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夫人寸心如狂 第77節(jié)
幾個泥塊就叫當(dāng)朝天子心中歡喜。 樂嫣有些窘迫,像是心事被窺破一般,被抓了個先成一般,她囁嚅著說:“我看它又散了,就拿出來打算重新粘……” 皇帝聽到又散了,有些窘迫,道,“別理會這個。” 他四處尋了眼,沒尋出什么能補(bǔ)救的法子,便只能干巴巴的道:“朕去給鸞鸞堆個雪人。” 樂嫣想告訴他,方才春生已經(jīng)送她了許多個,如今一排排的在欄桿上蹲著呢。 可看著皇帝眼中躍躍欲試的模樣,樂嫣只好咽下了口中的話。 她唔了一聲,“唔,你給我堆得好看一些。” 她靜靜坐在屋內(nèi)繡著花,等了沒一會兒功夫,便見他提著雪人近來。 當(dāng)真是提著。 那雪人堆的很大,足足是方才春生送她的幾十倍的個頭,就這般安放在她面前的案幾上。 皇帝見她不說話,便問:“不喜歡么?” 樂嫣微怔,她發(fā)覺,某些時候皇帝比春生還像是一個小孩兒,一個需要她夸獎的小孩兒。 樂嫣搖搖頭,輕聲笑起來:“喜歡的,很好看?!?/br> 皇帝眼中染上笑,盈盈的光亮,竟帶上一點(diǎn)不符合他性格的得意來。 “知曉你定然喜歡。這些時日朕時常想起來,你小時候總叫朕給你堆雪人?!?/br> 皇帝其實(shí)很少說起樂嫣小時候的事兒,畢竟那事兒太過久遠(yuǎn)。 四五歲,五六歲的小孩兒,更何況樂嫣也不是什么天資聰穎的孩子,那時候的她根本不記得事兒。 如今她聽到皇帝這般說,仔細(xì)回想了好一會兒,唇上慢慢揚(yáng)起笑來。 “怪不得呢,就說陛下雪人堆得挺好看的,原來是給我堆多了練出來的?!?/br> 她笑起來時,眼角微揚(yáng),瞳仁發(fā)涼,真誠又美好。 皇帝張了張嘴,勉力將唇上笑意維持的自然,不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迫。 畢竟,他記憶中的那個總跟在自己身后央求自己堆雪人給她的小孩兒,他根本懶得理會。 幾年間,只百無聊賴的給她堆過一個。 印象中那個小姑娘躲在他送給她的雪人身后,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姑娘逢人就要將他給堆雪人的事兒拿出來說。 “舅舅給羅羅堆雪人了……” 她那時候吐字不清,總是連自己的名字都說錯。 說的話總?cè)堑盟腥撕逄么笮Α?/br> 高太后揶揄的眸光打量起瘦瘦高高一臉桀驁不馴的少年。 “還是晝哥兒知曉疼惜外甥呢,多少晚輩央求過你,你只給鸞鸞堆雪人呢?!?/br> …… 正值日暮西沉,外邊橙紅色的光線耀眼強(qiáng)烈。 投向室內(nèi)一層層絢麗光暈,連空中浮動的細(xì)小塵埃都清晰可見。 尚寶德一臉奉承的笑意走進(jìn)來,躬著身子給樂嫣送來一方手掌大小的盒子。 樂嫣原先以為又是皇帝的賞賜,她接過緩緩打開,卻瞧見里面幾個是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是何物?” 尚寶德只能苦著一張老臉解釋。 這二人成日里遮遮掩掩,又別扭的緊,許多時候都他跟在里面和稀泥,跟著里頭瞎忙活。 這段時日,皇帝倒是精神,可是將一群內(nèi)侍們忙內(nèi)忙外,忙活的壞了。 比方說這物,當(dāng)真是普天之下四處搜羅,尋了沒下幾十種法子,才尋到這等最妥當(dāng)?shù)姆ㄗ印?/br> “此乃魚腸,民間專用作避孕事之法,效果十分顯著?!?/br> 這話誰來說只怕都羞愧的緊,好在尚寶德自詡不男不女的,說這話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但沒不好意思,還仔細(xì)教導(dǎo)起樂嫣來,唯恐她用錯了法子。 “娘子與陛下合房前先拿著溫水泡軟了,便無需娘子日日服藥之苦……” 樂嫣先是懵懂的,拿在手里瞧了半晌也沒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 溫水泡軟? 泡軟了服用?這瞧著也不像是能吃的東西,這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可不敢亂吃…… 樂嫣好半晌才猛地明白過來尚寶德的意思。 明白過來這物是安在什么地方的。 登時她面上一陣緋紅,整張臉都火燒了起來。 她連忙將那東西丟回盒子里,又掩耳盜鈴一般扣緊蓋子。 連這東西都被尋了來,樂嫣自然明白過來那日皇帝問她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知曉了?何時知曉的?”樂嫣羞憤交加,甚至有些不敢看他。 皇帝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唔了一聲。 想來也是,東西都被他尋來了,想來是早早就知曉了。 樂嫣后知后覺,難怪這半個月,他沒沾過自己,還說是什么累。 她原先還以為是皇帝事情太忙,又對自己早早過了新鮮勁兒。甚至還一度猜測過,他莫不是跟著旁的人鬼混去了。 原來、原來是……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 樂嫣垂著腦袋,素白的指頭勾著衣袖,忽地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皇帝。 “我沒想隱瞞你的,只是覺得很害怕……” 她面容素白,垂著眼睛不敢看他。 因著不出門,她沒戴幾件首飾,發(fā)上干干凈凈的,面頰更是干凈,干凈的甚至能迎著光亮看見她肌膚上的絨毛。 偏偏衣裳穿的是朱紅挑金的襖子,最鮮艷不過的顏色,叫她整個干凈溫和的眉眼多出許多令人神魂顛倒的美艷。 他僻立在她身旁,靜靜看著,看著她眼中泛起霧氣,聽著她含著歉疚的聲音。 忽地心頭軟成一灘,幾日間的苦悶慢慢的散去。 他道:“此事不能怪你,是朕思慮不周?!?/br> 他明明知曉,二人暫時的關(guān)系,卻行事沒有顧忌。 她那段時日想必是日日提心吊膽的,他竟一點(diǎn)也不曾知曉,只顧著自己快活。 如今二人還未成婚,若是早早有了孩子,到底是有些倉促了。 可日后呢…… 皇帝止不住去想,日后她會歡喜嗎,她會想要一個冠以他姓氏的孩子么。 她對他們的孩子,會像對春生一般溫柔嗎…… 皇帝不知曉了,卻已經(jīng)在腦海中映出那孩子的面容。 鼻子像她,眼睛像她。 他緩緩俯身下來,慢慢抬起她的下頜,注視著她的眼睛,緩緩吻上她皎潔的額頭,緩緩下移。 …… 娘子身子柔軟的如一灘爛泥,被他凌空拖著臀rou抱起。 被哄騙一般抱回床里,她仍有幾分理智,知曉這是在白日里,想要掙扎著起身。 可他太過急切。 娘子嬌艷俏麗的身姿,唇瓣被吻的紅腫,孤零零坐在床中央,像是一只不知風(fēng)雨降臨的花苞兒。 細(xì)頸凝酥白,通體淡粉紅。她眼角掛著水汽,軟著著嗓子催他:“你要快一些……” 魚腸需先用溫水泡軟,可等待的這段時間,著實(shí)忍痛熬煎。 皇帝親吻著安撫著懷里的渾身潮,紅的娘子。 …… 樂嫣這夜里翻來覆去。 一股股暖流沖刷而過,她渾身顫栗的受不了了,不知幾次昏昏睡去。 后天快亮之際,口渴的受不了,掙扎著動了動身子便要下床,瞥見身后的男人墨發(fā)披散,葳蕤燈火下,目光深深凝視著她。 樂嫣一瞧見,神情就有些緊繃。 她想起方才那一番胡作非為,登時氣的背朝著他,裹緊了被子。 沒一會兒,男人便滅了燈燭,緩掀繡衾。 微干的唇便重新吻上她柔軟的腮,重新攬著她的腰肢入了羅帳。 他的嗓音帶著微微沙礫般的感覺,叫裝睡的娘子睫毛忍不住微抖了一下。 “醒了?” “天也快亮了,索性晌午再補(bǔ)覺……” ……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