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后她嫵媚動人 第7節(jié)
溫僖貴妃似笑非笑道:“可若是她長兄又惹事生非呢?” 趙嬤嬤頓然,佩服地望著溫僖貴妃,配合道:“說的也是,他再惹事,李皇后心里就著火了!” 皇后李柔靜謹慎黠慧,進宮后頗得太后歡心,但是卻并不得簫晏的喜歡。 若論起原因,則是摻和著先帝奪皇位的一件舊事了。 清平二十八年武帝病重,想讓身為太子的先帝監(jiān)國,但是當時權臣田氏、劉氏大力舉薦扶持安王監(jiān)國,并私下對宣帝的主意陽奉陰違。 最后權臣王氏、劉氏把矛頭指向先帝,羅列了先帝大大小小罪行足足三頁紙。 但是當時衛(wèi)國公府和昭國公府卻鼎力相助先帝,在宣帝臥床不起時,衛(wèi)國公和昭國公想出了一招欲擒故縱,一個扮演紅臉,一個扮演白臉,打算唱雙簧來駁斥那足足三頁紙的罪狀以及護住先帝的太子監(jiān)國之權。 不想后來,昭國公夫人舒氏竟偷偷找了先帝,將計劃告知先帝,并將全部的功勛攬到了昭國公府。先帝為了嘉獎昭國公府功勛,特下旨賜昭國公府女兒為簫晏的太子妃。 到最后,衛(wèi)國公出了最大的力,卻成了昭國公府青云直上的棋子。 而舒氏不是旁人,正是衛(wèi)國公府老太太的表侄女,也是現(xiàn)在皇后李柔靜的母親。 盡管衛(wèi)國公府不提當年的事,但是打監(jiān)國那件事后,衛(wèi)國公府和昭國公府關系變得臭不可聞。 正如溫僖貴妃私下嘲諷李皇后的,“這大梁的皇后原本該是姓衛(wèi)的?!?/br> 不過,溫僖貴妃此刻不想揪著李皇后的小辮子折騰,她巴不得李皇后趕緊鸞鳳回巢,狠狠治一治德陽宮的魏小狐貍。 這不,溫僖貴妃的話還未傳到晉國公府,李皇后那不爭氣的長兄就戳了“馬蜂窩”。 簫晏的五皇叔和昭王在清海齋宴請南疆使臣,就快要討到南疆重甲的制造法子時,忽然李皇后的長兄在門口大吵大鬧,“老子meimei在宮里做皇后,老子都沒包下這清海齋,這感情好,多大的派頭,包下清海齋出喪不成?!狗東西!” 等和昭王出來,正在罵街的李皇后長兄李環(huán)才止住了喝罵,一張不可一世的扁臉瞬間嚇得冒出汗珠子來,“王……王爺……哎呦,這……清海齋不會是王爺您包……包的吧?” 李環(huán)想到自己方才在和昭王跟前一口一口的稱“老子”,還拉扯出親妹李皇后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根子一剪子給剪了去。 而遠在行館為太后侍疾的皇后李柔靜聽說這事兒后,徹底的坐不住了。 第11章 主動 小手兒勾了勾的大掌 到了晚上,十八公主果真來了德陽宮,這一來就是三天。 宮里人都知道簫晏最寵十八皇妹,見到十八公主總是往魏鶯鶯的德陽宮跑,自然就對魏鶯鶯起了討好的態(tài)度。 這不,鶯鶯還未起床,宮正司就送來了掌事姑姑梁鸞鏡和宮女木小寒。 掌事姑姑梁鸞鏡一入德陽宮就恩威并施,懲罰了亂傳謠言的幾個宮女,木小寒則給鶯鶯悉心煮茶。 鶯鶯出門看到的就是木小寒用碾子搗碎茶餅,篩茶煮茶的場景。 整個德陽宮里忙忙碌碌的,好像她當真成了德陽宮的主位一般。 只不過眾人都這般想,鶯鶯心里卻一陣發(fā)悶,因為她問過掌事姑姑梁鸞鏡有關皇上的事。 