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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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撣了撣灰塵,撩撥衣角坐了下來。 鴇母抬頭看了眼房檐上落著的靈鳥,甩甩帕子全然轟走:去去! 可尋蹤靈鳥嘰嘰喳喳半晌,還是徘徊在滿芳樓之上。 蕭云諫覺得頭痛欲裂,接連揉了好幾下都無可奈何。 他依稀覺得減翠手上那道傷疤稍作異樣。 可亂成一團(tuán)漿糊的他,卻是半分細(xì)節(jié)都品不出來。 哎喲,酒來了! 鴇母捧著一壺酒,揭開蓋,像模像樣地在所有人面前現(xiàn)了一波。 濃烈馥香的酒氣瞬間俘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她為蕭云諫斟了一盞,送到唇邊,道:這杯奴敬您! 蕭云諫拗不過,就著杯口便一杯飲盡:酒也飲罷,我也該 不對,這酒 他的余光陡然瞥見那在滿芳樓頂上盤旋的靈鳥,又驀地回憶起 那片蛇鱗,大小尺寸,不正好同減翠手腕上的傷疤吻合嗎? 可他已來不及反應(yīng)。 只覺得眼前烏黑,便一頭栽在桌子上。 不省人事。 鴇母立馬朝著旁人道:都散了吧,這位客官酒量不好,我們現(xiàn)下扶他去休息,不必?fù)?dān)憂。 可雖是指指點(diǎn)點(diǎn),但人情冷暖。 還是未曾有一人駐足。 凌祉自踏出那扇門后,便有些恍惚。 就連青鱗喚了他幾許,他都未曾聽見。 青鱗撅噘嘴道:今日還說要猜那燈謎,為我將小兔兒的花燈贏回來呢! 凌祉頓了一下,道:好。 他的指節(jié)輕輕敲了兩下,起身又道:我回去為你尋件斗篷。 青鱗點(diǎn)點(diǎn)頭,乖巧地等在原地。 小二瞧著他倆,拍了下腦袋,猛然想起蕭云諫留的手書來。 他忙不迭地從柜臺下取出,氣喘吁吁地拿給青鱗:客官,這是那位與你們同來之人的信件,說是讓我轉(zhuǎn)交于那位仙人模樣的客官。可我總想著,你們關(guān)系匪淺,交予誰都是一樣的。 青鱗溫和笑笑:正是,交予誰都是一般。 他遞了一塊碎銀子給小二,便算是打上了。 趁著凌祉這上樓的片刻,他已然拆開了信件。 上面蕭云諫一手行云流水般的字跡,只交代了他回?zé)o上仙門一事。 青鱗將信件一卷,隨手丟在了袖口之中。 待凌祉下樓后,他卻是似有若無地提及:今日倒是未曾瞧見蕭峰主。 凌祉余光瞥過蕭云諫房間位置,道:他總有自己打算,不必理會。 他替青鱗將斗篷披好。 卻沒瞧見其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 蕭云諫悠然轉(zhuǎn)醒。 他身處于一個昏暗的房間當(dāng)中,手腳并未被束縛。 只依舊頭痛欲裂,險些要想不起方才之事。 他是被滿芳樓鴇母的一杯酒送到這里的。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 房內(nèi)陳設(shè)老久,還有蜘蛛網(wǎng)織在角落中。 只一動,便覺得灰塵撲鼻。 他輕咳了兩聲,快步疾行到門口,想要推門而出。 卻察覺到房門被一把鎖抵住。 蕭云諫兀自笑了笑,便是這點(diǎn)伎倆,就能關(guān)住他? 當(dāng)真以為他那半吊子靈修,下山來戲耍的嗎? 他驅(qū)動靈力。 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酥軟,竟是半分力氣也提不起來。 怎么回事?! 他有些慌了,但仍是強(qiáng)打著精神。 打坐在塌上,可內(nèi)丹中卻并無半分熱流涌動。 他的靈力呢?! 房間外側(cè)門鎖被打開,強(qiáng)烈刺眼的光芒瞬間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用手背堪堪去擋了光耀,指縫間瞧見開門之人 正是減翠。 減翠端了一碟子吃食在他面前擱下,撣了撣灰塵坐于鏤花圓凳之上。 她瞧了蕭云諫許久,方才開口:蕭公子,你是個好人。只不過,你太接近真相了 蕭云諫即便心中亂作一團(tuán),面上卻仍強(qiáng)裝鎮(zhèn)定。 他松了身子,道:真相不過就是,你才是那條殺人害命的蛇妖。 減翠瞇起眼睛,卻搖搖頭:并非,亦或者說這整個滿芳樓,全都是蛇妖。 