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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謀娶臣妻在線閱讀 - 謀娶臣妻 第11節(jié)

謀娶臣妻 第11節(jié)

    安安還在說那公子如何如何英俊,琴濯直接一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倒也是,長得俊俏的男人都不安于室,看看也就得了?!?/br>
    趙嫂子不敢茍同:“這話絕對了,人喳喳的相公不也是眉清目秀,多實誠的一人?!?/br>
    安安嘆道:“像孟大人那樣的打著燈籠也難找,世上又能有幾個。再者說了,若非喳喳這樣手巧心思也精的,其他人估計也拿不住。”

    “這也沒錯?!?/br>
    “你們這一來一去地夸,我不露兩手不是白讓你們費口舌了?!鼻馘鹕砼牧伺娜棺由系乃樾?,朝安安的兒子伸手,“團團走,姨給你去做好吃的?!?/br>
    團團當(dāng)即扔了手里的泥巴,朝著琴濯跑過去,捏在她白皙的手指上一個泥巴印。

    琴濯也沒閃躲,掏出帕子給他把臉上的泥點子擦干凈了,去井邊的木盆里洗手。

    “這下又有口福了?!卑舶残α艘痪洌驗榍馘硪矐T熟,便任她自己行動,“要rou要菜只管??!”

    琴濯回眸笑道:“你這當(dāng)家的,遲早被我搬空了也不知道?!?/br>
    “你個狀元夫人的府上還能比我差了?你只管搬就是!”

    琴濯笑了一聲,帶團團洗干凈手,進屋取了一碗面和好,分成雞蛋大小的劑子,搟作小薄餅,放在高粱桿做的托盤上,把先前剝好的松子仁遞給團團,“團團幫姨把這松子仁放在餅子上?!?/br>
    團團點點頭,小手指一個一個捏著松子仁,認真地栽在面餅上。

    面餅輕薄,放在爐子上稍微烘烤一下就熟了,混了白糖的面餅有股微微的甜味,還有松子的香氣,咬下去也是又薄又脆。

    安安聞到味道便湊了過來,從自己兒子嘴邊分了半塊,直呼好吃:“還是喳喳的手藝好,這面餅子都能做出花兒來。”

    琴濯又遞了塊新的給團團,團團摳了下上面的松子,道:“松子餅?!?/br>
    琴濯笑起來,“團團說的也沒錯,不過這還有個文氣的名字,叫到口酥。”

    趙嫂子嘆道:“這可不是到口就酥,還是老祖宗會取名兒,又好聽又實在。”

    餅子輕薄,三兩口就是一個,也不怎么管飽,只是個零嘴吃食。琴濯和的一小盆面做了足有三四壘,她用油紙包了些打算一會兒順路給孟之微帶去,剩下的都讓安安和趙嫂子平分了。

    往北苑還有段距離,因為是皇城施工,周邊的地方都被圍了起來,不但有士兵把守,還有巡邏隊。

    琴濯坐了輛騾車,等到望見宮墻旁邊一排柳樹,也不剩多少路了。

    把守的侍衛(wèi)已經(jīng)見琴濯來了好幾次,對她熟識得很,看見她來便讓手下的小兵帶她去找孟之微了。

    他們守衛(wèi)的規(guī)矩比其他處還大,當(dāng)值時半點不容馬虎,琴濯遂沒多客氣,點了下頭跟著進去了。

    眼下沒有別的事,孟之微正跟幾個同僚坐在涼亭里說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提醒她。

    孟之微轉(zhuǎn)回身才看到琴濯,急忙起身跑過來。

    “不是說不必來了,這日頭還沒下去,你能跑得慣?”

