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6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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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僅是二十八人就算了,且不知背后還涉及多少人呢。 所以一個個都喪眉搭眼的。 王炳可不是什么好講話的人,一連兩天看不到進展以后,他便威脅說:“陛下的規(guī)矩都是清楚明白的,這些人不管犯了大事還是小事,都要有個說法,你們這樣屁股不動……到了陛下那里,陛下就會懷疑是不是你們和這些人有什么關(guān)系?” “王閣老!”這些人也都是胡子花白的老學(xué)究,并不怕他,“你無憑無據(jù),可不能胡亂講話!我們這些人何時屁股不動了?這每一樁案件都涉及不少人家的性命,總不能武斷定案吧?您習(xí)慣了撂高帽子,我們腦袋小,可接不住?!?/br> 能被弄到這里來當(dāng)個閑職的,基本都不被皇帝重視,而且多多少少都是脾氣性格有些怪異的人。與王炳頂撞之人名謝體中,在南京做工部尚書,腦子不開竅,喜歡和天子頂撞,總是要堅持自己的那一套,還美其名曰剛正。 這些人,要想像王華一樣再返回北京,那可得生個王守仁這么個兒子才行。 王炳其實心里瞧不上這樣的人,“十余天了,沒有半點兒動靜。這就是謝尚書說的不武斷定案?” “十余天又怎了?我等都在仔細問案,只是這些案件大多都是幾個老百姓的一面之詞,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閣老難道敢輕易定罪?這可是許多條人命!” 皇帝在淮安‘輕率’的斷了一案,但那是皇帝,不代表人人都可以。其實按道理來說,皇帝都這樣辦了,下面的人也容易有樣學(xué)樣。 不過那看碰到誰。 王炳的腦袋上青筋忍不住開始跳,難怪皇帝要將他們?nèi)拥竭@里來,是誰面對他們都得頭疼。 沒辦法,他轉(zhuǎn)身就得去向皇帝稟報。 倒也沒有抱怨,也不敢抱怨,當(dāng)然了,氣得不輕。 朱厚照一看就笑了,“怎么了,除了朕,天下可沒幾人敢把王閣老氣成這副模樣啊?!?/br> “陛下言重了,臣豈敢生陛下的氣,倒是臣有時愚鈍失措,惹了陛下生氣。” “那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老臣是想……應(yīng)天府、常州府等民情民事,能否不叫南京的各部尚書插手?” 朱厚照雙手交叉抱胸,他略微一想漸漸明白過來,“他們陽奉陰違嗎?” “臣以為是的。”王炳才不客氣,就說難聽的話,“他們個個都說人命關(guān)天,不可輕斷,連日來毫無進展,臣是惟恐壞了皇上的大事!” “恩……” 朱厚照開始在踱步,并慢慢的思考,“淮安府那邊的情況,你有沒有再問問看?朝廷在那里抓了不少豪強,現(xiàn)在反響如何?” 王炳卻不敢說實話,所謂豪強,其實大部分就是地主,地主多多少少和官員都有聯(lián)系。 十多年前皇帝拼命要查案的時候,就有人說過士紳是根基。 所以這種規(guī)模較大的行動,實際上是有怨言的,在官僚體系內(nèi)部就有怨言。 這是統(tǒng)治的基礎(chǔ)。 忠君那一套對于九成的人來說都是騙人的,一旦開始傷害自己的利益,那肯定是換了一個臉色。 只是朱厚照不在乎,朱元璋殺得更狠,他又沒有像楊廣那樣不惜代價使用民力,就是士紳集團內(nèi)部不滿意,他們也不能動搖大明這天下。 “陛下恕罪,臣還沒仔細問過。要么今日臣便去信一封詢問詢問?!?/br> “還是問問吧?!敝旌裾拯c頭,“這件事宋衡做著不容易的。在南直隸估計也不容易。至于你今天說的這些人,他們的脾氣朕領(lǐng)教過,朕很想幫你出氣,但朕的話‘不管用’啊。另外,自古以來聰明人都是借勢行事。他們既然脾氣硬,你就和他們吵吵。吵得越大,朕越喜歡?!?/br> 王炳開始琢磨起借勢行事這四個字來。 “微臣斗膽,懇請陛下賜教?!?/br> “恩?!?/br> 王炳在他身邊很多年了,算是有缺點的忠臣,其實可以講。 “朕想要讓這件事鬧得大些,但在淮安府和濟南府都沒人做這件事,雖然抓了些人,外面大概也只會說天子動了真怒??蛇@里有這些人吶,他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放開了吵一吵。士紳嘛,朝廷的根基,是大事,所以有得吵。吵得越是厲害,那些畜生做的事就越是有更多人知道?!?/br> 王炳漸漸明白了,這樣大鬧一場,其實也是給皇帝后面的事情找了個借口。 “那老臣就……” “他們不查,你去查。沒有張屠夫,也吃不了帶毛豬?!敝旌裾赵捳f到這里其實也有些嚴厲了,天子的旨意竟下不去,這件事本身就不能縱容。 左右王炳也是這樣的人,就讓他去和他們爭,又能怎么樣?幾個欺負老百姓的土豪還抓不動了。 王炳這得了旨意以后,行事就大膽了很多。 那些人要仔細查,還是讓他們查,王炳不管,他們也是從京中帶了人的,尤其還有錦衣衛(wèi)在。 應(yīng)天府二十八人,便是從那個隱約有人說和魏國公府有關(guān)系的張春開始抓。 