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春酒(美食)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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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送來的新鮮五花倒是極漂亮,林繡剪了些白菜葉子作配。吃頓軟爛熱乎的瓦罐燜rou也挺好。 燉rou也是門講究學(xué)問。在她自己看來,最忌rou質(zhì)老得塞牙縫。嫩了生了尚有補救之法,若是柴得咬不動,只能棄之不食。 尤其是年紀(jì)大的吃了燒rou林繡不敢再想下去。一張口說話像拿瘦rou絲補了牙,望之形容實在不雅。1 最底墊上鮮溜溜的菌菇和筍片,地基才能穩(wěn)扎穩(wěn)打。先鋪一層炸得皮酥脂緊的燒rou片,再蓋一層剛從地里旋上來的大白菜葉。 間隙處扔幾個豆腐果、小蔥苗填補,最后倒?jié)M老雞湯。鍋里層巒疊嶂似的起伏著,從白描變成張色彩濃烈的工筆畫。 瓦罐上了氣,那股子不為人察的幽香也轉(zhuǎn)至濃烈。一下一下撩撥鼻翼,勾的人胃口大開。 一碟蘿卜頭出人意料的甜脆,沒喝多少就先被吃光。對酌片刻,陶玄安放下酒杯,“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面對這般女子,得甜一些?!?/br> 外間的聲音嘈雜,字句偶爾透進來。林繡耳朵尖,抬高了聲音問,“燜rou要甜一些?” 陶玄安樂了,朗聲回答她,“不光要甜,最好軟和些?!?/br> 江霽容忍無可忍,“閉嘴?!?/br> 語氣不善,隔壁桌的學(xué)子紛紛看來。 陶玄安輕哼一聲,重新端起酒杯。 點一圈米醋解膩,一缽熱氣騰騰的燉rou就能上桌。 新刷釉一般的瓦罐通體全黑,各色rou蔬碼得整齊。本來是飽和度高的艷紅與嫩綠,經(jīng)沸湯慢滾,交匯成更軟熟妥帖的顏色。rou片顫顫巍巍,菜葉清亮爽口,你中有我,難分難舍。 一層有一層的獨特味道,匯聚在舌尖時,熱燙而層次分明。最底的菌子被湯汁浸滿rou香,腴肥彈牙。若和筍片同嚼又不一樣,唇齒間皆是春日雨后嫩筍的清鮮。怪不得有位大家如此形容“山上的風(fēng)光,四野的美味一樣樣從牙床上滾過?!?/br> 湯美味鮮,瘦rou極嫩,還透著原本的粉白。薄薄肥rou煲得爛糊,并不膩在口腔里,轉(zhuǎn)瞬即化。微曲的白菜葉老大一片,窩著塞進去,取出來時卻沒怎么縮小,只是染上濃郁rou味。林繡按要求額外加勺甜面醬,吃起來跟糖水提前鹵過似的,有種厚重的香甜。 先不住氣地吃了幾大片rou,陶玄安連連叫好,才又端起酒盞。 林繡摸摸耳垂,露出抹很矜持的笑,只在心里偷偷得意。好吃是自然的,光炸rou與燉rou從前就試驗過百遍呢。 不是過并非所有食客都愛這一口,就譬如眼前這位 林繡給陶公子遞上個探究的眼神,意思很明確,江大人怎么光喝酒不吃菜? 轉(zhuǎn)至自己身側(cè)添酒,陶玄安小聲附在她耳邊道,“大抵是借酒消愁。” 接收到眼色,林繡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是讓我勸勸他? 陶玄安微微點頭,拿下他手里的杯盞,塞進林繡手里。 林繡會意,“我也來蹭酒喝。” 江霽容不知陶玄安給自己編排許多,只是有些詫異地輕笑。 陶玄安把瓦罐攬到自己面前,“你們不如找個僻靜地方?!庇值吐曉谒呎f,“我看房頂就好得很。” ---- 月色正好,明晃晃地投在屋頂上,把兩道身影也映得清晰。 “jiejie怎么跑上面去了?!碧抑ρ鲱^看得脖子酸疼。 “帶我去看看你們店里的月餅盒子?!碧招矎娦邪阉谱?,順便把來福也一把撈進懷里。 坐在房頂喝喝酒、吹吹風(fēng),跟露臺酒吧似的。林繡向下看去,能望見遠處放的燈逐漸飄遠。 眼前忽閃忽閃,挑著點藍綠的幽光,林繡嘖嘖稱奇,“原來秋天也有螢火蟲啊?!?/br> “若是在江南,田野里的螢火蟲都捉不盡。拿紗布扎好一兜,掛在屋里能亮一晚上。” 林繡歪頭看他,“大人還在江南待過?” “小時常在,長大后只偶爾去住?!苯V容微微一笑,“小院子空了許久?!?/br> 他悠悠開口,聲音輕而柔?!暗攘止媚锝?jīng)過,隨時可以坐一坐?!?/br> 他嘴里說出來的小院子,想必得是棟大庭院。林繡有些羨慕,看來等有錢了不光在京郊置業(yè),最好江南也買上一套。 林繡隨手薅下根狗尾巴草,編了個指環(huán)戴在自己手上。抬起手對著光比劃許久,毛毛的還挺好看。 江霽容又喝了一口,“姑娘店里的酒很香?!?/br> 林繡謙虛擺手,“到底不如江府的酒甜?!甭犅劷蛉耸莻€釀酒的好手,后院埋著好幾壇寶貝。 江霽容很認(rèn)真地點頭,“這倒是?!?/br> 那你還喝?林繡搶過他手中的酒,挑眉笑道,“改日定要嘗嘗?!?/br> 他也笑起來,“好啊。” 酒壺奪過來,林繡給自己倒上一杯,“我們來劃拳如何?” 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神,江霽容揚唇,“若輸了可不能耍賴。” 林繡把空酒杯倒過來,豪情頓生,“那當(dāng)然?!?/br> 圓月高照,杯里酒液看起來格外澄澈。林繡得在不經(jīng)意中勸“愁人”別喝那么多,故而劃拳極為賣力。故意輸了幾輪,每次都喝得一干二凈。 一壺酒快飲完,她先打個酒嗝,輕飄飄如墜云間。 坐在高處向下俯視,是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還能瞥見巷口處偷偷拉手的小情侶,林繡笑起來,腦袋越發(fā)沉重。 江霽容看她臉色酡紅,硬奪過手里的酒杯,“別喝了?!?/br> 林繡突然不說話,一歪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江霽容嘆了口氣,“這般酒量還和人劃拳?!?/br> 剛才還笑得開懷,非說要在后院納十余個男子。此刻靠在自己肩上,沒了張牙舞爪的樣子,還有些乖順可愛。 林繡嘴唇飛快一動,嘟囔了句什么又傻笑起來。江霽容沒聽清她說什么,靠近又問了一遍。 “我說,首先得要個江大人那般的美人” “真是”他無奈地搖頭。 江霽容再推她一下,仍然紋絲不動。不由好笑,“一會可別吐我身上。” 保持這種詭異姿勢,靜靜地坐了一會,肩上有些濕意。 指腹擦過她的臉頰,是一手冰涼。他指尖頓住,一點點把林繡臉上的淚痕擦掉。原來在夢里也過得很難嗎。 星子閃爍,像是捉了漫天的螢火蟲投入夜幕。微風(fēng)正好,美酒正好,月色也正好。 袖子里有東西晃蕩,江霽容鼓起很大勇氣,“可以嗎?” 林繡不知又夢到什么,嘴里念念有詞。 得到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江霽容還是捉起她的手。指如蔥玉般纖細白皙,卻不是想象中的光潔。 他眼睫微顫,到底沒說話。摸出枚金同心指環(huán),在她手上比了比,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她手指微動,江霽容停住動作。僵硬半晌才松了口氣,還好沒醒。 月光盈盈,照得指環(huán)愈發(fā)璀璨流光。 