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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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真是被藺衡給氣笑了,沒好氣瞪過去一眼:合著巴巴的折騰這么些,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我怕你不高興嘛,怪我沒尊重你的意愿。 藺衡解釋道。你一向喜歡自由,國主的身份不管怎么說還是會給你帶來麻煩和拘束。我想對你好,可又不想你為此有壓力。 你呀。 慕裎哭笑不得,磨著牙撈過慫不拉唧的心上人,在他唇畔留下兩顆清晰齒印。 南憧王朝是你的心血,你愿意將傾注心血的皇位分我一半,我怎會不高興呢。 至于壓力,我是喜歡自由沒錯,但和自由相比我更喜歡你啊,笨蛋! 紀懷塵快馬加鞭趕到福恩寺的時候,天光已然進入傍晚。 山坡薄雪未化,馬蹄一路踢踏著冰凌,發(fā)出吧嗒吧嗒的動靜。 寒冬臘月,他不便叩門攪擾清幽,于是將馬系在寺廟前的大樹下,自個兒翻過高墻進去找人。 廉溪琢說回首望故景,即可尋故人。 這里,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當(dāng)年慧嫻皇后猝然離世,因身染疫疾的緣故骨灰并未放入皇室宗祠,而被供奉在了這里。 那時紀懷塵十五,廉溪琢更年幼,才十歲不到。矮矮的,又瘦又小,燒完紙錢,怯生生站在老將軍背后喚他哥哥。 初到將軍府的廉溪琢性子依然沉悶,總不愿說話。倒是紀懷塵活潑點,常常帶他到習(xí)武場去看士兵們練拳腳。 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自然不能完全懂得大人口中的顧惜究竟是何深意。 買糖、買點心,陪人湊熱鬧,紀大將軍一直以此作為標桿,依照老將軍的囑托對那個小五歲的弟弟關(guān)懷備至。 紀懷塵曾固執(zhí)的以為這就叫好。 直到后來他們之間出現(xiàn)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嫌隙。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是從廉溪琢弱冠,接手將軍府祖?zhèn)饔衽宓哪侨樟T。 我們隅清長大啦,以后可得少逛戲院、聽小曲兒,學(xué)著成熟穩(wěn)重些。阿爹不在了,我要忙著練兵,還要cao心你的婚事,哪照管得過來。 紀懷塵記得當(dāng)時酒過三巡,醉意闌珊,揉著廉溪琢的腦袋說了這番話。 干嘛cao心我的婚事啊,大不了不娶唄,在將軍府住到壽終正寢不也挺好。 孩子氣,我要哪日命殞沙場,沒個可心的人,誰來照顧你? 不管不管!你命殞沙場我也跟著你!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現(xiàn)在就想著把我丟給別人算什么! 那是廉溪琢第一次朝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連最愛的酥炸小羊排都顧不上,碗筷一扔就跑出了府門。 應(yīng)該追的。 三十二歲的紀懷塵如是想。 可惜七年前的他還不能在面子和愛情中做出正確的選擇。 是以廉溪琢沖進歌坊喝悶酒,紀懷塵回屋徹夜發(fā)呆。 再后來的情況就是滿營將士及國君大人都聽到版本了。 廉大學(xué)士與紀大將軍不和已久,勢如水火,相看兩厭。 山上的溫度遠比山下要低,尤其在傍晚。 寒霜經(jīng)過狂風(fēng)凜掠,壓墜著枯樹欲倒,給原本就蕭瑟的冬景平白添出凄涼之感。 福恩寺專管供奉先皇后的遺骨,因此不像尋常寺廟有晚課。眼下萬籟俱靜,唯有步履踩在雪上的咯吱聲響。 紀懷塵走過一段長長的青磚石階,停步在書刻思敬堂的匾額前。 多年風(fēng)吹雨打,牌匾業(yè)已褪去浮華顯現(xiàn)斑駁,幸而姑子們勤于灑掃,因此還稱得上干凈潔整。 盯著緊閉的門闔,他駐足觀望許久,然而眸中的光卻漸漸伴隨最后一點兒白晝盡數(shù)湮滅。 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大抵廉溪琢說的故景并不在此罷。 紀懷塵這般寬慰自己。 但僅一剎他就否絕了這個猜想。 他的隅清是個柔軟又傲氣的人,被含糊其辭的態(tài)度傷害至深,怎會輕易談及原諒。 故景不見故人,可能因為等不及。 更可能,只是因為不愿見。 也好。 紀懷塵低頭,倏然一滴溫?zé)岬臏I砸進雪地里。 