    “我打完牌順路而已?!鼻馘戳丝礇鐾だ铮诉€不少,她帶的餅子也沒多少,分是分不過來了,“我在安安家順手做了些吃的,也不管飽,就是解解饞,你自己吃了就得了?!?/br>
    孟之微有時候也是有私心的,并不想什么東西都與人分享,當(dāng)下拉著琴濯從旁邊的園子進去,找了處背陰的假山,也沒人打攪。

    琴濯看她連日在外面,臉好像都黑了一層,道:“這秋天的風(fēng)都能把人吹得變個色,等回去我給你做個帷帽,你明天戴上。”

    “我得時常各處視察,戴了也是敞著臉,還怪悶的?!?/br>
    “等過完這個秋天,你都要成昆侖奴了!”琴濯戳了下她,又怨怪起薛岑閑著沒事盡折騰。

    孟之微怕她繼續(xù)數(shù)落,趕緊拍馬屁:“這餅子好吃,御膳房今日做了紅棗糕,甜得很不如這個。”

    “這松子是我今天贏來的,在安安家順手做了。你覺得好吃,回頭咱們再稱點兒,等明天早上再做一些給你?!?/br>
    孟之微連聲道好,在外面風(fēng)吹日曬一天,嘴里也確實饑困得慌,唯有吃慣的手藝能撫平她疲憊的精神了。

    “給你裝的花茶喝了沒?”

    “喝了的,剛還換了些,你一路過來也渴了,喝兩口?!泵现牟即锾统鲅b茶的小水壺遞過去。

    琴濯喝了兩口,覺得味道也淡了,道:“這花茶還是現(xiàn)泡的好,說起來真不比那條龍上次賞給你的峨眉雪芽。”

    孟之微忙左右看了看,咽下嘴里的餅子,“皇上又招你了?”稱呼都換回去了,可不是又有意見了。

    琴濯覺得那些事辣耳朵,便沒有說給她聽,只是哼道:“我跟他隔著十萬八千里,面兒都見不著有什么可招惹的,就是今天心情不好,聽著他就不順耳?!?/br>
    孟之微笑道:“那皇上這命也夠苦的,平白無故就被你惦記上了?!?/br>
    “誰惦記他了!”琴濯翻了下眼,“我可是你夫人,你少胡說!”

    “是是是,我的夫人。那夫人說說,你為什么心情不好?”

    “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心情不好,有什么為什么?!?/br>
    孟之微差點被她繞暈,直覺這個時候不該多問,還是吃著自己的餅為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商量著回去以后要吃什么菜,沒看到身后的廊子上薛岑出現(xiàn)。

    黃鶴風(fēng)跟在薛岑身邊,隔著一個池塘就看到琴濯和孟之微肩膀挨著肩膀。隔壁施工的動靜不小,池塘邊上秋蟬聲聲,倒聽不清二人說什么。

    他看了下薛岑沒什么表情的側(cè)臉,小心道:“皇上,楊大人已經(jīng)到了,盡早過去吧?”

    薛岑沒動靜,又盯著對面片刻,忽然道:“你說老天爺是不是故意的?”

    以前想見見不著,如今想著不見了,一抬眼就是。

    黃鶴風(fēng)哪里敢搭腔,心里卻也替自家皇上苦。光棍打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遇個順眼的,嘿,還是別人家夫人。

    皇上這運氣也是挺沒準(zhǔn)的。

    作者有話要說:

    薛岑:一朝回到解放前tut

    第15章

    薛岑的心情不好。

    他一進來,等候議事的幾位大臣就感覺到了,由不得收斂心神,暗中告誡自己一會兒說話要嚴謹。

    不過薛岑也不會讓個人情緒影響正事,興致不高,該過問的還是要過問。

    就好比他不想當(dāng)皇帝,卻也不得不做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

    “關(guān)于錢州建造軍器所的事情,幾位大人可還有好建議?”不在朝中,薛岑也懶得理會太多的君臣規(guī)矩,入座之后就擺了擺手,免了眾人行禮。

    “各部都已齊備,錢州也已經(jīng)召集了工匠,關(guān)于調(diào)配的人員,還需皇上定奪?!?/br>
    薛岑想了想道:“楊大人既是主理,人員的調(diào)配便也交由老大人來決定吧。今年朝中換上來不少青年才俊,大人酌情多多提拔?!?/br>
    薛岑這么一說,楊大人心中已有了幾分眉目,又聽他道:“錢州是我朝對外的要塞,軍器所的籌備不容有失,前車之鑒需得謹記。”

    在座的聽此一言,皆是一凜,當(dāng)年錢州官員貪墨致使朝廷軍隊失利割讓了十四州的事,可謂震驚朝野,便是到如今也沒人敢忘。

    朝廷好不容易恢復(fù)生機,軍器監(jiān)造一事當(dāng)真不容一點馬虎。

    幾位大臣斂容頷首,半分不敢松懈。

    薛岑又問了一句北苑改造的事情,此事由孟之微主要負責(zé),她又算楊大人的半個學(xué)生,楊大人便道:“皇上若有什么交代的,把之微叫來,詳細說說?!?/br>
    薛岑想到先前在花園里看到的一幕,頓了一下又道:“算了,也沒什么大事?!?/br>
    眾人不疑有他,權(quán)且散去。

    楊大人離去時,悄悄問黃鶴風(fēng):“皇上瞧著情緒不高,可是身體抱恙?”

