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我 第52節(jié)
他這話帶著十足的嘲弄意味,蕭恒臉色青了青,“你什么意思?我如何無能?你大可以去問問湖州上下,我蕭恒的才學(xué)如何?” 霍憑景只哦了聲,道:“不怎么樣。你虛偽至極,又有眼無珠?!?/br> “你!”蕭恒咬了咬牙。 霍憑景打斷他的話,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擺在蕭恒面前:“我說我是誰,你只要裝瞎子,總可以不信??晌胰裟贸鰬{證,你又當如何?” 蕭恒從他手中奪過那令牌,仔細端詳。 霍憑景道:“此乃天子御賜。” 蕭恒聽他說罷,越發(fā)看得仔細,那令牌乃白玉所制,刻著象征皇權(quán)的龍紋,栩栩如生。龍之一物,除卻天子,無人敢隨意使用。 蕭恒臉色愈發(fā)沉下去,不可置信起來。 怎么會這樣? 趙茂山見狀,從蕭恒手中接過令牌,又是一番仔細端詳,而后忙不迭還給霍憑景。 “此物貴重,還請公子收好。” 霍憑景接過令牌,摩挲著背面,笑道:“伯父可安心了?” 霍憑景將玉牌收回袖中,他并不想在這里太過大張旗鼓,那或許會引來一些人的注意。京城的事還未結(jié)束,待他回去還得料理一番。 趙茂山心緒有些激動,他此生仕途不算坎坷,但也升遷無望,豈料有朝一日竟能借女兒的光,得見天子御賜之物,四舍五入,他便是見了天子。 他這二女兒,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竟能得這樣一個大人物的喜歡,不,應(yīng)該說是癡迷。 日后若傳出去,他女兒嫁給一品大官,他趙家的臉上也添幾分光彩啊。 到那時候,他們只會羨慕,而不會記起退婚另嫁一事。何況到時候盈盈嫁出去,也是去京城,不必在湖州受人非議。 趙茂山在心中盤算一番,看向蕭恒道:“你與盈盈的婚事就此作罷吧,我會與你父親去說此事,還有婉妍腹中的孩兒,你總該負責任?!?/br> 蕭恒聽見趙茂山這么說,心如死灰,還想再說什么:“伯父……” 被趙茂山打斷:“不必多說,若是你不想對婉妍負責,我絕不答應(yīng)。” “來人,送客。” 趙茂山命小廝強硬將蕭恒送走,而后才笑臉相迎霍憑景,道:“待我與蕭家正式退婚后,霍公子可再來登門提親,屆時趙某愿將盈盈嫁給你?!?/br> 霍憑景頷首笑道:“多謝伯父,那我便先回去了?!?/br> 他今日并非空手來,前前后后抬了好多箱東西,趙茂山讓他一并先帶回去。霍憑景只道:“暫且留著吧,左右下次還要再來。” 趙茂山也沒強求,親自送霍憑景出門。 - 趙盈盈在院中有些焦急地等待,直到紅棉回來,帶回好消息:“姑娘,霍公子真的來提親了!” 趙盈盈從美人榻上彈起來,滿臉喜色:“真的?” 紅棉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不止呢,霍公子還帶了好多東西來,他們前前后后搬了半個時辰?!?/br> 趙盈盈唇邊微翹,又問:“那我爹呢?他什么反應(yīng)?他答應(yīng)了沒有?” 紅棉搖頭:“這奴婢不清楚,不過老爺還親自送霍公子出去了,看神情好像還挺高興的。哦對了,姑娘,今日蕭公子也來了,失魂落魄地走了?!?/br> 趙盈盈皺眉:“蕭恒來做什么?不會是來求娶趙婉妍吧?那正好。” 紅棉搖搖頭:“好像不是,聽說蕭公子是不想退婚,可是老爺對蕭公子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br> 趙盈盈笑了聲:“那真是太好了。” 紅棉跟著點頭,和趙盈盈站在同一陣線:“對,老爺不喜歡蕭公子真是太好了?!?/br> 趙盈盈估算著從她家回霍憑景家的時間,再次讓紅棉搬了梯子出來,爬上墻頭,等霍憑景一推開門,迫不及待問他:“我爹他答應(yīng)了么?” 霍憑景幾步走到墻邊,張開雙臂,示意她跳下來,自己接住。 趙盈盈沒有扭捏,跨上墻頭,抱住裙擺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當當落進霍憑景懷中。 “盈盈迫不及待想要嫁給我是么?”他看著懷中人兒問,聲音帶著笑意。 趙盈盈躺在他懷中,抬眸時能瞧見那樹葉之間細碎的陽光,有些晃眼,她垂下眸子,想從霍憑景懷里跳下來,卻沒能成功。霍憑景就這么將她打橫抱著,往廊下走。 趙盈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下意識抱住了霍憑景的脖子,怕自己摔下去。 “也沒有很迫不及待,只是有一些?!?/br> 主要是迫不及待想打蕭恒和趙婉妍的臉。 第53章 親吻 霍憑景抱趙盈盈走到門廊, 跨過門檻,進了屋。 “有一些迫不及待,那也是迫不及待, 不是么?”他說著,將趙盈盈放在椅子上坐下。 趙盈盈覺得他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便點了點頭:“也是, 那我確實迫不及待想嫁給你。” 方才霍憑景抱趙盈盈進來的功夫, 朝南已經(jīng)準備好了瓜果點心,今日的果盤上除了西瓜, 還有葡萄?;魬{景順手拿起一顆洗好的葡萄, 仔細將外皮剝干凈后, 才喂到趙盈盈嘴邊。 趙盈盈看了眼晶瑩剔透的葡萄, 從他手中咬下, 入口甘甜可口, 汁水在口中爆開似的,葡萄味道濃烈。