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犬與乞丐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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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南輕輕點頭。 兩人說話間,陳縱側(cè)頭,朝她們看了過來。 有那么一秒鐘,嘉南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撞進他漆黑的眼瞳。他們隔得并不算遠,嘉南不確定,陳縱是否聽到了她和蘇薔的對話。 “喂,他看我們了?!碧K薔暗暗扯嘉南的衣袖。 嘉南埋頭,盯著面前圓桌上的木紋,壓低聲音道:“別說了?!?/br> 她猶豫該不該跟陳縱打招呼,還是繼續(xù)裝不認識。 平常嘉南不太會被這種問題困擾,她幾乎沒有朋友,看見誰、搭不搭理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陳縱是不同的。 從去年冬天他出現(xiàn)在打碗巷開始,對嘉南來說,陳縱就是特殊的。 嘉南心里懸著,像拋了根魚竿入水,就這樣吊著。 胡鑫和師仁招呼完客人,來到這一桌。師仁開始勸酒。 嘉南坐在其中,面前的搪瓷小缸被滿上,她只抿了一口,放下杯子。 起身打算走了。 “美女,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師仁從左到右,橫跨好長一段距離過來攔人,總算搭上話。 嘉南目光從他陌生的臉上掃過,“沒見過。” 她不想搭理,自顧自往外走,師仁跟在身后糾纏:“我覺得你眼熟,咱們以前肯定見過?!?/br> 師仁說著話,冷不丁被人絆了一下。 “艸,誰他媽……” 一個踉蹌,師仁差點摔跤,嘴里的話被打斷。小白收回腳,滿臉笑容地敷衍道歉:“不好意思啊,絆著您了?!?/br> 師仁的臉因為酒精和憤怒而通紅。 視線在碰觸到小白旁邊的另外兩尊煞神時,氣焰被澆滅。陳縱那雙眼睛漆黑陰鷙,看他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瞬間,師仁背后冷汗冒出來了。 這會兒功夫,嘉南身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 嘉南回到小吃店,沒看見毛莉。 之前毛莉坐的位置上已經(jīng)來了別的客人,老板娘在收拾上一桌留下的殘羹冷炙。 嘉南給毛莉打電話,對面沒有立即接通,等到幾乎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手機里傳來毛莉的聲音:“喂?” “小莉jiejie,你走了嗎?”嘉南說,“我回來沒看見你了?!?/br> “碰巧我男朋友來接我,就先走了?!泵蛘Z氣輕快。 嘉南知道毛莉有個交往五年的男友,他們從大學(xué)開始談的,感情穩(wěn)定,毛莉偶爾提起對方時一臉甜蜜。 毛莉:“不好意思,忘記跟你說一聲了?!?/br> 嘉南:“沒關(guān)系?!?/br> 毛莉:“你晚上一個人回家也要小心。等下次有空了,我來找你玩喔,小南瓜?!?/br> 嘉南:“下次見?!?/br> 小吃街附近的公共廁所。 最里的隔間,關(guān)著門,毛莉在里面吐得死去活來??匆娂文系膩黼姡疵€(wěn)住了情緒才接聽。 她接電話時聲音是帶笑的,臉上全是眼淚,分裂成了兩個人。 果然她把男朋友搬出來,嘉南就放心不再多問,實際上男朋友已經(jīng)變成了前男友。 一個月前,他們就分手了。 他說陪她走下去太累了,他耗不起。 毛莉吐到最后,只能嘔出一些酸水,里面泛著血絲。 排空了食物,她有瞬間的解脫感,從包里翻出藥瓶,倒出兩顆白色藥丸生吞下去。 — “小姑娘,你吃點什么?”小吃店老板娘以為嘉南是新來的顧客,招呼她坐下。 “謝謝,不用,我剛剛已經(jīng)吃完了,”嘉南解釋,“是來找人的?!?/br> 見毛莉走了,嘉南也打算回去。 她手插回兜里,摸到一管不屬于自己的口紅。 是蘇薔的。 剛才坐圓桌上,蘇薔補妝,其他女孩借用了她的口紅,在一張桌子上傳來傳去。 嘉南也沒注意到,最后怎么跑她這里來了。 她跟蘇薔挨在一起,可能是蘇薔放錯了兜。 嘉南越過夜市喧鬧的人群,在燒烤店旁邊稍微安靜一點的巷口等待。給蘇薔打了個電話,讓蘇薔自己出來拿口紅。 身后的巷弄漆黑,幾捆竹竿橫七豎八地倒著,擋住去路。 有兩點火星亮起,嘉南聽見打火機點燃的聲音,才注意到竹竿后有人。 是師仁和胡鑫。 “……讓你女朋友跟她那幫朋友晚點走吧,吃完東西再一起去玩玩兒?” “你想干嘛?” “能干嘛,睡個覺而已?!?/br> “你別太過了……” “這有什么,文化宮校長魏春生你聽說過吧……現(xiàn)在文化宮名聲臭成那樣了,給錢就能睡……” 嘉南聽著那些難聽的話,蘇薔不知何時來了,身上混雜著香水和酒味。 腳下沿著墻根擺了一溜空酒瓶。 蘇薔彎腰撿起一個,虎口卡住瓶頸,大步走進巷里。竹竿被推到,一陣雜亂地響。 嘉南尚未反應(yīng)過來,巷弄里傳來酒瓶砸破的聲音。 蘇薔給人開了個瓢。 胡鑫和師仁站一塊,蘇薔甚至沒看清誰是誰,酒瓶就甩人頭上去了。 遭殃了的師仁大聲罵娘。 他踩到滑溜的竹竿,還摔倒了,手掌按到地上的碎玻璃片,弄出一手的血。 胡鑫趕忙扶他。 兩人從暗巷中跑出來。師仁捂著腦袋,滿頭滿手的血,模樣駭人。 一群在吃燒烤的狐朋狗友聽見他叫喚,全出來了,把罪魁禍首蘇薔圍在了中間。 因為事發(fā)突然,嘉南沒來得及走,被當(dāng)成了蘇薔同伙,一同被困住。 蘇薔后退一步,抵上嘉南的背,“對不住,連累你了?!?/br> 嘉南看她:“你可以幫我跟他們解釋,我跟你不是同伙。” 蘇薔:“真不夠意思?!?/br> 嘉南:“我們還不到共患難的地步上?!?/br> 嘉南沒說錯,今天來的文化宮其他女孩也在,大家都不敢妄自插一腳,惹火上身。 “死三八還在嘀咕什么,敢砸老子,做雞的脾氣還這么大……”師仁上前揪住蘇薔長發(fā)。 蘇薔掙扎,尖叫著喊胡鑫的名字。 胡鑫面露難受,過了半分鐘,才去攔師仁,“兄弟,算了算了。” 但他沒攔住。 嘉南看見了外圍的陳縱。 他們隔著夜色、燈火、重重人影相望。嘉南背著書包站在人群中,身形清峭,寡白的面上被罩了層輕薄的光。 她分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陳縱卻收到了求助的信號。 她的眼睛好像在說,幫我,求你。 師仁衣領(lǐng)被人提住。黑皮力氣大,拽著他往后拖,他頓時失去打人的囂張氣焰,像條死魚,沒有還手的余地。 那群混子想要幫忙,又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突然之間,一聲巨響穿透空氣,讓所有人側(cè)目。兄弟燒烤的招牌被重力砸落,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陳縱手里拎著的椅子還沒放下。 四條椅子腿,砸過去時折了兩條,變成跛腳,放也放不穩(wěn)了。 陳縱扔了椅子,拍拍手上灰塵,來到師仁面前。 他像被師仁山羊胡子上的血污了眼,蹙起了眉,語氣不起波瀾:“新店開張第一天,招牌我先幫你砸了,今晚的損失你清算一下,我來報銷。” 師仁氣到嘔血,偏偏被黑皮壓制住,動彈不了。 他眼珠充血暴起,朝身后觀望但又不敢冒然動手的朋友嚎道:“動手啊?!?/br> 話音未落,小白率先踹翻一個準備從陳縱身后偷襲的。 場面變得比先前更加混亂,一窩蜂涌上的人,敵我難分。 不知誰喊了聲“警察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 人群四散。 打架的,圍觀的,四處逃竄,小街被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