蕭云諫大驚,如今他竟是進(jìn)了蛇窩嗎? 減翠又道:若非你自行封了幾處xue道,我們的藥對你作用也并不這般大,能叫你失了靈力去。 她彎著眼眉,仍是那副羞答答、溫柔的模樣。 只溫柔刀,刀刀取人性命:蕭公子,你不恨嗎?不恨那位將你視作替身,又把你拋棄的負(fù)心漢嗎? 第11章 囚桎 蕭云諫被如此這般直接了當(dāng)?shù)卮亮诵母C,便是再奮力想要穩(wěn)住神色,也免不了面色凝滯。 他的胸膛極快地上下起伏了兩下,道:不恨。 不恨嗎? 他不知道。 只想是不恨的。 但凌祉所為之事,又是件件在他心窩上擰動了那把扎進(jìn)深處地刀子。 刺得生疼。 他闔上雙眸,再次睜開之時卻有了萬分清明。 他知曉這滿芳樓中的蛇妖,各個恨著那些個負(fù)心漢。 若是他言說他當(dāng)真恨凌祉。 她們恐怕真的會對凌祉出手。 便是凌祉修為遠(yuǎn)在自己之上,又較自己更為細(xì)致,萬不會受蛇妖的蠱惑。 可當(dāng)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連這蛇妖具體數(shù)目都未曾可知。 蕭云諫兀自笑了笑。 便是凌祉舍棄他了,他還需得憑此一身來相護(hù)。 從前有凌祉在他身側(cè),替他遮風(fēng)擋雨之時 他從不曾料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因?yàn)樽约旱拇李D,而落入敵手。 凌祉說他成長了。 可他當(dāng)真還是那個需得被凌祉護(hù)住的稚子而已。 減翠見他神色坦然,并無半分說了謊話的模樣。 搖搖頭,便道:我聽著那日你說過的話語,還當(dāng)你是個通透人。 蕭云諫眉頭緊蹙:所以,你那日是 減翠笑道:當(dāng)然,叫你隨心,便是叫你隨心殺了他! 她溫溫柔柔地吐出這般話語,叫蕭云諫怎的不驚。 原是打定了此等主意。 虧得他還當(dāng)成減翠喚他去隨心將情誼言表。 蕭云諫冷哼一聲:只你們專挑負(fù)心之人下手,怎得又非要將我捆回來?怕不是因著我的靈鳥已尋到了滿芳樓,這才慌慌張張做下此事? 減翠未言,只端了點(diǎn)心遞給蕭云諫。 她見蕭云諫不吃,便拈了一塊放進(jìn)自己口中道:不必憂慮,現(xiàn)下我們不需再對你作甚了。 蕭云諫仍是推拒。 減翠也不逼迫。 蕭云諫歪在塌上道:想來那日,鴇母將我指引至云和樓,也是你們故意而為之。 減翠頷首:云和樓的大掌柜,同我們有些過節(jié)。 蕭云諫搖搖頭,竟是小小過節(jié)。 便叫人家沒了店鋪,更險些丟了性命。 蕭云諫又問:那你們?nèi)绾尾拍芊盼译x開?亦或者說,你們想要關(guān)我一輩子? 減翠道:自是不能??扇羰悄@位芝蘭玉樹的靈修,變成與我們同流合污之人,便是您走與不走,皆是無礙。 我怎能變得與你們相同,莫不成你們還能叫好好的人成了妖不成? 蕭云諫不禁嗤笑,可轉(zhuǎn)念一想,卻是背脊發(fā)涼:你們想的是讓我 正如您所想,減翠掩嘴一笑,在所有人面前,殺了凌祉那負(fù)心人! 不可能! 蕭云諫想也沒想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 他看向減翠地目光中,都多了許多怪異顏色。 當(dāng)真似是玩笑一般! 即便凌祉現(xiàn)下舍棄了自己,亦或者說從始至終皆是玩笑。 凌祉照舊是他師叔,是無上仙門的長老。 他怎能動手? 蕭云諫嗤笑道:減翠姑娘幾日未見,倒變得天真了許多。 減翠也不惱怒,只道:不諳世事的當(dāng)是公子您。您倒是癡心一片,只是不知您的那位心上人,倒是正與他人快活著。 方我出樓,便得見那二人正攜手于市集街道。他們面色愉悅,倒是沒有半點(diǎn)察覺到您失蹤一事呢! 減翠展顏一笑,薄唇輕啟便吐出了可憐的事實(shí)。 蕭云諫揪緊了床榻的軟墊,緊緊闔上雙眸。 卻是一言不發(fā)。 不遠(yuǎn)處傳來些許嘶嘶響動。 是蛇行之音。 減翠便也從櫻桃小口中吐出鮮紅的蛇信子,發(fā)出同樣的聲音。 她擱下吃食,便道:我們來日方長,倒是等得起蕭公子這答案。吃食我替您留下了,您可盡情享用。 她又將房門在外用一柄長鎖鎖住。 隨手拂過,便是下了一層普通人根本無能為力的結(jié)界于上。 也防得住,蕭云諫現(xiàn)下這個失了靈氣,恐怕連普通人都不如的靈修。 蕭云諫聽到減翠離去的聲音,這才忙睜開了雙眼。 