    黃鶴風(fēng)把拂塵從左胳膊甩向右胳膊,望著薛岑的背影嘆了聲氣:“皇上他啊,有心事?!?/br>
    這么一聽,楊大人也不八卦了,畢竟誰還沒個私事了,天子的私事更是少打聽為好。

    薛岑惆悵的心情直到晚膳還未消解,面對御廚精心烹制的吃食,也沒有多少胃口。

    他的膳食相對來說簡單,也沒有琴濯想象的三盤六碟八十道菜,但也無一不精致,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在御廚的手中也要從米粒開始篩選。

    薛岑面對如斯精致,卻有些膩味。

    黃鶴風(fēng)見他胃口不佳,便道:“可是菜不合皇上胃口?皇上想吃些什么,老奴即刻去吩咐?!?/br>
    薛岑看著碟子里擺得整整齊齊的糕點,腦海里卻想起今日在北苑看到孟之微時的情景,托著下顎目光虛無,手指比了個大小,“朕想吃餅,這么大,這么圓的,上面有松子的。”

    他描述得倒是夠仔細,可黃鶴風(fēng)哪里知曉,不過還是趕緊吩咐徒弟程風(fēng)去跑了一趟。

    程風(fēng)依言描述給御廚,御廚想了一下就明了,“皇上說的可是到口酥?也叫松子餅。”

    程風(fēng)抓了下后腦勺,“皇上就是這么說的,具體什么名兒咱可不知道,您老見多識廣先看著辦?!?/br>
    皇上難得指定一道菜,御廚不敢怠慢,當(dāng)即指使幫廚和面烙餅子。

    到口酥不是什么珍稀東西,在民間頗為常見,對于做慣山珍海味的御廚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不消半個時辰就做成了。

    輕薄的面皮連大小都一模一樣,圓得就好像用筷子筒裁下來一般,就連上面的松子仁都是精心挑選過的,烤得微黃酥脆,草香氣十足。

    程風(fēng)端著餅都忍不住有些流口水,可端到薛岑面前,也只見他吃了一口。

    薛岑平日對吃食都不挑,胃口也極好,今天這么反常,程風(fēng)不禁有些擔(dān)心。

    “皇上今兒去了北苑,是累著了?”程風(fēng)看向黃鶴風(fēng),眼帶詢問。

    黃鶴風(fēng)搖了搖頭,看見盤子里沒怎么動過的薄餅,又嘆了一聲氣。

    皇上哪兒是饞這個餅子,分明就是饞狀元爺手里的罷了。

    這可真難辦。

    “行了,皇上現(xiàn)在心里不爽快,吩咐御膳房弄些清淡東西溫著,等晚上再勸皇上用些?!?/br>
    程風(fēng)知道師傅總是比自己了解皇上的,當(dāng)下也不問別的,忙著去做事了。

    人有時候就是有劣根性,越吃不著的越想吃,越?jīng)]有的就越覺得眼熱。

    盡管御廚變著法兒地給薛岑做餅子,薛岑心里卻只惦記著自己見過的那一個。

    御醫(yī)例行診脈的時候,黃鶴風(fēng)還特意提了一句,御醫(yī)見薛岑面色無異,身體倍兒棒,實在不像食欲不振的模樣,便叮囑其開胸順氣為宜。

    黃鶴風(fēng)沒敢說,心里卻道讓皇上開胸順氣怕是不容易。

    不過,即便是薛岑身體強健,連日來飲食不思,又要處理一堆事務(wù),到底有些心力不濟。

    黃鶴風(fēng)見了著急,只能厚著臉皮去了趟狀元府。

    孟之微聽到黃鶴風(fēng)的要求,著實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