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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陵見狀低低笑了兩聲,道:“也不重罰你?!?/br> 林重羽原先還懷疑師尊是不是真的入魔了,這下沒有任何懷疑了。 這個師尊,不是他的原來的師尊! 原來的師尊或許嚴(yán)厲正經(jīng), 或許縱容愛護(hù),但絕不會說出這樣像是流氓痞子一樣欺負(fù)人的話。 尤其進(jìn)入虛無之界后, 師尊的面具就自動消失,頂著一張俊美至極的臉說著這樣的話…… 說實(shí)話,林重羽心臟有點(diǎn)受不了。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師尊弄哭的場景, 喉嚨莫名有點(diǎn)干。 林重羽聲音有點(diǎn)?。骸啊P什么?” 公孫陵定定地瞧了他一會, 泛著妖異紅光的眼眸看起來有點(diǎn)邪氣。 “當(dāng)然是——”公孫陵勾著唇, 慢悠悠道,“會讓你真哭出來的罰?!?/br> …… 師尊,商量一下,要不你還是當(dāng)魔族吧。 虛無之境昏暗,林重羽抹了抹淚,再次默念了一遍“正事要緊”,然后匆匆甩開腦袋里不健康的想法,大步往前走。 靈璧莊女弟子與魔族私奔一事發(fā)生在十六年前,時隔久遠(yuǎn),靈璧莊如今已經(jīng)無人會談及此事。 所以林重羽打算找到莊主夫人,入她夢境。 不過他在靈璧莊晃悠了大半天,幾乎每個角落每間屋子都去看過,也沒能找到莊主夫人。 公孫陵則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他停下休息時去捏一捏他的耳朵。 林重羽有意無意地多休息幾次,幾乎每個路口都要停下思考一會。 他正想著走那條路,耳朵就又被碰了一下。 林重羽身體僵硬,抿著唇,眼睛斜著向下落在地上一顆草上。 這草綠油油的,長勢甚好…… 林重羽頭又垂了一點(diǎn),耳朵在師尊的掌心蹭了蹭。 他的心被自己的動作弄得一顫一顫的,訥訥道:“師尊,我方才是不是走過左邊那條路?” 公孫陵淡定地收回手:“嗯?!?/br> 林重羽眨了一下眼睛,往右邊那條路走去。 又走了一段路,已經(jīng)回到了他們進(jìn)靈璧莊的入口。 莊主夫人那么大一個人,去哪兒了? 正當(dāng)他泄氣之時,一道聲音穿過空間傳入林重羽的耳中:“聽說夫人上香要回來了?!?/br> 林重羽腳步停下,驚喜地循聲望去,也沒心思吐槽為什么修仙之人要去寺廟上香。 這是兩個青年男子,穿的衣服比雜役弟子要華麗一些,人高馬大,儀表堂堂。 應(yīng)當(dāng)是靈璧莊內(nèi)門弟子。 林重羽靠近他們二人,想多聽幾句,誰料就方才一句。 他們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三界相交處的錦城,說起了錦城里一家客棧的老板娘。 “我剛從錦城回來,錦城里果然三界各色美人都有。尤其是西苑客棧的老板娘白知渡,那叫一個絕色?!?/br> “比之咱們大小姐如何?” “不遑多讓。只可惜白知渡是個悍婆娘,脾氣火爆,修為又高,只可遠(yuǎn)觀?!毖粤T,這位弟子遺憾地?fù)u了搖頭。 …… 林重羽去秘境歷練時去過幾回錦城,上次和師尊一塊去西北之地時,恰巧在西苑客棧落過腳。 不過他對老板娘沒什么印象,只胡亂聽著,并沒有放在心上。 林重羽聽了一會,見這兩個弟子話題越聊越遠(yuǎn),都聊到了人界去,便轉(zhuǎn)身欲走。 恰在這時,另一個人又道:“我才從人界回來,見識了一番京城的天袖閣。果真如傳言是個美人云集的地方。” “是吧,我可沒騙你。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別姬姑娘也是天袖閣的?!?/br> 聽見“別姬”兩個字,林重羽留心了一下。 “可惜紅顏薄命。”先前那個弟子道,“她怎么死的?” “不知,坊間傳言是死在情郎手上?!?/br> …… 兩個弟子轉(zhuǎn)而又聊起別的話題,漸漸走遠(yuǎn),林重羽站在原地沒再跟上。 他想,要不要找個機(jī)會去人界一趟。 除了別姬的緣故,他對景祁和洛晚書在人界做什么事也很好奇,當(dāng)然,還有關(guān)于蘭白的事。 蘭白明明是被莊主夫人所救,為何會流落人界,被五長老收為弟子,帶回鳳衍山? 不過眼下,這些都還不是最要緊的事。 總算知道了莊主夫人的消息,林重羽如今有兩個選擇。 一是守株待兔,二是去寺廟找。 但寺廟只有人界才有,人界寺廟多到數(shù)不勝數(shù),主動去找莊主夫人便有如大海撈針。 心念一轉(zhuǎn),林重羽最終選擇了在靈璧莊這里等著。 聽渡塵仙尊說,虛無之界極耗費(fèi)修為,也不知師尊能撐多久。 林重羽望向師尊,試探著問:“師尊常來虛無之界嗎?” 公孫陵道:“不常來?!?/br> “……那師尊待在這里最久的時間是多少?” “最久……”公孫陵頓了一下,道,“就這次。” 林重羽還是決定有話直說:“師尊能維持多久虛無之界?如果消耗太大,我們還是出去吧……” 公孫陵淡淡瞥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三天吧?!?/br> 三天應(yīng)該足夠了,但師尊的話語太過隨意,林重羽有點(diǎn)懷疑其真實(shí)性。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存在了一瞬間。 好在不用三天,第二天下午,靈璧莊的入口處就出現(xiàn)了一頭風(fēng)靈鳥坐騎。坐騎上坐著的正是昨日他在白靜瑜夢中見到的那個抱著蘭白的女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