鸞鏡說皇上國事繁重,每天忙到晚上,前日還抄了勾結嘉王的順天府尹的老巢,威震了那些圖謀江山的各路王叔。 而查抄之后,簫晏又在章德殿宴請了淮王簫牧、衛(wèi)國公府嫡長子、襄陽侯二子趙清臣等陪他出生入死的干將。聽鸞鏡說皇上平日冷峻,實則見了那幫干將實在是豪爽飄逸,甚至酒后同三人直接風馳電掣地縱馬出了宮門。 魏鶯鶯靜靜地聽著簫晏策馬恣意縱橫的事兒,滿腦子都是他意氣風華,俊朗飄逸的模樣……可是想著想著,她心里就一陣發(fā)悶。 她對簫晏在前朝的事一無所知,她也沒有外戚告知,唯一的消息來源就是宮女那一張張的嘴……明明前幾日她和簫晏身體距離如此相近,今日再聽,竟有種莫名的陌生感。 說到底,他是帝王,她若不主動些,他又能記她幾時? 正想著,溫僖貴妃那邊便傳了人來,送了個被打的半死的宮女,說這宮女濃妝艷抹地去中安宮勾引侍衛(wèi),恰好被宮正司逮了個正著。 而那個宮女是早早就使銀子離開德陽宮的,可是那又能如何?溫僖貴妃就是以貴妃的位分敲打她。 “如今溫僖貴妃娘娘協(xié)理六宮,您此時不去,終究不好?!丙[鏡一邊伺候鶯鶯梳妝,一邊淡淡道:“那宮女之前在德陽宮當差,若是有心人挑撥,一來二去的,什么臟水都潑身上了?!?/br> 鶯鶯知道秦宮正人品的貴重,送來的掌事姑姑鸞鏡也是正直而忠心,自然也就聽了意見去了溫僖貴妃的中安宮。 不想這一去,可算是沒完了,里面的嬤嬤一會子稟告溫僖貴妃在看賬本,一會子勞煩姑娘等半個時辰,折折騰騰的,鬧得鶯鶯腳站的都酸了。 鶯鶯抬頭,看著中安宮忙來忙去的宮人,不由微微蹙眉,身在后宮,便是樹欲靜,那陣陣妖風也能刮死個人! 她心里打算著,等從中安宮回去,她是無論如何要見見簫晏了。 一輪圓月升在半空,魏鶯鶯原想借著溫僖貴妃出來的功夫,趕緊道歉回宮。這腳腕子站了半天,酸疼的都要腫了。 不想溫僖貴妃故意折騰她,見她要過來,便朝她過來,明艷的眼兒掃了她發(fā)麻的腳一眼,道:“過幾日便是分發(fā)春季貢茶,本宮忙的頭昏腦漲的,魏meimei且再等一等,本宮稍后便來?!?/br> 溫僖貴妃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魏鶯鶯又毫無位分,只能硬著頭皮再站一會兒。 正當站的腳發(fā)木,快要跌倒時,一只大手不動聲色地挽住她的腰身。 “御前侍墨侍到中安宮了?”簫晏斂眉盯著腳打慌的鶯鶯。 鶯鶯看著跟前高大俊朗的男人,眼淚在眼眶里轉了一圈兒,又輕輕伸手拉住了他的袖,柔聲道:“妾擔心皇上存了食,想著皇上還是走走的好,趕巧從中安宮往御書房,不遠不近的,消消食?!闭f著,小手兒勾了勾他的大掌,示意他帶自己離開溫僖貴妃這吃人的院子。 中安宮的宮人看到魏鶯鶯主動勾簫晏的手,不由臉上一陣悱惻。 簫晏知道他們腦中想的是什么,但是懶得解釋,他是大梁皇帝,宮規(guī)戒律如何裁定也是他說了算,他都不計較魏鶯鶯,誰又敢說什么。 不過瞧著方才魏鶯鶯小臉兒窘迫的模樣也是有趣。整日在自己跟前思維跳脫,不著三五的小姑娘,竟然還有怕的人。 先前看跟前這小姑娘是在御書房,在滿桌的折子旁倒也沒覺得有多嫵媚,可如今月光淡淡灑下,照在那雪白瑩潤的小臉兒上,倒真有股嫵媚美色。 