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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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主只覺喉頭干澀,看著她欲語還休的模樣,啞聲道:“怎么了?” “教主,”月娥開口宛若鶯啼,千回百轉,“你可不可以……”話說至一半,她輕輕咬住紅唇,貝齒勾魂,仿佛咬住男人心里那根弦,蹦得一下,斷了。 她抬眸最后瞅他一眼,脈脈不得語,竟不再說下去,轉身跑回屋。 只余張教主站在原地,那顆心被人揪到半空中,忽上忽下,無從安置。 張富貴泥腿子出身,以前在村里面見過最好看的姑娘也不過是眉目清秀,后來做了土匪,再后來做了教主,的確榮華富貴,送上門的美人也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般風情。 尤其這美人身處困境,那一眼望來,似乎是希望他出手解救,撩得他渾身英雄氣概雄起。 張教主心里癢癢的。 這日以后,他每天都會往這個方向散步,清晨也走,傍晚也走,得閑時就想去看看,可惜再也沒有撞見過這個名叫月娥的女子,不禁悵然若失。 第二次見到這個女子,是他親自送醉酒的上官靜回屋。 護法喝醉了,本來讓下面的人抬回去就是。他也不知如何作想,鬼迷心竅地扛著上官靜就往回走,一路上都有些激動。 果然,他又見到她了。 月娥看到他很是意外,眸中先是閃過一抹喜色,然后抿唇低頭,不勝嬌羞。她輕輕走來,從他手上接過上官靜,柔弱地喚了聲:“教主?!?/br> 張教主聽到這個聲音,整個心里都舒暢了。 上官靜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就睡。月娥小心翼翼將他安置好,還打來熱水替他擦臉。做完一切,她發(fā)現(xiàn)男人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頓時又低下頭,睫毛輕顫。 夜色很美,剛剛喝的酒仿佛在心中發(fā)酵,張富貴覺得再待下去恐怕會出事,咳嗽一聲,開口道:“我先走了?!?/br> 月娥一下子抬起頭來,欲言又止,那雙美目中藏著連自己都沒發(fā)覺的期盼。 張富貴心中也是不舍,開口試探:“要不你送我一程?” 月娥臻首輕點。 月光皎潔,夜風清涼。 枝頭的臘梅已凌寒獨開,花瓣白里透紅,仿若女人面頰顏色,透出暗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上一回你想跟我說什么?”張教主忍不住問。 月娥咬唇,輕聲道:“沒什么?!?/br> 張教主沉默片刻,猶豫是否該繼續(xù)往下問。其實他能猜到,這女子定是想向他求助,從上官靜身邊逃離。為一個女人跟下屬張口是否值得?會不會讓上官靜因此離心? 月娥一直在偷偷觀察他的神色,瞥到他的神色,她心中一沉,打算下一記猛藥。 她停下腳步,拽住他的衣袖。 張教主側眸望著她。 月娥開口道:“梅花開了,有幾株長得特別好,我?guī)闳タ春貌缓???/br> 張教主也想與她多待一會,點頭同意。 夜晚的林子荒無人跡,萬籟俱寂,唯有月光寂寞搖曳,在這片漆黑無邊中暈染出一層一層光圈。 月娥站在梅花樹下,烏絲輕揚,妖魅如精怪。 她背過身去,緩緩脫下衣袍,香肩裸露,白皙透亮的肌膚只有一根紅繩在脖頸系著,大片的背部肌膚上留有觸目驚心的紅色鞭痕,一道又一道。 張教主瞳孔驟縮。 月娥回眸望來,淚水婆娑,終是開口懇求:“教主……救我……” 張教主只覺得一股子熱血聚集在身下,瞬間腫脹疼痛。那些痕跡述說著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的凌虐肆意,肌膚如雪,紅痕斑斕,殘忍得讓人更想破壞。 雪白的身子在寒冷中瑟瑟發(fā)抖。 美目含淚,引人采擷。 張教主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緊緊掐住她纖細的腰身,低頭尋找那張紅唇。 