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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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總會時不時地想起那個長相平平的女人呢?”這是一個蘇逸興不知捫心自問了多少遍,卻始終得不出答案的問題。 及至六月十三那日下午,于五月下旬就到真趣閣里預(yù)付定金,以定下已無存貨了的“清霜居士”的六月新作的李青嵐,為蘇逸興帶回夏霜寒最新出售的三幅畫作的那一刻,凝視著攤開在書桌上的畫作的蘇逸興,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原來我之所以忘不掉夏霜寒,是因為即使我知道了她身為女人,卻依舊還是對她感興趣。 于是就這樣,盡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居然開始對女人有了興趣,蘇逸興卻還是在聽聞“夏霜寒與情郎私奔”的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讓李青嵐下去查探清楚事情始末的決定。 隨后,六月廿三夜晚,京郊悅來客棧丙字三號房里,沐浴完畢端坐在圓桌邊擦拭著頭發(fā)的夏霜寒,迎來了從敞開的窗戶里飛身躍進(jìn)二樓這間屋里來的蘇逸興。 “蘇世子?”被蘇逸興的突然造訪驚得差點(diǎn)摔下圓凳的夏霜寒,不悅地蹙著眉頭站起身來。絲毫不打算行禮的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蘇逸興,納悶異常道:“敢問蘇世子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蘇逸興帶著夏霜寒闖進(jìn)三清觀的時候,尋找到陸紹云的夏霜寒,就在下山的路上想過這么一個問題:蘇逸興已經(jīng)看見了我和庭軒彼此鐘情的樣子,那么,等日后他得知了我逃婚的消息時,會不會對此感到疑惑呢? 可是隨后,在腦子里轉(zhuǎn)上一圈,確定除了蘇逸興和林熙然,并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她和陸紹云兩情相悅的事情的夏霜寒,還是把自己的擔(dān)憂拋到了腦后:蘇逸興一個堂堂的世子爺,外加還是個喜歡男人的斷袖,他對于“為什么我明明鐘情于庭軒,卻依舊還要逃婚”這樣的事情,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興趣吧! 可是現(xiàn)如今,在悅來客棧里體驗到的這番遭遇,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夏霜寒,她那個樂觀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看一眼面前面帶不悅,顯然并不打算招呼他坐下的夏霜寒,蘇逸興隨意找了個方便的位置落座,隨即開口道:“夏霜寒,本世子今晚前來,主要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這幾日,京中四處都在傳,說你和情郎一起逃婚去了。可怎么據(jù)我所知,自十八日傍晚時分起,你就住進(jìn)了這家悅來客棧,且及至目前為止,你還已經(jīng)在這里停留了超過整整五日的時間呢?” “敢問蘇世子,民女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以及將來打算做什么,這些事情和你有關(guān)么?”整潔敞亮的客棧房間里,看一眼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隨意自在的蘇逸興,夏霜寒只想盡快把他趕出屋去,“如果民女沒記錯的話,我與蘇世子你并不熟吧?” “我們不熟么?”