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不能問一問，祁醫(yī)生除了我，就找不到人了么？”

    停頓一兩秒，沈則鳴沉聲道：“可是我也不想要你?！?/br>
    可能有兩分鐘的時間，祁景琛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動作，過了會兒，他后退一步，用一種難以描述的、沈則鳴不懂的語氣說：“沈則鳴，我很失望。”

    門關(guān)上，空氣里殘留的酒氣很快被夜風(fēng)吹散，沈則鳴站了一會兒，伸出手很輕地碰了下祁景琛吻過的嘴唇，然后慢慢收緊掌心，背靠鞋柜蹲坐下來。

    與此同時，祁景琛垂著眼，在筆記本第一頁寫下“試探失敗”。

    第45章 投懷送抱

    隔天早上，沈則鳴出門有些晚，匆匆忙忙收拾齊整去上課。路過早點鋪的時候，他悶頭進去打算買個饅頭將就一下早餐，沒想到意外碰見了祁景琛。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薄毛衣，下身是同色系的長褲，腳踩跑鞋，頭發(fā)隨意搭在額前，不是往常那種用發(fā)膠打理過的一絲不茍的樣子，非常居家的打扮，看起來不像要去上班的狀態(tài)。

    時間有些晚了，早點鋪只有他們兩個人，沈則鳴本來站在祁景琛身后，想到昨晚那一幕，他又挪動腳步走上前來，中間隔半臂距離，和祁景琛并排站著。

    負責(zé)收錢的阿姨一眼看見沈則鳴，連忙笑著說：“沈老師來啦，還是紅糖饅頭和粥嗎？”

    沈則鳴點頭應(yīng)了一聲，這時候祁景琛才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是很淡漠的眼神，和端午那天在沈家如出一轍。

    倏的，沈則鳴心里那根弦驟然拉緊，但他什么也沒做，只是捏了捏指節(jié)，把下顎繃得死緊。

    莫名凝滯的氣氛在狹小的空間蔓延開來，打破平靜的是從里間滿臉為難走出來的阿姨。

    她手里拿著個已經(jīng)用牛皮紙袋包好的饅頭，看了看祁景琛，又看了看沈則鳴，說：“不好意思啊，紅糖饅頭只剩一個了，您二位是.......”沈則鳴有些意外，沒忍住扭頭看了祁景琛一眼。

    祁景琛討厭一切甜食，從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沈則鳴怎么?；ㄕ泻弪_，祁景琛都不肯吃一口。

    可是現(xiàn)在祁景琛卻說：“我先來的?！?/br>
    沈則鳴默了默，話到嘴邊又變成：“他付錢了么？”

    阿姨一愣，下意識答道：“還、還沒。”

    沈則鳴就伸手一把抓走阿姨手里的牛皮紙袋，再熟門熟路拿了杯小米粥，掃碼付錢一氣呵成，“現(xiàn)在歸我了?！?/br>
    對上祁景琛明顯不快的眼神，沈則鳴腦中閃過“警報解除”幾個大字，心頭緊繃的弦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下來。

    他在阿姨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腳步輕快地走了出去，當然就沒看到祁景琛轉(zhuǎn)身看向他時，黑沉沉壓抑著某種情緒的眼神。

    課在

    第三節(jié) ，沈則鳴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還是上課時間，整間辦公室安安靜靜，沒幾個老師坐在里頭。

    他幾口解決掉早餐，望著牛皮紙袋，又想起祁景琛竟然吃紅糖饅頭這回事。

    可能人都會變，這樣想著，沈則鳴順手把牛皮紙袋扔進辦公桌底下的垃圾桶，開始批改昨天的留堂作業(yè)。

    下課鈴響的時候，祁景琛和英語老師一道走了進來。

    英語老師手里拿著一盒自己家做的蛋撻，看見沈則鳴，一邊從盒子里拿出兩只蛋撻，一邊笑瞇瞇地對沈則鳴說：“沈老師啊，上次你說好吃的蛋撻我老公今天做了很多讓我?guī)?。喏，快嘗嘗?！?/br>
    沈則鳴抬頭沖她笑了一下，“謝謝，有心了?！?/br>
    但他們之間隔得有點遠，又碰上學(xué)生來英語老師問問題不好過來，于是她就把用蛋糕紙包好的蛋撻遞給祁景琛，拜托他順帶捎給沈則鳴。

    祁景琛把蛋撻帶過去，卻見沈則鳴盯著他手里的蛋撻遲疑一兩秒，而后一言不發(fā)起身越過祁景琛，走到英語老師跟前，說：“王老師，方便再給我一份嗎？”

    王老師正忙著跟學(xué)生講題，聞言頭也不抬指了指蛋撻盒子，示意他自己拿。

    直到沈則鳴拿著新的蛋撻回來，祁景琛也沒有其他動作，維持方才遞東西給他的姿勢，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睛一直追隨沈則鳴的一舉一動。

    “什么意思？”祁景琛看著他。

    沈則鳴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什么意思?！?/br>
    放下東西，他重新看向祁景琛，眼里流露出來的厭惡不像作假，湊過去靠近一點，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碰過的東西，我嫌臟?！?/br>
    下課時間，外頭吵吵嚷嚷，老師們陸續(xù)回來，冷清的辦公室逐漸熱鬧起來，沒人聽見沈則鳴說什么，也沒人看到祁景琛在那幾秒之內(nèi)，眼底遽然掀起的風(fēng)暴。

    但明面上，盡管眼里有藏不住的冷意，祁景琛仍然體面地笑笑，貼著沈則鳴耳根，輕聲說：“那我cao你這么多次，你豈不是也很臟？”

    明明不是什么好話，沈則鳴卻不可抑止地臉熱。他轉(zhuǎn)開眼睛看向別處，再次對視時，表情冷淡，話里話外只余諷意，“所以才恨不得讓你殺了我?！?/br>
    聞言，祁景琛呼吸凝滯一瞬，唇角那點笑散得干干凈凈，胸膛一下又一下深重起伏。

    好半天，直到上課鈴響沈則鳴去上課，祁景琛都繃著臉沒有再說過一句話，蛋撻也被扔進了垃圾桶，看樣子氣得不輕。

    沈則鳴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心情卻出奇的好，好像懸在頭頂?shù)膭p易沒了，危險解除，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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