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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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抬起墨綠色的眼睛,隱在漆黑禮帽的陰影下,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他的先生。 那雙慣常被稱為惡犬的冰冷眼底,浮現(xiàn)出狼一般的狠絕。 至于五條悟,五條悟倒是笑了起來。 他在許多小細節(jié)上簡直與他的老師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由此也繼承了不少屬于太宰的習慣。越是痛越要微笑,這不過是其中一個微小的共同點罷了。 他向后仰靠著坐在椅上,明知道無法從座位上站起來,此時卻慢吞吞換了個姿勢,交疊了雙腿,把十指交叉著放在膝上。 穿著高級黑色西裝的五條家家主,就這么噙著笑意,仰起頭來望著他的老師。 你還沒給我調過酒呢老師。 五條悟自言自語地抱怨著。 現(xiàn)在想想,就連那個小偷都和你在酒吧里喝過酒、差不多吧,反正被我逮到就是在那里嘛??傊?,這可有點不公平。 那雙摘下了漆黑眼罩的瑩藍六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 擁有360度全視角的六眼,擁有足以計算出無下限咒力的大腦,五條悟不需有多費力、就從記憶深處翻檢出曾經(jīng)的圖景。 一幅幅圖畫從眼前翻過,無一不栩栩如生、無一不完好如初。這是五條悟這二十年來慣于去做的事情,也是唯一能夠給他帶來慰藉的事情,至少回憶里的老師不會突然從面前溜走、再也消失不見。五條悟臉上依然帶著慣有的輕飄飄笑意,只是有一瞬,這笑容突然加深了些許。 明白了。 老師執(zhí)意要走的原因、無論如何也抓不住老師的原因。 老師欣然赴死的原因、除了最后卻始終不曾真正選擇死亡的原因。 老師提起橫濱地標大廈時微妙的笑意。 老師cao控著整個咒術界的權勢、又毫不留念放手的理由。 老師執(zhí)著于尋找無效化道具的目標。 還有、 在別的本來的世界,我和你是朋友。在這個酒吧喝著酒,聊些無聊的話打發(fā)時間。 屏幕里,老師微笑著這樣說。 五條悟同樣微笑著,從腦海里翻找出曾經(jīng)的那一幕。 秋夜。驟雨。 東京咒術高專的宿舍門口。 來自【主世界】的五條悟與來自【if線】的太宰治默然相對。 你該不會。 繼承了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吧? 那時候,太宰治平靜地問。 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你最好還是不要、感同身受了。 太宰曾這樣訴說著他的忠告。 說得這么輕而易舉,難不成你也繼承過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啊?!! 那時候,五條悟氣急敗壞地反駁。 而聽到這樣的反唇相譏,太宰他、又是怎樣回應的呢? 、 對了、對了。 那時候的老師,沉默著,沒有回答。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br> 五條悟單手捂住臉,不管另外兩人訝異的視線,哈哈大笑起來。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借助全視角的六眼同時觀測直播與屏幕,借助計算力堪比機械的大腦復刻舊日場景。 兩相對比之下,五條悟身為最后來到純白房間的那一個,現(xiàn)在卻成為了掌握了全部情報的那個人。 原來想留下老師的我,與想同朋友告別的老師,是這樣相似。 五條悟為這份共同點深深露出了笑容。 而就在這時,工藤指著屏幕發(fā)出了驚呼: 太宰先生穿沙色風衣的那一個,高中生名偵探喊道,我找到他在哪里了! 第214章 42 太宰治來自武裝偵探社的那個,降落在港口黑手黨本部大樓門口。 他看起來并不為這個結果感到驚訝,哪怕他站在這間昔日曾輝煌光耀過、也不知見證過多少腥風血雨的本部大樓門邊。太宰曾十分熟悉這個地方,多少次搖搖晃晃、心不在焉地從這道大門里走進去,過長的漆黑風衣在他少年時瘦削的肩膀上空蕩蕩左搖右擺;他手里拿著游戲機或屬下的槍或記滿了腥臭血液的機密文書,那時候他右眼上還纏繞著繃帶,那時候他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超出他預料而值得期待的事情直到這繃帶被什么人解開。 