挑著邪魅的眼角斜睨一眼夏霜寒,蘇逸興玩味一笑道:“那夏霜寒我且問你,如果我們并不熟,那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右肩上長著一顆小米粒大小的朱砂痣呢?” “......”一想起一個多月前自己被蘇逸興當(dāng)做男人差點(diǎn)輕薄了去的遭遇,夏霜寒就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她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妥協(xié)道:“蘇世子,我想既然你能查到我是何時在此處落腳的,那么想必你也應(yīng)該知道,庭軒他明日就要離京了吧?因此,對于像你這樣明知道我和庭軒鶼鰈情深的人而言,逃婚一事是不是另有隱情,想必并不需要我多加說明吧?” “果然是這樣么?”看一眼面前對自己戒備滿滿的女子,蘇逸興禁不住生出些促狹的想要捉弄夏霜寒的心思,“夏霜寒,陸紹云就這么毫無防備地讓你這么一位年輕姑娘單身在此等他,他難道就不擔(dān)心,你出什么意外么?” “意外?”掃一眼蘇逸興嘴角掛著的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警鈴大作的夏霜寒轉(zhuǎn)身就向門邊奔了過去。只可惜,在她打開房門逃出去之前,感覺到自己左腿一麻的她,卻還是因為小腿失力的關(guān)系而控制不住地跪倒在了地面上。 “蘇世子,你這喜歡隨隨便便點(diǎn)人xue道的習(xí)慣,能不能改改?”深知自己這是遭了蘇逸興的“明算”的夏霜寒,很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也不想隨便點(diǎn)人xue道啊,可是誰讓你要跑呢?”拋接著手上幾塊用于點(diǎn)xue的小卵石,笑得越發(fā)不懷好意的蘇逸興,掃一眼左腿不聽使喚卻依舊掙扎著想站起身來的夏霜寒,隨即邁步走上前來,彎腰試圖將她扶起來。至于夏霜寒以下犯上的那一記不敬的瞪視,目前心情大好的蘇逸興決定不和她計較。 “別別別,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依舊沒能站起身來的夏霜寒暫時放棄了努力,只顧著抬起雙手阻止蘇逸興的靠近,“世子爺,我是當(dāng)真不明白,我和你無冤無仇,當(dāng)初在臨澤湖上的事情也已經(jīng)一筆勾銷了,你現(xiàn)如今還來找我做什么?若是真有什么事,你能不能直說,姑且給個痛快行么?” 望著面前這雙因為憤怒而熠熠生輝的琥珀色眸子,蘇逸興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么樣的回答才好。“我只是因為好奇,所以才來看看你”,這樣的回答他能說出口么?明顯不能!于是在這短暫的沉默中,猝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來的房門,徹徹底底地斬斷了蘇逸興將面前的這場談話繼續(xù)下去的可能性。 “庭軒?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說要等到明日上午才能趕來和我會和么?”回頭看著推開房門走進(jìn)來的陸紹云,夏霜寒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是:庭軒什么時候來的?什么肩膀上的朱砂痣之類的對話,他剛才,沒有聽見吧? “事情處理得很順利,所以我提前出城了?!崩淅淇匆谎墼谧约哼M(jìn)門后就后退兩步與夏霜寒拉開距離的蘇逸興,陸紹云同夏霜寒一樣也不與他見禮,只彎下腰來,解除了自己心上人的xue道。隨后,他半抱半扶地將夏霜寒?dāng)v起來,送到了床榻邊。 “蘇世子,敢問你遠(yuǎn)道而來夜探我未婚妻的臨時居所,究竟有何用意?”示意腿麻的夏霜寒在床沿上落座的陸紹云,一臉冷沉地轉(zhuǎn)回身來。 