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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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趙青鸞薨逝,宮中許多知情者,都被送出了宮外,或者突然暴病而亡。 她想要求證,都無從下手。 程景頤見她聽得認(rèn)真,沒有不虞,這才繼續(xù)說道:“這些女子入了宮,不得召幸,我覺得對她們而言不公平,也就讓她們選擇是去是留。如果想要擺脫皇宮,我便安排另一個身份,讓她們出宮去,如果不愿意出去,我也就留著她們,想著白養(yǎng)幾個人也無所謂?!?/br> 程景頤認(rèn)真道:“如今不同了,這皇宮再陰暗污濁,也是你我的家,我不想被人打擾,更不想她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傷害你?!?/br> 盡管程景頤厭倦極了這個皇宮,可如今有了趙歸雁,未來也會有他們的孩子,他對皇宮,也不是那么難忍受了。 趙歸雁垂下眼簾,神色莫名。 這幾個月,她從沒有放棄過尋找真相,如今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還是有疑團。 趙青鸞當(dāng)初為何入宮? 為何又與宋太后有關(guān)? 宋太后為何要殺害趙青鸞? 趙歸雁已經(jīng)查到了一些證據(jù),雖最不能確定是宋太后殺害了趙青鸞,但也與她脫不了干系。 她想,過不了多久,她應(yīng)該就能找到答案了。 趙歸雁復(fù)又抬起眼,眉眼彎彎:“我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您的。” 宋太后奪走了她的jiejie,她的母親,她不能再讓她奪走她的家…… *** 壽安宮里,宋太后坐在上首,此刻她沒了往日的從容,神色激動地看著下方。 “哥哥,今日可是要和我一起用膳?今日你封了王,得償所愿了,應(yīng)該好好慶祝呀?!?/br> 下面坐著的,就是今日惹得景和帝“震怒”的敬國公,宋承學(xué)。 宋承學(xué)不過四十左右的模樣,面上無須,發(fā)絲整整齊齊地束在冠中,衣袍齊整,很是溫潤儒雅的模樣,看著年輕時,也曾樣貌不俗。 宋承學(xué)笑著看著宋太后,道:“太后娘娘,臣能來覲見,已是圣恩浩蕩,怎可留在宮里用膳?” 宋承學(xué)無奈地拒絕。 宋太后皺眉,不滿道:“我與哥哥這么久才見一面,吃頓飯而已,這有什么問題?我不管,哥哥今日一定要陪我一起用膳,皇帝那里,等會兒我去說。我就不相信了,哀家留你一頓飯,他還能砍了我不成?” 宋承學(xué)斂了笑,語氣嚴(yán)厲:“太后娘娘!您這是什么想法?陛下從未徇私,也不該為了我而失了公允?!?/br> 宋太后翻了個白眼:“他就是頭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你是他舅舅,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樣?” 轉(zhuǎn)瞬有些委屈,悶悶道:“哥哥為何要為了他對我這樣說話?” 宋承學(xué)看著宋太后,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陛下是您的孩子,您也不該這樣說他。” 宋太后攪了攪手里的帕子,有些不自在,飄忽著轉(zhuǎn)移話題:“明翰如何了?身子好些了嗎?”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宋承學(xué)背脊瞬間彎了下去,聲音悲痛:“不太好,如果沒有圣藥,他怕是撐不過今年了?!?/br> 宋太后眼眸瞬間瞪大,半晌,她低著頭,低聲說道:“哥哥您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他,不擇手段。” 第68章 回憶 聽到宋太后的話,宋承學(xué)沉默了一會兒,垂著眼睛,臉上滿是痛苦:“如果不是當(dāng)年,父母為了家族顏面,隱瞞你我的關(guān)系,我們……何苦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宋太后臉上也浮現(xiàn)出動容之色,腦海里深埋了多年的記憶也清晰起來。 宋太后本不是宋家的孩子,她本名柳明月,她的父親是先敬國公的下屬,曾在戰(zhàn)場上救了他一命,自己卻中了毒箭不治身亡,宋太后的母親為夫殉情,扔下了剛滿五歲的柳明月。 柳父忠心耿耿,又是先敬國公的救命恩人,敬國公夫人憐惜柳明月,便做主將柳明月接入府中,視如己出,對外宣稱是自己親生女兒。 不過府里的主子們都知曉,柳明月與自己并無血緣關(guān)系。 為了避免麻煩,在柳明月大了些,爭得了她的同意,便將她改了姓,成了宋明月。 敬國公夫人也時常將她帶在身邊,出入宴會,品茶賞花,漸漸的,旁人也將她認(rèn)成了敬國公府的嫡小姐。 宋明月才情橫溢,在長安城貴女圈子里也是一枝獨秀的存在,更遑論她有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當(dāng)年去敬國公府提親的人可是險些將敬國公府的門檻都要踏破了。 宋明月及笈之后,先敬國公本想替她許一門好親事,卻不料發(fā)現(xiàn)養(yǎng)女和自己的嫡長子,當(dāng)時的敬國公世子宋承學(xué)生了情意,私定終身。 當(dāng)時先敬國公大怒,將宋承學(xué)狠狠地鞭笞了一頓,責(zé)罵他不知廉恥,也匆匆想要給他們選一門親事。 可后來發(fā)現(xiàn),兩人竟越了界限,宋明月竟然懷了孩子。 木已成舟,這樣子敬國公也沒有辦法再做些什么。 更何況,當(dāng)時二人的確互相傾慕,宋承學(xué)被責(zé)罰得病倒在床時,宋明月也不吃不喝,一副宋承學(xué)如果死了,她也絕不獨活的模樣,到底是自己寵著長大的一對兒女。 宋明月才貌出眾,人品又是他們夫婦二人教導(dǎo)出來的,心中有數(shù),作為自己的兒媳婦,也是良配。 