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暴君之后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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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宗文從古籍中找到了曾經(jīng)失傳的麻沸散方子,并配了一副出來, 在尚藥局找人試過。據(jù)說服下之后, 人只如深睡一般,不會有任何的痛苦。最多是醒來之后,會有種虛弱無力的感覺, 但有此方,無異于給王樂瑤吃了顆定心丸。 許宗文還說, 巫醫(yī)此法在古籍之中找不到任何記載,應(yīng)是巫醫(yī)自己想出來的,無法證實能否成功。但許宗文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按照此法,姑且一試。 王樂瑤知道許宗文謹(jǐn)慎,說話留了幾分余地。她自己也不知對懷孕這件事, 為何會如此執(zhí)著, 大概是怕辜負(fù)太后的期望, 怕無法面對皇室宗親。 最重要的是, 在他們來的路上,她偷偷觀察過蕭衍。他有時候會趁她不注意, 默默地望著路邊玩耍的孩童出神, 他雖然嘴上說沒關(guān)系, 但心里對孩子是渴望的。這世上應(yīng)該沒有人會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隨著年紀(jì)漸長,有親生骨rou承歡膝下,是一種得天獨厚的快樂。 更別提,在帝王家, 子嗣是何其重要。 她這樣想著,心口有些微微生疼,又從枕頭底下翻出蕭衍寫來的信。 她給他寫的都是寥寥數(shù)語,有些情緒漲在心頭,到了落筆時便字字艱難。他的信寫的比她長一點,洋洋灑灑一整頁紙,大概都是每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看到什么,讀起來略顯無趣的事。 但她看著,就會不自覺露出笑容,好像就能想象出他每一日都是怎么過的。 竹君在外間聽到王樂瑤在寢殿之中翻來覆去的聲音,就走了進(jìn)來,輕聲道:“娘娘,婢子給您點安神的香吧?今夜不好好睡一覺,怕是明日沒有體力應(yīng)付?!?/br> 王樂瑤應(yīng)好,竹君就在香爐里加了特制的沉香。 殿中的香霧裊裊升起,一陣沉香的味道傳到帳中來,寧靜而悠遠(yuǎn)。 王樂瑤靜靜躺著,雙目緊閉,逐漸有了些睡意。 大概是心思沉重,她并沒有睡得很熟,隱約感覺到一個黑影投在帳上。 她睜開眼睛,警覺地問了一聲,“誰?” 怎么來了人,竹君卻沒動靜? 她擁被坐起,看到簾帳被人掀開,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外面。 “陛下,你怎么來了?”她震驚不已,他們不是說好,他不會再偷偷跑來的嗎?她應(yīng)該責(zé)怪他,可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看見他,又有種莫名的驚喜涌上心頭。 “朕來陪陪你,天亮就回去?!笔捬茏聛?,說話的聲音很輕,如夢似幻。 王樂瑤雖然很不滿他突然跑來的行為,但她內(nèi)心的不安和惶恐好像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都被神奇地?fù)崞搅?。她移到蕭衍的身邊,很自然地靠近他的懷里。他身上那種厚重的味道,跟屋中的沉香味融為一體。 她以前并不喜歡這種味道,總覺得有種高高在上,隔著千里的感覺。但聞習(xí)慣了以后,會發(fā)現(xiàn)這個味道其實就像沉香,讓人覺得寧靜和悠遠(yuǎn)。 王樂瑤嘆了一聲,“二郎,不瞞你說,我有點害怕,做夢都是上次看到從阿姐那邊抓到的蟲子追著咬我。想到要用它們治病,我就覺得毛骨悚然,睡不著覺。我是不是很沒用?” 蕭衍慢慢地?fù)崦拈L發(fā),“不是,害怕是人之常情,朕也會怕。你已經(jīng)很勇敢了。” “如果用了這個辦法,我還是生不出孩子,你會怪我嗎?” 她其實怕的是他的失望。 “又問這種傻話。”蕭衍抬起她的下巴,親吻她的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輕輕淺淺的吻,不帶任何欲念,卻又傳達(dá)著繾綣纏綿的情意。 王樂瑤最受不了他的溫柔,比起強勢,這種溫柔就像是潤物細(xì)無聲的春雨一般,淅淅瀝瀝地澆在她的心上。 衣裳如云般飄落在地,好像點綴著一個華美的夢境。 …… 天亮之時,竹君來叫王樂瑤。 王樂瑤朦朦朧朧地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衣裳完好地躺在床上,除了渾身有些guntang,并沒有蕭衍來過的痕跡。 她驚覺昨夜似乎只是做了一場夢。 她竟然會做這種夢?