趙盈盈驚嘆一聲,睜大雙眼, 含糊不清道:“好甜……” 葡萄不比西瓜,普通百姓家中也能吃得起, 甚至自家便有種植。趙家便種有葡萄藤,趙盈盈每年夏天都會吃到新鮮的葡萄,只不過她從前吃的那些,再甜也多少帶一些酸味, 可方才霍憑景喂她吃的那顆葡萄,可以說一絲酸味都沒有, 且顆粒飽滿,吃在口中盡是滿足感。 她眉目之間盡是心滿意足, 唇角忍不住翹可起來,看向那果盤,問:“這是什么葡萄,這樣甜?” 霍憑景道:“叫紫玉葡萄。盈盈喜歡,便多吃一些。” 這紫玉葡萄乃西嵐的貢品,快馬加鞭送到天子手中,天子信賴霍憑景,自然賞給霍憑景,因而又快馬加鞭從京城送來湖州。 這些事,趙盈盈并不知曉。她并未聽說過紫玉葡萄,只當它是一種貴重的葡萄。因為她的未來夫君是大官,所以可以吃上這樣甜的葡萄。 她咽下口中的葡萄,視線再次落在果盤上。 霍憑景了然,纖長手指又拿了一粒葡萄,仔細地剝開。葡萄皮那樣薄,一縷一縷剝下來,一看就是一件極需要耐心的事,趙盈盈眨了眨眼,她肯定做不來。 她一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若是讓她自己來,她雖然也不喜歡吃葡萄皮,但估計只會整個一顆葡萄扔進嘴里,然后再把葡萄皮吐出來,不會像霍憑景這樣細心地剝了皮再喂給自己吃。 霍憑景真的好愛她,她無聲在心中嘆息。 趙盈盈的目光落在霍憑景勻稱的指節(jié)上,葡萄汁水豐盈,沿著他指縫往下流淌,他卻專心致志地剝著皮,似乎并未意識到汁水馬上要弄臟他的衣袖。 趙盈盈看著看著,也不知自己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竟是低頭,舔去了他手背上的葡萄汁水。 一瞬間,二人四目相對,皆是怔住。 沉默靜靜蔓延,只余下屋外的風燥熱著。 趙盈盈吞咽一聲,腦袋像被漿糊粘住,艱難出聲:“……我……是看那個汁水快要流到你衣袖上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 可她話音落地,霍憑景并未說話,只是眸色更沉。他靜靜將手中的葡萄剝好,喂給趙盈盈。 趙盈盈沉默著咬住葡萄,吃了下去。 她吃了一顆,霍憑景又剝一顆。 葡萄還是那樣甜,可趙盈盈卻無端吃得緊張起來。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反正從她舔了霍憑景的手之后,氣氛就變得很奇怪了。 霍憑景手上的汁水又流下來,眼看著再次要弄臟他的衣袖,趙盈盈無端咽了口口水。而后聽見霍憑景道:“盈盈,葡萄汁水又要弄臟我的衣袖了?!?/br> 他的語氣溫柔,好似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趙盈盈聽得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些什么,又俯下身,用柔軟的舌尖舔走他手背上的汁水。 霍憑景眉宇之間染上幾分笑意。 就這么,一盤葡萄只剩下零星幾顆。 趙盈盈看了眼果盤,這一盤葡萄都是霍憑景喂她吃,他自己好像都沒吃上一顆。趙盈盈有些于心不忍,便道:“要不,你也吃一顆吧,這葡萄真的很甜?!?/br> 霍憑景抬眸,與她對視片刻,只嗯了聲,又垂下眸子繼續(xù)剝葡萄。 趙盈盈看著他的動作,一時無言。 直到最后一顆葡萄也被喂給趙盈盈。 趙盈盈看見那是最后一顆葡萄,遲疑了一下,才咬破。她口中咬著葡萄,話語有些含糊:“觀山,你當真不吃……” 話音還未落地,便戛然而止。 趙盈盈感覺到唇瓣上壓下來的觸覺,與近在咫尺放大的霍憑景的臉。 嘴唇被他含住,溫柔地銜在口中,好陌生的感覺。趙盈盈完全呆住了,在驚愕之中她的牙齒微微張著,讓霍憑景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他的舌頭從她唇瓣之中探進去,肆無忌憚。 異物入侵,趙盈盈終于反應(yīng)過來,想要將嘴巴里那條蛇趕出去。可她不得章法,軟綿綿的力氣,反而像迎合。 霍憑景眸中濁色更深,寬大的手掌掌住趙盈盈的后腦勺,唇舌攻勢愈發(fā)猛烈。 蛇纏住了獵物,慢慢地享用。 趙盈盈見推不開,又腦袋一片混沌,漸漸停了動作,隨著霍憑景的動作而沉浮。她混沌的腦袋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好像親嘴也不是很惡心…… 恍惚之際,聽見霍憑景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葡萄的確好甜。” - 蕭恒煩躁地回了蕭家,他沒想到自己會失敗得這么徹底,早知如此,他當時便不該與趙婉妍發(fā)生什么。若他當時沒與趙婉妍發(fā)生什么,趙盈盈也不會撞見他們,不會鬧著要退婚。 蕭恒心中煩躁,不由得重重一拳錘在桌上。 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趙茂山似乎已經(jīng)決定退婚,還要讓他對趙婉妍負責。可如此一來,事情勢必會傳出去,于他的名聲有損。 或許,他該想個法子,讓他名聲受損降到最低? 他與趙盈盈的婚事眾人皆知,到時候退婚定然大家都會猜測為什么,只要將輿論引到趙盈盈頭上,那大家只會批判趙盈盈,而不是審判他。 蕭恒攥緊拳頭,心里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