他不再是方才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卻是多了幾分心焦。 就算他未曾與凌祉決裂,他也已然留書一封。 凌祉即便察覺到了他不見,也當(dāng)?shù)檬腔亓藷o上仙門去。 況且 他已是棄子。 蕭云諫兀自頹下了肩膀。 微弱的陽光自窗縫間照入,予了這昏暗房間一絲明光。 卻也將他佝僂的背影拉得綿長。 他環(huán)顧四周,卻是銅墻鐵壁般將房間封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除卻上鎖的大門,毫無出路。 他不信邪,妄圖推開。 卻在觸碰到門扉的一剎那,被轟的一聲彈開。 他跌落在三尺之外。 被揚(yáng)起的灰塵嗆得劇烈咳嗽了幾聲。 他捂住胸口,神色恍惚。 向來驕傲不可方物的他,何時受過這般羞辱! 怎會這般! 他茫然地看向自己雙手。 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論是今時今日的田地。 還是往昔往日的傷人。 蕭云諫捂住臉,眼里卻是干澀澀。 什么也落不出來。 只剩下無盡的酸楚。 他坐在地上望向門口許久。 不知在思索逃出去的機(jī)會,還是琢磨自己如何能恢復(fù)靈力。 可他卻一直尋不到這個答案。 他試了無數(shù)法子,卻連半分效果都無。 蕭云諫被關(guān)在這昏暗房間內(nèi)不知幾日。 只中間減翠來了幾次,每次都是那幾句話相迫。 他便咬著牙關(guān),不論什么法子,都不再開口。 減翠氣絕,日日短了他的吃食。 幸而他曾修習(xí)過辟谷之術(shù),也算是保齊了自己一命。 渾渾噩噩數(shù)不清日升月沉之時,門又被吱呀一聲推開。 刺目的陽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措手不及地護(hù)住了眼睛。 來人躡手躡腳,輕輕地合上了門。 蕭云諫在昏暗中迷迷糊糊看清了來人。 是滿芳樓中一位姑娘,名喚凄紅的。 他記得這個名字,還是因?yàn)榕c減翠相對應(yīng)。 那日正巧碰上鴇母打罵于她,自己便出手相助了一番。 凄紅看他處境,忙道:你別慌,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蕭云諫皺皺眉頭,手卻是觸碰到了一旁的燈盞,緊緊攥住以防身。 他問道:你當(dāng)真不是同他們一伙的? 凄紅笑笑:哪有禽類,能與這些個長蟲活在一起的。 她伸出手臂,便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羽毛在上。 而后她又手指輕翻,便剝了一層人/皮面具下來。 皮下之人一副張揚(yáng)美艷的面孔,遠(yuǎn)較凄紅好看了許多。 粗著嗓子道:我也是為了剿這蛇窟,才佯裝成這幅模樣,卻未曾想到,竟還能救下你。 蕭云諫咧著嘴,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男子? 正是,我本名炎重羽。炎重羽笑道,你若信我,我便能救你出去。我們也算殊途同歸,到底可以攜手端了這蛇窩。 蕭云諫愕然。 他還是有些驚異于炎重羽方才的那副姿態(tài)。 炎重羽卻是滿不在乎。 他攪弄了一下自己的發(fā)絲,又道:還是你準(zhǔn)備和那些老長蟲們,同流合污? 我同你走。 如今蕭云諫已沒了旁的什么選擇。 即便同是妖物,現(xiàn)下這炎重羽也是要救自己出去之人。 他踉蹌起身,想要奔著光明而去。 可還未走出兩步,便因腳下虛浮。 一頭栽倒在地。 炎重羽忍不住笑了一聲,又用輕咳掩飾著自己:別急。你將這人/皮面具披上,再換了凄紅的衣物。我扮作非要帶你出樓的嫖客,這般才能逃得出這蛇窩去。 他見蕭云諫瞪著衣物又看看他,一攤手道:也是下下之策,你便別在意這些了。 蕭云諫一咬牙:好,我穿。 他披上人/皮面具,正準(zhǔn)備換了凄紅的衣物。 卻見炎重羽仍是直愣愣地看向他,窘然地將釵裙揉做了一團(tuán)。 炎重羽立馬笑道:好好,我背過身去! 他將一直放在手邊的聆風(fēng)擱在了桌上,又脫下了來時那身素白衣衫。 那衣衫早已不見先前模樣,被灰塵臟污覆蓋著。 蕭云諫又何時受過這般委屈? 待他換完,炎重羽便挑了臟衣扔在一旁,一把火燒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