她脫不了干系,不過這也只是一個猜測,他更在意的是宋舟為何要去翊坤宮為一名宮女看病,竟然還被區(qū)區(qū)女官斥責(zé)。 他有些不爽,“你堂堂太醫(yī)署有名有姓的掛牌醫(yī)官,何必給一個宮女面子?秦令也太不懂事了,孤的人也敢使喚!” 宋舟本就是自愿去的,她并不愿意牽連秦醫(yī)官,好心替他解釋,“當(dāng)時沒人值守,碰巧遇上了,我自己也想去看看的。” 見季景辭目光幽深,她又落寞的補了一句,“聽說皇后齊王母子情深,我不過是想親眼見見罷了……” 或許是病了,她如此坦誠,難得看著有些許脆弱。 季景辭心頭忍不住也泛著點點酸,即使再不愿意承認(rèn),他也不能否認(rèn)他自己也曾羨慕過,甚至常常覺得他父皇跟章若華母子才是一家人,他們都是破壞他們家庭的罪魁禍?zhǔn)住?/br> 然而他們這些晚輩又做錯了什么呢?既然沒有做錯,甚至明明比他們做得更好,為什么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所以該他的,他就要去爭取,絕不會拱手讓人,還要連著宋舟那一份兒。 季景辭的眼眸深邃,內(nèi)里閃著奇異的光芒,看得宋舟有些不自在。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微紅的臉頰,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可能是今日不小心淋了雨,好像有些發(fā)熱?!?/br> “你今日休沐,出皇城了?”季景辭蹙眉,怪道今晚上門窗沒關(guān)就躺床榻上睡著了…… 皇城各衙門包括進宮城,四處都有宮人侍衛(wèi),又有游廊亭臺,不太可能會淋雨。 宋舟點頭,語氣頗為遺憾,“我有個朋友參加了這次科舉,本來我以為他肯定能中的,剛巧今日休沐,正好順道恭賀一番,補上之前錯過的,誰知道他落榜了?!?/br> “朋友?”季景辭眉毛挑了起來,宋舟在京都認(rèn)識的人他都知道,這能參加科舉的除了渝州認(rèn)識的孟亭還能有誰? 他想起之前讓影書去查的事情,心里就有一團火,一拱一拱的,沒想到他們在京都還有聯(lián)系,甚至她還特意去找他…… 她知道孟亭若是高中了就打算去提親嗎?是不是他之前就已經(jīng)跟她說過了?那她……答應(yīng)了? 季景辭用力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是那個叫孟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