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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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悶悶報了幾個菜名,都是些尋常菜式,倒不怎么費功夫。藺衡便點點頭,起身就要往小廚房走。 他將邁出兩步,驀然發(fā)現(xiàn)身后跟上了條小尾巴。 怎么了? 慕裎攥著衣袖,不好意思的低聲嘟囔。做飯?zhí)y了,我想去觀摩學習一下。順便.............看看你有沒有惡意報復,給我下毒。 藺衡好笑,逗小孩一般在他頸后揉揉。那一起。 以往慕裎也吃過無數(shù)回藺衡做的飯,可現(xiàn)場觀摩還是頭一回。 與心上人膩歪在一塊總是很舒服的,尤其是當周遭都是煙火氣的時候。 溫馨和諧的氛圍始于他們肩并肩奔向小廚房。 而終止于二十步后他們肩并肩停在小廚房門口。 吃饅頭先墊吧墊吧,真是個明智之舉。藺衡誠實感概。 還有嗎,給我一個。慕裎心虛低頭,不敢直視眼前的慘烈畫面。 一竄三人高的火光裹著滾滾黑煙從屋宇內部升起。 太子殿下精湛的廚藝終于連小廚房都看不下去,就地自焚了。 藺衡又想笑,但他這回生生咬唇忍住了,只伸出手,借由翻涌的灼熱取暖。烤一烤唄?這可比炭火盆暖和多了呢。 慕裎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臊的恨不得立刻拔腿跑回寢殿藏起來。 偏偏做皇帝的那個不肯,玩心大起,非要拉著他看完撲火的全過程。 冬季天干物燥,宮里走水也算常事。宮人們訓練有素,一人一個桶呈流水線運送,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澆滅了明火。喚月嗆得不行,扶著燒炸裂的瓷缸連連咳嗽:我就說........咳咳........多備兩個桶有好處罷,下次換個大些的,省得......咳.....省得咱家殿下不夠用。 風旸表示絕對同意:等明兒燒毀的地方清理完,我就接著挖求生通道。 慕裎:.....................沒有下次了。 小廚房:嗚嗚嗚你最好說話算話。 耳力極好的藺衡沒有落下任何一條哀怨,他唇畔的笑意也隨之變得明朗。 小祖宗卻提不起興致跟他鬧,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呼一聲,陡然就拔腿往余溫未褪的屋子里沖。 嚇得藺衡急急將人一把拽住,生怕他遭不斷掉落的粱檐砸出個好歹。干嘛去?! 方才干活嫌累贅,我把外袍扔里邊兒啦。 慕裎還要往里進,細腰被藺衡一攬,穩(wěn)穩(wěn)給人釘在懷中。這會兒進去早燒干凈了,不就一件衣裳么,沒了就沒了罷。 說的輕巧!太子殿下腳一跺:那可是.........可是你親手給我做的??! 慕裎從一開始就知道,湯池屋里備著的所有衣物,皆出自藺衡之手。 所以樣式裁剪、花樣勾線,無一不符合他的審美跟喜好。 每件衣裳左襟處都有個單獨縫制的小兜兜。 隨手往兜里塞糖塊的習慣很早就有,那個全心全意惦記著他的人始終記得。 其實最初貼身近侍的手還沒那么巧,只是偶然一次慕裎不當心勾壞絲線,被藺衡撿著縫補了一下,從此就打開了新手藝的大門。 太子殿下一貫養(yǎng)尊處優(yōu),衣裳但凡臟了點都要直接丟掉換新的,從未計較過是不是頭一次穿,或者用料價值幾金。 藺衡便不厭其煩把他丟在一邊的衣裳收整好,無事時往上頭添點竹葉、桂花之類的繡樣??粗葎e出心裁,又不顯小家子氣。 后來隨著手藝精進,逢至慕裎生辰,拿不出值錢物什慶賀的貼身近侍就做了件長衫送他。 不想上身效果極佳,舒適感也比絲織坊做出來的強數(shù)倍。 是以從那時起慕裎就不再穿旁人做的了,從里到外都由藺衡親自代勞。 見他這般重視,皇帝陛下不禁笑逐顏開。有日子沒拿針捏線,先前還怕做出來的你不喜歡呢。 話說得很輕松。 但不難想到一個大男人肯在燈下垂頭縫制,為心上人做盡小女兒家的活計。那么這份繾綣愛意,該是有多深沉。 慕裎鼻頭一酸,不舍的回身望了兩眼殘余灰燼堆。 藺衡回南憧前給他做的那件寢衣,穿了三年都沒舍得扔,可惜今兒一把火,將其中一件心血就這樣給糟蹋沒了。 好啦。 皇帝陛下無奈一笑。 距離我穿不進針、拿不動線還有段日子呢,改天有空,給你做身更好的。 藺衡又哄了好一會兒慕裎才稍稍高興點,牽上他主動遞伸過來的手,到長明殿繼續(xù)去過小年夜。 