怯懦膽小的人本就不值得珍惜,何況廉溪琢曾給過他無數(shù)次機會,如今怎能奢求在傷得人體無完膚后,單靠一次的主動便能挽回呢。 寒風(fēng)肆起,夾裹著霜粒抽刷在臉上,傳來陣陣尖銳的痛感。 紀懷塵似是丟了魂,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任憑漫天大雪鋪撒傾蓋。 仿佛那樣就能抵消一些對心上人的愧疚,彌補一點這些年來對熱切等候忽視冷落的混賬行為。 不知過了多久。 一柄竹絹傘驀然撐過頭頂,微微偏斜,為他擋下難熬的蝕骨風(fēng)霜。 順著手握傘柄的方向,紀懷塵緩緩回首,瞬間眼眶深紅。 廉溪琢一襲錦毛大氅端立雪中,纖瘦如昨,眉眼如舊。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 超級感謝寶寶們的支持~ 愛你們(咆哮)感謝在2021081018:10:56~2021081216:10: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要磕糖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0章 隅清......... 紀懷塵喃喃,本能的想去擁抱身后的人。 可手伸出的一瞬卻僵直在原地,仿佛是在面對一件極為易碎的珍品。 渴望觸碰。 又害怕觸碰。 泰山崩于眼前而神色不改的將軍,這一刻心生懼意。 他怕廉溪琢的出現(xiàn)只是一場幻境。 如水中皎月,頃刻便會煙消云散,不復(fù)容顏。 我在。 一聲清冷低綿的應(yīng)答,將紀懷塵猛然拉入現(xiàn)實。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澎湃悸動,擁住那副同樣在霜雪中吹得冰涼的身子。 我真是愚笨透頂了,隅清,我為這些年來的冷落和刻意忽視向你道歉。 紀懷塵哽咽,連肩頭都是顫抖的。 是我太過怯懦,太過自私,才會讓你受那么多不必要的苦楚。 藺衡說得對,傷人傷己,愚蠢至極。在你面前,我始終連一個局外人的清明都不曾做到。 不論你打我、罵我,或是氣我、怨我都好。隅清,我向你請求,不要離開我,哪怕只有一刻。 那個英勇驕傲的將軍終究示了軟。 為他的倉皇逃避贖罪,亦為挽留他心悅之人。 廉溪琢靜靜站著,沒有開口,也沒有以行動拒絕。 他好似要將自己化進這漫天風(fēng)雪,與不再重燃的熱情一同牢固冰封。 時過良久。 直至傘面蒙上層可見的厚霜。 走罷。廉溪琢輕聲道:屋里燃了炭火,我想去暖暖。 思敬堂側(cè)面有兩間耳房,其中一間廉溪琢曾住過半年。 可能因為來得倉促,屋內(nèi)拾掇的不大細致。擦凈灰塵的案幾上擺著香爐和幾冊佛經(jīng),青煙繚繞,墨痕未干。 炭火盆也是臨時找來的,寺廟修習(xí)不重物欲,沒有好炭,就用枯枝烘干當(dāng)柴火替代。 廉溪琢褪下大氅,只穿簡便的長衫靠到火旁取暖。 光影瞳瞳,映照著燭盞明暗浮動在他后背,無端透出一股惹人憐惜的落寞。 紀懷塵在他對面坐下,想了想,從懷中摸出個小巧精美的酒壺。 芙蓉桂花釀,有沒有溫酒的物什,我替你熱一熱。 不用了。廉溪琢垂眸,面上似乎有淡淡笑意。 那笑相當(dāng)清淺,甚至難以察覺,但還是讓紀懷塵感受到了安慰。 隅清,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廉溪琢打斷,聲線一如先前平靜無瀾。 可我現(xiàn)在不想聽。 不想聽一遍遍重復(fù)道歉的話。 美好的愛情本來就是雙向奔赴不是嗎? 他沒有資格要求所愛定有所得,盡管這些年對方的動情已然暴露無遺。 更不想聽紀懷塵做虛幻的憧憬,以后怎樣等到了以后再說。 他眼下需要的,不過是個理由。 一個能成功勸服自己不胡亂發(fā)泄委屈,又平衡掉對傾盡余生才賭贏一次沮喪的理由。 男人至死是少年。 少年自然心高氣傲,自然不肯輕易認栽。 哪怕為了讓紀懷塵找到,特意留下同心結(jié)跟提示。 哪怕?lián)娘L(fēng)雪勾起心上人舊疾,忙不迭撐傘去擋。 二十七歲的青年,在一顆心跌宕飄零多年終于靠岸時,也依舊是個任性嘴硬的小朋友。 可惜他低估了紀懷塵醒悟后的行動力。 短暫緘默,一雙唇措不及防覆過來,帶著濃郁懊悔和零星攻勢。 是我的錯。 廉溪琢聽到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說。 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但我真心實意懇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把虧欠你的補償萬分之一。 