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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溫大夫。謝奚奴將手負到身后,靜靜地回視。 溫越還想說些什么,手袖一緊,他低頭看去,卻見秀秀輕輕拉著他衣袖一角。 心跳微微頓了一下。 太陽已升正空,陽光有些烈,照得視線微微發(fā)白,耳邊似有蛙鳴鳥啼。 溫越閉了閉眼,再睜開,對上君秀秀有些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啊溫大夫,阿奴這幾日確實好上許多了,您就不用那么麻煩了。 開玩笑,謝奚奴看起來有些抗拒的樣子,萬一是有什么秘密,比如把一把脈就知道他能死而復(fù)生什么的,然后又將他作為祭品了怎么辦。 雖然就目前所見,萬塘是真的民風(fēng)淳樸,溫大夫也確實是個好人,但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吧。 手袖微微一松,是她松開了手。 不知怎么的,溫越覺得指尖的傷口一路游到了喉嚨,微微發(fā)癢。 或許,是刀草的毒性還殘留著吧,他想。 如此,我便先告辭了。溫越定了定神,抱拳道。 秀秀忙道:啊好,謝謝你溫大夫。 溫越點了點頭,錯身離開,經(jīng)過桃樹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恰好見到謝奚奴也在看他,他仍舊噙著那抹笑意,被桃花掩去半分,倒顯得有些半真半假。 溫越走后,謝奚奴趴在窗臺,卻見到秀秀一身的血污,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問。 秀秀便將黃泉海的事說予他聽,最后叮囑道:你以后若要出門,一定要告訴我,千萬別被他們撞上了。 謝奚奴點了點頭。 秀秀這才松了口氣想要進屋,卻聽到謝奚奴的聲音幽幽道:他們是只抓有靈根的人嗎? 秀秀愣了一下:是啊。 謝奚奴忽然沉默,淡淡地看著她。 秀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黃泉海的人只抓有靈根的人,又擔(dān)心謝奚奴被抓走,這不就擺明告訴他,她知道他有靈根嗎。 這人小小年紀,怎么心眼這么多? 秀秀覺得背后有些發(fā)寒,許久,她才澀然道:但是你看常尋哥,也不是有靈根的人,只不過讓他們不快了,他們便給殺了。 所以那黃泉海的人想來就是濫殺無辜的窮兇極惡之徒,總之你聽嫂子的,準沒錯。 一口氣說完,她悄悄去看謝奚奴的表情,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 入夜的時候,秀秀做了些粥點,帶著謝奚奴一起去看望常尋。 她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都是村里比較臉熟的村民,里三圈外三圈,將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秀秀擠不進,只能在門口站著。 這些村民都是聽聞常尋的噩耗來看望他的。 從外圈的村民處得知,常尋下午的時候便醒了,表現(xiàn)地異常冷靜,沒有要死要活,沒有痛哭流涕,他很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殘劇,甚至還安慰別的村民不要太擔(dān)心。 秀秀在屋外聽了一會兒,確認常尋沒有想不開的想法后,托人將粥店遞進屋,打算找個人少的時間再來。 她走出院子的時候看到了阿施。 阿施就站在院落口,呆呆地站著,入夜的風(fēng)有些涼,她的身上沾滿了寒氣,也不知在心里呆了多久。 秀秀本想與她寒暄,見到她眼眶通紅,臉上掛滿了淚痕,愣了一下,最終選擇悄悄離開。 路上,秀秀問道:阿奴,你有沒有覺得阿施姐喜歡常尋哥?。?/br> 謝奚奴有些無語:你是在問我嗎? 秀秀想了想:也是,你還小,你不懂。 他們走到了葦塘的木橋上,橋的盡頭掛了幾盞燈籠,在風(fēng)中搖曳,滅了幾盞,光線忽明忽暗。 秀秀自己也提了燈籠,但出門的時候忘記檢查,現(xiàn)下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蠟燭已經(jīng)快燃盡。 好在走過這座橋,上了斜坡,就可以到家了。 木橋有些狹窄,兩邊就用了幾根吊繩,一不小心容易摔下去,雖然下面就是塘子,水只過了小腿,摔下去也不會有什么事,不過總歸會臟了衣服。 兩人一前一后,踩著暗光,走得很小心。 忽然,闃靜的夜里傳來微不可聞的低吟聲。 秀秀腳步微頓:阿奴,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向后看,光線陰暗,秀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輕輕地落在夜風(fēng)中:沒有。 聽到否定的回答,秀秀又撞著膽子走了幾步,忽然,她又停?。何液孟裾娴穆牭搅耍銢]聽到嗎? 沒有。 一陣夜風(fēng)拂過,秀秀背上一涼,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她想往橋下看一眼,又不敢。 她曾經(jīng)有聽人講過,這種小池塘最容易出現(xiàn)什么水猴子之類的,它們最喜歡食用心善之人的赤誠紅心,要是她探出頭的瞬間被水猴子拉扯下去了怎么辦。 她把這個擔(dān)憂告訴了謝奚奴,并表示:阿奴,要不,你去看? 謝奚奴沉默片刻:難道我不會被抓嗎?還是我不夠心善? 人貴有自知之明啊小兄弟。 第29章 這次被挫骨揚灰的,好像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