屋頂之下,是長長往往的人流,明明暗暗的燈火。 第42章 聽來的八卦 魚火鍋 小糖餅 第二日醒來, 詭異的夢境之外,是伴隨宿醉的頭疼。 窗外小鳥啁啾,密密如雨落進里間的床鋪上。林繡撐著坐起來, 想起昨天的事又有些心虛。記憶停留在自己喝完最后一口酒的時候, 她好像靠在江大人的肩膀上,然后又捉起他的手,似乎還 至于接下來發(fā)生的, 是續(xù)上的綺夢還是真實存在, 她不敢往下思索。 林繡扶額,又偷偷想:“我不會這么不是人吧?”她倒是覺得沒什么, 只是怕給江大人嚇一跳。 陽光有些晃眼, 往外一看,已經(jīng)過了吃朝食的時候。蘇柔給她端進碗餛飩, 以及一碟酥軟的牛乳小方。 “怎么又喝醉了?!?/br> 攪著海碗里美如金魚的拖尾餛飩,林繡倒是真覺得餓了。 連湯帶餛飩吞下半碗,暖融融的感覺在心底復(fù)蘇。又掰塊牛乳小方細細咀嚼,林繡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我是怎么從屋頂下來的?” 蘇柔接過空碗,“江大人把你扶下梯,我和莊jiejie費了好大勁才抬到床上?!?/br> 林繡佯怒, “我哪有那么重?!便枫凡话驳男目偹惴畔聛?,昨夜似乎無事發(fā)生, 如此甚好。 她捏捏自己的臉,又有點泄氣。整日奔波勞碌、疲于生計的,好像確實胖了些。 一氣吃完一碟,林繡打個飽嗝,蘇柔做的還真不錯。哪日自己就可以安心當(dāng)個甩手掌柜了。 客人一多, 就顯得店里人手不夠用。林繡身兼數(shù)職,跑前跑后,總也忙不過來。尤其是外帶的甜品,賣得比做得快,剛擺出一溜就售罄。 如此下來實在難以長久,身體首先就要抗議。林繡干脆雇了兩個踏實能干的小丫頭,每日來做工三個時辰,專門干些打蛋制酥的活計。她這回留了個心眼,再往上的手藝還是自己來。 生產(chǎn)額擴大,貴客也是一位接一位的前往光顧。 連前頭的官府也差使人來買做中秋糕點。就如眼前這位郎君,預(yù)售的時候就來過一次。想是府吏們吃著好,此刻又是出手極為闊綽的一大筆訂單。 “兩盒紅糖核桃月餅,兩盒冰皮咸蛋黃月餅,以及五提牛乳夾心脆芙” 長長的一串單子核對完畢,幾乎抵得上店里一整日營業(yè)額。年輕郎君提了滿滿兩手東西,仍然很努力地朝她還禮,“以后定常來小娘子這買。” 送走這位官府來的貴客,有位穿紅繡喜的也上門拜訪。這位婦人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過幾日府里貴人結(jié)親,特意托小娘子定制喜餅?!?/br> 做喜餅可不是小打小鬧,成百上千套還都送往京中的大戶人家。林繡按捺下心中的激動,詳細問了喜好與尺寸,末了又請這位仆婦用點心。 她喝罷最后一口茶,拍拍點心渣站起身,“貴人眼光果然不俗,就有勞小娘子了?!?/br> 一日就談成兩筆大生意,定金裝了滿滿一袋,搖起來是極清脆的響聲。是金錢的聲音啊 林繡掐一把自己的臉,還是如在夢中,“咱們是不是要紅了?!?/br> 珠梨跟著她笑,面容更生動起來,“確實如此呢。” 到了晝食時刻,買糕的人少了些,進店吃飯的快要擠滿。蘇柔在后廚忙活,林繡美滋滋地擦著柜臺。錢袋就在手邊擺著,她免不了一會子就數(shù)一遍。 南來北往的客人匯聚一堂,其中有各種門道的人也不少。比如眼前這位看著其貌不揚的,林繡支起耳朵仔細聽。 “這幾日有人往端王府里送進好幾位侍妾,其中有個是我舅母的堂親” 許是喝了些酒,同桌之人大著舌頭問,“那王妃” 他的手被筷子狠狠敲了下,“小聲些?!?/br> 那郎君抬頭四顧,才又壓低聲音,“聽說王爺有意與張氏議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