剛才喝下去的酒水在身體內奔騰亂竄,整個人都燥熱起來,忍不了,一時半刻都忍不下去,會憋瘋的。他已經(jīng)是一教之主,閩地都是他說了算,憑什么要個女人還得思前想后? 他伸手就去解褲頭,沖動得像個毛頭小伙。 “不要……”月娥按住他的手,聲音如泣,“教主,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張教主眼中滿是情欲,呼吸急促,在她腰上狠狠一捏,惹得女人低呼。再怎么色欲熏心,他能當上教主,自然是有腦子的,一邊低頭啃噬她的肌膚,一邊粗獷笑道:“魚都上鉤了,還不收竿子?”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作倀為虐,捏得她又疼又難受。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扭動身子躲避,輕聲提醒:“教主,若上官靜知道了……” 男人的動作停滯片刻。 張教主捏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想讓我對付上官靜?” 月娥搖頭,神情不安,“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到教主身邊服侍……” 跟他猜的一樣,張教主沉默片刻,他的確想要這個女人,頭一回對女人如此上心。粗糙的手掌撫上她面龐,他嘆一口氣:“放心,我會找合適的時機跟他提。在此之前,你乖巧一些,盡量順著他,上官那人脾氣雖不好,卻非十惡不赦?!?/br> 月娥主動圈上他的脖子,送上香唇,淚水順著她眼角向下淌,流進彼此唇舌間,苦澀余味,“好……我都聽教主的?!?/br> 張教主嘗到淚水滋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難言之感,身體還腫脹叫囂,看著眼前女人瑟瑟發(fā)抖的模樣,他又不想做了。忍不住嘆一口氣,他什么時候這么婆媽了? 張教主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笨手笨腳替她系上,煩躁道:“行了,別哭了!我會盡快和上官說這事?!?/br> 月娥這下真的愣住了,呆呆望著他,淚水卻流得更厲害。 張教主皺眉,只會說:“我不碰你了,還哭什么?” “教主,我那日清晨遇見你,是刻意謀劃,心存勾引?!痹露鸪橐?。 “老子知道。”早就猜到了。 “我后來沒再見你,一方面是被害怕上官護法知道,另一方面,也是想勾住你,怕太主動了你就不在乎?!痹露鹄侠蠈崒嵔淮?。 張教主模樣雖長得忠厚,但心思一點也不簡單。他拍拍女人后背,看她如此坦誠,心頭頓時爽利了,之前被算計的懊惱去了大半,“行了,行了,也是我定力不足,甘心被你勾著?!?/br> “噗嗤”一聲,月娥破涕為笑,抬眸,眼神欲拒還迎。 月色動人,她卻比月色更嫵媚。 月娥又一次勾上他脖子,輕輕吻上他面孔,這一回,多了幾分真心,“謝謝?!彬唑腰c水,親完就轉身逃走,身影很快消失夜色中。 張教主意外地揚眉,站在原地。 “呵。”他忍不住笑了。 月娥回到屋子里,一陣冷風隨著開門擠入溫暖中,她趕緊又關上,擔心里面的人著涼。 床邊一盞油燈亮著,光線昏暗。 躺在床上那人已經(jīng)坐直身子,正在喝溫著的醒酒湯,眉頭微蹙。 聽到開門聲,上官靜的目光立刻投過來。 月娥微笑走來,蹲在他面前,雙手放在他膝蓋上,柔聲道,“不好喝?” 上官靜點點頭,神色煩躁,好一會兒,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質問道,“你們做了?我們教主也不怎么樣么,這么快就完事了?” 月娥望著他的眼睛,“沒有?!彼撓乱路孤渡眢w的每一寸肌膚,將他一只手拉過來,放在胸口,“你看,一點痕跡也沒有,什么事也沒發(fā)生?!?/br> 上官靜不說話了,緊抿雙唇。 