走上前來將背上背著的行囊擱到位于房間中央的圓桌上,神色嚴(yán)肅的陸紹云面向站在桌對面的蘇逸興道:“還有,蘇世子你隨意對霜寒點(diǎn)xue,妨礙她的人身自由,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妥當(dāng)了?” “你的未婚妻嗎?”蘇逸興看一眼面前雖然戴上了人皮面具,其偽裝卻瞞不過他的眼睛的陸紹云,邪佞地笑道:“怎么,陸公子,你大費(fèi)周章地把未婚妻逃婚的消息弄得滿天飛,好不容易才掩蓋住了自己離京的真實目的??涩F(xiàn)如今,你卻要自毀長城,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可就算是我想要隱瞞,也隱藏不了不是嗎?蘇侍郎你在刑部任職多年,精妙的亦或粗陋的,什么樣的易容術(shù)你沒見識過?更何況,以你的聰明才智,既然能追查到這里來,那霜寒究竟在這里等誰,想來這樣的事情,你也應(yīng)該早就心中有數(shù)了吧?” “嗯,我確實是猜到了,只是......”勾著邪魅的唇角,決定探一探陸紹云的虛實的蘇逸興虛張聲勢道:“陸庭軒,你就不怕我把你們接下來的去向宣揚(yáng)出去么?” “蘇侍郎不會的,畢竟,公事私事孰重孰輕,你向來分得很清楚?!贝驈男牡桌镎J(rèn)定蘇逸興絕對已經(jīng)猜到他和夏霜寒此次的假逃婚與紅白丸有關(guān)的陸紹云,瞥一眼坐在床沿上揉著左小腿的夏霜寒,最后一次追問道:“敢問蘇世子,你深夜來訪,究竟有何用意?” “疑問難消,特來解惑而已?!蓖瑯涌匆谎圩诖惭厣系南乃?,深知有陸紹云在場,自己絕無可能再與夏霜寒有進(jìn)一步接觸的蘇逸興,說著向面前的男子一抱拳,隨后便伴隨著一聲“告辭”,從敞開的窗戶里躍了出去。 “搞什么鬼?”停下揉搓酸麻的左小腿的舉動,站起身來的夏霜寒走到桌邊,看一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景,疑惑道:“他到底來干嘛的?” “你問我?這個問題不是應(yīng)該你來回答么?當(dāng)初在三清觀里,你是怎么和我說的,你不是說他是你的友人么?”從蘇逸興離去前的最后一個眼神里,敏銳地察覺到他對夏霜寒確實有企圖之心的陸紹云,禁不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三日前,從祖父的人那里得知襄陽王府的人在暗中探查夏霜寒離京后的去向時,陸紹云還懷疑過,一切的疑慮有沒有可能是自己多心??涩F(xiàn)如今,擠出時間提前趕來與夏霜寒會合的結(jié)果卻告訴他,他的直覺沒有錯:蘇逸興之所以會對霜寒逃婚的這件事這么上心,果然是因為他對霜寒起了覬覦之心。 “嘿嘿,其實,我和蘇世子一點(diǎn)也不熟,他今日究竟來干嘛的,我一點(diǎn)也不知道?!?/br> 凝視著身旁面帶不悅之色的陸紹云,從他的話語中斷定他并未聽見有關(guān)“朱砂痣”的話題的夏霜寒,轉(zhuǎn)而想到現(xiàn)如今潛伏計劃被蘇逸興這個局外人識破了的境況,于是禁不住擔(dān)憂道:“庭軒,現(xiàn)如今,蘇世子已經(jīng)知道了潛伏計劃的事情,這到底要不要緊?你要不要向太子殿下傳個信,以防萬一?” “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你不必?fù)?dān)心?!睆南乃劶疤K逸興的態(tài)度中,判斷出她并未察覺到有人對她動了心思的陸紹云,并不想再去談?wù)撝T如“蘇逸興方才為什么要點(diǎn)你的xue”之類的問題。 走到窗邊,抬手將大敞著的窗戶關(guān)上的陸紹云,無奈地在心中道:柳子潤的誤會解開來不過才一個多月,現(xiàn)如今卻又要在情敵名單上追加上蘇逸興這樣的勁敵么?果然,如若我不答應(yīng)霜寒開出的入贅條件,她有的是理由和我劃清界限、另嫁他人啊! 六月廿四,這是夏霜寒和陸紹云正式踏上前往關(guān)外的旅途的日子。 清晨時分,女扮男裝的夏霜寒將自己的一小部分行李移交給了僅僅只背有一個布包的陸紹云,隨后便戴上斗笠,翻身上了馬背。 “你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從接過布包時里面的東西發(fā)出的聲音,判斷出內(nèi)里裝有鼓鼓囊囊的油紙包的陸紹云,好奇道:“這包看起來體量不小,可是提起來卻不怎么重,這里面該不會是裝了棉花之類的東西吧?” “你問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是男人用不上的東西就是了,快別想了?!?/br> 于是就這樣,將心思放在了趕路這件事上的陸紹云,很快便把油紙包的事情忘到了腦后。 一路上,馬兒的行進(jìn)速度算不上快,畢竟,陸紹云和夏霜寒每日用來趕路的時間都差不多有五個時辰,如此長的時間,就算馬背上的人受得住顛簸,馬兒也是跑不動的。 風(fēng)吹加日曬,干糧配冷水,旅途中的艱難之處遠(yuǎn)不只此兩條。長時間地待在馬背上,腰背的酸痛以及大腿內(nèi)側(cè)被馬鞍磨破的皮膚,這些苦楚夏霜寒一句也沒和陸紹云說過,“說了就能改變現(xiàn)狀嗎?當(dāng)然不能,那既然不能,就干脆忍著吧。” 可是夜里,在客棧亦或農(nóng)家投宿時,夏霜寒別扭的走路姿勢和即使戴了斗笠依舊很快曬黑的皮膚,卻還是讓將一切都收進(jìn)眼底的陸紹云感到心疼了。 當(dāng)初,他就不應(yīng)該為了一己私欲,硬是把霜寒卷到“搗毀紅白丸”這樣的事情里來。長途跋涉,那些和父兄一起走商的戎族姑娘們好歹還有馬車可以坐,可是霜寒呢,她有什么呢? “霜寒,你今日的氣色真的太差了。”離開悅來客棧在官道上前行了十日后,七月初四下午,騎在馬背上的陸紹云看一眼身旁夏霜寒那略顯蒼白的臉龐和無精打采的神情,提議道:“要不我們明日休息半日,之后再上路?” “我這不是累的,真的,就算是休息一整日也沒用,所以還是別浪費(fèi)時間了?!笨匆谎凵韨?cè)面帶擔(dān)憂之色的陸紹云,夏霜寒實在不好與他解釋,自己今日的狀態(tài)之所以會那么糟糕,完全是因為自己那向來不準(zhǔn)時的葵水來了。 腰腹酸痛、四肢乏力、疲倦困乏、手腳冰涼,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一旦來了月信,夏霜寒總是這么一副萎靡不振、身體不適的樣子。 老實說,若是說起疼痛來,夏霜寒認(rèn)為自身這種和岔了氣一般并不嚴(yán)重的輕度疼痛,對她造成的影響并不大。可是,不疼不代表月信給她帶來的影響就小了啊,因為,她量多??! 行走在官道上,找不到地方更換月事帶,這才是令夏霜寒最為苦惱的問題。騎在馬背上,精氣神一直不太好的她,每隔一會就可以明顯感覺到小腹里一股嘩啦啦沖下來的熱流。而這種糟糕的體驗,讓她的氣色變得越來越差了。 “不行了,如果再不找個地方換一下,肯定就要透出來了!”僵坐在馬背上,為自己會不會在馬鞍上留下血跡而焦躁不已的夏霜寒,終于得救一般地看見了前方一片茂密的小樹林。她手腳麻利地從已經(jīng)和陸紹云交換回來的布包里摸出那個曾經(jīng)讓他疑惑不已的油紙包,隨后道:“庭軒,前面的小樹林停一下,我有點(diǎn)事要處理?!?/br> 偏頭看一眼那個被夏霜寒慎重地拿在手里的油紙包,明顯察覺到紙包比起一開始小了一圈的陸紹云,又開始感到疑惑了:離開午休的地點(diǎn)距現(xiàn)在尚且不足一個時辰,一路上霜寒又沒有喝多少水,那么,明顯不是去方便的她,為什么只要一拿上那個油紙包,就堅決不許我跟上去呢? 望著夏霜寒拿著紙包往樹林深處走去,雖然對女人的月事略有耳聞,卻因為常年身在邊關(guān)又不近女色,故而在這件事上遠(yuǎn)遠(yuǎn)沒能開竅的陸紹云,終于在夜晚投宿客棧時,指著那個又小了不少的油紙包,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難道說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我都一定要把這件事向他解釋一遍嗎?看一眼但凡涉及到有關(guān)女性身體的問題,都一概知之甚少的陸紹云,夏霜寒無奈道:“庭軒,就算你不近女色,月事這件事你總該聽說過吧?那你說我一日里流那么多血,氣色能好得起來嗎?” 