南京城的街頭飛魚服開始公開的成對出現(xiàn)在街頭巷尾,哪怕是一些高門大院也是直接踹門而進。 等到最新的消息傳過來,王炳便‘放不過’那個叫謝體中的,他擺張臭臉就過去了,到了就罵:“那個張春畏罪潛逃了,你們知道嗎?!”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有些人一下子想到什么又羞愧得低下頭去。 “還跟本官說什么詳查,等你們查明白,黃花菜都涼了?!?/br> 謝體中多少有些不敢相信,“……那么他一家老小呢?他這樣一走了之,置魏國公于何地?” 王炳聽他問這個話也有些傻眼,書生思考問題就是這般的,用正常的邏輯去推演,但眼看要丟掉性命的人誰還管那么多。除了活下去,他別的什么都不會想。 皇上要他和這些人吵,這也是個切入點,不抓,等著他們逃? 第六百七十三章 朕是鐵骨頭! 王炳瞧不上南京的這些六部尚書。 實際上,這些人還瞧不上他呢。 他們這些老學(xué)究,名氣都大的,以前基本也都干過一些高官,甚至謝體中原本還是北京禮部的侍郎。 再加上和李東陽這種文壇巨擘走得近,所以士林聲望說是超過王炳也并不夸張。 南京城這個地方,江南之地,人杰地靈,文風(fēng)很盛,文人才子更如過江之卿一般,而老老少少的讀書人一提到謝尚書,那也得要有幾分尊敬。 雖說人人也都明白到了這里當(dāng)尚書,幾乎是沒甚前途,當(dāng)今天子并不怎么從這里提拔官員。 但事無絕對, 王華已經(jīng)北上。 另外,當(dāng)朝內(nèi)閣首愧楊一清,二十多年以前,也在南京當(dāng)過南京太常寺卿。當(dāng)時他認識皇帝寵臣劉大夏,所以說關(guān)鍵在于上面的人一念之差。 即便不提這些,明面上一群重義輕利的君子,又怎么會把官位看得太重? 當(dāng)初皇帝要南巡,很多人反對,但南京有些人其實心里是贊成的。 天子現(xiàn)在在南京皇宮住下來了,權(quán)力中心又來到了這里,他們是各部尚書,趨勢上自然也就不一樣。 至于張春忽然逃跑,算是在本不平靜的水面又砸下一塊大石頭。 此人與魏國公府有些關(guān)系,這就有點意思了。 “……陛下會不會因此而遷怒于魏國公?” 以謝體中為首,他們開始商議這些事情。除了他以外,還有兵部尚書羅仲遠、戶部尚書石賓賢等。 這羅仲遠原來還在北邊兒做過太常寺卿,但是朱厚照覺得他名氣大,但干實事的意愿不足,而且逮誰罵誰,屬于元祖級噴子是,所以也懶得理他,就給扔到南邊來。 “陛下會不會遷怒于魏國公我卻不知,但是他王時維一定會抓住魏國公不放!為了逢迎圣意,他現(xiàn)在便是連人命大案也不顧了,如此草菅人命,為的是什么?現(xiàn)在張春逃匿,他無法交代,難道不會和魏國公有嫌隙?” 謝體中擺手,“事情哪里有這么簡單?皇上還專門去過魏國公府,王時維不敢如此大膽?!?/br> “正是因為去過,所以才致命?!币恢痹诮锹淅锏氖e賢如此說道。 這話有些一語點醒夢中人。 后面難聽的臟心思他們不講,但其實心里明白。 皇上是去過了,但是一定管用嗎? 明面上是的。 背地里,誰知道魏國公自己干了什么?他還是南京守備,張春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本身已經(jīng)有嫌疑的情況之下忽然沒了,至少也是瀆職吧? 甚至,有沒有可能在某個環(huán)節(jié)得了魏國公的照顧才順利逃脫的? 這些細節(jié)都不好講。 關(guān)鍵在于皇帝信什么。 所以才說正因為去過才致命。 這是很陰險的一種用心。 這種情況下,王炳和魏國公都難辦。 魏國公要想辦法自辯。 王炳呢,若是不往魏國公身上推,他總歸是辦案不力,要是往上面推,那說不準更加嚴重,因為圣上不欲讓魏國公牽涉過深。 都說朝廷的水很深,深就深在你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仿佛哪個方向都是死路。 昨日里,王炳是那樣的態(tài)度,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會客氣。 羅仲遠輕聲說,“張春的案子,現(xiàn)在主要是兩條,其一是侵占民田,其二是霸占良家婦女。此類事,若是沒有魏國公替他撐腰,他如何壓得下來?” “找個御史上一道疏吧?!笔e賢說道。 至少先看看情況。 風(fēng)聞奏事嘛,也沒什么。 但是他們本身是不會出手和露面的。 這一道疏先將張春和魏國公扯上關(guān)系,然后看王炳如何解決。 還有一點對他們有利,那就是士林聲望,王炳一旦處理不當(dāng),很容易在這里丟掉烏紗帽。 …… …… 另外一邊,魏國公府也稍顯混亂。 “張春跑了?” 魏國公一大早聽聞這個消息,連更衣都急急忙忙,對著自家的下人發(fā)火,“拋妻棄子而逃,這豈不是畜生所為?!趕緊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除了他以外,那個小妾張氏更加的驚恐。徐俌都這個歲數(shù)了,張氏不可能有孩子,似她這樣的人只能以色娛人,這是最沒有根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