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92節(jié)
江湖上是沒人聽說過祁不硯,但祁不硯出現在江湖的時間,恰好與一名出自苗疆天水寨的少年煉蠱人出現在江湖的時間重疊了。 少年煉蠱人一出到江湖,便與人做過幾樁交易,由于凡是與他做過交易的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名聲就迅速地起來了。 蘇央對這類巧合很敏感。 于是又派人打聽關于那名少年煉蠱人的消息,見過少年煉蠱人的人向她粗略地描述他的打扮,與祁不硯的打扮幾乎一致。 所以,祁不硯是不是那名出自苗疆天水寨的少年煉蠱人? 蘇央感覺他就是。 難怪他對蠱那么熟悉,還能反向cao縱他人的蠱。 被祁不硯拒絕同住一處宅子的提議,蘇央并不覺得有什么,想來,他是有事要辦。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了?!碧K央還有事要做,派鐘幻跟著他們,記下入住的客棧名字。 不用多做別的事。 鐘幻明白蘇央的意思。 祁不硯要辦何事,她不關心,關心的是他們要住哪家客棧,以后可以去找他們問燕王墓。 蘇央對這些事知之甚少,很不容易才從她父親口里撬出幾句。 他們蘇家的老祖宗便是輔佐燕王設計古墓的工匠,也親眼見證燕王奉命建古墓,見證燕王奉命煉長生蠱,更是見證了燕王慘死。 蘇家將這個秘密一代一代傳下去,蘇家人都要守護燕王墓。 燕王對他們蘇家有恩。 他們蘇家要守護他的陵墓。 而燕王墓里又留存了些有關長生蠱的記載,具體位置,蘇家人不知,無法銷毀,他們能做的是守護陵墓的同時保守長生蠱秘密。 長生。 世間確實很少人能禁得住這個誘惑,蘇家有過那么多代傳人,也出現過動了歪心思的人。 但下場并不好。 傳到蘇央父親這一代,燕王墓終究是被有心之人找到了。 原來她父親很久以前便知有人在燕王墓煉陰尸蠱的,可卻替對方隱瞞了,只因那人是活了數百年的燕落絮,燕王燕無衡的jiejie。 蘇家一代一代傳下去的,不僅有燕王墓與長生蠱的秘密,還有幾張燕王的畫像,其中一張畫像里有一名女子,便是燕落絮。 他們各自在畫像上題了一首詩,也各自署了名。 他們是姐弟。 蘇睿林沒想到的是,燕落絮的陰尸蠱會不受控制,竟然危害到風鈴鎮(zhèn)的百姓,讓他們丟掉了性命。 對此,他自責不已。 蘇央不相信有人能活數百年,他第一次跟她提起了長生蠱。 又在機緣巧合下,蘇央得知有人正在嘗試著煉百年前的長生蠱,幕后之人跟長安有關,因此不顧她父親的阻擋,來到了長安。 煉長生蠱的辦法太陰毒了。 不該再被煉出來。 蘇央想揪出要煉長生蠱的人,竭盡所能地阻止對方,若她不知道還好,可老天爺偏偏讓她知道了此事,蘇央無法坐視不管。 近日有些眉目了。 她今天要過去查找線索,沒太多時間與賀歲安、祁不硯詳聊在燕王墓遇到的事,只能改日。 賀歲安目送蘇央離開。 祁不硯去找客棧,長安城別的可能不多,客棧倒是數不勝數,過來長安城做生意的商販、外族人比比皆是,他們得找地方住下。 有需求就有供應。 長安有一條街,被人稱為客棧街,那條街全是客棧,他們到一長安,隨便向人打聽,往那處去,都不用花時間到處找客棧。 賀歲安初次來長安,自是不知道有這么一條街。 她是問人家才知道的。 他們去了客棧街。 祁不硯沒怎么挑,直接挑了左邊第一家客棧,原因是比其他客棧少一點人,賀歲安無所謂住哪家客棧,跟著他就進去了。 聽到價格那一刻,她合不攏嘴。要一兩銀子一晚,其他客棧都是兩百文左右,足足貴五倍。 住這家客棧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他們也不想到人多的客棧。 祁不硯掏了塊金子出來。 這是他要付給掌柜的租金。 賀歲安記起祁不硯說的話,他以前幫人煉蠱,收的都是金子,他還不是輕易煉蠱的,要感興趣,再答應煉,一次收取千金。 金子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流通的,毫無疑問的可當銀錢使。 