聞聽此言,再聯(lián)想到夏霜寒曾經(jīng)說過的,“這是男人用不上的東西”,終于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油紙包里是什么的陸紹云,臉上禁不住浮現(xiàn)出兩片不太明顯的紅暈。他干咳一聲掩蓋住自己的尷尬,盡量一本正經(jīng)道:“那,那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好讓你不那么難受么?” “陸庭軒,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嫌棄啊?!?/br> 前世在四月里就嫁進(jìn)定國公府的夏霜寒,每次來了月事,都是由說什么也不肯和她分房睡的陸紹云親自照顧的。故而,早就習(xí)慣了自己因為月事而感到腹痛時,有陸紹云搓熱了手掌幫她捂一捂的夏霜寒,毫不猶豫地支使著他幫她做這做那。 清洗身體后的水被陸紹云端出屋去倒了,放了紅糖的姜茶被塞進(jìn)了夏霜寒的手里。 看一眼任勞任怨,匆忙打理完自己就坐回到床上幫她暖腳的陸紹云,手腳暖起來,胃也暖起來,心里更是暖起來的夏霜寒明知故問地笑著道:“怎么你還真不介意???大多數(shù)男子不是都覺得這事污穢、晦氣,根本不愿接觸的么?” “我在戰(zhàn)場上呆慣了,血腥味什么的一點(diǎn)也不在意。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情況本就是因為我把你卷進(jìn)紅白丸的案子里才造成的,我若是還嫌棄你,推說晦氣不想照顧你,那我自己都要甩自己兩巴掌了。只是......” 抬頭看一眼在喝了紅糖姜茶后,氣色就明顯好起來的夏霜寒,陸紹云拋開了不好意思,徑直問道:“剛才那盆血水,看得我挺驚心的,我不知道原來女子來了月事出血量會那么大,而且這血一流就是七日的,你真的撐得住么?身體要是瘦弱些,你這豈不是要失血而死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一眼陸紹云那懵懂無知又一臉擔(dān)憂的模樣,夏霜寒放下手里喝空了的茶杯,笑個不停道:“這件事你真的想弄清楚?” “我......這個,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好好照顧你呢?本來要是在京城,我找個大夫問問,自然就清楚了,可是現(xiàn)在,也只能讓你和我說說了?!?/br> “哎,庭軒,你說你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在床榻上坐起身來,欣喜又感激地在陸紹云腮邊落下一吻,隨后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的夏霜寒,抬起雙手環(huán)著心上人的腰,解釋道:“你不用擔(dān)心,比起那些一來月事就疼得滿床打滾的,我這樣的癥狀已經(jīng)很輕微了。只要這幾日里不著涼,過了明晚,出血量減少之后,我就又是生龍活虎的了?!?/br> “竟然還有人會疼得滿床打滾?”扯過被子將夏霜寒的下肢包嚴(yán)實的陸紹云關(guān)切地追問道:“那你呢,你疼不疼?我要是幫你揉揉,你會不會好點(diǎn)?” “別別別,你可千萬別揉,你一揉,估計我就要血流成河了。”手腳本就冰涼的夏霜寒依靠著陸紹云暖烘烘的胸膛,舒服地慨嘆一聲道:“我月事一來就畏寒,你什么也別干,專心充當(dāng)我的便攜暖爐就夠了?!?/br> “好?!甭劼牬搜?,單手?jǐn)堊∠乃槑⑺鶝龅娜彳栉嬖趹阎械年懡B云,幾經(jīng)猶豫,又將自己的另一只手隔著夏霜寒的中衣,貼到了她的小腹上。“這樣......會不會更暖和點(diǎn)?” 酸痛的感覺被小腹上暖乎乎的手掌化解了幾分。抬頭看一眼陸紹云兩頰上那越來越明顯的羞紅,對目前這種,她前世早已習(xí)慣了的親密姿勢,夏霜寒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而是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