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衛(wèi)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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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認罪畫押,罪證確鑿?!?/br> 好一會,她蠕動著蒼白的唇,說話猶如氣音:“如此,那,您下令按律處置就是?!?/br> “由你來執(zhí)刑?!彼麩o視她的脆弱,與抗拒,繼續(xù)說著沒有溫度的話:“他既找上了你,你便脫不得干系。殺了他,你無罪,不殺他,你有罪。” “我……可以自證清白,與他對峙?!?/br> 話音剛落,押制劉老漢的士卒就扯開了他嘴里的布塞,然后強行掰開了他的嘴。 在她的視角里,她見到了那嘴里空蕩蕩的,只有血,濃稠的血。 “抓他時,他自知罪責難逃,就咬斷了舌根。如此,你要如何與他對峙?!?/br> 她聽不清他的話。此刻她仿佛被定住了,發(fā)直著兩目,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不斷留著血的嘴。劉老漢張著血嘴啊啊啊哀嚎亂叫,似要對她說著什么,又似只是疼痛難忍。濃稠的血沿著他兩邊嘴角滴落,滴在了石階上,濺在了她腳面上。 他的血那般濃,濃郁的讓她相信,那血腥味已經(jīng)沿著她的鼻腔,盡數(shù)鉆進了她的肺里。 看她似受激般甩開劍柄,搖著頭連連后退,禹王的雙目驟然發(fā)沉。 “不許退。” 他強勢命令,直接抬掌握住她的臉,逼她轉(zhuǎn)向九臺之下。 “仔細看看他們的目光,你可還退得?” 他的力度不容她躲避,她只能慘白著一張臉,面向高臺下烏泱泱的將士們。 他們冷漠的看著她,沒有任何的溫度。 甚至因她遲遲不肯動手,他們中的不少人,看向她的目光漸漸開始不善,有質(zhì)疑,有兇意。 就連昔日相熟的袍澤,此刻看向她時,都面露不解,隱有懷疑。 這一刻,似她若不動手,那她就是舉世皆敵。 她胸口劇痛起來,如被重錘擊過,讓她幾欲痙攣。 “握著劍,殺了他?!?/br> 他將劍柄重新塞回她手里,低沉的聲音,有命令,有蠱惑。 士卒揪了劉老漢的頭發(fā)按在臺階上,露出他滿是皺巴巴老皮的脖頸。劉老漢臉貼地上,渾濁的老目溢出恐懼,嘴里不斷發(fā)出陣陣悲鳴。 他是jian細,是罪人。 他不值得可憐,他該死。 聽著他的悲鳴,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罪不可赦,也一遍遍的拼命乞求自己,去拿劍吧,殺他吧。 殺他,她無罪,不殺他,她有罪。 臺下的千萬將士都在無聲的看她,她沒得選的。 可是……可是那是殺人??! 她哪里做的來?她焉能下得了手? 饒是她此刻無比清楚此刻的利弊關(guān)系,她還是無法蜷縮手指半分。 “我不行,我做不來……” “別怕,將劍舉起來,很快就結(jié)束了?!?/br> 他不容她退卻,握了她的手指迫她握劍。 她已有崩潰之相,連連退縮,惶恐四顧下意識想要尋求幫助??膳e目四望,四下皆是無聲逼迫的寒光。 炎熱的夏日,她卻冷的遍體生寒。 “明白了嗎,你已無路可退?!?/br> 他不辨情緒的說著。說話間,他掌腹力道未松,反而握緊她的手,迫她寸寸舉了劍。 意識到什么的她,驚駭欲死,開始瘋狂的掙扎,激烈的想要逃離他的恐怖桎梏。 “你只有一條路可走。” 他聲音充斥寒意,在她驚恐欲絕的神色中,緩慢帶著她的手臂,將寒光朔朔的長劍高舉到最高點。 不要——?。?/br> 她崩潰而顫栗的雙瞳中,眼前高舉的寒劍已經(jīng)驟然下劈,巨大的力道帶著她手臂下沉,帶動劍刃準確無誤的劈開腳下之人的脖頸。 頭顱滾落的時候,她眼前一片血光。 “殺!殺!殺!” 高臺之下,喊聲震天,響動云霄。 這一刻,好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靜的出奇,靜的讓她聽不見外頭的喊聲,聽不見旁邊人說什么,只聽得到自己放大了千百倍的喘息聲,心跳聲,還有腦海中一遍遍循環(huán)重復著的,劍刃切開皮rou的聲音,腔子濺出血的聲音。 