緩緩一轉頭,那小姑娘睜著一雙澄如秋水的眉眼,可愛又討好地望著自己……簫晏微微斂眉,心里莫名的一跳…… 魏鶯鶯見他盯著自己不住地打量,便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道:“貴妃娘娘那里……” “你進宮怎么從未問起你父親和你母親的案子?”簫晏打斷魏鶯鶯接下來的話,話鋒急轉到了藍氏案子上。 說起父親魏世杰,她自然是惦念擔憂的,尤其是剛出了這事兒時,她更是坐立不安,度日如年。而至于母親,她自幼便未曾見過,她母親早早便遁入了空門,青燈古佛,不問世事。 自打記事起,掌管府宅的就是父親的妾室韓氏。韓氏平日里端方有禮,她一直以為韓氏是個不錯的人,知道父親被藍氏案牽連,韓氏立刻出了和離書,卷著整個府邸的金銀細軟跑路了。 她曾私下找過韓氏,待說到父親的案子時,韓氏就輕嘲道:“你是他女兒,自然要沉不住氣,我不過是和離妾室,哪里有那等本事救你父親?!?/br> 也正是韓氏卷著府里全部的金銀細軟和離了,她才寄人籬下,在楚國公府受盡王氏的擺弄。 當時,她被迫嫁給昌邑王,也是因為王氏總是拿捏著父親的事兒嚇唬她。 直到她進宮,見到了簫晏的冷肅公正,她才明白父親便是牽扯進了藍氏案,也會最終水落石出。 她不信王氏,但是她打心底相信簫晏,相信他的性情。 月色清清,鵝卵石路上被照的亮亮的,簫晏靜靜看著鶯鶯,直到她回過神兒歪著頭看他。 魏鶯鶯從袖里取出一只小小的藥包,笑的柔和道:“這是安神香,方子是妾幼年時隨著祖母學的?!?/br> 聽到她避談朝政而是關心他頭疾安神的事兒,簫晏感覺心里的疑慮慢慢地消散些。 簫晏抬手摸了摸魏鶯鶯的額頭,薄唇微張,不深不淺地斥責一聲,“身在后宮,須謹言慎行,你這講話不著三五的,哪里有后宮生存的機會?” 鶯鶯聽到這話,紅唇微微一彎,靈秀清雅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無奈和酸苦。 簫晏突然想起鶯鶯在中安宮的事兒,聽鄧公公說她被溫僖貴妃刻意刁難了大半天,腳腕子站的酸疼著呢,便屏退了跟著的宮人,微微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徑直抱著朝德陽宮方向去了。 帝王抱著回宮,魏鶯鶯哪里敢?不免一番掙脫,可是她那點兒小力氣哪里比得上天子的氣力,沒過多少時間就被禁錮在那堅硬的胸口。 軟膩的臉兒貼著自己的胸膛,簫晏不由微微勾唇,心情大好。 魏鶯鶯抬頭,見簫晏心情大好,薄唇微微彎著,往日的冷肅端正減了三分,而那股俊秀清雅卻增了七分,與當前清清月光相得益彰。 待到了德陽宮門口,簫晏將她放下,差人取來了化瘀的清涼藥膏,“涂在腳上,一個時辰就不疼了?!?/br> 興許是這些日子經(jīng)歷了太多的算計和人情冷漠,微微的關懷就覺得想要抓住,魏鶯鶯見他要走,微微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妾疼得厲害……若是皇上御手親涂,鶯鶯覺得半個時辰就會痊愈?!?/br> 簫晏聽到她這話,深深看她一眼,低沉道:“聽你這般說,朕倒是大梁第一神醫(yī)了?!?/br> 鶯鶯斂眉,正要告退,手兒卻被他緊緊攥住。 第12章 貴妃 后宮表率……? 宮里總歸是這般,沒有不透風的墻。 