實在是覺得無地自容。 “昨夜你沒聽到什么動靜吧?”王樂瑤心虛地問。 竹君點了點頭,“婢子昨夜一直在外面守著,后半夜并沒有聽到娘娘這里有聲響。您可是身子不適?臉看起來有些紅?!?/br> “沒事。大概是湯泉泡多了,有點……血氣上涌?!蓖鯓番幣牧伺哪橆a。她以前絕對不敢想象,自己會在夢里遇見一個男人,還夢到兩個人在夢中歡愉,就好像折射出她心里的某種渴望一樣,實在是太羞恥了。 王樂瑤恍惚間梳洗完畢,許宗文來交代了很多事宜。然后他們?nèi)チ藢iT為她準(zhǔn)備的便殿,旁邊就是湯泉殿,所以殿內(nèi)的溫度略高,設(shè)有一張單人的木塌,有一面墻都是藥柜,劉八娘和幾個宮女都準(zhǔn)備好了。 這種秘術(shù)其實應(yīng)該禁止的,就算皇帝特許使用,他們也只能秘密地進(jìn)行。 許宗文先給她服了湯藥,然后劉八娘拿著一條絹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扶她在木塌上躺下來。 四周有股很重的藥味,還混雜著香味,就像她曾經(jīng)聞過的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應(yīng)該是用來吸引蠱蟲的。 “只當(dāng)是睡一覺,不會覺得痛苦?!眲四锶崧曊f。 王樂瑤點了點頭,雙手疊放在身前,整個人還有點硬邦邦的。但很快,藥就發(fā)揮了作用,她的呼吸漸深,睡了過去。 許宗文挽起袖子,對劉八娘點了點頭,“開始吧。” * 蕭衍已經(jīng)有兩日沒有收到王樂瑤寫的信箋,他不停地詢問蘇唯貞。蘇唯貞只能安慰他:“娘娘應(yīng)該是在治病,所以這兩日沒法給陛下寫。” 蕭衍很擔(dān)心,在殿上走來走去,忽然有種沖動,想現(xiàn)在就去行宮,但想起她的再三叮囑,還是忍住了。 若是以前,他想做什么就會去做,不會這樣瞻前顧后,怕惹她生氣,怕她厭煩自己。 他是一國之君,動不動就拋下一切去找她,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沒責(zé)任感。 她是希望他做一個好皇帝的。 雖然蕭衍平素對許宗文沒什么好臉色,有時還罵他是個庸醫(yī),但還是信得過他的人品和醫(yī)術(shù),只等他把一個好好的阿瑤還回來。 桓曦和傷養(yǎng)得差不多了,來宮中來拜見蕭衍。 她家中近來喜事不斷,先是父親升了揚州刺史,來道賀的人絡(luò)繹不絕,然后跟沈約定了明年春完婚。她也沒想到那夜?fàn)I救謝羨時會出意外,然后沈約跟著跳下來,兩個人共度一夜。她早就說過,不要他負(fù)責(zé),事發(fā)突然,也是沒辦法的事。 女兒家的名聲固然重要,可她又沒打算嫁人,一輩子自由自在的多好。 可這個男人很固執(zhí),硬是說服她父親和母親痛快地答應(yīng)了親事。二姐知道以后,還跑回來,酸溜溜地說了一通還是她有福氣的話。大概二姐的日子過得不痛快,心里堵得慌??吹缴蚣s多年未娶,知道他潔身自好,愈發(fā)覺得惋惜。 她還跟二姐大吵了一架,實在見不得二姐那樣的嘴臉。當(dāng)初沈家落難的時候,沒見二姐奮不顧身地要嫁,如今沈約身居高位,又在那后悔。 真的喜歡,當(dāng)初應(yīng)該是刀山火海都要陪他。 不過訂婚之后,桓曦和開始盡量躲著沈約了。她雖然想嫁他,但知道他是出于責(zé)任才娶她。以后就當(dāng)作是搭伙過日子的同伴,還是適當(dāng)保持距離,免得自己越陷越深,在這段關(guān)系維持不下去的時候,無法抽身。 沈約卻一反往常的態(tài)度,三天兩頭就來看她,還要喂她喝藥。她真是受不了沈約突然變得如此熱情,就像迫不及待要報答她一樣。 所以她現(xiàn)在真的是焦頭爛額,比以前沈約不理她的時候還難受。 蕭衍看到她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說道:“先好好養(yǎng)傷,也不急于一時。聽沈約說你傷得不輕,至少得養(yǎng)個百日才能痊愈?!?/br> “沈侍中瞎說的。陛下,臣身體底子好,早就沒事了?!彼€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若是在家中養(yǎng)傷,要躲沈約還真不容易。名義上,他已經(jīng)是她的未婚夫君了,出入也沒人會阻擾。 在宮中沈約就不敢了。 “沈侍中?”內(nèi)侍在殿外叫了一聲。 “我來找內(nèi)司,她在里面嗎?”沈約的聲音響起來。 桓曦和還來不及阻止,那個內(nèi)侍已經(jīng)嘴快說道:“內(nèi)司也剛到,正跟陛下說話,您稍等,小的去通傳一聲?!?/br> 桓曦和抬手按住額頭,輕聲對蕭衍道:“臣先從角門去顯陽殿了?!?/br> 蕭衍不置可否,桓曦和也不等他說話,行禮退下。 沈約進(jìn)來,沒看見桓曦和,便問蕭衍。 蕭衍輕描淡寫地說:“走了。” 沈約的臉色便陰沉下來。傷還沒養(yǎng)好,到底在逞什么強? 