而此刻,曾經(jīng)彰顯著權勢與地位的、港口黑手黨的大門,早就化作了齏粉。 柱子被切斷了,裝飾品被打碎了。所到之處留下來的是空空如也的彈夾和滿地的子彈、被斬斷的槍支以及遍布四處的尸山。* 用一句話來概括,說成是人間地獄也并不夸張。 唯獨站在這里、好像早已經(jīng)融進陽光里的這個男人,一眼看到這幅地獄構圖,反而挑起嘴角,冷冰冰地、不帶任何感情地笑了。 這簡單的一笑瞬間沖散開男人身上輕浮、不著調、滑稽不靠譜的表色,殘忍割裂了太宰苦心孤詣構建出的保護層,顯露出他內里鮮血淋漓的血rou。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融入進這個地獄里。另一邊,被本部大樓警鈴驚動、從旁邊四棟樓緊急抽調的黑手黨下屬們從他身旁匆匆走過,紛紛敬畏地低下了頭他們不需要用眼睛確認,只從這個男人身周的氣氛便知道,經(jīng)由此人之手而以一己之力打造的地獄,絕對不比面前的圖景更仁慈。 這個身穿沙色風衣而站在大門處的男人,是黑暗世界里的同類。 太宰沒留給這些持槍黑手黨一眼。他冷冷笑過了,便自下而上仰頭望了眼最頂層,不知是在注視著頂層的首領辦公室還是未曾加裝以欄桿的天臺。他看起來并不那么著急,明明這一次的二周目他已經(jīng)錯失了先手,武裝偵探社的勢、織田作之助的人、中原中也的力,他都再沒有時機去布置,太宰看起來倒也并不顯露出焦躁的模樣。一周目殘留下來的毒藥和解藥依舊在血管里沖撞,時間線重啟并沒有更新他的身體狀態(tài),叫他產(chǎn)生輕微的目眩??墒菑奶讍问植宥嫡驹谠氐膭幼?,又絕對看不出眨眼前仍身處于純白房間之時,他還因站立不穩(wěn)而向前踉蹌。 思考了一秒鐘之后,太宰毫不猶豫地開口: 藥研藤四郎、五虎退。來我身邊。 這句話幾乎是立刻地產(chǎn)生了效果。 由于沒有錨點而迷失在時空縫隙里、主動用本體攻擊時空亂流以獲得情報、付出了最后殘余的神性來祈禱福祉,兩位刀劍付喪神本已放棄見到審神者最后一面,只靜默地等待著碎刀。 可是,這句呼喚真名跨越了時間與空間,形成了連接刀劍與現(xiàn)世的緣線。 原本什么都沒有的空氣里突兀地浮現(xiàn)出一個漩渦,兩個傷痕累累的少年從那里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 如此違背常理的一幕,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宰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幕。他沒有為刀劍們與旁人不同的降臨方式提出疑問,也并不驚訝這兩把短刀遍身狼狽的狀態(tài)。他并不斥責原定戰(zhàn)力的流失,只是等這兩人勉強站穩(wěn)了之后,靜靜問道: 換回了什么? 兩個少年同時抬起頭來看著他。 藥研抬起手來,抹了一把額上流下的鮮血,把視野擦拭干凈。 那雙紫葡萄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好像要露出一個笑的模樣,卻再難以發(fā)自內心的微笑了。 刀劍付喪神付出了自己的神性與人性。 現(xiàn)在勉強支撐著他們行動的,唯獨只剩下屬于冷兵器的本能。 緣線。 藥研藤四郎開口說。他說話時十分遲緩,顯然是付出代價的后遺癥。 五虎退則伸手慢慢摸了摸身邊白虎低垂下來的頭,拽下一片制服內襯,給白虎簡單包扎了一下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抬起眼睛時屬于刀劍的本質表現(xiàn)得更為明顯,那雙金瞳里浮現(xiàn)出來的、分明是源自于利刃的金屬刀光。 可是在說話的時候,短刀依舊表露出些許對主人的眷戀。這份依戀與親昵像是已鐫刻在刀銘上,不是支付出去的代價足以抹消的。 重新、系緊了。 五虎退輕聲開了口,補充著說道。 太宰沉默了一下。 他沒有必要去詢問緣線是什么、也根本不用思考緣線到底系在了哪里這種問題。 歸根結底,他就是太宰治,太宰治就是他。 那個家伙做出的選擇換做是他,也是一樣的啊。 有一秒鐘太宰不能自抑地羨慕起此時正身處于Lupin的那個笨蛋。他的鼻尖又嗅到酒吧里微醺的酒香,就連縈繞在空氣里的煙草香味都是令人懷念的;下一秒他又聽見黑膠唱片輕悠悠轉動起來,爵士女聲伴隨著小提琴與鋼琴聲,歌唱著離別、離別,離別。