簫晏抱著魏鶯鶯回德陽宮的事兒,才眨巴眼的功夫就在后宮傳開了。 德陽宮里的宮人因為主子受寵,自覺的臉面倍兒有光,就連中安宮的溫僖貴妃都專門送了兩個使喚丫頭來。 這兩個使喚丫頭一個端莊大方,另外一個溫婉柔雅,兩人的容貌放在后宮都是佼佼者。 德陽宮的宮人看到兩個嬌嬌成這樣的女孩子都被送進了德陽宮,不由覺得底氣又盛了兩層。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溫僖貴妃只是制造表面和睦,實則暗使手段,狠狠地將了德陽宮一軍,送來兩個心腹宮女卻又將宮正司送來的正派姑姑鸞鏡和木小寒調(diào)離到德陽宮外院。 這手段就如前朝周貴妃害宮中妃嬪的一樣,先收買宮人,將自己家族的好閨女以宮女的身份送到得寵宮嬪身邊,然后設計她們服侍皇上。 一旦這些宮女爬床,成功侍寢,就會立刻反客為主,將寵妃謀算個干凈。 宮女木小寒得了閑,終于到了魏鶯鶯跟前,說起溫僖貴妃送的這兩個美貌宮女頗為歡喜,“姑娘,溫僖貴妃都知道這圣寵的風往咱們德陽宮這邊兒吹,多跋扈的人,竟然給咱們宮里送人。” 鶯鶯聽了,不由嘆口氣,拉住木小寒的手,淡淡道:“前朝周貴妃往麗嬪那里送了兩個貌美宮女,后來宮女爬床,順利封了貴人……” 木小寒聽到鶯鶯的話,那種過度歡喜的表情立刻消散了一般,“姑娘的意思是?” “那兩個宮女順利成先帝寵愛的枕邊人時,立刻聯(lián)合周貴妃對付麗妃?!柄L鶯微微嘆口氣,不露痕跡地掃了木小寒一眼,“那麗嬪雖然沒被打入冷宮,但宮里宮女都敢與她發(fā)生口角,最后抑郁而終……連個封號都沒有?!?/br> 木小寒聽完這話,心里不由一沉,皺眉道:“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到底是沒安好心?!?/br> 這話音兒剛落,就見宮正司的女官王宮正來了,為的不是旁的,就是溫僖貴妃那檔子事兒。 “魏姑娘,德陽宮姑姑梁鸞鏡在月雪池放水燈,剛好被貴妃娘娘瞧見,請姑娘隨奴婢走一趟?!蓖鯇m正極為客氣地朝著鶯鶯說了一句。 木小寒聽到這話,默不作聲地看了鶯鶯一眼。 梁鸞鏡是滎陽郡人,她從宮女逐漸升到宮中的姑姑,今年年滿二十五歲,原本是可以領宮銀出宮的,但是因她性情獨立而寬和,所以被王宮正撥到德陽宮伺候,沒成想剛來沒幾日就收到她祖母暴斃的消息,她無法出宮祭祀,便偷偷到無人的月雪池畔放水燈,以祭亡靈。 饒是鸞鏡萬分謹慎,但是她一舉一動都被溫僖貴妃的眼線看在眼里,水燈剛碰水,一幫太監(jiān)就沖了過來,直接將她擒拿進了溫僖貴妃的中安宮。 陽光清清淡淡的,空氣有些冷,鶯鶯站在中安宮殿外等著,王宮正已經(jīng)進中安宮半個時辰了。 鶯鶯見趙嬤嬤出來,忙過去,低眉順眼地請趙嬤嬤跟溫僖貴妃求情。 說實在的,鶯鶯是不該也不能這般對溫僖貴妃身邊的老嬤嬤這般低聲下氣的,但是鸞鏡現(xiàn)在已是磕頭磕的頭破血流,猩紅的血rou露著,嘴唇也在發(fā)抖。 鸞鏡這般磕頭,為的不是旁的,而是內(nèi)疚牽連鶯鶯進了溫僖貴妃設計的這潭渾水。 鸞鏡內(nèi)疚,但是鶯鶯卻看得清楚,溫僖貴妃這般沖的不是鸞鏡,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