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從水里撈到人了嗎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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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宴聆青去看主角受,想看看他現(xiàn)在什么表情,是討厭主角攻還是已經(jīng)改觀了?然而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男人俊美含笑的側臉。笑是笑著的,但又感覺不是很高興。 宴聆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這么判斷,反正他就是這么覺得的。 江酌洲穿著件質地極佳的黑色襯衣,每處衣角都被精心熨帖過,他淺笑站立在一旁,端的是極富禮儀的世家公子姿態(tài)。 在宴聆青還在猶豫著怎么說的時候,他看了下腕上手表,開口道:“何先生,我們預約的用餐時間快到了,這里也不是談話的地方,有什么事不如以后有空再談?” 他停頓片刻,又繼續(xù)笑著說:“據(jù)說何先生家里正是需要人手忙碌的時候,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節(jié)哀?!?/br> 節(jié)哀,指的當然是何簡奕突然死在精神病院的事,這件事鬧得不比當初入獄時小,有人陰謀論,有人懷疑是畏罪自殺,有人大罵死得好,還為國家省了一筆治療精神病癥的錢。 不管輿論怎么鬧,人死了就是死了。 還死得極其潦草猝不及防。 就像何簡奕的人生,走失二十年突然被父母找回,突然從普通人過上頂級富少的生活,短短幾年,這段人生又戛然而止。 江酌洲的話沒有說錯,但又有哪個禮儀完好的世家公子是笑著對人說節(jié)哀的? 不過這句話的對象是何虞,他不會覺得有任何冒犯。 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何虞孤僻沉默,向來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因此他只是對江酌洲點點頭,便對宴聆青道:“你說要我還回去,我做到了,還有什么要做你可以說?!?/br> 何虞只想說這么一句話,他不覺得會耽誤什么時間,“想好了告訴我,我會再去找你。” 話說完,不等兩人有反應,他已經(jīng)抬步離開了。 宴聆青沒有懂為什么一定要他說,江酌洲卻是懂了,何虞需要一個特定的人推著他走,就像患有抑郁癥的人,他們是生病了,需要藥物進行治療,現(xiàn)在宴聆青對何虞而言就是那顆藥。 他收斂了笑容,攬著宴聆青上了電梯。 預訂的餐廳靜雅溫馨,裝潢高檔,宴聆青就算再沒有腦子也知道這里不便宜。 他拿過菜單,上面還是看不懂的字,不由指著后面好幾個零的數(shù)字問江酌洲:“這個是價錢嗎?” 他已經(jīng)在算剛賺到的錢夠不夠吃一頓了,他已經(jīng)見過不少世面,知道很多東西都可以很貴,但這也太貴了。 江酌洲為了更方便照顧宴聆青,和他坐的是一側,他偏過頭朝少年指著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款紅酒,一杯五位數(shù)以上, 他淺淺“嗯”了一聲,說:“抱歉,我之前情緒不太好,加上有話想和你說,就選了這家比較安靜的店,燒烤街我下次再帶你去好嗎?” “我有這家店的卡,不會花很多錢,”沒等宴聆青回答,他已經(jīng)接著說道,“是紅酒,想要嘗嘗嗎?” “沒有關系,這里的東西看著很好吃,那還可以由我來付錢嗎?這次應該是我請你吃飯?!?/br> 燈光下少年側頭看過來,原本就比常人白的皮膚此刻泛著晶瑩的通透感,唇紅齒白,眼睛很黑很亮,是任何一人看到都會引起驚嘆的好看。 但他很會隱藏自己,很多人在感慨過后時常都會忘記這么一回事。 江酌洲不屬于那些人中的一個,他一直記得宴聆青什么樣,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越來越“活”,越來越像個真實又不真實的人類。 “不可以了嗎?” 少年見他沒有答,眨了眨眼又問了一次,表情看上去還有些失落和遺憾。 江酌洲別過視線,回答道:“當然可以,到時候用我的卡,你來結賬,嗯,這樣算你請我的了,過來點菜,我教你?!?/br> 江酌洲給他翻譯了每道菜的名字,宴聆青學得認真,每點完一道菜還會問用卡打完折多少錢。 江酌洲每次都會回答,十塊,二十塊,三十塊,聽得一旁的服務員滿頭問號,但看著那位俊美矜貴的先生如哄孩子一般的語氣,揚著標準職業(yè)微笑的嘴角不由弧度更大。 “酒,想嘗嘗?” 少年又指向了最初那杯酒,酒液裝在玻璃杯中如紅寶石一般,和那根點在上面的素白的手指相襯在一起,顯得極為耀眼。 聽到問話,他依舊有些猶豫,而江酌洲已經(jīng)對服務員道:“再加一杯麗伯特?!?/br> “好的,先生?!?/br> 宴聆青卻皺了下眉,“上次我在宴會上嘗了一點酒,不好喝,但是它很漂亮?!?/br> “沒關系,說不定它會合你的胃口?!?/br> 等菜上來的期間,江酌洲又提起了何虞,“你有想要他做的事嗎?” 宴聆青當然有,他希望主角攻盡快追到主角受在一起,但這個他已經(jīng)說過了,其他還要做什么,他想不出來。 江酌洲卻說:“他推倒了何家,你可以要他再把何家立起來,當然,立起來后的何家必須由他掌控?!?/br> 何家倒了嗎?其實還不一定,現(xiàn)在的何董事長不是個無能之輩,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只從情感上而言,江酌洲不希望何虞再接觸宴聆青,但他沒有阻止還推了一把。 因為何虞起來,對宴聆青有益。他會是除他以外,另一個可以照看宴聆青的人。 