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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關心。”楚歇魚斂了斂睫,徑直走到宋舟身邊,牽著她的手說話。 話里牛頭不對馬嘴,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扯得天南海北,宋舟接的也磕磕絆絆招架不住,糊里糊涂也不知道都聊過什么。 蘇辭也全然不在聽二人的說話內容,怔在原地望著楚歇魚臉上的笑出神。 雨勢漸小,楚歇魚立刻動身。 清雅的紫裙在門邊匆匆消失,蘇辭的目光緊隨,待到看不見,焦急懇求宋舟,“宋姑娘可否跟著一起去,替我看顧歇魚一二?!?/br> 背地里的深情實在讓旁觀者跟著著急,宋舟急哄哄的,恨不得親手捅破他倆的窗戶紙,把男女主關在一間房里說不清楚就永遠別出來了。 “我可以跟著去?!彼沃酆掼F不成鋼,“但殿下與歇魚是何關系,怎么能說得出替殿下看顧這樣的話。” 屋檐滴下的雨水淅淅瀝瀝,雨絲連成線,拉成一片霧蒙蒙的簾,風一吹就散了。 帶著潮氣的風撲面而來吹得人頭腦清醒,彎而舒展的桃花眼里浮起一陣迷惘。蘇辭定定愣在原地,被宋舟輕輕一撥,撥開一陣籠亙在他心上已久的迷霧。 *** “朱砂?” 藥堂的生意冷清,粗布白須的老人家在柜臺后撥弄算盤算賬,滿是皺紋的手指剛抓過雄黃,有一點細粉落下,連算珠上也是。 “朱砂雖能鎮(zhèn)靜安神,可毒性也不小,哪會有病人一次買許多?!崩先思掖灯鸹ò缀?,慢悠悠地數落兩個小姑娘,“就是你們這些不懂藥理的人吶,總以為藥要多吃才好,不注意分量,越吃病越嚴重,反過來還要怪我們大夫?!?/br> 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整整齊齊站在柜臺外,聽到長輩的數落下意識害怕,雖然說的也不是她們,還是不敢回嘴。 褐色的門簾里鉆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童,手里拿著比他大一圈的藥篩,吃力得黝黑的臉憋得通紅,將曬好的蜜炙黃芪拿給老人家看。 “阿爺,阿爹讓我問問曬成這樣行不行?”小男童深吸一口氣,努力踮起腳,手臂都用足了力,要把藥篩放上柜臺??上€子矮不少,攢著勁兒嘿呦幾聲都沒能成功。 宋舟和楚歇魚垂著腦袋偷偷幫忙托了一把,很快又老實站回去。 老人家的訓話被小孫子打斷,放下算盤翻看曬好的蜜炙黃芪,手指搓了搓,又放到近前細看,“差強人意?!庇侄诹嗽S多要注意的事項。 小男童啄米似的一一記下,端下藥篩準備回后院,走到門簾前,終于記起來阿爺說的朱砂哪里耳熟,“對了阿爺,大前日有人買了咱們藥堂一半的朱砂呢?!?/br> “誰?誰給病人賣這么多朱砂,為何不告訴我一聲?”老人家削瘦的身子骨一驚,猛地砸中算盤邊紅漆剝落的桌面,讓人疑心這副骨頭都要散架,“這么多朱砂,不是要吃死人嘛!” “小朋友,你記得買朱砂那人的樣子嗎?”宋舟靠近,打斷老人家氣急的捶胸頓足。 “是個漂亮jiejie……伯伯招呼的?!毙∧型瘬u頭晃腦,“我在藥斗里認藥,聽見了?!?/br> 柜臺拍得砰砰震天響,老人家吹胡子瞪眼,“把那孽子給我叫來!耳提面命不讓賣過份量的藥,居然還是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 小男童吃力抱著藥篩快要抱不動了,“阿爺,伯伯好幾天沒回來了。” 藥堂是老人家的命根子。自祖上這家藥堂便開著,傳宗接代傳到老人家這一脈,老人家的兩個兒子也繼承了他的衣缽。 次子老實木訥,做事倒勤懇,長子聰明靈泛,原本是老人家最看好的接班人,可惜人好賭貪色,不上心家中生意,成日流連忘返聲色犬馬之所,常常幾日都不著一次家。 拜托老人家等長子回來后告知一聲,宋舟和楚歇魚打道回府。 城門往驛館的方向有一隊人浩浩蕩蕩經過,衣著打扮不屬中原,但最中間的那輛馬車又是中原人常坐的樣式。 耳邊驟然又炸起系統(tǒng)冰冷機械的聲音。 ——系統(tǒng)005正在為您服務。 ——正在發(fā)布任務四:男三登場。 知道自己被欺騙后,再聽這道聲音,處處都像人用了變聲器模擬系統(tǒng)的音色。他們還不知道她已經發(fā)現了異常,宋舟還要靠著公司才能回去,不敢輕舉妄動,不動聲色詢問:“男三是誰?” 系統(tǒng)交給她一段描述,大意是百越使者離奇死亡后,百越又派遣了一位新的使者前來,目的是調查同伴的死因。此人身份在百越神秘而尊貴,調查過程中對于同樣神秘的楚歇魚生出賞識之情。 這些還不算太重要的消息,據說男三是整本書中顏值最高的人,作者形容他俊美如天神,追隨者能從百越一路排到京城。 看了這么久男主和女配的戲份,宋舟倒是很好奇男主遇上男三會作何反應,這位全書顏值最高的男三,到底有多好看。 “好看又如何?”藺浮庭垂下眼睫,手指轉著仍舊沒能上色的瓷兔子,“舟舟對他很感興趣?” “沒有的事?!彼沃哿x正言辭地否認,“我就是聽說他長得格外好看,想看看憑什么能將他說得這么神乎其神。再好看難不成還有庭庭好看?” 瓷兔子啷當一聲被指頭戳倒,藺浮庭黑眸躲閃,耳根不自在地爬紅,但怎么刻意忽略,她的討好還是不受束縛在他心里來回沖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