為保證長明殿的小廚房不受天災人禍,這次慕裎連寢殿大門都未踏出。 就待在床榻上嚼零嘴兒,等著皇帝陛下做好吃食,一同享受這晚到的年夜飯。 三菜一湯,很普通的用材,卻鮮香四溢、熱氣騰騰,十足安慰到了他們等候多時的味蕾。 藺衡給人添好米飯,在桌幾上掃過一眼,笑道:哪兒來的酒? 慕裎一口八寶鴨子塞的臉頰發(fā)鼓:上回聽小舅舅說這種陳釀口感醇厚,正好宮里也有,我就讓尚膳房送了一壇來。 廉溪琢總說什么樣的將帶什么樣的兵。 紀懷塵酒量差到死,藺衡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帝陛下原本不大想喝的,他和慕裎之間還沒有正式坦白,就怕大醉酩酊后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惹人生氣。 奈何小祖宗興致頗高,藺衡打算婉拒前酒就已然滿上了。 酒過三巡,菜足飯飽。 微醺的慕裎發(fā)出嘲諷攻擊:你到底行不行???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 藺衡臉色酡紅,抱著空壇子迷瞪雙眼,一個勁兒的傻笑。 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小年夜了,別說喝酒,我哪兒都行! 這話不假。 以往小年夜他都是在承乾殿看書消磨,或者給自己做幾道菜犒勞犒勞。 今年在慕裎的陪伴下,其美妙程度倒顯得以往二十幾個小年夜全白過了似的。 不甚清醒的藺衡有著另外一種可愛,逗的慕裎不由支著下頜向他套話。 我不在的這三年,你有沒有思念過其他人? 沒有。皇帝陛下?lián)u頭。 不等慕裎再問,他先低聲埋怨道:有些朝臣真是煩死了,芝麻大小的破事還要來找孤做批復,他們自己沒腦子嗎?不知道孤很忙的? 慕裎失笑:那你成天忙什么呢? 藺衡緩緩低頭,嗓音里莫名染了些委屈。早朝休了學做菜,午膳吃了縫衣服,夜晚批好折子畫人物像,夢里在想你。 太子殿下微滯,半晌輕笑著戳了戳他的臉。 那以后不要你做菜、縫衣服還有畫人物像,只要你想我,好不好? 好。 藺衡握住他的手抵在唇畔。 殿下,你都來了南憧,是不是就不會再離開我了? 慕裎的神情突然有一瞬黯淡。 如果............我是說如果,某一天,我非離開你不可呢? 藺衡酒勁上頭,連面部表情都慢了半拍。 他僵硬的斂住笑,眼眶微紅:是因為............我不夠好嗎? 不。慕裎心軟的幾乎化成一灘水。 你是我見過最堅忍,最溫柔的人。萬里盛景,都不敵你眉眼三分,但.......很多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人定勝天。 像是生怕他立刻就要走了一般,藺衡手掌緊握。 殿下,只要你愿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我會對你好,我.............. 那倘如我要你的命呢?慕裎追著字尾堵過去。 藺衡愣了片刻。 他丟開空酒壇,在桌幾上逡巡一陣,又起身搖搖晃晃到床榻前摸索,而后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擺到慕裎手邊。 予取予奪,隨你心意。 藺衡緩緩閉眼,毫不設防的將致命點暴露給他的神明。 慕裎一嘆。 撥開寒刃,俯身吻住他。 我的刀劍從不傷及愛人。 藺衡,若是你不想讓我離開,那今晚就請輕一點,別弄疼我。 第60章 沒有早朝的休沐期,讓天生勞碌命的國君大人難得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大概是多日同床共枕的習慣,藺衡迷蒙睜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懷里人掖好被角,順便盯著小祖宗恬靜的睡顏醒醒神。 而今日卻與往常很不相同。 目光落至在某處皙白透粉的肌膚上時,藺衡的神情有明顯的凝滯。 慕裎睡得并不太熟,如墨般的發(fā)絲散亂鋪陳,纏繞于肩頸。 衣襟松敞,不似穿在身上,倒像是草草披裹,專為遮擋住成片的旖\旎痕跡。 他露出來的地方不算多,但所望之處盡是粉紅那是情濃至深,一點點吮吸啃咬出來的。 宿醉后的頭疼和昨晚的疲累一齊翻涌,藺衡舔舔干澀的唇瓣,突然覺得有點喘不上氣。 事故發(fā)生的具體過程他記不清了。 