隅清,我錯過你太多的溫柔愛慕,不能再錯過你的恬淡灑脫了。 此生天高水遠,我必生死相隨。 半晌,廉溪琢被放開。 妖嬈俊美的面龐上徒添一抹紅蘊,在色澤更為瑰艷的唇瓣對比下,愈發(fā)顯得他整個人絕塵卓凡,攝魂奪魄。 這種美本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一個男子身上,卻毫無陰柔矯作,令聞?wù)咧挥囿@嘆。 紀懷塵撫過他半干的發(fā)梢,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疼惜。我會給你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燈火通明,飯菜鮮香。 往后的每個黑夜你都不用害怕,每一盞冷酒你都不用獨飲,有我陪著你,護著你,好不好? 忍了幾個時辰的淚在這一瞬決堤。 廉溪琢咬緊下唇,通紅眼尾彰示的脆弱感使人不忍凝視。 混蛋玩意。 紀懷塵閉眼,心甘情愿受住蘊滿怒氣的捶打腳踢,以及愛人夾帶哭腔的嗔罵。 我要沒走,你也不會來是不是? 紀懷塵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笨、最呆的驢糞球!一顆心捂你十幾年都捂不熱,我真該一走了之的,讓你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去后悔! 最好等幾年我再帶著姑娘和三四個小崽子回來,氣死你這個比牛還倔,比木頭樁子還不會轉(zhuǎn)彎的老東西! 廉溪琢悶悶?zāi)I,嚷完唇角一撇,又狠狠砸進人懷里。 可我做不到,就算再討厭你我也做不到。懷塵,我這輩子沒喜歡過別人,從十歲那年起就栽在你手里了,你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 就算你要肩負將軍府的責(zé)任無暇顧及我,也不要用那么冷漠的方式。我是個人,酒喝多會吐,夜熬深會累,次次被仰慕之人傷害,也會絕望的。 紀懷塵此刻簡直心如刀絞,恨不得先抽自個兒兩大嘴巴子哄廉溪琢消氣。 他一遍遍吻過心上人的烏墨長發(fā),將兩人中間的間隙全數(shù)抽盡。 從此只剩緊密相擁。 只留此生不渝。 國君大人最近倍感欣慰。 一則是愛將從皇城郊外遙遙傳來消息,想請幾天探親假,陪廉溪琢過陣自在日子。 難得鐵樹開回花,知道要給老將軍討兒媳婦了,藺衡自當(dāng)允準。 二則歸功于太子殿下對新身份適應(yīng)的極其良好。 你,走開!本國主就要吃糖澆山楂,再敢阻攔當(dāng)心你的腦袋! 藺衡苦笑,仗著身量拔高一截將盤盞舉過頭頂。今兒已經(jīng)吃過一疊了,酸性果子吃多對胃不好。 那我不管,本國主愛吃啥吃啥。怎么?說話不管用是罷?南憧傳國玉璽管不著你了是罷? 慕裎連蹦帶跳的撲騰,奈何狗皇帝成心逗他玩,忙叨小半個時辰除了抓出滿手糖霜一無所獲。 藺衡! 小祖宗鼓起臉頰瞪他,后者不但一臉好整以暇,還唇角掛笑,懶懶道:國主有何吩咐? 瞧瞧。 這和當(dāng)初沉默寡言、視愛人為神明的貼身近侍有哪一丁點兒沾邊? 慕裎不禁磨牙。 你 你說過會對我好的。藺衡笑瞇瞇補充。 都 都不聽我的,算哪門子對我好。藺衡踩著被毆打邊緣大鵬展翅。 我 我討厭你,要跟你勢不兩立。這一句是新的,近兩日才頻繁出現(xiàn)。 慕裎捏緊了拳頭。 哎,好好好!眼見著小祖宗真有動怒的趨勢,國君大人忙塞過去個山楂果子安撫。吃人嘴短,不許鬧啦。 你昨晚%^*,怎么不@#¥%。 藺衡失笑,戳戳他變成小包子的臉:嘟囔什么呢? 你昨晚對我又親又啃的時候,怎么不講吃人嘴短的茬兒! 慕裎很不滿,一邊據(jù)理力爭,一邊眼神逡巡著還想打糖糕的主意。 他重心都放在吃食上,理所當(dāng)然沒有看見某藺姓男子突然瞇起的眼眸。 藺衡手掌發(fā)力,一疊艷紅可愛的果子便隨盤盞騰空,穩(wěn)穩(wěn)落到十步開外的小幾上。 然后眼前一黑。 等慕裎反應(yīng)過來,氣咻咻扯開蒙住腦袋的棉被想要算帳時,卻遭眼前的境況迷瞪得挪不開眼。 你、你干嘛! 伺候國主就寢。藺衡含笑?;蛘呓o國主侍寢。 寬大舒適的寢衣隨手一丟,露出半截線條清晰,肌理勻稱的腰腹。 慕裎耳尖一紅:呸,不要臉。人倒自覺的往床榻里挪了挪。 這是他們近五日來,每日夜晚都會有的定點項目。 好罷。 雖然很不想,但藺衡不得不承認。 定點項目指的是小祖宗拿傳國玉璽當(dāng)令箭,專門打壓無辜國君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