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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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絕的臉色很不好,冷白如霜:“jiejie呢?” 容霄愣了愣,狐疑地問:“jiejie?” 星河是他的meimei,這李道兄明明說大自己很多的……怎么張口叫jiejie,還是說他指的是大jiejie跟二jiejie? 小道士知道自己失言,卻也毫不在意:“她去了哪里?” 容霄忐忑:“你問的是星河meimei?她、她今兒去了寧國公府,他們府里四小姐昨兒下帖子請的?!?/br> 李絕閉了閉雙眼,起身要走,突然身形晃動。 容霄趕緊上去扶住:“道兄,你怎么了?先前去了哪里,我可一直牽掛著呢?你的臉色不佳,是怎么了?” 他一連串的問話襲來,李絕停了停:“你別問,我有些累,借用你的地方休息半天,你給我把風(fēng),不許人靠近,你也不能靠近?!?/br> “???那好……”容霄聽他要留下,求之不得,但后一句卻費(fèi)解:“可為什么我也不能靠近?” 李絕卻不回答,轉(zhuǎn)身走到他床邊,衣裳鞋子也不脫,上榻睡倒。 容霄站了半晌,突然又想起:“對了道兄,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叫人準(zhǔn)備素……” 沒有回答,當(dāng)容霄走近看時,才見他白著臉,竟已經(jīng)睡了過去。 容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乖乖地把簾子放下。 他走到外間,吩咐丫鬟們不許入內(nèi),他要閉門讀書。 二爺心血來潮的時候多,底下丫鬟們也都習(xí)以為常。又聽說要“讀書”,自然是好事。 老太太那邊問起來,她們也都這般回答。 容霄守了小道士半天,中午吃飯也是丫鬟送到外間,他草草地吃過了。 中間看了幾次,李絕只是睡不醒。 直到下午,他的小廝們在二門上找人。 原來他今兒本約好了跟永安伯的孫子、以及傅校尉之子一起去聚會飲宴的,先前決定不去就叫小廝去知會了,此刻兩個朋友登門來找。 容霄怕小道士有個閃失,又不能拒人千里,于是交代碧桃,說他房中放著才寫了一半的詩,不許叫人進(jìn)去動,一動就壞了詩的氣,他便寫不下去。 又特意叫碧桃守在門口看著。幸而這碧桃是個最忠心于他的,聽了這番鬼話居然也深信不疑。 星河將垂著的帳子慢慢撩開。 她先看到了一只半脫沒脫的黑底白云紋鞋子,另一只腳上卻完好。 容霄小聲道:“我本來想給他把鞋子除下,誰知才碰著,他就睜開眼,叫我別動……” 雖然說了經(jīng)過,容霄卻是形容不出當(dāng)時自己的感受。 雖然當(dāng)時李絕是躺著的,但給容霄的感覺就像是:倘若他還要亂動,下一刻,這躺著的人很可能就會一躍而起,毫不猶豫地將他置于死地。 星河心里忽地想起在驛馬縣的時候,她帶了平兒跟外公去關(guān)帝廟,在關(guān)帝爺爺腳下找到他,才碰著人,就給捏住了脖頸。 她看了眼容霄心有余悸的樣子,很清楚他經(jīng)歷了什么。 遲疑片刻,星河靠近些,抬手去取他那只半趿拉著的鞋子。 果然手才一動,李絕的眉峰也隨著驟然微蹙! 星河窒息:“小絕別動……是我?!?/br> 小道士的長睫閃了兩下,眼睛微微睜開,似看非看地:“jiejie……” 星河見他張口便喚自己,心里穩(wěn)了穩(wěn),靠近了些問:“你怎么了?” 李絕眼神朦朧地看著她,終于呢喃不清地:“沒事、有些累,睡……會兒就好了。jiejie、別擔(dān)心?!?