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飼養(yǎng)了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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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尾巴斷著也沒有什么影響,”江貍啞聲說道,“陸慎言,我們不繼續(xù)治療了吧?!?/br> 陸慎言的手一頓,隨即就又繼續(xù)抬了起來。“為什么?” “想起來也沒什么用?!?/br> “發(fā)生過的事,就算你忘記了它也還在。”陸慎言不知道是在醋還是想著其他什么,幽幽說了這一句話,“我更想你全須全尾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江貍沒吱聲。 他怕他再被那段記憶影響下去,會忘記自己真正該在乎的是誰。 幾百年前所留下的更多應該是遺憾,那時是他作為朏朏,第一次學會和人親密接觸,以至于他不會很好地處理自己情感。 在從前旅程的大多數(shù)時間里,是他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捉妖師的照顧,肆意地踩踐捉妖師的真心,又在知道真相以后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好像他一直是在這段關系當中感情淡漠的那方,但實際上,在他離開那座鎮(zhèn)子以后,他才想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當他站在孤寂的山頭,轉身時再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他走了許多的路,也沒有人在意他的腳是不是帶著涼意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早就習慣了捉妖師的存在。 當他伸手卻沒有人來扶,抬起頭看日落,地上卻只有他一個人拉長的影子的時候,他不知道那個算不算人類口中的愛情,但他在迫切希望著捉妖師的出現(xiàn)。 那時的他內心是想將這段曖昧過往發(fā)展下去的,甚至想要發(fā)展成更明晰直白的存在,感情經歷空白的朏朏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困境,這個困境就連神獸也束手無策。 就像一個孩子嘗到了蜂蜜的甜味,想要繼續(xù)嘗下去的時候,卻被一把奪走了蜜罐,他眼睜睜看著蜜罐摔碎在眼前,還沒來得及嘗盡的甜味就成為了他求而不得的最大的遺憾。 他沒來得及對捉妖師說些什么,可至此后他卻再也沒見過捉妖師。 · 記憶缺了最重要一截的感覺讓江貍有些難受,如同螞蟻啃噬一般,他難受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陸慎言抓住了他的手。 “別折磨自己了,”陸慎言苦澀說,那嗓音又將陷入記憶的他喚醒過來,“早點睡覺吧?!?/br> 江貍抬起頭來,恍然看著陸慎言,意識到他這個舉動可能又傷了一遍陸慎言的心。他懊惱地湊近想要來吻陸慎言,卻被人躲開了。 “睡覺,我去洗毛巾?!?/br> “陸慎言……”江貍下意識叫出口,但人已經轉身走了,他只能坐在床邊,又狠狠地捶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該死。 他不能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了,要不然只會讓陸慎言更加難受,那個捉妖師明明他連長相都記不清,怎么就能讓他牽腸掛肚這么久。 他站起身來看見陸慎言還在浴室里,轉身就往陽臺外頭走去,他得把心放到正事上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中都夫人隱藏的妖怪實驗地點,他已經連著昏睡了好幾天,正事一拖再拖,需得盡快解決了。 江貍剛走到陽臺外頭吹了會兒夜風,準備讓反流浪那幫妖怪們明早去仔細查查,就看見旁邊臥室的陸謹行也出來了,還點了一支事后煙。 “……” 相比于他和陸慎言水里火里,陸謹行拉著阿貓倒是逍遙自在,在他到陸家后,阿貓還再三和他解釋說明,陸謹行對自己絕沒有口中說得那么壞。 既然如此,江貍也不好去拆了姻緣,只是他對陸謹行還有一層偏見在。 當初中都夫人囚禁高妖的事,陸謹行也是參與過的,只不過他們這層身份想要洗脫罪行也很容易,只需要說自己年少輕狂,浪蕩一場,看在陸慎言的份上,江貍就不好再繼續(xù)教訓了。 他剛要轉身再回去,陸謹行朝他吹了個口哨,打個招呼。 “嫂子好。” “滾?!?/br> “……”陸謹行莫名被罵了一句,擠滅了手中的煙頭,“怎么,和我哥吵架了?” 江貍站住腳步,掃了人一眼。“中都夫人做的事,你現(xiàn)在還在參與嗎?” “哪能啊,”陸謹行插兜跟著看了過來,“被我爹打了頓,哪還敢再上那條賊船去,爺早就金盆洗手了?!?/br> “嗯,找你也白費。” 江貍轉身就要進臥室去,又被陸謹行叫住了?!暗鹊?,你和哥是在找當初妖怪實驗的廢棄點嗎?” 他們之前在客廳聊的那些,陸謹行作為陸家一份子多少也是知道的,他知道江貍和陸慎言現(xiàn)在要找實驗隱藏點,這或許會是扭轉戰(zhàn)局的關鍵一步。 “其實我當初在宮殿群的時候,和里頭一個大人物交好,”陸謹行慢慢說道,“他大概和我提過其中一個實驗點的具體方位,只說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但那是三四年前說的了,現(xiàn)在可能已經不在了?!?/br> “在哪?”江貍扭頭望來。 “我晚點把大概方位發(fā)你,你們需要的話就去找找吧?!标懼斝刑统鍪謾C,過了會兒,又不太自然地瞥了江貍一眼,“就當是那時候,欠你的了?!?/br> “你欠我什么?”江貍揚起頭,“那時候,不是我單方面把你打了一頓嗎?” “你……”陸謹行想罵,忍著沒罵出口。 江貍忽然覺得心情有些好上來了,他轉身走了進去。 · 他剛走進臥室,關上陽臺的門,手機屏幕就亮起來了,陸慎言從浴室里走出來,拿起他手機看了一眼,問道:“謹行發(fā)的?” “嗯,他讓我們試試。” “也算這小子懂事一回?!?/br> 陸慎言的氣像是已經消了,頭發(fā)剛洗過,有些濕漉漉地往下滴水,他拿毛巾擦了擦,伸手就要去拿吹風機。 “我給你吹吧?!苯傄姞罴泵ι焓?,從陸慎言手中奪過吹風機,“我還沒給你吹過?!?/br> “你會嗎?”陸慎言戲謔看他,人類的東西這老妖怪都不太會用,唯一會用的手機,上邊的功能也被生命鏈接替代得七七八八了。 江貍卻不管,只把陸慎言摁下來,拿著吹風機摁了開關,有樣學樣地吹了起來,以前都是陸慎言給他吹頭發(fā),這回也換他來一回,指尖撥過陸慎言被熱風吹動的碎發(fā),江貍看向鏡子中的兩個人。 其實還是有不一樣的吧,夢境和現(xiàn)實,他又怎么會真的分不清楚。更何況夢境中的他高高在上,現(xiàn)在的他卻更知道怎么愛和被愛。 他忽然低頭,在熱風中輕輕吻了陸慎言一口。 “妖怪的學習能力也不差的?!彼f,“只要你不生氣,不會的我都可以為你學?!?/br> “嗯?”吹風機的噪音太大,陸慎言有些沒聽太清。 江貍關了按鈕,低低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陸慎言,你是唯一的?!?/br> 第89章 修羅場 第二天,江貍就跟著陸慎言向陸父陸母作了辭行,準備去尋找實驗隱藏點,臨走前他還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他做客人在陸家賴了好些天的,但卻因為身體的緣故,都沒怎么向主人家問好。 尤其是徐棲云,除那天見過面之外就再沒交際了。 徐棲云倒不太在意,只是笑笑祝他們一路平安。 “其實原本正時告訴我說,慎言帶了心上人回來,我是為你準備了禮物的,”徐棲云拿出一對耳釘,那是她用珍稀鉆石特地鍛造,“只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江貍是個男的,帶不了耳釘。 不過影響其實也不大,她也可以再做些別的給江貍。 鉆石耳釘很漂亮,細小的銀白鏈子下鑲嵌著一顆奪目的鉆石,江貍忽然知道陸慎言愛做手鏈腿鏈和戒指的愛好從何處而來,他身上確實也戴滿了陸慎言送的東西,唯獨耳朵那邊還空著。 “沒關系,我也可以的?!?/br> “嗯?”徐棲云有些沒反應過來。 江貍接過其中一只耳釘,妖力凝作細小的針穿過,他手動在右耳上打了個耳洞,把那只鉆石耳釘戴了上去。 微小的疼痛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治愈了,單側的耳釘顯得江貍多了些帥氣利落的感覺,他轉身插兜給陸慎言炫耀自己新得的飾品。 “謝謝您的禮物,”他看向徐棲云,“我很喜歡?!?/br> 徐棲云怔了會兒,隨即微微一笑。 “你喜歡就好?!?/br> “那我們也該離開了,”陸慎言最終開口道,忍不住在江貍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最多一周的時間,我們會給姑母帶回消息來的?!?/br> “一路平安?!?/br> “好?!?/br> 直到陸慎言帶江貍離開陸宅,陸慎言才忍不住在江貍耳邊輕輕吻了一口。 “怎么想到的,要戴我母親送的耳釘?” “畢竟是她的一片心意,”江貍笑笑,“而且,還沒有人能讓我在耳朵上開個洞呢?!?/br> 江貍的意思很明確,陸慎言在這方面是第一個。 他一定要因為捉妖師的事情而證明給陸慎言看的,怎么能讓這位正宮因為以前的舊事太過心碎。 四目相對間他從陸慎言身邊走過,陸慎言拿出車鑰匙來,難得地露出幾分笑意。 “江貍?!?/br> “嗯?” “你很會哄我?!?/br> · 車子開到反流浪的總部,他們還要再另外去接一只妖怪。 陸謹行只能提供大概方位,要想在短時間找到準確位置,他們還得借助外力,雀兒查過公會成員的檔案,一只叫做阿五的花豹在入會時登記過自己的伴生能力,追蹤氣息,還原過往,正適合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 這次計劃不適合太多人知道,因此雀兒也只挑出這一只妖怪來跟隨他們。 “他背景干凈嗎?” “雀兒做過盡調,沒有問題?!苯傤D了頓,“只不過像他這樣的低等妖怪,擁有這樣的伴生能力還是比較少見的?!?/br> 阿五上車了,是個二十來歲青年的模樣,身上穿著豹紋的夾克衫,上車以后先向江貍打了招呼,規(guī)規(guī)矩矩喊了聲老大。陸慎言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就開車往空間中轉站去。 這次他們大概要走很遠的路。 “謹行給的方位是在滇城附近,”江貍翻看著電子地圖說,“看樣子要先翻過妖怪山脈,然后經過至少三個大型空間中轉站,順利的話兩天內到達。” 陸慎言點了點頭?!斑M站的時候你改變一下自己的氣息,別被辦事中心的人發(fā)現(xiàn)?!?/br> “你覺得中都夫人會查這一塊?” “有備無患?!?/br> 陸慎言又看了眼后視鏡中的阿五,發(fā)現(xiàn)那個阿五坐在車后座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陸慎言一慣是很謹慎的,早些年他有一次出行差點出了意外,后來查出司機是黑市對家派來的人,之后他每次出去都是自己開車,他堅信越是機密的事情,調動的人員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