而他江酌洲,克親克友還克己,活不過二十五歲。 批命可能是假的,但活不過二十五歲可能是真的,他有可能會死在幕后之人手上,也有可能死在宴聆青手下。 如果非要選一樣,他寧愿是后者。 第39章 宴聆青聽了江酌洲的話,也記下來了,但他還是有疑問,“我一定要叫他做事嗎?” 江酌洲:“這是對他好的事,你不用付他酬勞,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當然,如果你嫌麻煩、不喜歡,也可以不做?!?/br> “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他?!毖珩銮喾畔铝诵?。 “嗯。” 點的菜一樣一樣送了上來,包括那杯紅酒。 看到宴聆青拿著立即想喝,江酌洲按住他的手,“先吃一點東西,等下再喝?!?/br> “好吧,我先吃這個海草里面的蝦?!?/br> 江酌洲把配醬推了過去,自己給他在旁邊切牛排。 宴聆青吃了兩只蝦,跟以前在燒烤街吃的味道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很好吃,他給了主角受一只,然后拿起紅酒小口嘗了口。 “好喝嗎?” 宴聆青搖了搖頭,他還是覺得酒沒什么好喝的,但過了一會兒嘴里又回味出一股特別的甜味,不像冰淇淋的甜,也不像果汁的甜,這種甜讓他忍不住想再去喝幾口。 反正等兩人結束用餐的時候,杯里的紅酒已經(jīng)見底了。 “現(xiàn)在該我去付錢了?!毖珩銮喔杏X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比腳重,也不知道是腦袋出問題了,還是腳出問題了,但他還記得今晚的重點,是他請吃飯,他要付錢。 江酌洲沒有異議,在他的教導下,宴聆青拿著自己的手機試了好幾次成功付了100塊錢。 100塊,宴聆青以前覺得很貴,現(xiàn)在卻覺得很便宜,大概是因為那張菜單上的標價太貴了,對比下來,打完折后就顯得很劃算。 出了餐廳,乘坐電梯下樓,電梯里不止他們,宴聆青聽到角落有人在聊天,目光還時不時看向他和主角受。 說得很小聲,他一時沒有聽清楚,但他覺得他們是在說他和主角受。 宴聆青也想聽一下,他望了眼主角受,閉上眼,專注地聽著那個方向,聲音如他所愿清晰了不少。 “多少萬?” 另一個聲音沒有答,前面那個聲音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哇,這個數(shù)那點的都是餐廳里最好的啊,結賬的時候真的只付了一百?!?/br> “嗯,就是一百,打骨折也不可能打到一百啊?!?/br> “人家情侶玩情趣唄,我等單身狗不懂的?!?/br> 宴聆青:“……” 宴聆青聽得身體微微晃了下,恰在這時江酌洲攬住了他的肩,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問道:“喝醉了,想睡?” 角落兩人:“看吧看吧,我就說是情侶,這就抱上了?!?/br> 宴聆青沒有理江酌洲,他繃緊小臉轉過頭看向角落。兩個女生挨在一起站著,其中一個女生歪頭靠在另一個女生肩膀,手還是拉著的。見到他轉頭,兩人都微微笑了一下,很有禮貌的樣子。 宴聆青又轉了回去,心里卻在想很沒有道理,她們那樣都是單身狗,他和主角受卻要被說成情侶。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主角受欺騙他。 電梯停了兩次,里面的人出去后只剩宴聆青和江酌洲兩個,宴聆青從江酌洲手下走出來,特意離他遠了一點。 他在鬧脾氣。 江酌洲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但第一反應不是去想他為什么突然鬧脾氣,也不是去哄,而只是安靜地看著。 印象里,宴聆青其實從沒有什么脾氣,更何況是剛開開心心吃飽喝足之后。 “叮咚?!?/br> 電梯門打開,他們要出去的樓層到了,江酌洲提醒:“該出去了?!?/br> 宴聆青站著沒動,呆呆愣愣的,眼神緩慢,眼睛里像含了層水霧。 現(xiàn)在江酌洲不覺得他在鬧脾氣了,覺得他是在“發(fā)酒瘋”。 “宴聆青。”他又喊了一聲,語氣里有無奈,還有被壓下的笑意。 宴聆青終于給了面子,雖然不說話,但也絲毫沒有鬧騰地跟著上了車。 “醉了的話靠在椅子上睡一下,我開車帶你回去?!?/br> “你在騙我?!?/br> 江酌洲啟動車輛的手一頓,光影下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輪廓分明,也陡然像是變換了一種氣質。 他將座椅往后推了推,沉默靠在上面,過了片刻才問道:“我騙了你什么?” 他騙了他什么,江酌洲自己也在想,沒有直接告訴他是前世的自己殺了他,應該也算一種欺騙。 江酌洲等著宴聆青的宣判,他或許已經(jīng)想起了什么。 宴聆青:“吃飯根本不是一百塊錢,我都知道了,得要幾萬?!?/br> 沉默的氣氛再度蔓延開來,事情和江酌洲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他心里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輕松,因為欺騙和隱瞞都是事實。 “幾萬,我要什么時候才請得回去,”靜默中,少年略微含糊帶著苦惱的聲音響起,“根本請不起?!?/br> 他是真的苦惱,已經(jīng)勾著手指在算了,算了一會兒又拿出手機湊近了盯著看。可能是因為醉酒的緣故,嘴里還嘟噥了幾句:“怎么看不清?!?/br> “宴聆青,”江酌洲低低叫了他一聲,“抱歉,我不該騙你,但很多事情不是用錢來衡量的,在你看來我付的錢比較多,不平等,但有種東西叫情緒價值,真要換算過來,你給我的遠比你想象得要多,所以……不要和我算得這么清楚好嗎?” 宴聆青愣了好一會兒,才緩慢轉過頭看向宴聆青,“情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