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7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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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用道的意思,九江府很重要,叛軍絕對不容許自己的后路被斷,而既然收到求援或是戰(zhàn)敗的消息,那么不管他們有什么樣的軍事計劃,都肯定被打亂,而且要從頭再來。 寧逆得回救九江。 這就是所謂的戰(zhàn)略主動。 你的行動,得讓敵人跟著你走。 所以大戰(zhàn)之后的今晚會很關(guān)鍵,萬一在力疲之時遭到襲擊,那就變得被動了。 這就是朱厚照搞‘高等軍事教育’的優(yōu)勢所在,這些將領(lǐng),都是會用腦子的。 孫用道下去以后將軍中能用的斥候全都派了出去,尤其是靠近鄱陽湖和長江的這一側(cè),大軍集結(jié)動靜不小,一旦有變,是瞞不住的。 另外一方面,他開始加緊巡視城防。 沒帶大炮也有好處,至少不用自己再修。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像釘子一樣釘在九江,成為寧逆喉嚨中的一根刺,叫他想拔拔不掉。 不過他們不會再有援軍了,周尚文攻南昌,也是戰(zhàn)略性進(jìn)攻,不能為了可能的損失輕易改變,打下南昌,整個戰(zhàn)事都結(jié)束一半了,自然比一衛(wèi)人馬的性命更重要。 這就叫慈不掌兵。 如果不這么做,回過頭來救,雙方無限拉扯,沒個決定性的進(jìn)展,那就是死更多的人。 換句話說,動腦子的階段過去了,接下來得見真血性,只要他們守得住,守到南昌被克,守到海軍抵達(dá),守到仍然旋轉(zhuǎn)于鄱陽湖這片天地的叛賊將會遁天無門,入地?zé)o路。 …… …… 朱厚照得心血沒有白費,孫用道所料正是寧王及其從屬的現(xiàn)實。 當(dāng)日已經(jīng)定好,要全力下江南。 因而一出鄱陽湖,寧王便準(zhǔn)備順江而下,攻打安慶。 實際上,已經(jīng)在打了。 不過安慶離南昌較遠(yuǎn),所以守城將士來得及反應(yīng),寧王始終未能克城。 歷史上,這座南京門戶便抵擋了寧王十八日。 可以說這是個關(guān)鍵要素,否則真的讓他拿下南京,這勢頭還真起來了。 打不下來的原因有很多,易守難攻自不必提,除此以外,寧王的軍隊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精兵,更沒有打過什么硬仗,也沒有了不起的軍事將領(lǐng)。 另外,安慶自知府而下,從兵到民,他們都知道,只能靠自己,城破之日,就是他們亡命之時! 是所有人都亡! 而且這是傳出寧王造反當(dāng)天,安慶知府便馬上反應(yīng)過來的。所以他們準(zhǔn)備很是充分,早就做好了要打守城戰(zhàn)的準(zhǔn)備,安慶知府甚至還來得及去搬救兵、借軍糧! 為什么? 因為安慶是南京的門戶,這個常識一個進(jìn)士出身的知府怎么會不知道?甚至安慶的老百姓自己也有記憶,南昌王爺造反,首打南京,打南京,首打安慶! 南京好歹是留都,那是雄城,所以就數(shù)他們最危險。 這和九江、南康這種猝不及防是不一樣的。 再有,朝廷已經(jīng)來了諭令,大軍頃刻就到,雙方實力對比明顯,更不會投降從賊。 因而寧王兩攻安慶,都極為艱苦,而且越攻不下,越焦躁。 寧王大船上, 一眾叛軍已然不如十一月剛起事的時候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 李士實和劉養(yǎng)正同時開口,他們費盡口舌勸說寧王,道:“皇上,形勢如火,再拖不得了。安慶不下,咱們也只能舍了安慶,直取南京!南京是留都,只要拿下,形勢頃刻間反轉(zhuǎn)。安慶則不然,就算全力拿下安慶,也還是要去攻南京。如今安慶拿不下,又何必糾結(jié)于此?” 這一點劉養(yǎng)正最早就提過。 別他媽惦記你那安慶了。 先不顧一切拿下南京,到時候稱帝舉義,那必定不一樣。天下多的是墻頭草,你不行,誰跟你?相反,你只要有點那種苗頭,不滿于朝廷的人才愿意歸附。 客觀來說,這個決策是正確的。 打仗,有的時候是打軍事仗,有的時候是打政治仗。 從軍事角度來說,越過安慶直接打南京,這很不妥。 但是從政治角度來說,南京的政治價值太大,大到甚至可以抹平不掌握安慶所造成的軍事劣勢。 說不定到時候安慶知府還投降了呢。 不過一個人能不能成大事,往往就在這一個個選擇之中。 朱宸濠沉著臉坐在主位上,他始終不同意不打安慶,直取南京。 兩個原因,第一,當(dāng)然是為了穩(wěn)妥,安慶打不下就過去,屁股危險。 第二,南康和九江他們是直接輕取,沒遭遇什么抵抗,所以朱宸濠覺得安慶也不難。 而打了兩次發(fā)現(xiàn)打不動之后,他又覺得心中惱怒,咽不下這口氣,不愿意就這么過去。 總之就是還要打安慶。 不過這個傍晚,所有人關(guān)于安慶的焦慮已經(jīng)不存在了,因為九江,丟了。 朱宸濠直接怒而起身,指著報信的士兵大罵,“胡言亂語!你再敢謊報軍情,亂我軍心,朕親手殺了你!” 士兵嚇得臉色慘白,但還是連連哭訴,“小的豈敢欺騙陛下!