/br> 星河見他臉上果然是淺淺的倦意,倒好象是懵懂不醒的孩子,強(qiáng)忍困意似的,便道:“知道了,你睡吧?!?/br> 把他的鞋子輕輕地除了,放在床前腳踏上。 容霄在旁邊看的稀奇。 星河俯身細(xì)看了會兒,聽他的呼吸聲綿沉,倒像是缺了很多覺,目光從頭到腳地掠過,也沒見不妥。 于是將帳子又整理妥當(dāng),拉拉容霄離開。 容霄把心里的疑問暫且壓下,悄悄地:“meimei,你說他……這兩天去了哪兒?” 星河搖搖頭,叮囑:“霄哥哥,你記得別動他,我先回去把衣裳換了。” 這府里,容霄只她一個“同謀”,便道:“好,那你先去吧,我會好好看著的。”說著又道:“眼見要睡了一整天了,這是去干的什么累的這樣?!?/br> 容霄陪著她往外走,又想起一件:“對了meimei,先前道兄提起你,為什么叫你‘jiejie’,我本來以為他叫錯了……” 星河想笑又忍?。骸盎仡^等他醒了,霄哥哥自己問他就是?!?/br> 出了門,跟平兒回了房中,洗了個澡,又換了衣裳,梳理妥當(dāng)。 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老太太那邊放飯,星河才要出門,就見曉雪帶了丫鬟走來。 兩人一起往上房走去,容曉雪道:“你去了一整天,大jiejie病懨懨地,連霄兒也又開始說什么閉門讀書,我一個人簡直無趣。幸而meimei回來了?!?/br> 星河忙問:“大jiejie病了?” 曉雪道:“不知道,反正今日也沒大吃飯,太太派人去問,只說是一時積食而已?!闭f著,又問星河去寧國公府的情形。 說了個大概,已經(jīng)到了老太太房內(nèi),果然曉霧派了丫頭告罪,說不能來了。 除此之外,靖邊侯卻也不在場,只有容湛到了,老太太在首座,蘇夫人,容湛跟曉雪星河陪著吃了飯。 飯后,譚老夫人交代蘇夫人:“聽說朝上出了一件大事,元英今兒晚上未必會回來,叫人去打聽清楚,早點(diǎn)上門吧?!?/br> 曉雪悄悄問容湛:“湛哥哥,出了什么事?下午時候我看到好些人來找父親?!?/br> 容湛皺眉:“好像是……霸縣的一個什么官兒突然死了。” “外地的一個官死了,至于這么轟動?”曉雪知道這霸縣距離京城也有三四百里的路,難為隔這么遠(yuǎn),京內(nèi)還能如此轟動。 容湛搖頭:“你不懂,那是個武將,有軍功的,論職位只在父親之下。而且他是……”他本不大想跟meimei們說這些,見星河也在聽著,便道:“是給人刺殺的。只怕涉及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呢?!?/br> 容曉雪咋舌:“聽起來這樣可怕,罷了,橫豎跟咱們無關(guān)。” 在老太太房中略坐了片刻,譚老夫人又問起容霄。 蘇夫人笑道:“上回給老爺教訓(xùn)了一場,霄兒收斂好些,也懂事了好些,不用人催,今兒就要發(fā)奮閉門讀書呢。老太太放心,明兒自然叫他來請安。” 星河本要替容霄打掩護(hù),見蘇夫人愛子心切已經(jīng)先說了,倒是省了自己的事。 譚老夫人欣慰:“這雖是好事,卻也不用急,別把孩子催逼壞了。”說著吩咐容湛:“你有空去看看你弟弟,多勸勸教教他?!?/br> 老夫人晚上睡得早,三人便退了出來。 容湛陪著走了片刻,看了星河幾次,仿佛有話要問,只因曉雪在旁,他便沒有開口,自己往外去了。 容曉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大jiejie?不知她好些了沒有?!?/br> 星河心里正惦記著李絕,不知他醒了沒有,給曉雪一提,不好推辭:“去看看也是正理?!?/br> 于是兩人過了容霄院子,只去尋容曉霧。 