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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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哈? 他什么也沒隱瞞。是我多心了。 現(xiàn)在反而是段非拙無所適從了。 色諾芬為什么要幫他? 難道是因為他窺見了色諾芬的過去,這家伙覺得有把柄落在了他手里? 還是說,兩個人精神碰撞得太過激烈,以至于色諾芬失憶了? Z一把拎起段非拙的衣領(lǐng),將他推到門外。 等等 房門當(dāng)著他的面關(guān)了上,差點砸平他的鼻子。 他貼上門板,想偷聽Z和色諾芬的談話,卻只聽見Z的吼聲不許偷聽! 嘖,那家伙的聽覺一如既往的敏銳,連他沒回自己臥室都知道。 段非拙只能滿腹怨言地回到隔壁。 Z和色諾芬這邊。 你在搞什么?Z壓低聲音問。 沒什么,老大,色諾芬虛弱地笑了笑,我都說了,我想窺探他的秘密,結(jié)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 你為什么會懷疑他?Z露出不確定的表情,你之前說他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單純 看來是我疑心生暗鬼了。 Z仍有些懷疑,但色諾芬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倒回床上,背對著他,他也不好再問。 何況他也不想問。 他和色諾芬一樣,被人窺探了一段記憶。 他最為不堪回首的一段記憶,卻被那個人窺見了。 全世界所有人人中,Z唯獨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過去。 雖然他醒過來后什么也沒說,但Z明白,他們遲早有一天要開誠布公,否則這件事將變成一根尖刺,永遠梗在他們心底。 蒸汽空行艦雨果號上。 段非拙站在空行艦尾部的觀景臺上,遙望下方起伏的云海。 觀景臺呈圓形,上方罩著玻璃穹頂,是全艦風(fēng)景最好的地方。剛登艦時,許多乘客爭先恐后地擠上觀景臺看風(fēng)景,贊嘆聲此起彼伏。但連看了兩天,大部分人都膩了。此時正是黃昏時分,餐廳開始供應(yīng)晚餐,娛樂室也開放了,乘客們大多涌向那兩個地方,觀景臺上只有段非拙形單影只。 他已經(jīng)兩天沒和Z說上話了。Z好像故意避開他一樣,一直閉門不出,去餐廳吃飯也總是和他錯開時間,導(dǎo)致他想找Z談一談都不行。 他反反復(fù)復(fù)想起他所窺見的那段屬于Z的記憶。雖然Z曾告訴過他自己被改造的始末,但他遠遠沒想到故事背后的真相竟是這么血腥。 也許他該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假裝自己從沒窺見過Z的記憶。 背后傳來腳步聲。 我要跟你談?wù)?。色諾芬用文明杖敲了敲地板。 段非拙下意識地開始提取黃銅指環(huán)內(nèi)的能量,隨時提防色諾芬偷襲。 別緊張,色諾芬別扭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 段非拙警惕地瞪著他嗯,我也想跟你聊一聊呢。 色諾芬走到他身旁,扶著觀景臺的欄桿,和他一起遙望云海。那敢情好。你先說吧。 你為什么要替我掩飾?段非拙問,你明知道我的秘密,為什么不告訴Z? 色諾芬拈著他自己的頭發(fā),若有所思我說了,我不想傷老大的心。異常案件調(diào)查科的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從前過得那么慘,現(xiàn)在好不容易快樂了一些,為什么非要破壞人家的美好生活呢? 真的只是這樣嗎? 就算不是,你能拿我如何?色諾芬笑瞇瞇道,殺我滅口嗎? 段非拙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滅口的可行性。 喂,你難道想來真的?色諾芬怪叫。 那你想跟我說什么?他段非拙。 也沒什么大事,色諾芬戲謔地瞥他一眼,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千萬別在老大面前露餡。 你會這么好心來提醒我? 我對你好歹是有同袍之情的。你雖然隱瞞了秘術(shù)師的身份,但那也沒什么。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那么些難言之隱嘛。警夜人中的秘術(shù)師向來很團結(jié),我們游走在光明和黑暗的邊緣,隨時隨地都在鋼絲上跳舞,要是再互相孤立,那可是活不下去的。 看來警夜人也不是一條心。 色諾芬笑了我們當(dāng)然是一條心啦,就是行事風(fēng)格有所不同罷了。非秘術(shù)師出身的警夜人更受上面的器重,警夜人的首領(lǐng)向來由他們擔(dān)任。Z老大就是如此。但相對的,他們受到的限制也更多。就拿秘書官卡特來說吧。他是女王陛下的代理人,算是我們警夜人的上司,Z老大有義務(wù)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你覺得,卡特了解警夜人的所有秘密嗎? 