月娥潔白的柔荑覆上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官,不要難過了,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只被你庇護,我也想幫你做事,你看不慣張?zhí)?,要對付他我們只能靠教主。日后我的人到了教主身邊,我的心還在你這里?!?/br> 上官靜抽回自己的手,煩悶道:“你不恨我?” “當初這點子是我提的,我為什么要恨你?”月娥道,“是你教我識字,是你教我道理,我任何事都愿意為你做。” 在她的溫柔細語中,上官靜覺得自己心中的戾氣退下去一些,與此同時,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蠕動嘴唇,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br> 月娥笑意溫柔,站起身,將他的腦袋抱入懷中,“很晚了,我們睡覺吧?!?/br> “……嗯?!?/br> 看著身邊人很快陷入熟睡,月娥在黑暗中睜開雙眸,靜靜望著黑漆漆的屋頂,只有在沒人看著的時候,她才敢考慮自己的小心思。 紅花教中,她本來最為看好張?zhí)欤@個男人連衛(wèi)海都深為忌憚,她雖然憎恨衛(wèi)海,卻相信他的眼光??上В瑢掖问竞?,那狗男人都不為所動。 沒辦法,她只好換一條路走。 上官靜此人,做個智囊還行,但做首領欠缺許多,以他的脾氣,將來未必能善終。 剩下的人選里,她若想獲得權勢,張富貴就是最好的選擇。 她花費不少功夫才搞清楚他的喜好,刻意設計的相遇,露骨的勾引,再流露出一絲柔弱無助,果然上鉤了。 接下來,她得想辦法盡快懷上張富貴的骨rou。 女人綻放的年華只有這么珍貴的幾年,她沒有時間耽擱,她要盡快掌有權勢,她要報仇,她要讓楊東日那個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張教主不想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失信,過了幾日,也不知從哪里搗鼓來一些古籍,大方賞賜給上官靜。 是前朝大家的謄抄集,的確珍貴,千金難換。 上官靜沉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那堆書看許久。 “哈哈,不喜歡嗎?”張教主得意道,“這是從狗官家中抄來的,知道你們讀書人喜歡這些,給你了?!?/br> 上官靜藏在袖中的拳頭捏了捏,“多謝教主?!?/br> 他不再多說,安靜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張教主下半句話馬上出口:“我上回見到你身邊那個侍女,叫什么月娥的,看著挺中意,上官護法可愿割愛?” 按照計劃,上官靜不可一口答應,答應得太痛快容易讓對方疑心。他抬眸,目光閃動著暴戾和瘋狂,“教主,月娥是我的女人?!?/br> 張教主摸摸鼻子,什么你的女人,就你這病癆鬼的殘缺樣,那方面行不行都不知道! 教眾私底下早有謠傳,上官護法估計不太行,所以只能像太監(jiān)那樣揮揮鞭子來發(fā)泄!可憐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啊,真?zhèn)€是暴殄天物! 張教主走上前,勾住他肩膀,壓低聲音:“上官,不就一個女人么?哪抵得上咱們兄弟情義?要不就給我了?” 上官靜沉默片刻,哼笑一聲,抬頭道:“教主是一教之主,自然是你說了算,屬下不敢反抗。不過一個女人,教主想嘗嘗鮮自然可以,不過,等教主玩膩了,還請還給屬下?!?/br> 張教主一怔。 “屬下手里經(jīng)過的女人也算不少,但這個最好用,哪怕晚上抽得她傷痕累累,第二天還能起來干活,看她那副滿心傷痛卻苦苦掙扎的表情可是一大樂趣,屬下多少有點舍不得?!鄙瞎凫o淡淡道,“屬下可以將她借給教主一段時日,可好?” 張教主頓時陷入沉默,許久,他稍一點頭,“可?!?/br> 當夜,月娥就被送到張富貴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