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靈氣復(fù)蘇后我和馬甲們開啟了工業(yè)革命、頂流追星路(娛樂圈)、盟主的替身不干了、刺客之王、溺寵逃妃:王爺么么噠、雄霸萬界、發(fā)小們都是狗(校園NP)
庾鳳臣竟不知何時(shí)俯身過來,扇子已經(jīng)在左手中握著,背在了腰后。 他的右手卻探出,覆在星河的手上,食指疊著她的食指,中指勾著她的。 在星河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的手指力道壓迫下來。 星河不由自主地,食指向下滑過兩條弦,還未如何,中指被他勾著向上,及時(shí)而巧妙地摁住了前弦:“是不是很簡單?” 仍是俯身的姿態(tài),庾約轉(zhuǎn)頭看著星河,笑的隨和自在。 星河沒有為自己準(zhǔn)確地彈出那個音調(diào)而歡喜,而只是為了手跟手的相貼而心驚。 目光短暫的一碰,她忙著把手撤了出來。 庾約仿佛才意識到不太妥當(dāng)似的:“啊……抱歉?!?/br> 雖然說著“抱歉”,不過也沒很把這個放在心上的語氣,而是很淡漠的,仿佛是走路的時(shí)候差點(diǎn)兒蹭到了人那種隨口的客套話。 除了這兩個字,沒有更多。 星河聽著他略淡冷的口吻,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反應(yīng)的太過了。 此刻,庾清夢帶了丫鬟進(jìn)內(nèi):“二叔,到了我這兒也換換口味吧,雷鳴時(shí)候的天山雀舌,上次進(jìn)宮的時(shí)候,敬妃娘娘所賜。” 看到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清夢問道:“剛才我好像聽見了琴音是對的,是星河meimei彈的?” 星河搖了搖頭:“不是?!?/br> 她覺著剛才那個音,并不算是自己彈的,因?yàn)樗耆潜烩准s手上的力道左右,雖然是自己的指腹扣住弦,但卻不是出于她的心意。 “不是?可……”庾清夢詫異。 “確實(shí)不能算她自己彈出來的,”庾約無謂地一笑:“不過四丫頭也沒聽錯,是我手把手的教,還能不對么?剛才你若也手把手教她,自然也對。” 星河沒想到他直接說了出來。 不過,由此更可見庾約是心底無私的吧。 “我以為呢?!鼻鍓翎屓?,走到星河跟前:“meimei再彈一遍看看。” 星河搖頭,清夢道:“不妨事,又沒人罵你?!闭f著便也在她手背上輕輕覆上:“來……” 清夢其實(shí)并沒有跟庾約似的迫壓著她,但星河卻仿佛福至心靈,食指輕撫,中指向上摁落……獨(dú)弦的音戛然而止。 “哈,這不成了?”庾清夢笑著一拍手,又回頭看庾約:“還是二叔高明,一點(diǎn)就透?!?/br> 庾約面無表情,連敷衍的笑影都沒有。 星河很意外,來不及高興,忙又試了一次,果然毫無瑕疵。 她才有些許喜歡,同時(shí)覺著自己是真誤會了庾二爺,忙回頭看向庾約。 卻見庾約坐在身后不遠(yuǎn)處,手中捧著一個蓋碗,正垂眸喝茶,神色淡淡地,無喜無憂,也并沒往這兒看上一眼。 不知為何,星河感覺到,他不高興了。 她知道應(yīng)該是自己剛才突然的躲避,惹到了庾約。 但她實(shí)在是不習(xí)慣被男子觸碰……不對,原本她并不十分在意庾約如何的,畢竟在驛馬縣的時(shí)候,他扶她下車,她也沒很如何。 可剛剛為什么那么不適?細(xì)細(xì)想想,應(yīng)該是李絕的緣故。 小道士時(shí)不時(shí)地就在耳畔嘀咕,說什么庾鳳臣不是好人,叫她不要見他之類。 雖然星河并沒有把這些話就真的記在心里,但興許……不知不覺中她還是聽進(jìn)去了一些,有了那種不適宜的印象。 庾約吃了一口茶,問清夢:“先前你去找我,是為什么?” “就是因?yàn)樾呛觤eimei來了,所以領(lǐng)她去拜會拜會二叔嘛?!?/br> “哦……沒事我就放心了,先前因?yàn)殛憴C(jī)在那攪擾,我很是心煩,”庾約把茶杯放下:“所以過來看看,你們兩個玩兒吧,我還有事。” 庾清夢忙道:“二叔,再坐會吧?!?/br> 四姑娘也已經(jīng)察覺了,庾約的氣場跟先前才來的時(shí)候不一樣了。她不由看了星河一眼。 星河的唇動了一下,卻沒有出聲。 庾約才一笑:“不了。橫豎……你們?nèi)粲惺伦匀粫椅?。沒事兒的話,就用不著了,我也不在這里礙眼了?!?/br> 他瞥了眼星河。 星河知道他指的必然是先前求他救李絕的事情,心中很是慚愧:“庾叔叔……” 不等她說什么,庾約已經(jīng)轉(zhuǎn)身,捏著扇子的手往庾清夢擺了擺:“不必送。” 清夢走了兩步,到了門口才停下。 而門外,甘泉正在跟平兒和望蘭不知說什么,見庾約露面,便向兩人打了個招呼,跟著去了。 庾清夢微微地嘆了口氣,回頭看向星河:“剛才……是怎么了?” 星河心里發(fā)沉:“我、我可能是得罪了二爺?!?/br> 庾清夢道:“好好地又怎么得罪了?” “方才二爺教我,”星河揉了揉手,還是說道:“我不習(xí)慣……就掙開了。” 