段非拙狐疑難道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啦。即使是Z老大也不了解警夜人的所有秘密。色諾芬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真有趣。警夜人內(nèi)部也分為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但秘術(shù)師出身的人搞這種小團體,卻不像是為了和非秘術(shù)師出身者分庭抗禮,更像是在后者的默許之下保留自己的小秘密,或者說,為了不讓上面的人知曉某種秘密,非秘術(shù)師出身者自愿放棄對這些秘密的知情權(quán)。 色諾芬拍了一下段非拙的肩膀我只是想說,你繼續(xù)在老大面前好好演吧。別讓他發(fā)現(xiàn)你的那些破事兒。 段非拙有些無語。 聽起來你似乎把Z的快樂看得比我的命重要。 色諾芬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你看過我的記憶了。你知道我家慘遭滅門的那一天是誰救了我。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得。我希望那天救了我的每個人都能平安幸福他們中有許多人已經(jīng)永遠和幸福無緣了。 那天救下色諾芬的警夜人中,除了Z、泰勒斯和Q女士之外,其他人都已經(jīng)犧牲了。 又一個腳步聲接近他們。每一步都伴隨著機械運轉(zhuǎn)聲是Z。 他停在距離兩個人約莫五步遠的地方,像是在刻意跟他們保持距離。 色諾芬轉(zhuǎn)過身聽說餐廳今晚供應(yīng)嫩羊排,我先走一步,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他擺擺手,大搖大擺地離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觀景臺上只剩下了Z和段非拙。 氣氛尷尬。 段非拙清了清喉嚨我也該去吃晚餐了。 他追上色諾芬。當(dāng)他和Z擦身而過時,Z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剛才色諾芬跟你說了什么? 共敘警夜人的同袍之誼。 這可不算撒謊。色諾芬那番長篇大論的中心觀點還真就是這個。 Z微微揚起唇角。 我有話跟你說。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每個人都有話說? 段非拙耐著性子留了下來。 Z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松開了手。他扶著觀景臺的欄桿,夕陽的光輝灑在他的銀發(fā)上,將發(fā)梢鍍成了金色。 那天晚上你看到我的記憶了。他輕聲說。 嗯。段非拙點頭。 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你指哪方面? Z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紗布鄧肯麥克萊恩曾質(zhì)問我,我們中誰是無罪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的。也許他天生就能聞出誰是他的同類。我的罪孽比他更深。我不是什么完美無瑕的正人君子。我殺過人,數(shù)不清的人,我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殺了無辜的傷員如果鄧肯麥克萊恩因為殺人要進監(jiān)獄,那我的罪行足以上絞刑架。 段非拙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不怎么擅長安慰人。 你那個時候神智不清醒。他說。 那不是理由。Z自嘲地一笑,我時常想,這樣的我居然成為了警夜人、執(zhí)法者世事有時候真是諷刺,不是嗎? 段非拙望向金色的云海。天上的一切是如此單純而美好,云層之下的蕓蕓眾生卻那么復(fù)雜和矛盾。 鄧肯說得對,我們中沒有誰是完全無罪的。他捏緊了欄桿,我們的過去很糟糕,但我們可以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Z微微一動。 這又是哪個名偵探的名言? 哈?段非拙茫然。 你總能說出一些特別有哲理的話。我想問問這次又是引用了哪家的經(jīng)典。 段非拙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是嗎。 Z又輕觸紗布。我好想把它摘掉。 瑪格麗特小姐說明天才能 我等不及了。 說完,他不顧段非拙的阻攔,一把扯掉紗布。 夕陽的余暉如同利劍刺入他的眼瞳。 他下意識地抬手遮住光線。 段非拙緊張得心臟都快從嗓子里跳出來離家出走了。 你怎么樣? Z保持著姿勢,過了好一陣,他緩緩垂下手,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云海。 緋色的眼眸在夕暉的映襯下,變成了一種閃閃爍爍、明明滅滅的橙紅色,宛如最頂級的帕德瑪剛玉。 