他只記得,當時有人在耳邊不住嚶嚀,泫然若泣,勾人心魄。 幾經糾結。 國君大人決定起床做個早膳冷靜一下先,或者換個地方琢磨琢磨怎樣向小祖宗解釋賠罪。 畢竟這件事的性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惡劣,稍有不慎,恐怕就會直接上升為滅頂之災。 藺衡出去不多時,等再端著生滾粥和小點心進屋的時候,慕裎已然轉醒。 太子殿下伏在枕上,半開的衣衫嫌累贅,索性褪去不穿,單拿棉被裹緊身子。 雙目相對,做皇帝的那個腳步暫緩。想了想,他還是一停三挪的往人身邊覷近。 餓了沒,要不要吃點東西? 話一出口便發(fā)覺嗓音低沉喑,藺衡不由臉色一紅,暗暗咬唇掩住心虛。 慕裎靜靜盯著他,看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驀然勾手道:過來。 藺衡聽話湊上前,剛挨到床榻就閉眼擺出一副不作掙扎、任殺任剮的模樣,看得小祖宗無奈翻白眼。 我還以為你始亂終棄了呢。 怎會!國君大人呼吸急促片刻,半晌搖了搖頭。抱歉,昨晚我................... 你能不能改改這動不動就道歉的毛?。磕今未驍嗨?,懶懶的小聲駁斥。 不待藺衡再度出言,太子殿下腕子一收,輕而易舉就將人斜倚的姿勢拉拽成側躺。 而后縮進懷里,用額頭抵在他胸口輕撞以示不滿。 藺衡雖說昨兒酒醉酩酊意識不甚清醒,但對心上人索求時,一舉一動都溫柔的不像話。 因此一番折騰,慕裎的精神勁兒倒比他還好上幾分。 不過終歸是體力活,累還是累的。尤其十來副小黃圖沒白畫,即使再不開竅的木魚腦袋也得給鉆出個洞來。 被鬧到后半夜,慕裎這會兒著實沒有多余的力氣同他坐著說話了。 藺衡手肘半抬,猶豫良久,最終在一聲輕不可聞的哽咽聲中擁緊他的愛人。 你..........不怪我? 當然怪你。 慕裎含混不清嘟囔,身子卻主動貼合的緊密。 分明答應得好好的,可你昨晚,還是弄疼我了。 半責半嗔的埋怨讓藺衡心下猛然一動。 對不起。 他歉疚的喃喃自囈,在小祖宗發(fā)間吻過一遍又一遍。 殿下,你放心。你在一日,我就定會護你一日周全,護淮北河山安定、子民康健無恙。 所以,若有一朝你非離開我不可,那請你不要回頭。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交給我。 慕裎頷首淺笑:別的沒記住,怎得這句話記那么清晰。 我很想留住你。藺衡直言不諱。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阻擋你的自由。即便此生,不會再遇比你更讓我動心的人。 慕裎失笑,綿軟賴在他胸膛前,感受溫熱的暖意和有力的跳動。 當年隱忍堅韌、沉默寡言的貼身近侍終究是長大了,從青澀少年,變成獨當一面的帝國君王。 他喜歡的藺衡一直是這樣,連骨子里都透著和煦溫柔。 那個真正被暖陽照進心底,被救贖出泥潭囹圄的人。 其實是他才對啊。 早膳一碗清爽的生滾粥,搭配酥脆香甜的棗泥山藥餅,吃得兩人皆是心滿意足,一掃先前的種種疲憊跟不自在。 事到如今,最后一層窗戶紙?zhí)舨惶羝埔呀洸恢匾恕?/br> 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和所愛之人在一起的時光,每一刻都值得去珍惜。 慕裎肚子撐得圓鼓,懶怠動彈,便抬腳向一旁的木柜方向比劃。 藺衡依言打開翻找,順著小祖宗的指示尋出他想要的玩意兒。 那口木柜是張臻送藥時留下的,他們倆都嫌沒必要,就只留了跌打損傷,止血化瘀之類的常用外敷藥物。 幾罐膏藥而已,用一口上好木料打制的柜子存放委實有些浪費。 于是不許太子殿下搬到榻上的小木馬、蹴鞠球等,就有了新的安身之所。 藺衡從雜物堆里摸出個半臂長短的銀匣,匣子不大,做工卻很是精致。 上刻花紋古老又神秘,使人莫名有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拿著罷。慕裎探手推回他遞過來的動作。送你的。 送我?藺衡疑惑。 新年禮物啊,本來打算等除夕夜給你,可是我想,眼下應該是比除夕夜更好的時機了。 慕裎笑了笑。 嗯,就算是............定情信物罷。 藺衡眸子瞬間放光,捏緊銀匣的手指透出點點孩子氣。真、真的? 是~慕裎故意拖長音節(jié)逗他。又不是第一次給你送禮物了,作甚樂呵的像個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