她想尖叫想哭喊,可奇怪的是,聲音好似只留在心底,卻吐不出喉嚨。 睜著大大的眼,她發(fā)直的看那滾在腳邊的頭顱。 她就這般始終睜著眼看著,看他的不瞑目,看那青白如墻灰的臉,皺紋遍布像是老皮。他的面目是猙獰僵硬的,沒了慈祥憨厚的模樣,也沒了死前看她的怨憤模樣。 禹王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狀,待下令讓三軍將士散去后,就攔腰抱起她,下了高臺徑自往軍帳里疾步走去。 “速叫軍醫(yī)過來?!?/br> 軍醫(yī)背著藥箱匆匆進賬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主子爺將人置在膝上,拿著絹帕細致給她擦著臉頰的畫面。 心里雖驚,卻不敢多看,進來后就依從吩咐,趕忙上前把脈。一番望問切問過后,他給她施了針,又開了副藥讓人下去熬。 待一碗藥喂下去后,她渙散的眸似有了些焦距。 禹王見了,身上緊繃的肌rou略有松緩,抬手撫了撫她涼如冰的面頰。 “可聽得見本王說話?” 她恍若未聞,只恍恍惚惚的低眸看自己的手。 禹王眸光微沉,伸手拿過桌上的絹帕,握住她的手,仔細將上面的血跡擦拭干凈。 她又恍惚的去摸自己的臉。 他遂吩咐人拿了銅鏡過來,端到她面前。 “很干凈,什么都沒有?!?/br> 她怔怔看著銅鏡里面的人,看著那衣襟袖口的血點,眼前慢慢浮現(xiàn)了蜿蜒在腳底的那粘稠的血,還有連著筋膜的猙獰頭顱。 他幾乎是立即就反扣了銅鏡。 正待要喝令人拿套新衣裳過來時,她卻手推開他,從他膝上起了身。 “你要去哪兒?” 見她神態(tài)游離的往外走,他幾步上去攔住。 “我要回去……” 她喃喃著猶如自語。 雖她眸光仍是渙散,但能開口說話了,無疑是件好事,他提著的心稍稍放下。 “你再留會,待緩些沒事了,再回去不遲。” 說著,他就要去牽她的手,不想?yún)s被她連連后退著躲開。 “我沒事,我很好。” 她游魂似的說完,就腳步虛浮的往帳外方向走去。 他本欲追上前去,可轉(zhuǎn)念一想讓她回去緩緩也好,遂壓著些許的煩躁,喚魯澤進來,讓他駕車送她回去。 待人離開了,他回了案后重新坐下,沉眸詢問旁邊軍醫(yī)。 “她是魘住了?” “是魘住了。畢竟是女子,乍然經(jīng)歷血腥,難免心驚膽落,受驚嚇住?!?/br> 校場上的動靜那么大,軍醫(yī)自然也知道了發(fā)生的事。 他也不知主子爺究竟是怎么想的,讓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去砍人腦袋,換作個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家,怕還不得將人當場嚇瘋了去。 “大概多久能好?” “少則十天半月的,多則……倒也不好說了?!?/br> 見對方沉眸向他掃來,軍醫(yī)就解釋道:“像這類受驚被魘住的,若是能哭鬧打罵,外露情緒宣泄番倒好說,好歹能將那股怕勁給散些出去,稍加時日人也就緩過來了??善┤缢@般,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好似沒事人般,反而更讓人琢磨不定了。” “情緒憋在心里頭,不得宣泄途徑,總歸不是好事。” 禹王蹙緊了眉,目光幾番掃向帳外。 他的確是沒料到她反應這般大。他原以為她不怕見血的,畢竟從前見她搬搬抬抬傷兵,弄得滿身是血,似也不見她有多少懼怕。 卻沒想到,此番卻將她嚇魘住了,聽軍醫(yī)的意思,似是問題不小。 “要如何治?” “且讓她吃著安神湯,再以觀后效?!?/br> 待軍醫(yī)退下,他沉下心,開始處理公務??晌粗涟氡K茶的時間,他就神思浮躁,心緒不寧,就忍不住起身,在帳內(nèi)踱步。 情緒稍緩些了,他又重回案后,繼續(xù)提了筆。 未寫兩行,他直接扔了筆,推開公務起身,抬步朝帳外疾走。 “來人,備馬?!?/br> 第45章 異常 途中,遇上了正驅(qū)車往回趕的魯澤。 魯澤第一時間下車拜見主子爺。 “人可平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