僵持了幾日,敬國公夫婦也松了口,想著兄妹成親的確丟顏面,他們想著給宋明月安排到另一家去,將姓名y改回去,屆時再告知世人,宋明月的真實身份。 可人算不如天算,一場宮宴上,先帝對宋明月一見鐘情,一紙封后詔書急匆匆地下到了敬國公府。 先帝性子不如景和帝,是個說一不二的暴虐性子,平常眾臣好聲好氣地哄著,也沒什么,如果一遇到違逆他的事情,脾氣就上來了,容易急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敬國公怎么敢抗旨? 這不是抄家滅族的罪嗎? 更何況,難道真的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養(yǎng)了一對兒女,不顧人倫,不要臉面地勾搭在了一起嗎?甚至還懷了孽胎? 整個敬國公府都丟不起這個臉! 起初,宋明月寧死也不愿入宮,敬國公夫婦跪在她面前,字字泣血,磕頭求她,到底是養(yǎng)了她一場,待她如親子,她如何能舍得他們被下獄? 宋明月為了家族,到底還是入了宮。 不過腹中胎兒卻是被一碗藥,催著生了下來。 七個月的孩子,巴掌大小,皺巴巴的一團,眉眼都沒長開,哭起來都細(xì)聲細(xì)氣,眼見著就不是個容易養(yǎng)活的模樣。 宋明月再不舍,還是去了宮里。好在,敬國公府對于這個孩子也很好,養(yǎng)得很好。宋承學(xué)對她也是情真意切,除了幾個通房,正妻之位一直空著,平常去她們的院子也去得少,更是未曾讓這些通房生下庶子來膈應(yīng)宋明翰。 不過,宋明翰身子骨不好,這么多年一直靠藥吊著命。宋家和宋太后遍訪名醫(yī),終于得了個法子。 那法子,有些殘忍。 要手足的心臟入藥,方可救治這娘胎里帶來的病。 可宋太后一生只得了程景頤和宋明翰兩個孩子。 宋承學(xué)也再無其他子嗣。 程景頤是太子,宋太后即便再厭惡先帝,也不得不承認(rèn),程景頤是宋太后一生的依靠,她在這宮里呆了這么多年,忍辱負(fù)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坐上至高無上的太后寶座,享天下尊榮。 程景頤是萬萬不能死的。 可程景頤不死,死的就是宋明翰。 宋太后對宋明翰本就虧欠,如何能夠接受這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兒子因為當(dāng)年父輩的錯,而英年早逝? 苦苦求了那名醫(yī),那名醫(yī)無奈便告訴她,如果沒有手足的心臟,擁有手足血脈的嬰孩心臟也是可以的。 剛出生的嬰兒血液純凈,不曾沾染污穢,身體里流淌的血脈,更是沒有雜質(zhì),的確是一味良藥。 是以,這些年,宋太后一直催著程景頤成婚,可程景頤不知為何,對女子天生就厭惡不已,不說誕育子嗣,與女子親近都不愿意,這味藥一直苦等不到。 宋太后收回思緒,心里也有些紛雜,這么多年,趙 唯有一個趙歸雁懷上了龍嗣,這味藥才終于有了著落。 宋太后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宋承學(xué)眼眶通紅,忿忿道:“當(dāng)年我們就該拋棄所有,遠(yuǎn)走高飛,明翰也不至于活得這么痛苦……” 宋太后也有些唏噓,當(dāng)初他們也想過一走了之,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可逃跑計劃被發(fā)現(xiàn)了,無奈只能留在了府里。 “是啊,如果當(dāng)年我們離開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呢?”宋太后喃喃道。 宋承學(xué)看著她,神色莫名。 宋太后擦拭了一下眼角,復(fù)又展顏:“哥哥回去等著我的消息就好,我一定會讓明翰活下去。” 宋承學(xu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壓下眼底的不舍,轉(zhuǎn)身離開。 宋太后久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坐了許久。 …… 程景頤怒砸了許多東西的事情不出幾日便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都知道,如今敬王權(quán)勢滔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即便是景和帝,都要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這樣的傳言之下,一些依附敬王的親信也逐漸蠢蠢欲動,試探著開始做一些事情,更有甚者,借著敬王的名號,為非作歹,言官幾次上折子彈劾敬王,可發(fā)現(xiàn)景和帝每次回了兩儀殿,就關(guān)上門砸東西。 對于敬王,卻是任何懲罰都沒有了。 這些人也漸漸地猖狂起來,如今整個長安城里,那些聽到敬王的名聲,都嚇得臉色蒼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 敬王風(fēng)頭一時無兩,許多王公貴族,紛紛上門,敬王權(quán)勢,如日中天。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了秋日。 九月九,宗室祭祀之日。 帝王登泰山,撫慰告先靈。 趙歸雁腳步沉重地走在殿中,指揮者宮女將程景頤的東西收拾好。 她如今懷胎九月,再過不久就要臨盆,本來這祭祀她也要去,可擔(dān)心腹中胎兒中途出意外,她只好留守皇宮。 趙歸雁腹部高高隆起,身子也豐腴了許多,瞧著比以往纖細(xì)柔弱的模樣看著健康一些。 許是即將要當(dāng)娘親了,她的眉眼蘊著溫柔淺笑,恬靜了許多。 程景頤目光隨著她在殿中不停地移動,眼眸緊緊盯著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夠。 趙歸雁看了一眼行李,都是程景頤慣用的東西,以防他在途中用不慣。 宮女們收拾得差不多了,趙歸雁便讓她們退了出去。 再回頭,就看到程景頤還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趙歸雁笑著嗔了他一眼:“陛下,您明日就要走了,還不早些休息?”