歌聲在空中盤旋著上升,而這次的告別沒有子彈、毒藥與言不由衷的謊言,漫長到跨越了時間與空間,有個膽小鬼終于得以說出了他的再見。 要是他還能再任性一點就好了。太宰想。他也想和織田作一起喝酒???真是羨慕那個家伙 可是不行。為了太宰治所渴求的那一個幸福結局,他還不能停下。 向前、向前。 向前走 把千千萬萬具太宰治的尸體。 都拋在身后。 絕對不要回頭。 想到這里,太宰對自己搖了搖頭。他從那么一兩秒的疏忽與走神中回過神來,平靜和冷徹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太宰看起來比周圍這些形色匆忙的黑手黨更像是黑手黨,柔軟的神色徹底從他面容上消失不見了。 受傷情況如何? 太宰問。 他拋棄了其他無關緊要的問題。從本部大樓的損毀情況太宰一眼便看出:這正是遭到芥川龍之介破壞的后果,那么顯而易見留給所有人的時間,都不多了。 兩把短刀并不猶豫,立刻回答: 重傷。五虎退說。 會被,熱武器傷到。藥研藤四郎緊跟著補充。 是這樣啊。太宰明白過來。 按照上一次那個家伙針對長屋的布置來看,再對比一周目后出現(xiàn)于純白房間里的刀劍狀態(tài)。那么,輕傷下的刀劍付喪神,足以有條不紊地應對異能力者;中傷之下便應當只能夠勉強支撐;重傷狀態(tài)下的話 哪怕是普通人類,手持槍支彈藥,便足以殺害這些誕生自漫長歷史的神明啊。 太宰沒表露出任何惻隱或憐憫。那雙鳶瞳里連半點笑意都沒有,唯獨僅剩下鋼鐵般的決意與冷酷。不知不覺間,宛如鏡子兩端的人又顯露出他們的相同與不同,而這一次,宛如光與影產(chǎn)生了倒錯。 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我送上頂樓。 太宰冰冷地命令道: 明白了嗎? 這句話背后隱藏著不近人情的潛臺詞,暗示著一些比碎刀還要可怖的待遇。刀劍們聽見便遲疑起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反,從兩把喪失了表情的刀劍身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安心感。 謝謝藥研輕聲道謝。 就拜托、了。五虎退低下頭來。 太宰不再多說什么。他轉過身去,兩手插在風衣衣兜里,抬腿跨過散落于一地的殘骸 他率先走進了港口黑手黨本部大樓。 這個動作不同于方才遠離事件中心的姿態(tài),進入本身意味著踏進了屬于其他人的另一個領域,足以叫從其余四棟樓緊急增援的黑手黨們警惕起來。 停步!你是誰? 什么人? 出示證明??! 被數(shù)十條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太宰僅是冷冷地一抬眼,就有人瑟縮著把槍口向下移去。 很明顯,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身份、容貌、姓名都是最高機密,非本部大樓高級成員、非頂層負責警戒的護衛(wèi)隊,普通黑手黨下屬根本認不出對面的人是誰。 更別提武偵太宰遍身淺色,像是要把黃昏的色調穿在身上、以示自己與黑夜的徹底割舍而這身沙色風衣,在一眾漆黑西裝的黑手黨里,實在是太明顯了。 可是很快的,持槍警戒的眾人、從內部又sao亂起來。 白、白虎 白虎 白虎、那位大人?! 戰(zhàn)栗著、sao動著、竊竊私語著,如同畏懼于死亡一樣。 沒過幾秒,大部分槍口都垂了下去。 一切的緣由,都來自于從太宰背后緩步走向前的、那只白毛金瞳的老虎。 黑夜中的白虎,沉默無聲的死亡本身,港口黑手黨的白色死神。 游擊隊的負責人。 中島敦。 黑手黨們只剩下余下很少部分勉強提起戒備心,大聲呵斥同伴說敦大人明明去了上層 可是這些人的警戒,終究也停止于一聲驚怒交加的厲喝: 這是在做什么?快把槍放下?。?! 有人趕了過來。 第215章 43 來的人是誰? 無論是武偵太宰,還是兩位刀劍男士,亦或者純白房間里正在注視著屏幕的工藤新一與琴酒。 他們全都能夠一眼辨認出來。 單片鏡,山羊須。 白襯衣,黑西裝。 雙手佩戴的潔白手套,行動間淡淡滲出的紳士般的風度。 但其實,卻是港口黑手黨高層之間誰都默認了的元老級的人物。 廣津柳浪。 其異能力,是能夠將右手接觸之物以斥力彈飛的[落椿]。 顯而易見,當在場所有人陷入僵持之時,正是廣津柳浪遠遠便確認了站在槍口中心而面色冷淡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