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竟是如此。 這意思便是被安撫好了?淮與瞧著她,如釋重負。 12.花落遍野 我總覺“師尊”這二字離我十分遙遠,我自然亦有師尊,只是這二字,竟落在了我身上? 仍有些恍然。久未入世,亦或說,久未與人交,不曉得要如何待她。 總歸待她好些,如此便好了罷。 我為她之師。 這一念總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心神不寧,遂索性守她醒來。 已逾一月,我早在決定收她時便已做了準備,此事不易,沒料竟這般不易。 未想起她易陷入羞窘這事,此確為我之過,可問個話怎如此艱難?比修行要難得多。 當真不知這小人在想些什么,我問,她答,如此簡單之事,她怎總不瞧我?那目光亂飄,不曉得有未聽進我之言。 不信我便不信我,這并無妨,我與她相見不過幾次。若是信了我,那我才需考慮是否要教她長些心眼。 可竟又怕起我,頭疼。 真比那渡劫還麻煩。畢竟劫雷可無需我為它考慮,也無需管它那彎彎繞繞,擊退便好。 不過總歸還是將人哄好了,這才回歸正題。 如此便無需拘束她,我松了手,起身。 “既如此我問你答,若有不愿直言便可?!?/br> 她點頭,頗為乖巧,我瞧著舒心,若是稍后答話也如此乖巧便好了。 “先前為何不告知于我,是因怕我嫌你?” “……是?!?/br> 這一被松了束縛,她目光又開始飄。我當真不知,她就這般不愿瞧我么? 罷了。 “貫通經(jīng)脈是為通過測試,可你卻在知曉測試前便用了你那法子。測試是從何而知?” 我記得測試之事是結契前一天才告知弟子,可我首次察覺她異樣,卻是在此之前。 “外門一友人,我怕牽連她,能不說么?”她答。 竟未如此前般沉默,而確如我所言一般,不愿便說不愿。 我是覺得本就該如此,可自方才便能見得,她似乎不覺得該如此。 故而,我竟為這本該如此之事而愉悅。 “可?!?/br> “次之,你覺你經(jīng)脈被旁物堵塞,故而需疏通,是這般么?”我又問她。 她點頭,似有不解,“莫非不是?” “自然不是?!蔽吹人侔l(fā)問,我繼續(xù)問:“你所行之法是何?” 她與我對視一瞬,目光斜向地面,“能不說么?” 我點頭,對她的乖巧十分舒心。不愿便直言不愿,這般才好。 “依你來看,它于你有害與否?” 她連連搖頭,“無妨的,無害?!?/br> 我盯著她,見我擺明了不信。她頓了下這才改口:“偶爾會滲出些血,有些疼,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我了然,便可輪到她來問我。 “好,你可有疑問?” “……”她默然一瞬,吶吶道:“問答如連珠炮似的,我也不曉得有何疑問了?!?/br> 這話還有些委屈。 “……”我反思了片刻,她這又是對何處不適應?正欲開口,那口口聲聲不曉得的徒兒卻問了出來:“我這經(jīng)脈,難道并非被堵塞了嗎?” 聞言,我反而松了口氣,思她所思實非易事,相較之下,解惑竟輕松許多。 “我先前與你言:不可為合體境醫(yī)修探,不可為元嬰期劍修探,便是因你經(jīng)脈中所存之物并非常物。 劍道抵達一定境界后,體內會生出一股類似靈力之物,但它獨屬于劍修。且因劍修之靈并不溫順,僅能存于經(jīng)脈之中。劍靈與靈力同屬一類,經(jīng)脈被劍靈占據(jù),靈力自是難以暢通。” “莫非我經(jīng)脈之中盡是這劍修之靈么?”她詫異。 我點頭,“而你用了你那法子,竟能將其引入經(jīng)脈之外?!?/br> 所言不過事實,無需等她答,我隨即將一手覆于她眼前,一手自她頸間向下。 如此,她便能見我所見。 所行之處,能模糊瞧見體內狀況。純白似為靈力,僅依附于她體表不深處,而經(jīng)脈之中則是純黑,便是那所為劍修之靈。 純白皆為靜止,溫順至極,而黑色之氣卻無一處不在翻騰涌動。 “且不論你那法子有害無害,單是經(jīng)脈周遭的五臟六腑盡數(shù)被這黑氣侵蝕,竟無察覺么?” 自她醒來,她未提及身體不適,此處我略有些心疼。 黑氣涌動之痛非常人能受,不知她為何體內存有如此之多。我體內亦有,相比她所擁之量不值一提。我曾不慎擾動過,僅是那些也足夠磨人了。 她這般,竟能一言不發(fā)。如她上云梯時,那滿身血跡,我瞧了十分動容。畢竟是我的徒兒,我需對她好些。怎忍心見她遭此罪? 故而那時我助了她,她醒之前我亦做了力所能及,這殘余的些許,還需稍后教她順應我才能清回經(jīng)脈內。 “此前并無察覺,這黑氣涌動之痛太過微茫。此時,旁的地方恢復了,似能察覺幾分不適。”她答。 聞言,我一愣,何謂微茫? “似能察覺?”我反問。 她點頭,乖乖巧巧,既不喊疼,也不折騰我去猜她心思了。 “似是有些許的不適?!?/br> 我疑心,莫非痛覺也遭了侵蝕?可靈臺之中分明并無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