清夢卻明白了她這沒頭腦的一句話:“只是因?yàn)檫@個?” 星河道:“沒別的了?!?/br> 清夢想了想:“興許二叔以為,你嫌他輕薄么?你啊,別多想。二叔可不是那些見了美人兒就挪不動腳的,他當(dāng)初……咳,總之不會對你有什么不軌的心思的?!?/br> 星河很慚愧:“是,我知道的,只是當(dāng)時(shí)……一時(shí)的忘了?!?/br> 清夢嗤地笑了:“罷了,二叔應(yīng)該也知道你是個實(shí)心兒的人,他多半是一時(shí)的不受用,未必就會認(rèn)真記在心里,過后必然忘了,放心吧?!?/br> 給她安撫了幾句,星河才慢慢地把此事撂下。 中午,清夢留了星河,星河本來忐忑是否要去拜見庾家的長輩,不料卻是她多慮了。 庾清夢同星河說了,今日是她單獨(dú)請星河,不用去各處請安,改天等府里請她的時(shí)候,自然免不了那些規(guī)矩。 星河略覺輕松,兩人倒是無話不談起來。 午休的時(shí)候,兩個少女躺在一張榻上,庾清夢問起星河在縣城內(nèi)的生涯等等,星河簡略地跟她說了些。 庾清夢聽的發(fā)愣,她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yǎng)的公府貴女,很難想象星河的那種處境。 聽著聽著,庾清夢轉(zhuǎn)頭看向星河:“真難為你是怎么過來的……假如是我,我應(yīng)該一天也活不下去?!?/br> 星河覺著這話不好,便道:“別這樣說,四姑娘的命當(dāng)然跟我不一樣?!?/br> 庾清夢笑道:“你該叫我jiejie。星河meimei?!?/br> 星河乖乖地叫了聲“jiejie”,她本以為庾清夢聽出了自己之前杏花林的琴韻是故意模仿庾約,會興師問罪,沒想到仍是一如既往,這反而讓星河有些摸不著底。 猶豫再三,星河道:“有一件事我想跟jiejie說,只是,你聽完后別生我的氣。” 庾清夢道:“是不是,上巳那日你學(xué)二叔琴韻的事?” 星河心悸,顫聲道:“你果然聽出來了?但你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揭破,還待她一如既往。 清夢道:“我雖不知你為何那么做,卻想你必然有緣故,而且你能彈出那樣的琴韻,又是得二叔青眼的,必是個可交的人。” “多謝……”星河忍著鼻酸,輕聲說。 她本想跟清夢解釋,自己是逼不得已的。 可聽了四姑娘的話,便把那些難以啟齒的又壓了回去。 庾清夢不該聽見那些齷齪不堪的,哪怕是真相。 這日起了晌,星河告辭,庾清夢也不多留,只約了改日再會。 臨別時(shí)候,清夢問她要不要去跟庾約知會一聲,星河本來想“亡羊補(bǔ)牢”,不料丫鬟來說,二爺先前有事出門去了。 星河坐車回了侯府,還沒到二門,就見容霄鬼鬼祟祟地從靖邊侯書房的方向溜過來,一眼看到她:“meimei你可算回來了!” 星河詫異:“霄哥哥,怎么了?” 容霄剛要開口,又忙放低聲音:“要緊大事,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我還得去見老太太呢!” 容霄只得停下:“那你先去,回來后直接去我院里……” 他扔出一個自以為心有靈犀的眼神。 星河狐疑地看著容霄,卻就在此時(shí),前方有兩個武官自靖邊侯房中走出,其中一個說道:“發(fā)生這種大事,朝廷一定是要派特使前往調(diào)查的?!?/br> 另一個說:“只是不知道兇手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殺軍中大將取走首級……太聳人聽聞了!” 星河只聽見只言片語,卻也有些驚心,忙加快步子入內(nèi)。 進(jìn)上房見了老太太跟蘇夫人,容曉霧跟曉雪卻不在,星河只說四姑娘甚是和氣,相談甚歡之類。 約莫兩刻鐘,星河退了出來,本想回房先換衣裳,路過容霄院子,想到他先前的叮囑,只好先拐過來。 容霄聽說她到了,急忙出門拉著手,又吩咐平兒:“jiejie在外頭就行了?!?/br> 星河只當(dāng)容霄真的有要緊大事跟自己說,誰知他拉著自己進(jìn)門后便把房門掩了,指了指前方的榻上。 星河才發(fā)現(xiàn)容霄的床帳竟然是落下的!兩人的眼神飛快地交換了一陣,星河總算明白了先前容霄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第48章 為君解道袍 容霄自以為他那個眼神極通透明白。 星河卻是才曉得,原來他指的是小道士。 看著那低垂的掩的密密的床帳,星河想過去掀起又停下。 容霄低聲:“jiejie最好還是別上前?!?/br> “怎么了?”她的心一牽,唯恐李絕有個什么,反而更想過去看個真切了。 容霄皺著眉:“是他自己說的?!?/br> 先前他本正要出門,突然聽到里屋一聲響動,卻是小道士不知從哪里鉆出來。 他原先不告而別,容霄記掛了幾天,忽地看他從天而降一般,喜出望外:“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