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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云雁垂目靜聽,終是凄然一笑道,“母親的話,女兒都聽明白了。只是……” 她半晌沒有說出下文,任老夫人便急問道,“只是什么?莫非你尚且心有不忍?”搖了搖頭,不免加重語氣道,“我知你一時之間難以抉擇,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是俗語也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他李錫琮有沒有如你顧念他一般顧念你?我的兒,你細(xì)細(xì)想來,他若當(dāng)真有心,為何遲遲不肯告訴你福哥兒的事?” 任云雁聽罷其言,卻是未曾開口再問個中因由,只是垂下頭啞然笑笑。過了一刻,便抬首淡笑道,“母親不是說了,您與哥哥也是知道此事的,不是也一樣瞞著我?或許你們存的心思都是一樣的罷。” 任老夫人不意她如此作答,連連搖首,卻聽她倏然笑道,“我已清楚了娘的意思,如您所說,為母則強(qiáng)。我如今亦沒有別的選擇了,自當(dāng)拼盡全力一試,至于成與不成,卻不是我能設(shè)想得清的。” 說到此處,她到底是笑出了聲,半晌低聲補充道,“畢竟,他沒有那么信任我,我心里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第78章 青衫磊落 傍晚時分落下淅淅瀝瀝的秋雨,天地間盡是綿綿無盡的風(fēng)片雨絲,打濕了衣衫,打濕了心境,直讓寥落的人再添寥落,凄涼的心更生凄涼。 任云雁回至府邸,聽聞李錫琮已下了禁令,將她禁足于東院,對外只宣稱她悲傷過度染了重疾。蕪茵唬得一跳,幾乎以為她當(dāng)場就要發(fā)作出來,卻不想任云雁平靜異常,竟是未置一詞便打發(fā)了傳話之人。 反常的舉止令人心生惶恐,蕪茵待要相勸幾句,任云雁已擺手示意其不必多言,隨即命人備晚膳并單要了一壺惠泉酒,溫在薰籠之上。她一言不發(fā),脫去白日出行的衣衫,換上銀紅縐紗白絹里對襟衫子,外罩豆綠沿邊金紅心比甲,配了白杭絹畫拖裙子。再凈面重新理妝,頭上也不戴冠,只將云髻盤起,露著四鬢,貼起飛金,額上又著了三個翠面花鈿。 鏡中人有著彎彎新月眉,隆隆瓊瑤鼻,粉濃香腮嬌嫩面龐。饒是蕪茵見慣她的美貌亦不免看得發(fā)怔。 任云雁笑了笑,隨手將帕子拂到她臉上,問道,“發(fā)什么呆呢?”蕪茵回過神來,訕訕應(yīng)道,“娘娘這是要做什么?可是要請王爺過來,只是今夜……” “就是今夜,過了今夜,也許便沒機(jī)會了?!比卧蒲爿p聲一笑,也不理蕪茵是否聽清她方才言語,懶懶吩咐道,“你去請人罷,盡力就好,請到請不到,我都不怪你就是?!?/br> 蕪茵驚疑的看了她一眼,也只得硬著頭皮去了。房內(nèi)只剩下她一個人,薰籠上尚溫著一尊酒,徐徐氤氳著醉人的味道。霜風(fēng)入弦,雨打梧桐,如此秋夜,也許是該醉一回,病一回,慵一回。 她滴酒未沾,卻似醺然般閑臥在榻上,想象著外頭的天地,那人鋒利的眉宇,堅拒的言辭。她也許會等上一夜,也等不來那人一記眷顧??伤龥]得選了,她是立意要在今夜把酒送青春的,青春里的那個人不至,卻只有黃昏瀟瀟雨未歇。 也不知等了多久,外間安靜得恍若一切都已凝滯,她倏爾聽到輕捷的腳步聲,踏著廊下的雨水,聽到收起油傘的聲音,一顆心已緊著跳了兩跳。 然而她身子未動,仍是散漫地靠在榻中。那人到底是穿過漫天細(xì)雨來到了她面前,青衫磊落,眉目清澈,只是和她記憶里英姿勃發(fā)的樣子并不相同。她恍惚間想起,那原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隔著中間的歲月往回看,曾經(jīng)青春好年華的人業(yè)已長大。有些人有些事,也許只是存在于她的想象中。 任云雁先笑了起來,靜靜的說道,“多謝你,還肯前來?!崩铄a琮看了她一眼,隨即打量了一道案上早已放涼的飯菜,似對她方才沒頭沒尾的話恍若未聞,對她疏無半點禮儀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如同接納了她的道謝。 她便伸手請他坐了,繼而微笑道,“今日的事,錯皆在我。你如此懲處,我也沒有多余的話好說。只是我可以認(rèn)罰,卻不能不恨,想來你亦是明白的?!?/br> 李錫琮頷首道,“我明白,只是你恨錯了對象。此事與旁人無涉,你應(yīng)該恨的人是我?!?/br> 他說得如此坦然,任云雁不禁笑了笑,倘若能夠她何嘗不愿恨他!她默然一刻,到底起身走到薰籠旁,只將哪壺酒執(zhí)起斟了兩杯,旋即遞至李錫琮面前。 他只猶豫了一下,便即接過。任云雁復(fù)又坐下,轉(zhuǎn)著酒盞淺笑道,“你肯前來,我很是滿足。今夜一過,不知我們多久才能再見。我有幾句話想問你,可否請你如實答我?” 見李錫琮仍是點了點頭,任云雁笑得一笑,媚眼如霧如絲,須臾仰首飲盡杯中酒,道,“那么請你先滿飲此杯?!?/br> 李錫琮低頭看了一眼,淡笑道,“不必此物,我也一樣會對你講真言?!闭f罷,卻還是擎起酒盞一飲而盡。 任云雁起身再斟滿兩盞酒,方問道,“你是何時知曉的?”李錫琮靜靜打量她片刻,回答道,“邸報傳到北平,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任云雁再問道,“那時你便知道,接福哥兒上京,是要充當(dāng)質(zhì)子,對不對?” 她緊緊盯著他看,他卻神色沉靜如秋水,半晌輕輕點了點頭,卻未答話。 任云雁垂目一笑,再度將那杯酒一飲而盡,良久搖頭笑道,“這酒太過綿軟,的確不夠勁道,不能令你迷了心智?!蔽⑽⒁粐@,又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說我便怎么聽,只當(dāng)你對我是知無不言。那么我再請問你,為何是福哥兒,為何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