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查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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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往日的回憶,就像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脆弱不堪。 在公子晟的眼中,老嬤嬤沒有殷蝶重要。 猶豫也只是一瞬間,公子晟走了進去,看到那個狼狽坐在地上的人。 他有些心疼的走過去,彎腰想把人抱起來。 可他剛剛靠近,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殿下!” 月殺看到公子晟受傷,立刻沖了過來,拔劍怒視殷蝶,居然敢動手打殿下。 公子晟冷著呵斥:“退下?!?/br> 涼亭很快恢復(fù)安靜,公子晟臉頰上還留著疼痛,他黑著臉強勢把人抱到一邊的軟塌上。 殷蝶抗拒他的靠近,看著他:“為什么不告訴我?” 為什么要瞞著她? 公子晟無奈看著她:“冕之想要一個人我攔不住,王家還要他替你擋著?!?/br> 殷蝶瞬間紅了眼眶,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明看著面前橫跨著一條布滿荊棘的路,走過去,或者后退。 以前她覺得手里有一把長劍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現(xiàn)在她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天真。 公子晟靠近把人摟在懷中:“想哭,就哭出來吧?!?/br> 從太夫人去世到現(xiàn)在,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那些塵封在心中的傷痛,終究有一天會變成暴風(fēng)雨,席卷一切。 殷蝶揪著他的衣領(lǐng),淚如雨下,嚎啕大哭。 她瘦弱的肩膀上下抖動,哭泣的模樣像一個孩童。 多少年,她沒有這么哭過? 涼亭厚重的簾子隔絕了一切,池塘游玩兒的竹蜻蜓,被亭傳來的聲音嚇跑,連魚兒都消失在荷葉下。 轟隆隆,明明前一刻鐘還晴空萬里,現(xiàn)在布滿了烏云。 黑壓壓過來,似要吞沒所有的一切。 公子府邸外,張輝的車駕緩緩離開。 他靠在車內(nèi),長發(fā)隨意搭在身上,如墨的眼眸似山間風(fēng),琢磨不透。 一會兒,死侍出現(xiàn)在車內(nèi),單膝跪下:“公子,查到了?!?/br> 張輝眼眸微瞇:“是誰?” 死侍猶豫了一下:“是大夫人身邊管事的兒子?!?/br> 呵呵,張輝狼狽靠在一邊,脖子被人硬生生掐住喘不過來氣一般。 他拿著那一塊雕刻簡單的玉佩,眸光釀著一抹深潭,涼透他所有。 張輝在很久以后才明白,其實現(xiàn)在的又算什么痛呢? 一步步走過荊棘,又真的能走出去嗎? 他想過很多,唯獨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母親。 可殘酷的現(xiàn)實擺放在他面前,卻讓人不得不信。 看似簡單的事,也會變得不簡單。 婢女走過來,偷看大公子紅了臉頰:“大公子,夫人喚您前去?!?/br> “不必,我在此等候?!?/br> 婢女不敢多說什么,只能這樣回去復(fù)命。 這一走,沒了消息。 一壺茶換了兩次,大夫人沒有過來的跡象。 張輝不著急一直坐著,伺候的人也不敢怠慢,外面烏云壓過來,大雨將傾。 風(fēng)中夾雜著土腥味兒,霸道吹動簾子浮動,玉玨撞擊發(fā)出悅耳聲響。 偏廳寂靜無聲,燭火在搖晃不定。 他看到屋檐處被風(fēng)刮破的大網(wǎng),蜘蛛固執(zhí)留在殘網(wǎng)上不肯離開,任由大風(fēng)摧殘傾軋。 婢女走過來:“大公子,大夫人喚您去用膳?!?/br> 張輝這才起身,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高處的殘網(wǎng),蜘蛛也許在,也許躲避在瓦內(nèi)。 陰影籠罩在大地上,似要蒙蔽所有人的雙眼。 他走在回廊,婢女素手執(zhí)燈籠走在前方,照亮他腳下的方寸之地。 張輝知道,在前方看不到的地方,還有更危險的東西。 暖房處,燈火輝煌。 他踏進去感覺到暖意,大夫人衣著素淡,可衣角仍舊鑲了金絲邊,看起來格外雅致。 “冕兒來了,快來坐,今兒做了你最愛吃的菜?!?/br> 大夫人保養(yǎng)姣好的臉,看不出太多時間的痕跡,只不過眉宇間留下深思的痕跡。 廳內(nèi)只有他們母子兩人,婢女紛紛站在兩邊,不動聲色的上菜。 張輝似乎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母親。 他以為自己母親是全天下最聰慧,最明智的女人,父親那些姬妾都比不上母親鞋子上的明珠。 可如今,他走進暖閣內(nèi),里面處處春風(fēng)得意,就連屋檐的花朵兒都開得格外早。 他母親臉上的笑容,似比往昔更深刻幾分。 原來,權(quán)勢能改變一個人。 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后院。 張輝不動聲色的動筷吃飯,飯菜依舊可口,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可那變了的,又是什么? 大夫人今日興致頗高,如不是在熱孝中,她都想要喝一盞熱酒,放能吐出心中抑郁多年的悶氣。 飯畢,窗外大風(fēng)越來越烈。 大夫人起身去了正廳,早已擺放了清茶。 她隨意靠在塌邊,看著外面黑壓壓的天空,樹木搖擺在空中形成巨大陰影,重重疊疊宛若鬼魅。 大夫人拿過一邊的冊子:“冕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母親今天看了許多家千金,你來瞧瞧哪一位能入眼的?” “放肆!” 大夫人狠狠拍了拍桌子,茶盞蓋子都歪斜到一邊。 他眸色清冷:“母親心虛了?” 轟隆??! 天際傳來雷鳴聲,閃電落在灰蒙蒙的夜空中,把天都劈成了兩半。 疾風(fēng)伴隨驟雨,打落在窗臺,敲擊在人心頭。 大夫人忽然笑了一聲:“兒啊,我心虛什么?那老婦仗著太夫人的面兒做錯事,我乃當(dāng)年主母,懲罰不得?” “那母親告訴兒子,為何老嬤嬤說祖母的死跟王家有關(guān)?” 張輝他這些天一直都在調(diào)查,可沒查出什么異常。 唯一不尋常的就是祖母身邊的人發(fā)生了變化。 他一開始只覺得母親是在替換自己的人上去,畢竟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主母換了人。 可后來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 大夫人搖搖頭:“那老婦人已經(jīng)不能說話,如何告訴你這些荒謬之事? “那為何兒子查到您手下的管事一直在找著老嬤嬤,并且還跟蹤我去了公子府???” 大夫人怔愣了一番,片刻就反應(yīng)過來,原來如此。 她抬手給兩人倒?jié)M了茶:“老婦人畏罪潛逃,我派人尋又有何錯?況且有人對太夫人下手這件事,我也由著你把人帶走沒追究,還要如何?” 茶湯澄澈,一芽葉子在旋渦中上下起伏,身不由己。 張輝眸色沉沉,他抬頭看過去:“母親你只回答我一句話,祖母的死跟你有關(guān)系么?” 砰! 大夫人把茶壺重重放在桌上,眼神冷厲:“跪下。” 張輝從善如流,站起來跪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