小的正是從九江而來,昨日午間,萬余官軍突然而至,攻城半日,九江便已失守,這等大事,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說啊!” 劉養(yǎng)正跌坐在地,怔怔道:“安慶未下,九江又失,老天??!” 朱宸濠一時之間也有些慌亂,嘴唇都不自然的略微顫抖,“是哪里……哪里來的官軍?!” “是那個鄭瑜領(lǐng)來的!” 眾人一聽這事壞了,九江剛下五六日的時間,照道理來說不會這么快的,也就是鄭瑜! 這家伙是堂堂正正的江西巡撫,他率兵走到任何一座城,天然的就有優(yōu)勢。除非是死忠叛軍,否則誰會腦子壞了在有藩王作亂的關(guān)鍵時候不給江西巡撫開城門? 朱宸濠果然發(fā)怒,“朕真恨,恨當(dāng)日不能誅殺此賊,以致落下今日的惡果!兩位丞相,還有許愛卿,現(xiàn)在九江又失,朕該何去何從???” 許仕道強(qiáng)壓心中的不安,但實際上直覺已經(jīng)告訴他,這樣的形勢之下,除非有奇跡…… “報!!” 議事之間,外面又有小船靠近,人被拉上船之后,直接往寧王這里帶。 這士兵比剛剛那人更加疲憊的模樣,他大呼不好,“皇上,饒州府外,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靖虜侯的兵馬!” “什么??!” 這下是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九江府往南,經(jīng)饒州府再向西,馬上就可到達(dá)南昌。 許仕道幾乎暈厥過去,“難怪,難怪九江府見到官軍,此處卻不見官軍,只有安慶一府守軍,原來……原來是他們直奔南昌而去!” 朱宸濠徹底暈眩,現(xiàn)在他就一個念頭了,“班師!班師!南昌絕對不能有失!” 他的一眾王妃還在府里待著呢,萬一被擄走……他這皇帝就是當(dāng)成了也是奇恥大辱。 他面前,李士實和劉養(yǎng)正還好,他們原本就是要跟從寧王,而且這幾年下來,已經(jīng)有一死的準(zhǔn)備。 但是像許仕道這些江南士紳,他們原來可不認(rèn)識什么寧王不寧王,不過是走投無路,再拼一個生機(jī)。結(jié)果沒想到這才沒多久……所以說他現(xiàn)在是想死的心都有,“傳聞靖虜侯統(tǒng)兵之能,當(dāng)世無人能比……” 他是想說,人家這才叫帶兵打仗,根本不管他這里怎么折騰,掐九江、搗南昌,兩招之下,他們就是折騰的再厲害還得回去。 再看看那朱宸濠呢…… “班師!快,傳朕旨意,立刻班師??!” 許仕道搖頭哀嘆,上中下三策,上策不敢取、中策做不成、最后還是取個下策! 這他媽都什么事啊。 就算回去守住了南昌,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被困在城中等死! 他再看自己這邊身后人,一個個的臉上血色全無,他們的出路,又在何方? 第七百九十九章 南昌破城 寧王朱宸濠在正兒八經(jīng)的歷史上,就沒弄出過大多的大名堂,雖說當(dāng)時是有王守仁這個天降猛人。 不過英雄史觀要不得,王守仁再猛,猛不過大明朝的國力強(qiáng)盛,猛不過重新塑造的精銳大軍,更猛不過當(dāng)下的中興時局。 一句話,天子權(quán)柄至重,明軍勢如破竹,江西官民更不是個傻子,誰還愿意陪著朱宸濠拼命。 他身邊的,要么是李士實這種毫無底線的所謂士人,要么就是神神叨叨、總覺得懷才不遇的劉養(yǎng)正這等半個江湖騙子,剩下的呢,就是被正德皇帝逼得如同鼠竄的江南士紳。 說到底,腦袋正常的人,沒幾個看得上他。 在史書中,正德那樣折騰,唐伯虎都看不上寧王,更不要提現(xiàn)在了。 話說靖虜侯周尚文率五個精銳衛(wèi)兵過饒州府時,從知府而下,官民激動相迎,畢竟他們離南昌太近,搞不好就會成為目標(biāo)。 知府徐大人覺都睡不好,聽說朝廷大軍在路上,他恨不能倒履相迎。 等到真的到了,不要說主動開城門這等小事了,更是連同糧食都備好了。 把自己想到的都做完,他還去親自拜見周尚文,說:“靖虜侯在上,下官饒州知府徐樹青拜見?!?/br> “徐知府不必多禮。”周尚文虛抬了手臂。 面對這個皇帝的親信將領(lǐng),徐知府還是有些提不起心志,所以帶著拘束,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表明的心意也不能少了, “……此番寧逆舉兵,實在是意料之外,幸得有靖虜侯率天兵而至。靖虜侯遠(yuǎn)道而來,但有吩咐,下官自當(dāng)竭力而為。” 周尚文明白他們的心態(tài),順著他的路子走,就算沒功,也無過,可要是和寧逆扯上關(guān)系,那說不準(zhǔn)三族都能被夷了。 現(xiàn)在他只要開口,對方又能做到必定是二話不說。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了,“寧逆之事本侯也了解了許多,不過本侯半生不至江南之地,所了解的也只是道聽途說。其人往日如何,想必徐知府應(yīng)當(dāng)略知一二。再有這南昌城……” 徐樹青一眼機(jī)會來了,立馬將心中腹稿全盤托出,“回稟靖虜侯,寧逆此人虛偽狡詐,表面重禮,實則心中斷無禮儀二字,他在南昌多行不義,官員百姓論及寧王府大多也是面色巨變。朝廷此番剿逆,這民心、官心,正可用上一二?!?/br> “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