蕭衍看這兩個人也真是有意思,一個逃一個追。他以為沈約被動,才是被追的那個人,可沒想到這老房子一旦著了火,竟一發(fā)不可收拾。 男人大都沾了情愛就會昏頭。這方面,蕭衍經(jīng)驗十足。 他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別追太緊,反而讓她覺得你沒她不行。反正早晚是你的人,等娶回去睡幾覺,肯定服帖?!?/br> 沈約皺眉,反唇相譏,“若是娘娘在此,陛下還敢這么說嗎?” 蕭衍咳嗽了一聲,聲音有點虛,“有何不敢?她站在朕面前,朕也這么說。” “那臣就寫信給娘娘,告訴她陛下是如此教臣與內(nèi)司相處的?!?/br> “你敢!內(nèi)司擺明了是喜歡你,怕你不喜歡她,是出于負(fù)責(zé)才娶她,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對你?!笔捬苣椭宰樱窒砹艘恍┬牡?,“你先要說清楚自己的感情,她才不會跑?!?/br> 沈約頓時覺得五味雜陳,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需要皇帝來指點感情上的事?,F(xiàn)在御座上的這個男人,明明去年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說娶妻便是用來繁衍子嗣的,對女人無需太過認(rèn)真。如今竟然開始教他如何用心地談感情了,真是進(jìn)步神速。 第114章 二更。 雖說有麻沸散的效用, 王樂瑤不至于吃太多的苦頭。 但由于失血過多,整個人都很虛弱,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三日才醒過來。 在她的夢里, 像走馬燈一樣閃過很多人, 每一個她都想要用手去抓,可惜抓不到。佛堂,山寺, 人聲,畫面凌亂無序, 她好像陷在黑暗里,走不出來。終于有一雙很大很厚又布滿粗繭的手伸向她,拉著她一直走到光明的地方。 她下意識覺得那個人是蕭衍,但沒等她看清楚,就睜開了眼睛。 “娘娘,您覺得怎么樣?” 竹君正坐在床邊, 見她醒了, 立刻把她扶起來。 王樂瑤感覺口中都是苦的, 渾身有種像被幾百根針扎過一樣的感覺。 她艱難地開口, 聲音仿佛卡在喉嚨之中,“我沒事, 成功了嗎?” 竹君露出為難的表情, 還是劉八娘在帳外說:“娘娘, 因為沒有人使用過此術(shù), 所以施術(shù)的時候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并沒有我們設(shè)想的那般順利。我已經(jīng)去信給老巫醫(yī),詢問了解決的辦法。等您養(yǎng)好身子,我們可能還要再來一次。” 王樂瑤有些失望, 她原本心存幻想,也許那個漫長的夢結(jié)束后,她就已經(jīng)好了。 竹君的眼眶紅紅的,“娘娘已經(jīng)吃了這么多苦,我們不治了好不好?” “都到了這一步,我怎么舍得放棄。你再讓我試一次?!彼哪樕虾翢o血色,呈現(xiàn)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蒼白。竹君都不忍心看,更不敢給她照鏡子,怕她傷心。 在許宗文他們施術(shù)的過程中,竹君一直用手捂著眼睛,但還是能看到幾個宮女端著一盆盆血水出去,就像是女子生產(chǎn)一樣。這過程中,許宗文還叫了聲“不好”,嚇得她差點靈魂出竅。幸虧后來沒有發(fā)生更可怕的事。 許宗文對她說,皇后娘娘的身體底子比他想象得還要弱一些,所以沒等那些蠱蟲到達(dá)最重要的膽經(jīng),她就已經(jīng)受不住了,只能半途中止??删退闳绱?,也幾乎去了娘娘的半條命。 竹君實在不忍心娘娘再受這種苦,這幾日總在偷偷地抹淚。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現(xiàn)在為了給皇帝生孩子,卻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實在太傻了。 王樂瑤知道她在想什么,竹君的思想很簡單,一切以她為主。 “吩咐下去,不要把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傳回都城,更不要告訴陛下。” “娘娘,這回是運氣好。萬一下回發(fā)生意外,您要婢子如何向主君和陛下交代?”竹君哽咽道。 “竹君,我已經(jīng)決定了。若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我是不會來此地的?!蓖鯓番幷f完這兩句話,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只能躺回床上,“去拿紙筆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