掌柜收了祁不硯的金子。 他笑問他們需要開幾間房。 祁不硯單手拎著包袱,環(huán)視客棧:“要一間。” 掌柜喊小二帶他們上樓,長安客棧的房間劃分跟別處略有不同,但大同小異,長安的客棧一般分為:天號、地號、人號等。 這家客棧沒地號、人號供人選擇,只有天號房。 賀歲安隨小二進房間,才明白這家客棧的價格為何那么高。 此處的天號房很像大戶人家住的宅房,柜擺陶瓷,墻掛著畫,角落里立有裝滿書的架子,左側是貴妃塌,右側是紅木拔步床。 南側是供客人放包袱的衣柜,北側置有一面落地屏風,落地屏風對面是一面落地鏡,鏡面清晰,足有一人高,可照全身。 賀歲安放下包袱。 她打開窗,往外看,發(fā)現這家客棧背靠著長安的主街。 祁不硯隨手扔下包袱,也站到窗前看外面,時辰還早著,長安主街人山人海,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回到房中間坐下。 一坐下,那些藏他身上的毒蠱就紛紛爬出來了。 它們很餓。 主人已很久沒喂過它們了。 祁不硯手微動,毒蠱立刻沿著房間的縫隙爬出去,自己出去尋吃的了,賀歲安回頭看他。 她想了想,問:“你這次要找的東西是什么?” “一塊千年紅玉。” 祁不硯緩緩地脫下護腕,戴護腕只是方便動手殺人,平時,會盡量減少受護腕束縛的機會。 護腕被他放到桌上,露出手腕,在紅葉村割三次腕割出來的傷口好了,只剩下幾道淡粉色的疤,在白皙皮膚上還是很明顯。 蝴蝶銀鏈遮了一部分的疤。 賀歲安坐到另一張木椅子上:“找千年紅玉?” 一聽千年紅玉,她便知道這樣東西的罕見、珍貴了:“那你可知它現在在誰的手上?” 房間里的茶水是小二新?lián)Q上的,祁不硯提起青瓷茶壺,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賀歲安面前:“下山前便打聽到了?!?/br> 賀歲安喝掉他給她倒的茶。 她不知道祁不硯要找那么多東西,是想干什么。 自賀歲安認識祁不硯后,他找到的東西有陰尸蠱母蠱、萬草花,如今還要找一塊千年紅玉。 在她認識他之前,祁不硯有沒有找到其他東西,賀歲安暫時不知道,但說句心里話,她還挺想知道他找這些東西做什么。 想知道歸想知道。 賀歲安依然沒有問出口。 可祁不硯似乎能看穿她心思:“我找這些東西是為了煉成蠱王,我也是為了煉成蠱王而下山?!?/br> 蠱王? 是蠱中之王么,賀歲安瞬間明白了,祁不硯素來愛煉蠱,尤其愛煉難度極大的蠱,既然是蠱王,那煉養(yǎng)的難度肯定會更大。 賀歲安懶懶地趴到桌子上,長發(fā)墜到身側:“蠱王是別人花錢請你煉,還是你自己要煉的?” 祁不硯看了一眼她發(fā)梢的小銀飾:“我自己?!?/br> “煉完之后呢?” 賀歲安的腦袋枕在手臂上,抬起眼看他,滿眼好奇:“找到那些東西,徹底煉成蠱王之后,你是不是要回苗疆天水寨了。” 待他徹底煉成蠱王,會用來解開體內的天蠶蠱。 這是十幾年來,祁不硯翻遍所有蠱書,唯一找到的能解天蠶蠱的方法,以蠱王攻天蠶蠱,卻也不是百分之百能解掉,五成機會。 讓兩只蠱在他體內相爭。 看最后能活著的是哪只蠱。 蠱王與天蠶蠱是無法共存的,祁不硯厭惡祁舒留在他體內的天蠶蠱,會不惜一切代價解掉。 祁不硯握住賀歲安發(fā)梢上的小銀飾,銀鈴鐺發(fā)出響聲,是他今早給她系上的:“賀歲安,以后,我?guī)慊孛缃焖?,可好??/br> 賀歲安彎眼笑:“可以呀,那是一個什么地方?” “有山、有水、有樹?!?/br> 他輕聲道。 她突然跳起來,跑去放包袱的衣柜,找出胭脂盒,又回到祁不硯身邊:“你看。” “這是我在青州買的胭脂盒,我沒跟你說過,我買它的原因吧,我就是喜歡胭脂盒的圖案,有山有水有樹,還有間小木屋呢?!?/br> 祁不硯指尖落在胭脂盒的小木屋上:“是么?!?/br> 圖案不是繪畫。 所有圖案都是雕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