良久,他莞爾一笑。 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 什么?段非拙怔住。 Z轉(zhuǎn)向他。 兩個人面面相覷。又過了仿佛幾個世紀(jì)之久。 Z抬起手,在段非拙的眉弓上快速地一拂,像季風(fēng)吹過樹梢。 原來是金綠色的。他說。 空行艦抵達倫敦時正是華燈初上時分。 段非拙本以為不會有人來迎接他們,可沒想到一下船,就看到Q女士和R先生在碼頭上沖他們招手。就連向來足不出戶的艾奇遜小姐也來了,她捧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喜迎Z先生。 Z責(zé)備地橫了色諾芬一眼?,F(xiàn)在他的目光不但嚴(yán)厲,還增加了一種莫名的殺傷力。 你給他們發(fā)了電報? 反正又不花我的錢。色諾芬笑嘻嘻地將Z推到警夜人們面前。 老大!怎么樣怎么樣!R先生激動地揮舞胳膊。 Z冷冷說你看起來像只猩猩。 你見過猩猩嗎?R先生懷疑道。 Z我又不是一出生就瞎了。 老大,看得見我牌子上寫的是什么嗎?艾奇遜小姐嚴(yán)肅地問。 Z喜迎Z先生。 艾奇遜小姐將牌子翻到背面,上面寫著我要加工資。 那現(xiàn)在呢? Z佯裝看風(fēng)景。 Q女士看上去更滄桑了些,她不停地用手帕抹眼角。 我以為你一輩子也沒法復(fù)明了。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后悔用了那個秘術(shù)。 Z凝視著她。 Q女士一瞬間露出了畏懼的表情,就像她第一次在那座無人生還的戰(zhàn)地醫(yī)院中遇見Z時一樣。 半晌,Z說你老了。 Q女士怔忪。 Z傾身環(huán)住老婦人的肩膀我從沒怪過你。 Q女士嗚咽一聲,把臉埋進手帕中。 警夜人們包下了附近的酒吧,為Z辦了一場接風(fēng)洗塵宴。他們對Z重獲光明的前因后果好奇得不得了,纏著他問個不停。 對于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回事,Z顯得很不適應(yīng)。他把大部分答疑解惑的工作都交給了色諾芬,自己則坐在吧臺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警夜人們好像忘記了這趟旅程最初的目的是護送段非拙去希臘學(xué)習(xí)秘術(shù)。段非拙也樂得清閑。他坐在Z身旁,望著色諾芬手舞足蹈地向其他人描述伯爵夫人的美貌。那家伙的話半真半假,真的那部分也包含了故意的夸張。 接風(fēng)宴辦到最后,色諾芬他們醉得東倒西歪。Z不得不叫了一輛寬大的出租馬車,把他們一個個塞進去,然后讓車夫依次前往他們的住所,再將爛醉如泥的部下們送進家門。 倫敦的秘術(shù)師們?nèi)羰窃诮褚古d風(fēng)作浪,沒有一個人能奈何得了他們。 最后只剩下了段非拙。他也喝了不少,但堅強地保持著清醒。 去法蘭切絲廣場49號。Z吩咐。 一進家門,段非拙就聽見了小麻雀似的叫聲。 主人!您可回來了!您是先沐浴還是先 阿爾的聲音卡殼了。 他看看段非拙,又看看旁邊的Z,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 Z的狀態(tài)也和阿爾差不多。他又回想起了火車上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懼。世界上能讓Z畏懼的事物寥寥無幾,熊孩子便是其中之一。 段非拙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阿爾,警探先生是送我回來的。你招待人家一下。普通的招待。 如果他不加這句普通的招待,阿爾可能會將他的話理解為招待這家伙上一頓最后的晚餐,送他上西天。 不用了。Z淡淡地說,我這就告辭。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下了樓。 段非拙依依不舍地望著他的背影,然后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沙發(fā),將行李隨意扔在地上。盥洗室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接著阿爾探出頭主人,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您要沐浴嗎? 長途旅行歸來,沒有什么比一個熱水澡更能解除疲勞。空行艦上雖然也有淋浴設(shè)備,但普通艙室只能淋浴,浴缸是給一等艙乘客準(zhǔn)備的。 段非拙走進浴室,跨進浴缸,把自己沉到水面一下,只剩半個腦袋露在水面上方。溫?zé)岬乃ê碗硽璧恼羝芸熳屗杌栌?/br> 忽然,一只手猛地將他從浴缸里拽了出來。 他一個激靈,登時清醒了。 把他拽出來的是Z。 白發(fā)警夜人半跪在浴缸邊,臉色鐵青。阿爾扒著浴室門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怎么了?段非拙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