不料曉霧那邊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曉雪正要叫門,星河攔住她:“我想大jiejie必然是不受用,才叫人早早關(guān)門,何必又把她吵嚷起來?咱們不如明兒再來看?!?/br> 兩人往回走,先到了曉雪的院子,她請星河進(jìn)去坐坐。 星河只說身上乏了,要早點(diǎn)安歇,辭別而回。 走到半路,星河對平兒吩咐了幾句,平兒先回房去穩(wěn)著丫鬟們,她自己就急急地往容霄房里走來。 容霄的院門也是關(guān)著的,星河上去敲了敲,里頭問是誰,星河道:“是我?!遍T就飛快打開了。 院子里的丫鬟,都給碧桃打發(fā)了,顯得很清凈,碧桃親自開門,含笑低語:“姑娘這么晚還來探望我們二爺,真是有心了。” 星河道:“老太太不放心霄哥哥,先前還叮囑湛哥哥常過來看看,怕他累著呢?!?/br> 碧桃只覺著這三姑娘不僅生得美,而且為人和氣,且跟自己的主子要好,她自然也喜歡。 容霄聽見動靜,在門口招手叫星河,又吩咐碧桃:“我跟三meimei說幾句話,jiejie不用伺候,歇著吧,有事就叫你了。” 拉了星河進(jìn)內(nèi),容霄道:“怎么才來?” 不等星河回答,才又皺眉道:“我覺著道兄的情形不很對,就算缺覺,這會兒也該醒了,怎么一直睡呢?” 星河一怔:“那又怎么樣?” 容霄道:“我一直守著,先前聽他悶哼了幾聲,倒像是哪里不舒服。我又不敢問。也不敢去看。” 星河心頭發(fā)緊,便轉(zhuǎn)到里間,容霄自己把簾子搭起來,燈影下,果然見李絕的臉上更無血色,兩道眉毛也微蹙著,確實(shí)像是個忍痛的神情。 星河挽著袖子,抬手探向他額頭,掌心覆下去,卻并不覺著很熱,反而有些涼。 容霄在旁邊見小道士沒動,便問:“怎么樣?” 星河道:“沒覺著怎樣。” 容霄道:“總不會是中邪了吧?” 星河啞然失笑:“霄哥哥,他可是道士。你說的什么話?!?/br> “不是中邪的話……”容霄雖然是個單純不知世事的,但一旦上心某事,卻有一份比別人更謹(jǐn)慎入微的心思,他思忖道:“對了,我來過幾次,道兄或者側(cè)臥,或者平躺,可是我見他的姿勢總透著怪異,好像避開了右邊身子……要非中邪,不會在哪里兒撞到傷到了吧?” 星河先前卻已經(jīng)留心看過了,聞言道:“不能吧,衣裳上并沒有血漬啊?!?/br> 容霄卻覺著大有可能:“三meimei,我聽有聽傅大哥他們說,江湖上有一種厲害的武功,比如一掌打在人身上,是看不出外傷的!實(shí)際卻會傷到臟腑……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糟了!” 星河聞所未聞,花容失色:“那……那怎么辦?” “先看看再說?!比菹錾斐鲎ψ右ソ饫罱^的道袍,手指將碰到,突然沒來由地頭皮一炸,忙及時停下:“還是三meimei來?!?/br> 星河方才試探李絕額頭他并沒有動,心想讓容霄去解應(yīng)該無事,沒想到容霄這么“自覺”。 她當(dāng)然不愿意去解李絕的衣裳,可是又實(shí)在擔(dān)心他。 當(dāng)下只能勉強(qiáng)俯身,抖抖地先解開他的系帶。 一邊動手,竟鬼使神差地想到先前平兒跟她的那番夜間密談,平兒交代過她,叫她千萬別讓小道士脫了衣裳清白不保,沒想到突然間,竟換了她來解李絕的衣裳,也不知這樣做,對于那岌岌可危的“清白”有沒有影響。 小心地把他的道袍解開,里頭卻是一件厚密且滑的中袍,乍一看像是上次他穿的那件素緞的,細(xì)看卻并不是。 容霄卻在旁嘖嘖道:“不愧是青葉觀,道兄的中袍竟是用的貢緞。” 星河突然想起那位來頭很大的“陸觀主”,手上停了停,又去解他的中袍。 外側(cè)的系帶倒容易,只是里間那邊給李絕壓在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